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四章

托帕和丹恒在外面打起来了。

手上拿着被撕成碎片的太阳薄饼意图投喂被自己关在鸟笼中的奥博洛斯,瓦沙克以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语气在心里陈述着被大门隔绝的外边情况。

那个随身携带可食用储备粮的催债人就算了,怎么连这个平时负责牵住两条狗绳的持明幼崽都不知道在别人领地上收敛一点。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比喻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奥博洛斯张口就是咬住连同夹有手指的太阳薄饼,一口吞下。

直接在克里珀的地盘上开打,还让我因为你这渣滓布下的命令来被迫善后,他们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说是这么说,奥博洛斯还是很尽职尽责地执行着瓦沙克如同隐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冰山的那份潜在命令,将贝洛伯格人源源不断的好奇心与恐慌都化作仅能勉强开胃的饭前小零食一并吃掉。

至于瓦沙克需要付出的代价?则被奥博洛斯借着撕咬太阳薄饼的机会一并收走。

是不是还要多亏克里珀那颗连头都没有的残缺石头完全在专注砌祂那个看着就没什么用的石块城墙无心管我们两个,不然你和我早就被祂一锤子抡出外太空……该死的,这薄饼上的工业糖精怎么会如此之甜,甜腻到我都要忍不住干呕的**。

碍于太阳薄饼上淋的蓝莓果酱是饶是几乎从不挑剔食物的自身都无法忍受的腻味程度,奥博洛斯趁着瓦沙克在体型上似有似无的遮挡,又一次连同指骨一块狠狠啄走了祂刚被修复好的一根手指来解腻。

虽然你的肉吃起来就像暴晒了三天三夜后几乎把水全都抽出来的风干肉条一样令人难以下咽,但至少也比这个又油又腻,吃一口就只想喝水的薄饼口感好上不少。

诚实地吐槽着宛如萨吗喽沙漠般干涸的手指头以及在干巴巴的油炸烙饼上非得加一层可食用液态糖精的两者,奥博洛斯几乎要无法忍受这份对自身味蕾的双重摧残折磨,撇头撇到一旁开始干呕出声。

都很难吃吗?不管是我的肉还是太阳薄饼。

就算是仍处在吃到垃圾食物的不适期,奥博洛斯也强打着精神对瓦沙克几乎称得上无知的问题翻了一个白眼。

瞧你这话问的,要我说那两头星核浣熊精最喜欢的垃圾桶才是你和这块薄饼的真正归处,而不是在这里继续摧残我可怜的味蕾和蒙受了天大委屈的肠胃,尽管星神实际上并没有这种累赘的‘器官’。

虽然奥博洛斯早就明白世界上弱智的家伙一抓一大把,吃都吃不完,但祂显然还是低估了瓦沙克真正用于思考的大脑面积竟是如此之小,小到对方压根不在乎两人在外开打的原因,反而来问自己和太阳薄饼是不是一样难吃。

还是死人好,死了就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也不会问这种听着就毫无水准的幼儿园级别问题。遇到了瓦沙克之后,奥博洛斯是发自真心地这么认为。

“瓦沙克。”

星的呼唤打断了瓦沙克与奥博洛斯之间用来消磨时间的无营养对话,也成功让在外人看来仿佛是在对着鸟笼里的奥博洛斯发呆的瓦沙克回神。

“宇宙中会有灵异鬼怪这类生物存在吗?”

