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九十七章

我就知道不能相信那台过了保质期几千个琥珀纪都没有去维修过一次的垃圾智械。

尽管已经在心里给来古士狠狠记上了一笔,瓦沙克明面上还是维持着那副仿佛天塌下来都无动于衷的表情,打量着面前这位在自己到来前就已经朝着身边的山崖伸出了上半身,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掷个骰子重新开始人生游戏的黑衣覆面男子。

如果按这次降维才开始算,祂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平地上,都比低空漂浮的自己高上不少的人类。

你说对方的分类应该放在黑潮造物那边而不是人类?

瓦沙克甚至都懒得理会那种仅靠出现就会突变的背景音乐和对方对火种的疯狂执着就把他人归类到怪物一栏的家伙所发出的任何声音。

祂说面前这个看上去就像被轮回被折磨成不嘻嘻比格耶,内在的灵魂也如同胸口处黑色的空洞般支离破碎的大号白厄是人类,那么祂就是人类,不接受任何人或智械的反驳。

如果真的有家伙不怕死地在自己面前说,瓦沙克也不介意把自身那道只会专注于一人的目光稍微调转到对方身上,去把那些已知或未知的过往都公之于众,任由他人去批判他们的得与失。

毕竟祂知道的,想要转移话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到另一个想要出人头地的显眼包,用替死鬼的方式满足它的愿望。

用自己不怎么关注但星和银狼都运用自如的网络用语来说,这就是能把他人底裤都扒出来的强力盒武器。

“停下,Phainon。”

用这个或许已经没有什么人知晓的称呼呼唤着对方,瓦沙克满意地看着这位披着阿格莱雅看到都会皱眉的破烂斗篷,以及不显眼的黄紫配色作为点缀的灰色比格耶二度停下了即将在自己面前上演的无安全绳蹦极动作。

为什么是灰色?因为在外承受了太多不应该由他承受的苦难,所以白色变成了灰色。

秉持着对方如果不过来那自己就飘过去的主动想法,瓦沙克在Phainon的默许与自己随时做好了与命运交换的准备下慢慢靠近对方,又在他进一步的无声许可下,将右手晃悠着伸向了那张无法透过漏风的缝隙望见其表情的面具,试图摘下它。

然而,却被一直沉默到现在的对方轻轻握住以示拒绝。

即便Phainon压根就没有用力,他那片如同野兽的利爪般锋利的手甲还是不可避免地在瓦沙克本就脆弱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短时间内无法消去的红痕。

顺着对方近似于树根般扭曲的金色手甲慢慢往上看,最终在肩关节处一跃而起,来到那被拒绝摘下的面具处,瓦沙克莫名品尝到了一种祂无法与之共情的悲伤。

但在那道悲伤的浪潮之下,更多的是一次又一次失去了人性与同理心的狩猎行动,还有不需要别人评价,却能够支撑着他三千万次试图拯救世人的偏执与疯狂。

“不要摘下……不要……离开。”

用力搅合着脖子上那颗只剩下了救世想法的脑子,让它在无人理解的混乱中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就算现在的自己已经连一句简单的拒绝与请求都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Phainon还是没有松开自身与瓦沙克相连的左手。

哪怕对方的右手就像前几个轮回前死在自己剑下的同伴一样冰凉。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多少次轮回,也无法完全明白你的感受,但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会对彼此都好的姿势。”

轻轻叹了一口气,瓦沙克最后还是念在对方疑似在向自己撒娇的情况下,放弃了某些只要采取强硬手段就能轻易满足自身愿望的过激想法,转而借着那只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触碰而浮现出淡淡淤青的右手,向着毫无动静的Phainon贴近。

伸出了另一只目前来说还算能自由行动的左手慢慢靠近Phainon头部的一侧,即便在瓦沙克隔着斗篷触碰到那姑且还算柔顺的头发,对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

