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奴才是真的不记得很多事了,还请您明说。”许青尘直接挑明了说开,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猜,他能猜得到才怪了。
李莘依被他这么直直的一句话搞得一愣,她看向苗约,用眼神问他,“这怎么回事?”
苗约直接是放下了手中的笔,一只手握成拳放置在桌上撑着额头看着两人,眉眼上挑,一整个看好戏的态度,就算见到李莘依往他这边看过来他也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
李莘依见从苗约那得不到答案,直接就面朝许青尘,“你脑子出问题忘了当初的事,本宫可没忘。
李莘依用自己染着丹蔻指甲的手拍了拍许青尘的脸,许青尘一个月来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立刻便又红了起来。
苗约见状皱了皱眉,冷声道:“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李莘依闻言悻悻然收回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许青尘的脸,心想,这脸这么嫩的吗?比她精心保养的还要娇嫩,她就轻轻一碰就红了,真娇弱。
许青尘不知道李莘依心里在想些什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喊冤,这又关他事了?原主被养成这个样子关他什么事。
“你还真不愧是是被许丞相的独子,被养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许青尘低着头,暗暗在心里吐槽道,要是他能早点穿过来,也不至于会让这具身体做这样吃亏不讨好的傻事。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先前对本宫做的事本宫还没忘呢。本宫也是没想到你堂堂一个前丞相的独子,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真是好笑。”李莘依逮着机会就使劲地挖苦他,“再想想现在的丞相,你爹当年是真比不过他一点啊。”
许青尘只是低头并不说话,但谁也不知道他的脑海里此刻抓狂得快要疯掉了。
李莘依见许青尘低着头并不搭理她,她说着说着突然就没劲了,“你干嘛?本宫当初被你当众打了一巴掌都没说什么,如今只是讲了你两句罢了,你就这样?”
许青尘本来的头脑风暴此刻瞬间停了,他不确定道:“……就一巴掌?”
他还以为原主对李莘依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呢,照他现在谁都能踩一脚的境况,这一个月里他本就被折磨得不上不下的了,这次李莘依要想找他报仇的话他估计又要去掉半条命了。
但还好还好,只是一巴掌,头上上次磕出来的疤痕还在呢,他身上没消的淤青多的是,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了,反正他又感觉不到疼痛。
李莘依闻言觉得不对劲,眯了眯眼,“难不成你还想再打本宫几巴掌?”
一口莫名的锅从天而降,但许青尘只能窝窝囊囊道:“奴才不敢。”
李莘依瞧着这人是真的不对劲,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李莘依不确定地看看苗约,苗约察觉到她的眼神,只懒懒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让李莘依瞬间收回视线不敢再盯着他,同时秒收回了自己想要把人要走的想法。
“皇上。”就在这时,本应该在外面候着的徐元进来了。
苗约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丞相大人求见,此时正候在御书房外面呢。”
李莘依坐回原来的位置。
苗约:“让他进来。”
徐元应声出去后一个穿着圆领红色宫服头戴梁冠手持朝笏的八尺男子便走了进来,面如冠玉,气宇轩昂,抬步进来时稳步带风,宫服的大袖随着其走路的姿势轻微地摆动起来。来人便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沈翊。
“臣参见皇上。”
才下早朝不久,所以沈翊全身上下还是一副上朝时的着装。
苗约:“起来吧。”
沈翊依言站起来,在看见李莘依后同样又行了个礼。
李莘依可不敢让他多跪,忙喊着就让人起来了。
瞧着沈翊和苗约有要事商谈的样子,李莘依识相地找个借口便离开了,走的时候她最后还看了许青尘一眼。
许青尘作为苗约的贴身侍从,没有苗约的允许当然不能轻易离开,所以他只能被迫留下听着两人的谈话。
苗约:“那帮老头子又让你过来了?”
沈翊:“他们向来如此。”
苗约嗤笑一声,“也是。”
……
许青尘在一旁跪着听着两人的谈话,只祈祷两人千万不要说出些什么国家机密,要不然他怕他被杀人灭口。
两人一来一回地谈论着政事,显得跪在那里的许青尘格外的突出。
“哈梭国近来如何了?”