一句简短的询问很好地表达了星对类似怪谈事件的疑惑,也成功让瓦沙克开始思考是谁在那给星灌输这种压根就没有得到博识尊认同的错误知识。

“不会,那种本来就是人类为了创作恐惧而幻想的虚构生物,机器头(博识尊)没见过,我也没见过,我们都没见过。”

在奥博洛斯几乎不用换气的尖声怒骂中抽出了自己被对方啄得不成模样的手指头企图藏在身后,瓦沙克想也不想就迅速否认了星提出的问题。

也多亏在场的人士里没有博识学会的学者或者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不然光是瓦沙克把自身和博识尊放在同一阶层上的描述,祂多半都要受到不小的抨击,更别提还不带敬意地称呼博识尊的诨名。

“但是我在仙舟认识的人说她在罗浮仙舟一处荒废的园林洞天里撞鬼了。”

微微皱眉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星知道瓦沙克不会在这种宇宙常理类的知识上说谎或者有所隐瞒,但是桂乃芬发来的视频却又不像有作假的嫌疑。

拜某个寒腿叔叔所赐,她和穹或多或少还是能看出来对方在视频中不是装出来的害怕,而且那个不认识的黄衣服云骑军最后也的的确确是晕过去了,后脑勺着地的那一下就连屏幕前的星穹两人都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摸起自己感到隐隐幻痛的后脑勺。

“罗浮的鬼……是在说岁阳吧。”

对于时常会有化外民把岁阳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认成各类鬼怪或是烂尾里小说话本里充当反派的鬼怪这件事,瓦沙克几乎是不加任何思索地便给出了正确答案。

“一种在宇宙漂泊了很久的能量寄生生物,摸起来像没有多大攻击力的冰凉软糕,唯一的攻击方式便是寄宿到他人肉/体之上,在操控被寄生者一言一行的同时吞噬他们的心智,还有……”

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在自己看来毫无威胁可言的弱小生物(岁阳),瓦沙克微微停顿了一会,难能可见地因为突然升起的自我意识而出言纠正星口中关于“荒废园子”的描述,

“你说的那处地方叫做绥园,是以前狐人一族专门休憩玩乐的好地方,不是你在仙舟认识的人口中什么荒废的园林洞天……至少七百年前我处在的那个时间点里不是。”

一些本该在记忆殿堂中沉淀,任其生起苔藓的记忆突然被管理员扑打着灰尘翻找而出,瓦沙克想要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与白珩创作的双人回忆里。

「我希望你忘记丹枫,甚至是云上五骁给你带来的影响。」

然而,丹枫最后的愿望乍然浮现于心,不仅阻绝了瓦沙克意图回忆过往的想法,也断绝了祂准备同从不与对方分开的星穹一块去见见那道勾起自身回忆的垃圾短信息发布者的想法。

如果再踏上罗浮仙舟,我(瓦沙克)一定会重新变成我(丹烛),这不是丹枫希望看到的未来,也绝不是实现他愿望的必经之路,所以……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再踏入罗浮仙舟半步。”

摇头拒绝了星提出一块去找那个三流网络红人一探究竟的提议,瓦沙克说出了和丹恒在列车即将登陆罗浮仙舟那会几乎大差不差的近似发言。

只是前者曾经不愿轻易踏足罗浮仙舟的原因是仙舟在放逐前颁布的禁令,现在这个同样不肯再踏足罗浮一步的麻烦鬼则是单纯出自自己个人意愿所做出的决定。

不得不说这个身心都没有任何长进的家伙每次出于个人意识而做出来的行为,到最后总是会堆积成那种无法用扫把轻易扫走的麻烦事,还得别人来帮忙善后,说得没错,别人就是我这个倒霉鬼。

因为在啃食虚数之树树根的时候被阿哈捉住,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当了瓦沙克几百年背后灵的奥博洛斯犀利地评价。

笑话,我可是这件事中最有发言权的生物,就连阿哈来了都要自愧不如,乖乖给我让道。

感到某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自豪感油然升起,奥博洛斯突然在穹困惑的注视下骄傲地抬头挺胸。

好巧不巧,在瓦沙克刚说出那句拒绝之言,甚至尾音都不曾落下的时候,曾经那位差点就在列车上度过一整个罗浮之行的丹恒正好重新推门而入。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掌微微停滞,在其他人担忧的眼神下丹恒看似视若无物地走了进来,还顺带轻声关上了门。

你说丹恒听到了吗?