甚至还会在自己无规律地揉搓他头发的时候,乖巧地把头低下并微微侧向手的方向,方便自己更好抚摸。

Phainon不明白瓦沙克为什么会如此喜欢抚摸他人的头部,但他会如同对待曾经梦中无名无姓的对方一样,纵容着祂对自己做出的一切。

简直就像每次看到艾丝妲都希望对方丢下手头的工作,与自己尽情玩耍的佩佩。

但瓦沙克和对方都知道,面前这只会任由的灰色比格耶显然已经过了高兴就会werwerwer大叫着拆家的年龄,是经历了无数轮回洗礼,即将在黎明到来前独自步入永眠的救世主。

哪怕再怎么高兴,Phainon也只会用他那双被掩盖在面具之下,已然失去了原有光泽的暗淡瞳孔平静地注视着为自己在无尽轮回中带来些许欢欣的祂。

但那又如何,瓦沙克可不会在意他人对自己做出的事情持有什么正常的看法,毕竟再怎么在姬子和其他人的教育下完成了应有的社会化进程,祂的本质还是无法与人类共情的非人存在。

俗称,胜似奶牛猫的精神病。

丝毫没有觉得把这位在自己面前才会初具人形的剑士和空间站里那只无忧无虑的狗狗放在一起比较是不是存在着什么人伦道德之类的偏差感,瓦沙克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Phainon被黑衣掩盖的颈脖处。

既然白厄的脖子上戴着像项圈一样的装饰品,那么Phainon的脖子上也应该戴着一个同款装饰物,如果没有,那从现在开始,对方的脖子上就应该拥有一个差不多的项圈装饰物。

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总结出来的匪夷所思结论,瓦沙克隔着斗篷抚摸Phainon头部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反而是就着他几乎都在迁就自己的放纵行为,几乎没用什么力就把对方整个人都推向了自己。

“……”

什么都没有说,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解释,Phainon只是在那道有节奏的轻拍下,将他几乎化为虚影的右手隔着手甲与衣服紧紧贴在祂几乎能透过皮肤摸到骨头的纤细腰间,把自己的头用力埋在了那双同样瘦弱却能够承担自身情绪起伏波动的肩膀上。

犹如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Phainon沉默地接受了瓦沙克那如流星般可遇不可求的微小善意。

曾几何时,在第一次的轮回中刚踏上逐火之旅的他也曾幻想过如果梦中的祂能够变成现实陪伴着自己该有多好,他有很多思念想要向对方倾诉,也有很多想要和对方一起完成的事情。

但当自己从白厄变成十二黄金裔口中“狩猎火种的无名剑士”,也就是在第12398次轮回结束的时候,Phainon又突然庆幸梦中的祂只会存在于那道已经回不去的美丽梦乡,而不是陪同自己度过一次又一次无望的救世之旅。

他是神谕中注定与黎明无缘的黄金替罪羊,不需要其他人与自己共沉沦。

“但你明明只是一只被迫接起创世责任的比格耶。”

用语出惊人的方式暴露了自己正在读取Phainon思想这种说出来地面都会下沉几分的行为,如果那些在欧洛尼斯面前就被按下时停按钮,等待着浮黎离去的一行人在这里,他们一定会不约而同地感叹瓦沙克不愧是赫马佛洛狄忒斯必将成为的未来,竟然能够在不同的时间里因为相同的原因做出相同的事情。

没有谁应该承受那些必要的苦难,也没有谁必须成为应该幸福的西西弗斯。

这是赫马佛洛狄忒斯因目睹了阿赫玛尔的经历所产生的想法,如今也在时间的推移下变成了瓦沙克为数不多都还在秉持的观念。

而在被博识学会称为虚无视界的地平线,瓦沙克的灵魂却蹲在那面即使诸多灵魂在水中狰狞地嘶吼,也无法掀起一丝涟漪的平静水面上,独自伸手享受着只有自己才有权利在此处游玩的常驻钓鱼游戏。