哈梭国在前皇帝在位时实力其实并不算低,甚至可以算得上强盛,所以前皇帝才会让李莘依去和亲。但李莘依和亲两年之后哈梭国的内斗越发严重,哈梭国的皇帝沉迷酒色,荒政暴政,在整日的荒淫无度中最终导致其国力极快衰弱。
李莘依长得美艳,举手投足间全是风情万种,而且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选去和亲的。所以她利用自己的这个优势,一步步地从和亲公主走到了哈梭国皇帝的宠妃的地位并掌握了哈梭国的实权。
所以苗约上位之后,在李莘依的里应外合下的攻势下哈梭国早被打得不成样子了,最终选择了投降求和成为了明楚国的附属国。但哈梭国从来就不是真正甘于只做一个附属国,时不时就要闹点动静,但闹不大。对此,明楚国早已经习惯了,驻扎在两国边境的明楚**队也是经常出动镇压这些动乱。
不久前就又出现了一次动乱,不过这次的动乱与先前的不同,这次的动乱明显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派去镇压的军队竟然死伤了十几个。
在消息传回京都后,便有大臣便都提议直接出兵把哈梭国拿下,但也有不同意的。这几日早朝的时候便一直围绕着这件事在不断地争吵。
沈翊:“哈梭国来信表示已经派出使臣来访解释这件事,其使臣队伍不日将会到达京都。”
苗约随意拿起手边的佛珠,淡淡道:“他们倒是识趣。”
沈翊:“是否需要告知礼部准备宴会礼迎?”
苗约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随意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语气随意,“办,为什么不办?既然他们想,那便好好地给他们办一场。”
沈翊即刻领会到苗约的意思,“臣明白。”
正事谈完之后,沈翊没有继续待在御书房,而是在一个贴身侍从进来给他说了几句话之后行了礼之后便急匆匆地便退下去了。
沈翊离开后苗约便看向恨不得缩成一团装作自己不存在的许青尘,“还跪在那做什么,过来磨墨。”
许青尘:“是。”
苗约也不急着提笔批阅奏折,而是就这么注视着许青尘磨墨。
不说别的,许青尘在御书房伺候的这些日子,不说别的,单是磨墨这件活,早就被他练得炉火纯青了,就算此时正被苗约盯着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紧张了,反而是自若地干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受影响。
苗约:“方才朕与丞相的话你都听到了?”
废话,他又不聋。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许青尘还是低眉顺眼道:“是。”
苗约握着佛珠的手置于桌上轻敲,轻声道:“那你觉得哈梭国如何?”
许青尘:“奴才不敢妄言。”
苗约:“朕许你说的,自然不会因此怪罪于你,说便是。”
许青尘:“奴才愚钝,不知如何评价。”
苗约却依旧不打算放过许青尘,声音依旧温和却不容置疑,“朕让你说你便说。”
许青尘闻言就知道苗约是认真的了,相处了这么些时间,许青尘也是能分辨出来苗约什么时候可以违逆,什么时候不可以违逆。
所以许青尘哪里还敢不说,只得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好歹是学过点政治考过公的大学生,许青尘还是能说出来一点东西的:“奴才……奴才认为哈梭国可能并不是存心要起冲突的。”
苗约闻言来了兴趣,他挑眉,“哦?此话怎讲?”
刚才听着苗约和沈翊谈论关于哈梭国的事情,许青尘能了解到大概的经过,并且心里对这件事有了一定的分析。但那毕竟是国事,而且又是在古代这种不能随意谈论政事的背景,许青尘就算想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来,况且原主可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二代,他才不要自曝。
不过现在既然人都让他说了,那就随便讲几句好了,反正自己ooc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了。
“沈丞相方才说到的,自从哈梭国被纳入为明楚国的附属国之后,明楚国便派军队驻扎于两国边境,军队里的士兵将军可以随便进入哈梭国境内,并且不允许哈梭国百姓对其有任何意见。”
“奴才并不清楚明楚**队的管理状况,也不清楚军队士兵的招募标准。但有一点奴才知道,人心最难知。有了可以随便进入弱国的权利,天高皇帝远,谁也不知道将军士兵会在何时进入哈梭国,也不会知道他们究竟在哈梭国做了些什么。”
“不是奴才恶意揣测,是人都有护短的心思,不会每个人都有公平公正处理事情的心思。边境究竟发生了什么京都的人也并不能知道真正的事情经过,凡事都是边境说的。”
“而且方才丞相同皇上说到,两国之间的冲突绝大多数都是发生在哈梭国境内。明楚国是有人死伤,但哈梭国也必不会全身而退,传回的消息却从未提及到哈梭国伤损情况这点。奴才不敢随意讲保家卫国不怕死的士兵们什么,但人心难测,所以奴才觉得这件事也不一定全是哈梭国的问题……”
“若是一味地将责任压在哈梭国身上,最后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两国间的冲突可能会愈发严重。”
说完许青尘偷偷地瞄了苗约一眼,发现苗约就这样盯着他,神色莫名,许青尘立刻就僵直着身体了,生怕自己被发作。
【许青尘:不是,他什么表情啊?让我说的是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也是他。干嘛呀……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系统:……你别忘了原主只是个草包,你说成这样是想干嘛?】
【许青尘:反正男主早就开始怀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系统:……所以你就上赶着送证据给他让他知道你不是原主?……请问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许青尘: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不想死啊。】
【系统:……】
笑死了,要是他一直维持着原主书里描述的那个劲劲的人设,他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搞笑……
许青尘不屑地想道,原主自恃清高不怕死但他怕啊,他死过一次了怎么还会想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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