奥博洛斯感觉瓦沙克问了一个比任何问题都毫无意义,也毫无用处的问题,以至于祂都有些不屑正面回答对方。

有空在这里假惺惺地问我这个你随便想一下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摸着良心问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想避开对方说那句话?

仗着现在自己和瓦沙克都是处于大众眼皮底下,对方碍于那帮现任信仰开拓的无名客们是不会轻易对自己动手的情况,奥博洛斯充满嘲讽意味地反问着瓦沙克,末端还同样以方才询问时假惺惺的语气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忘了我和你都没有良心这种稀缺到一分信用点都换不到的好东西,而你,我的朋友,你更是没有脑子这种足以供自己独立思考的软体组织结构。

按照常理而言,在听到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乌鸦如此讥讽着自己后,一般的普通人要么像丹恒一样置之不理,要么像白汀和三月七一样不服气地开始和乌鸦吵架反驳,又或者直接像星和穹一样用看似幼稚却对乌鸦效果超群的弱智行为报复回去。

但一如世界是能够沿着向下时间,自发进行连贯性延续行为的海中之泡,而现实则是以海中能量为养料的祂在透过气泡而留下的惊鸿一瞥,所谓的“常理”也不过只是在那些有限的认知上,被多数生活在现实泡影中的生命体所认同宣扬的观点。

只要稍微把注意力从“常理”观点上移开,寄存于生命体精神上的它就会像同样被许多人趋之若鹜的“世界真相”一样消失得不见踪影,把那些曾经被世人认同的生命体变成遭到他人厌弃的生命。

所以遗憾的是,不论是在一切都不曾开始的轮回前还是在持续了上千次的轮回中,甚至是下一次轮回开始前的幕间休息时间后,瓦沙克从来都不在被世人认同的狭隘范围中,祂也不需要被认同。

所以应该是没有听到,那就不必在意。

在几乎把奥博洛斯将近一大半的嘲讽都省略后从对方日常别扭的发言中提取出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也不管事实是否如此,瓦沙克心满意足地把注意都放在对自己发出邀请的星身上,沉思着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可以叫上白汀陪你们……我记得她之前跟我说过想吃金人巷的琼实鸟串,你们路过金人巷的话把她放在小吃店就好,或者捉完岁阳之后请她大吃一顿也可以。”

我就应该知道回答祂和不回答祂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被瓦沙克从不听鸦发言的操作弄到一时语塞,从而错失了骂人好时机的奥博洛斯决定除非里头有更好的乐子等着祂去参与,否则自己以后坚决不会去掺和对方和不朽之龙以及祂子嗣之间,堪比某部近段时间在宇宙间流行的青年文艺范三人行电影“冷夏”的错综复杂关系里,还要大言不惭地乘以九。

至于为什么是乘以九,当然是因为在不朽之龙多如牛毛的子嗣里只有那九个持明族小崽子分到的不朽力量最多。

虽然老大和老二都死无全尸,但指不定这两条龙哪天就因为不朽命途的力量重新踏入这趟轮回中,所以这不重要。

砸吧砸吧着嘴回味起刚刚被自己吃掉的风干手指与太阳薄饼交错融合在一起的奇妙味道,奥博洛斯不再多说一言,酒饱饭足后祂只想赶紧回列车上,多待在死敌地盘上一秒都是对自身精神上无声的折磨。

只可惜那个明显是因为瓦沙克而和公司催债人打了一架的持明幼崽,你看他抓在门框上的指尖都泛白了不少,估计又会因为那所谓无用的幸存者负罪感而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但谁在意?

或许无名客这帮人会在意,但我不会在意,瓦沙克不会在意,阿哈更加不会,除此之外无人会在意。

对于围观他人流露出不甘愧疚等情绪的变化,奥博洛斯表现出乐见其成的态度,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祂还是在攀树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阿哈的影响,在骨头中留下了看乐子的嗜好。

烛现在不愿去往罗浮,是因为我和以前的祂一块赴约镜流邀请的缘故吗?