只是不同于那些能够让赶海人品尝到一顿美味佳肴的海鲜战利品,瓦沙克能够从这场鱼饵是自己等价灵魂的活动里所获得的战利品是一块块不规则的灵魂碎片。

用自己的灵魂碎片换取他人破碎的灵魂碎片,再辅以某些仅存在于脑袋里,却完全没有动手实践过的陌生知识,瓦沙克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失败以后,把那些只属于某位负世因子的灵魂碎片捏造成某个在现实中刚见面就已经表现出自身初具人形一面的粘土人版黑袍剑士。

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瞬,瓦沙克就用手轻易抹去了那些被Phainon隐藏在自身面具与衣物之下,即便是灵魂形态下也仍旧有金色液体流出的裂痕。

就像瓦沙克会成为悬锋的盟友,却不会像悬锋人那样以战死为荣,祂也从来都不认为所谓的伤痕会是战士们无上的荣誉。

纵使纷争是智慧生灵间唯一通行的语言,那些因它而起的痛苦与死亡却不会因此消散。

哪怕曾经在毫无希望的战争中目睹了众人离去,最后任由无法死去的国王成为熵之化身,或是以一场不会记录在史书的残忍杀戮阻止了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发生,不同时间段的祂都是如此认为。

即使祂的自我想法是无关紧要之事。

再次上下左右都翻看了一遍,确认自己这一次没有遗漏对方任何在服饰上某些不仔细看就会完全忽略掉的细节,瓦沙克便将手中静止的他慢慢沉入了水面,与那些至今都还在亘古长河中渴求着消亡,存在却早已被ⅸ从现实中抹除的自灭者们作伴。

这不是瓦沙克第一次用等价交换的方式去修补他人的灵魂,却是祂第一次把他人灵魂固定在不可观测的视界对侧。

听着很哲学,但如果用学者们最爱的讲究说法来说,就是瓦沙克在没有询问过Phainon个人意愿的情况下,强制让对方以现在的身份踏入ⅸ的阴影,并让其因此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毕竟就算是先前那伙毫无胆量的「泯灭帮」最初也只是打算在口头上占一占ⅸ的便宜,如果不是阿哈觉得这帮人的想法很有意思,亲自把他们送到了ⅸ的面前,恐怕没有哪个理智尚存的家伙会自愿见到那道不可言说的黑暗太阳高高悬于自己眼中。

但Phainon是不同的存在。

且不提脑袋里只剩下救世和狩猎火种这两个执着想法交错混合的对方还能不能被称得上理智尚存的家伙,光是修复Phainon那一块块已经碎得比旺旺碎冰冰还要过分的灵魂碎片,获得星神的注视就已经是在瓦沙克所知道的所有治疗方法里最简单的一个了。

而在目前还会投下瞥视的星神名单里,果然还是与世无争的ⅸ最好相处,也最好拿捏。

就是不知道是在未来自灭的旅途中逐渐消亡的慢性死亡比较好,还是现在任由自身所剩无几的灵魂在翁法罗斯的徒劳轮回中磨灭成不可燃残渣的非自然死亡比较好。

瓦沙克想祂不是Phainon本人,无法代替他去评价,但祂却可以在背地里使用一些不应该被他人知晓的方法把所有通向坏结局的道路给一一封死,迫使对方毫无察觉地走上第一个慢性死亡的虚无道路。

前面就说过了,瓦沙克的本质就是奶牛猫一样的精神病,所以做出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至少祂自己已经原谅了自己的出格行为。

奥博洛斯,我知道你在听着,帮我在ⅸ出现以后把Phainon的存在吃掉。

表面上仍在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让对方继续把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憩,暗地里却已经把粘土人版Phainon沉入ⅸ的阴影中,静待着被自身气息吸引而来的后者给予对方一道无意义瞥视的瓦沙克突然使唤起了那只还在沉迷于自由狂欢中的乌鸦。

