“怎么可能?!”晏无修的话一出来,于锡安最先提出了质疑,声音格外尖锐刺耳,“许青尘怎么可能不是妖邪!”
晏无修最听不得别人这么质疑他了,更别论这人还是不知所谓的哪里冒出来的,他凌厉的眼神看向于锡安,声音冷的可怕,“你这是在质疑我?”
于锡安被这冷冷的一句话惊出一身冷汗,他也是昏了头了,晏无修什么人,他什么地位,他居然也敢在这里说出这句话,这不是变相地在质疑晏无修的能力吗?
晏无修可是明楚国举国上下都认可的国师,他的占卜能力可是为明楚百姓避过了好几次的天灾,从先皇在位时到现在,不知为明楚国占卜了多少祸难灾事。若不是今日许青尘的事,他一个祭祀时连晏无修的脸都不能直视的人怎么会跟晏无修说得上话,也是他急了。
于锡安即刻低头道歉,“臣不是这个意思,是臣糊涂了,还请国师见谅。”
好在晏无修只是瞧了他一眼,并不多做其他的动作,也不想多说什么,一是没用,二是没有那个必要。
晏无修自觉自己的事情已经完成,随即看向苗约,朝他点头示意后便准备离开和胤殿,反正之后的事情与他也没有太大关系了。
晏无修走之前还看了许青尘一眼,后者对此莫名其妙,但出于良好的素质,就算许青尘对这人没什么好感,还是以微笑示意,也算是他对晏无修说的话的感谢了。
晏无修没想到许青尘会对他笑,他愣了一下,然后也回以一个笑,不同于许青尘,他的笑显然更有深意。
两人离得不远,晏无修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一句,之后也不管许青尘是什么反应就直接离开了。
许青尘听清了晏无修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一顿,靠,他就不该给他好脸色,妈的,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008也听到了晏无修说的话,它非但没有帮许青尘说话,还幸灾乐祸。
【系统:他说的也没错嘛,你不就是蠢嘛……】
【许青尘:呵……我蠢?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别人的系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你什么都不懂,还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
【系统:……】
半斤八两的两个互相都看不起对方。
站在一旁等了这么久的李莘依见到于锡安的模样禁不住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于侍郎这是还觉得是许青尘的问题吗?”
于锡安还想撑死狡辩:“就算许青尘不是邪祟,也不能证明这些事真的与他无关。”
李莘依知道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冷笑了一声,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小册子,扔到了于锡安的身上,“你不会真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会知道吧?不枉本宫这两年一直盯着你,还真找到了些你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于锡安不安地拿起那个册子,翻开一看,眼一黑,手一抖,册子掉落了下来,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何顷心觉不对劲,他看了那个册子一眼。
李莘依自是知道他们的,她盯着何顷,“何尚书也可以自己看看呢,自己的下属做的这些好事,本宫相信你也会好奇的。”
何顷同样不安地捡起手册并打开了它,他注视着册子上面的内容,闭了闭眼,他知道于锡安今日就算是完了,如此,不如就当割臂重生了,于锡安,就弃了吧。
何顷抬头,发现李莘依正盯着他,沈翊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苗约也正沉默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何顷顿时明白了,李莘依就算再怎么样不会也绝对没有那个能力可以把于锡安这些年来做的所有的事都一一查出来,不是李莘依,那就是苗约和沈翊了。
何顷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的册子,他翻过了,这里面全部都是他让于锡安去做的事,但没有提到他……何顷考虑了一会,罢了,断一个臂膀总比丢了他整个人好,于锡安,就弃了吧。
思考清楚后,没等其他人有反应,何顷率先给了于锡安一脚,看起来像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你!你居然背着我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你……”
李莘依就这么看着他演,这个册子里是没有提到他,但不代表他做的事他们都不知道,也亏得沈翊说要循序渐进了,要不然他们两个她谁都不会放过。
苗约状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缓缓道:“把册子呈上来。”
徐元依言下去拿上来递给了苗约。
许青尘好奇,但这是华胤殿,他不能那么明目张胆,所以他让008去读取册子上的内容。但不需要008去读取,苗约自己就把其中的内容给读了出来。
“天元十一年,中里发生洪灾,于锡安吞取了赈灾银两一百万,最后发放下去的赈灾银两只有不足两百万两,而中里受灾百姓足达三万人,这些银两根本不足以赈济所有受灾的人,最后在这一次洪灾中,中里因洪灾和饥荒等问题而丧生的人高达万人。”
“天元十五年,京都建立天文祭祀台,户部拨放百万两,经手于锡安后到最后实际用到祭祀台上的钱却只有三十万两,导致祭祀台最后倒塌砸死了上百人。”
……
苗约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整个华胤殿回荡着,把本子上于锡安干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仔细读了出来,大殿上所有人都在吊着心听着,生怕册子里面会提到他们。
“呵……”看完了册子之后的苗约随手把册子一扔,声音平静地有些可怕,“你是说都是许青尘作邪才会让你做出这些事的?”
整个大殿已经不复方才讨伐许青尘时的热闹了,此刻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苗约:“于锡安,你同于虎还真不愧是父子啊……你做的这些事跟于虎做的还真是……不分仲伯。”
苗约此刻的声音冷的可怕,“为民解忧?鞠躬尽瘁为国事?你说的就是这般?”
于锡安知道自己算是完了,他看向何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何顷眼里的威胁堵住了口,于锡
安又想了想于家,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于锡安苦笑了一下,就算他现在不说,但何顷他应该也是知道的,李莘依能做出来这件事,苗约不会不知道。
而他们方才挣扎解释说的这么多,无非就是因为许青尘好欺负,好拿捏罢了,可他们都不知道,许青尘竟然真的不是任何邪祟,可他们明明在把许昌弄死的时候也没漏了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何顷知道于锡安为了于家不会将他说出来,但他也知道,苗约肯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单手紧紧握成拳,但他敢做那些事,他也不是赤手空拳的。
何顷:“皇上,臣也没想到于锡安竟会做出这些事,这与方才于虎的事都是决不可不可饶恕,请皇上重罚。”
这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如果不是晏无修出来证明许青尘的身份,加上李莘依拿出的这个册子,何顷可不一定会说出这话,明显就是为了保自身罢了。
苗约瞟了一眼何顷,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但他没再说别的,只是按着何顷的说法开口道:“把于锡安官服脱去打入地牢,待朕一一查明这些事后再发落。”
苗约说完这话之后,看向下方的众人,声音凉薄,“这下你们满意了?”
下面的人都缩得像鹌鹑一般不敢说话了,生怕下一个被提及的人是自己。
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之后,苗约继续道:“既然许青尘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邪祟,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众人低头应道:“是。”
苗约:“还有……”
众人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苗约:“朕不想再听到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你们若是这么闲,正好同南蛮的仗最近也快打完了,三军也快班师了。还有秋闱、秋猎的事,你们不如好好想想这些事。”
众人低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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