不出奥博洛斯所料地将瓦沙克不愿前往仙舟的大部分原因都归咎于自身的身上,刚与托帕结束了一场战斗的丹恒询问着寄宿在体内的两位“戒指老爷爷”,尽管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与同为戒指老爷爷的对方互相对视了一眼,雨别和丹枫不用说就明白丹恒一定是由于使用不朽力量过度而再次复现的记忆旧影,再次陷入了名为自我厌弃的漩涡。

只是不管是雨别还是丹枫,当初他们悲伤的时候可没有仙舟上的家伙来安慰他们,他们也不需要那种利益与自身挂钩而进行着无谓举动的家伙假惺惺的问候,所以很显然,在场的两名黑发“戒指老爷爷”都不是那种会安慰龙的龙。

【……不,或许是我的缘故吧。】

与雨别进行着激烈的眼神讨论,丹枫还是犹豫着说出了过去的他在那次瓦沙克与丹烛时空交换的乌龙事件中最后许下的愿望。

【换个意思来说不是你的问题,是丹枫那条脑子经常被记忆侵蚀到转不过弯的龙的原因,所以别在这里自怨自艾。】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雨别就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丹枫即将再次陷入的emo阶段,他手中不停打转着蓄力的重渊珠更是很好地反应了从听着云上五骁故事以来自身最深切的感觉,巴不得直接给一个两个从不让龙省心的转世后辈都来一份同样的盘拏耀跃。

【你去怪丹枫现在那个深陷魔阴身的剑首前友人也好,或者怪那个被那只丰饶新令使吞噬得渣都不剩的倏忽都可以,总之先学会把问题都怪到别人身上,再来反思自我吧,纯白得像张纸一样,稍不注意就要被公司占便宜的小鬼。】

以一声冷哼结束了雨别此次单方面的输出,对方那副看上去仍是没有说够的神情让丹恒迟疑地把即将从嘴里说出“我没有被公司占便宜”的无力反驳重新咽了回去。

丹恒对自身还是很强的自知之明,至少他无法像丹枫那条需要自己引以为戒的龙一样,能和吃掉的盐都比自己走的路长的雨别吵个不相上下。

甚至不需要辈分或者力量压制,丹恒面对雨别都只有唯有沉默地听着对方数落自己各方各面的地步。

在对于雨别的理解上,丹恒和丹枫这两条互看对方不爽的两条龙难得达成了“雨别这家伙其实早就看不惯我(丹枫)和其他云上四骁间存在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我(丹恒)时不时进行自我埋怨的态度,所以嘴下才如此不留情面吧”的共识。

除了瓦沙克的事情以外,两条想象力有限的龙实在想不出那个凭借一张嘴就能做到群战舌儒的雨别会积口德的情况。

“丹恒。”

说瓦沙克瓦沙克到,在雨别即将开始第二轮“师傅别念了”的施法时,结束了与星的对话,把对自己恋恋不舍的白汀托付给对方的瓦沙克终于有空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丹恒身上,像个不存在的幽灵般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还不忘呼唤一声对方。

“「黄玉」走了吗?”

丹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瓦沙克口中的「黄玉」是指刚和自己在大街上打了一架的托帕,在“为什么烛率先问托帕去向而不是问我怎样”的纠结心情下,他复杂地点了点头。

“那真可惜,她的奶油蘑菇汤还没有喝完。”

说是这么说,但瓦沙克脸上却没有半分可惜的神色,或许有,只是表情太过淡薄以至于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改变,至少丹恒看不出来。

“……你知道公司对你采取的措施吗?”迟疑再三,丹恒还是问出了自从在托帕口中听到三大宗旨后一直想问瓦沙克的问题。

歪了歪头,瓦沙克很快就在即将被定期清理的记忆夹缝中搜索到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相关答案,祂反问着回答丹恒,

“是在说‘控制’、‘收容’、‘保护’那三个宗旨吗?”