哈?我们才分开了几个系统时不到,你那本来就没什么自我主见的脑子终于被另一台还在沉浸在自我节奏的人工智械带离了原本思考的逃生方向,想试着成为这颗拟造星球的救世主吗?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瓦沙克突然用帮忙的语气命令自己是为了什么,曾经目睹过对方对他人采取见死不救态度的奥博洛斯甚至都不愿吝啬地把属于自己的一份生气施舍给对方,祂只是感受到了一丝荒谬的好笑。

那种难以形容的荒谬感就像是孩子在产房等待出生,结果理应待在产床上的伴侣跑出来问自己是保医生还是保护士,只是奥博洛斯没有这种会为自己诞下子嗣的伴侣,更没有什么流着自身血脉的子嗣。

就算有,被奥博洛斯知道其存在的下一秒就已经化作了祂如同黑洞般口中一顿开胃的小菜,而不是还能作为子嗣存在在这片仅作为虚数之树分歧而存在的寰宇。

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会嘴上说着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圣鸦,只要给出的报酬足够吸引兽,祂可是能把翁法罗斯连带着帝皇权杖都一并吃掉的古兽。

对三月七的意志漂泊到翁法罗斯这件事压根就表现得无动于衷,甚至已经在思考如果对方被困在翁法罗斯回不来,自己是不是可以把她的身体连带着剩下的无相冰当加餐一块吃掉的奥博洛斯想。

反正撇开这些被认为是自讨没趣的麻烦,奥博洛斯倒也还算乐意欣赏到原本高高在上的瓦沙克为了让这些渺小人类逃离必死命运而苦恼的模样,更不用提以等价交换的方法去推进这副模样的出现。

虽然这似乎有损古兽的尊严,但古兽究竟有没有尊严这种一碰即碎的东西都还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奥博洛斯想从祂在雅利洛被瓦沙克杀死之后下意识以乌鸦的形态现身开始,这种东西就不会在祂身上体现了。

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星球特产小吃,如果你回不来就让那两只浣熊精带给我,你没得选。

没有留给对方拒绝的余地,奥博洛斯提出了一个不论瓦沙克未来能不能以瓦沙克的身份回归列车,祂都稳赚不赔的交换条件。

瓦沙克祂人可以跟着那块自我分裂出比翻倍的第五人格还要多的破铜烂铁一块同归于尽,唯独自己用来磨牙的零食不能因此消失,不然祂可是要去找那个还在处于中二期的亚德丽芬小鬼,把祂的力量和存在都变成自己肚子里的一部分来作为补偿。

成交。

以一段特意发出的咀嚼声回答了瓦沙克,奥博洛斯便单方面切断了自己与对方的交流。即便祂们之间每一次交易达成的永远都是互利共赢的结局,祂也不愿和一个把自己视为宠物的家伙有更多交谈。

“只是……须臾的错觉,火种……必须由我……”

贴紧着瓦沙克腰间的冰冷手甲并没有因为对方惊为天人的重力发言而选择松开,反而是将祂往那副比常人要庞大几分的身躯怀里带去,已经重新沉浸在自我混乱中的Phainon丝毫不在意自己没有做任何防护的颈脖此刻正被瓦沙克掌握在祂左手僵硬的掌心间。

虽然是瓦沙克先念在白厄似乎比正常人都要强的自尊心而选择在对方身上发散一下自身只比良心多一个指甲盖的善心,但现在反而被对方缠着不放的场面,任哪个正常人看到都要说一句倒反天罡。

只可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制安排成为自灭者甚至在未来要一跃成为虚无令使的Phainon不是什么能交流的正常人,而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他注定走向灭亡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瓦沙克更加不是什么能听进他人苦口良言的正常人。

一个离普通人越来越远的人类和一个从来都没有走在同一条赛道的非人存在聚在一起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化学反应,瓦沙克用自己的实际经历给出了一个足足拥有17分的高分答案。

当然,总分是百分制。

置于颈脖处的左手在对方疑似发病念叨着火种轮回宿命这种自己不爱听的胡话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往上抚摸,最终还是停留在Phainon那副如同金色枯枝般掩盖了一大半的黑色面具上。

虽然祂自己也想出于好奇的想法而像那些用手工面当做噱头的仙舟商贩一样隔着面具去拉扯对方的脸,但瓦沙克已经感受到水面之下的ⅸ正用祂能绕寰宇一圈都绰绰有余的阴影好奇地触摸着Phainon,祂姑且还不想对方本来就几近崩毁的身体被ⅸ没轻没重的附身给弄坏了。

要知道重新捏造一具完美无缺的身体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在这方面瓦沙克深有体会,所以当初在不是药师的药师向自己许愿让他及所爱之人在余生都远离病痛的时候,祂才会干脆利落地把对方断掉的命运之线连接到丰饶那根无主之线上。

至于让对方在时间也无法涉足的领域以药师的身份种下了那颗造就仙舟与他的悲剧的建木种子,或是让曜青将军的血亲在悲愤欲绝之下成为向着丰饶复仇的巡猎星神之类的后果……那些都不过是由可知的过去自行撰写出来的不可知未来,瓦沙克不会宣布对此负责,祂也无需对此负责。

估摸着自己特意在粘土人版Phainon身上留下的诱导性气味应该消除得差不多以后,瓦沙克才终于舍得用自己列车内部的掰手腕比赛都能荣获最后一名的手劲,使劲向外拉扯Phainon的面具,用外力将他带离那段意义只有虚无的颓唐思考。

尽管依照ⅸ那个做什么事都只会咕咚咕咚地躺着不动,主动等待猎物上门的懒散性格,祂多半也已经放弃了尝试从对方这里和自己接触的举动,但只要过一段时间,Phainon自己也能从这种状态下挣脱就是了。

自己只是在间接性协助对方从ⅸ唐突到访的阴影中脱离。

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建立在一个既定未来所实施的无意义行动,瓦沙克手上向外拉扯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出于某些爱惜身体以及不愿听到某张面具心烦的呜呜假哭声考虑,祂还是不想如此之快地让这具好不容易能够自由交换的完美躯壳陷入ⅸ空虚的怀抱,倾听那段无意义的杂音就此安眠。

就算有,也不应该在翁法罗斯这颗拟造世界。

“哀丽秘榭的主人在哪里?”

待到Phainon明显恢复了在初见时就一直在刻意维持的冷静模样,瓦沙克便迅速松开了自己反而要因为用力过度而在不自然发抖的左手,在双方都刻意保持的过近距离下平静地抬头,望向对方没有留下一丝暴力对待痕迹的黑金色面具。

没有松开与对方紧握的右手或是尝试挣脱这个不知轻重的怀抱,只是为了后续更好且更快地询问这只明显比来古士更好说话的灰色巨犬。

哪怕差点用自己的存在引来ⅸ把帝皇权杖都变成历史上一个无足轻重的省略号注脚,瓦沙克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何会心甘情愿地踏入来古士精心制作的陷阱,并在这里与已经不再以救世主自称的Phainon相遇,又是为何选择用星神的力量修复他被分裂出来的破碎灵魂。

“不许用那含糊不清的回答或是用问题来回答我,也不要装作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已经在来到奥赫玛的路上亲身体会到能够勇夺辩论会桂冠十年的冠军的伶牙俐齿,瓦沙克很有理由怀疑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的Phainon会让自己再度体验一番那种因为外置交流设备(奥博洛斯)没有下车所产生的憋屈感。

“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方法能轻易撬开你的嘴,只是我暂时还不想让血溅到你的斗篷上,Phainon。”

至于是谁的血,又是要以怎样的方式溅到对方本来就如同破布般存在的黑色斗篷上,瓦沙克想这还是有待商榷的不可知未来,但祂很乐意在自己本来就用来发呆的空余时间里把不可知变成可知。

祂知道却不曾放在心上的是,三千万次不重样的孤独轮回足以让曾经一位能言善辩的辩论会冠军变成现在这般无法沟通的将死薪柴,而仅有五分钟不到的休息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位才刚刚摆脱自身薪柴身份的新生自灭者口语能力恢复到原来能把元老院说得哑口无言的水平。