看样子是了,轻易地从丹恒轻微颤动的瞳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肯定答案,瓦沙克并不意外托帕会和对方阐明这个只有P40级别以上的公司高层员工才会知道的事实。

因为在那段不曾实现也不会实现的未来中,丹恒是有能力成为像托帕或者「钻石」一样的公司高级干部,就算没有这份未来的预兆,瓦沙克也是对他个人的能力深信不疑。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

丹恒不明白瓦沙克为什么在面对着随时可能会对自己露出獠牙的毒蛇(星际和平公司)还能无动于衷地给对方端上一碗热气满满的浓汤,甚至在自己指出后也依旧保持着不为所动的姿态。

就算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足够的信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也是有它存在的意义,更何况是对像公司一样遍布整个寰宇的最大经济体,不能有一丝松懈。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身对瓦沙克的关心正潜移默化地向丹枫与雨别两条龙级别靠拢,丹恒有些担心地看着还在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对方。

“因为你和姬子现在都还好好地待在列车上航行,所以我没有必要去在意公司的想法。”

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丹恒的问题,瓦沙克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直球会给丹恒带来多大的瞳孔与心灵上的互相地震。

别说按照持明年龄算才刚成年不久的丹恒,就连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的雨别和丹枫都因为这猝不及防的直球呆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两条稍有不同的碧色尾巴更是如获珍宝地占据了瓦沙克的腰部,它们甚至连时不时会摩擦磕碰到另一条尾巴的情况都不是很在意了。

“姬子是唤醒我的‘许愿者’,你是在雅利洛对我许下愿望的‘许愿者’,虽然未来‘许愿者’的人数肯定还会增加……但至少我不认为你们现在会对我许下足以毁灭星球的愿望。”

轻声解释着自己话语中的含义,瓦沙克丝毫不知道从自己的腰部到脖子的范围,几乎都已经被两条尾巴霸占到严丝密合的程度。

丹恒知道这是爬行类动物在用行动无声宣誓着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能理解,但不代表他能习惯地看着两条几乎打结在一块的尾巴,在争先恐后地抢占各自没打上记号的领地的争夺性行为。

“公司的担忧只是最后的保险,他们都是基于保护宇宙和平稳定的基础上行动,我并不会反对类似这种事情的发生。”

没有意识到自己上半身几乎都被两条尾巴包围的瓦沙克并不是不知道公司的战略计划,祂只是不为所动地放任着所有已知或未知的势力在那份不为人知的阴影之下摸索着前行。

“因为不管是公司还是其他想要利用我力量的势力,他们的行为都是被命运认可的行为。”

因为毫无意义,所以不必在意。这即是瓦沙克一直像遵循着自身捏造的命途体现一样所遵循的观点。

“在做奶油蘑菇汤的时候我还借机做了一些仙舟的糕点,现在应该已经到出炉的时间了。”

见丹恒因为自己话语而沉默不语的样子,瓦沙克终于在奥博洛斯不耐烦的提醒下,善解人意地抛出了新的邀请,试图把前面这个旁人听着过于沉重,自己听起来毫无波澜的话题直接跳过。

“我一个人拿不完,所以丹恒可以和我一块到厨房去拿给大家吃吗?我还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味道。”

我好像和雨别还有丹枫一样,被烛轻易拿捏住了。

从嘴里憋出一个“去”字后就乖巧地跟在瓦沙克身后端七端八,嘴上还叼着一块刚投喂的新鲜出炉的青色糕点,丹恒突然清醒过来,自暴自弃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他的手上却诚实地接过一筐由瓦沙克递过来的小笼包,在白汀和三月七的欢呼声中从厨房里端了出去。

——

在星穹列车一行人都在暖烘烘的歌德大酒店高兴着进行着庆功宴的同时,被念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基础上只降了一级的托帕正站在北风呼呼的城外雪原上,与砂金进行着关于「匹诺康尼」项目的商讨。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在汇报中提到了那位‘阁下’目前在星穹列车上老老实实地呆着?”