“……哀丽秘榭……我记得……我用侵晨摧毁了它……没错……我用它把昔涟(哀丽秘榭的主人)的存在从翁法罗斯抹除,开启了这一次的救世轮回,她已经死了。”

在瓦沙克即将爆发的边缘用那自带混音回响的嗓音回答着祂的问题,Phainon注意到自己本该断断续续的回答竟然流畅了不少。

就连这个理应被执念完全占据的大脑,都在恍惚间迎来了难得一见的新客人。

是对方做了什么。

尽管暂时还没有从瓦沙克的身体上看到过于显眼的交换痕迹,但Phainon知道这一定是对方在背地里又与这个企图进行自救的世界意志做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

……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又”,所谓“世界意志”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新名词?

如同欢宴上没有获得邀请函就不请自来的客人们,一系列的问题都在随着清醒时分的浪潮卷入了Phainon的脑袋,自顾自地与尚在迷茫的欢宴之主开始了新一轮的畅饮。

尽管如此,Phainon也还是没有放开那双束缚着瓦沙克离开的双手,让这段由交错的舞步与两颗不再会因为他人而跳动的心脏所构成的就近距离就此划上休止符。

毕竟现在不论帝皇权杖为了排除“瓦沙克”这项不受控的代码编写出什么更加千奇百怪的代码,也不论这些连撰写者都掌握不了的失控代码会以什么样扭曲的黑潮造物形式出现在翁法罗斯,那些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星辰都会在遥远的天空上旋转着。

“但哀丽秘榭的主人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无处不在。”

对Phainon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瓦沙克却还是不得不耐下性子向拿着刽子手身份牌的他解释这些只有自己能察觉到的忆质流动。

至于昔涟这个陌生的称呼?瓦沙克不会在意那位参与了创造翁法罗斯的哀丽秘榭主人/记忆令使在他人面前保持着什么样的代称,也不会发表任何存在主观性的观点。

祂在乎的只有那些被记录在对方名字前的重要身份,以及这些不同的身份又能给祂现在的处境带来什么好与坏的作用。

尽管说这句话有些重复的嫌疑,但瓦沙克可是利益主义至上的无良心家伙。

用某款银狼每天早晚都会花五分钟清体力的抽卡游戏来形容,瓦沙克就是那种完全跳过剧情,除了思考要如何用低金角色打0t以外完全不关心社区任何事情的纯血强度党。

果然要知道比较平稳的离开途径,或者是知晓在不把他人卷入的前提下把帝皇权杖摧毁的方法,还是要付出一些必须的代价。

以某位曾经被自己在「树」的顶端上观测了许久的三重奶油夹心泡芙救世主为例,瓦沙克相信Phainon多半是不知道昔涟的下落,不然他的回答就应该是沉默,而不是如实相告。

“不要动。”

没有使用那道曾经在命运重渊让击云免于无意义破坏的强制命令,只是重新将手心轻轻贴在对方不平整的面具上,瓦沙克就轻易收获了一只会听从自己要求的灰色卡尼兽。

接下来就是看看那位行踪不明的记忆令使会不会在Phainon的记忆里留下一些能供外来者翻阅的线索了。

听着一道无论谁听到都会觉得牙酸的嘎吱声从自己的眼眶处响起,瓦沙克任由自己的双眼逐渐被漫天的血色覆盖。

不小心又写过头了于是被迫分章……以后白厄在文中就是指自机白,Phainon就是盗火行者,卡厄斯兰那就是五字神人

让Phainon以自灭者的身份踏上旅程是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事情,起码在我自己搜索的时候没看见他以这个身份出现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虚无命途的强度太招笑了),本来备选还是毁灭,但因为是原设所以直接pass了

Phainon是同一战线的,树庭会被摧毁但不会有那么多死亡,那刻夏不会死,凯妮斯这死人也不会得逞,猫猫和阿雅也能和好,总之在包了在包了,争取再创世之前把饺子全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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