眼见在结束了项目商讨后对方肯定要迫不及待地挂断自己电话,砂金话语一转,像那枚正在手中旋转的金币般再次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想我已经在先前的汇报中,详细向你们汇报过关于‘阁下’的事情了,还有什么事吗?”

悬挂在心头的警铃大作,凭借自己对砂金的了解,托帕并不认为对方直白的询问只是他的随性之言。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突然在想星穹列车会不会也像公司一样收到了来自匹诺康尼的邀请函,或许我们会在那里重新见到‘阁下’?”

对托帕几乎要溢出话语中的警戒不甚在意,砂金含笑着说出了一个极有可能成为现实的假设。

“只有你没有我,我还在处于考虑后晚点再给你答复的阶段,砂金先生。”

极具讽刺意义地加了一个先生来称呼对方,托帕知道对方肯定通过自己的途径百分百确定了星穹列车会参与匹诺康尼宴会的情报,现在不过是装疯卖傻地提醒自己把那些肯定有所隐瞒的消息给说出来。

只是砂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会因为那份被他评价为“心地太过善良”的行为而获得一份可以满足所有愿望的无条件许愿机会。

托帕并不打算让除了那时还在歌德大酒店以外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仙舟有句古话说得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还没有去当“伯仁”的想法。

比起“伯仁”,叶琳娜更喜欢做“托帕”。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就挂断电话了。”

并不打算与砂金进行更多无意义的纠缠,托帕再次兴致缺缺地抢先说出告别之言。

她本来就对在和同事相处之间除去工作以外的话题提不起半分兴趣,而且丹恒先前在肋骨处造成的伤口都还在隐隐作疼,她更是要急着去处理这份肯定留下了淤青的伤势。

“其他倒也没有什么事了,就这么不想……”和我闲聊一下你在雅利洛-Ⅵ的日常吗?后半句还没说完,电话一侧传来的嘟嘟挂断声便直接打断了砂金的未尽之言。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地翘起个二郎腿放在桌上,砂金几乎能想象到远在雅利洛-Ⅵ的对方是如何在听到自己前半句就迅速切断了通讯的情景,这份设想让原本□□脆利落挂断了电话而处在郁闷中的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又一次轻快地弹起手中象征着庇尔波因特的金币,砂金仰头看向一成不变的天花板,以及在空中720°旋转的金币,想起了挂在酒馆墙壁上,被反复命名为“A■o■i■”和“So■om■n”的油画。

用那些曾经让砂金成为他们一员的假面愚者的话语来说,那副用墨水涂黑到只能依稀看清有个人影在中央的油画是他们信仰的星神借着分身之手亲自挂上去的宝贝,是记载了阁下英姿的稀有之物,是酒馆中的“无价之宝”。

虽然曾经还不是砂金的砂金对这副被称为无价之宝的油画兴致缺缺,甚至在怀疑这些酒馆常客是不是和他们信仰的星神一样,常年找乐子找得精神有些不正常,才会如此深信这是无价之宝。

但此刻舍弃了过往的一切回忆,摇身一变成为公司「石心十人」一员的砂金还是无端地联想到了那副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放眼整个寰宇都几乎卖不出去一分信用点的油画。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此次「匹诺康尼」之行或许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乐子。

伸手接过即将掉落在脸上的金币,砂金仰视着天花板静静地笑了。

写上头了突然就到8k了……

冬梦就这么过去了,狐斋志异也准备按这种一笔带过,应该会跟银枝同行,然后就继续摸鱼等匹诺康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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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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