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家很快与陆行渊通了个电话,简单明了的告诉对方,待沈归航的案子了结后,她会回陆家,该结的缘得结,该了的事得了。
沈归航的案子出其意料地顺利,原因在于辛晓婷极其反转性地指证丁程帆,并提供了相应的证据。张高杨在丁程帆被抓的当天获救,不到三十岁的男儿嚎啕大哭,似是要哭尽这五年来的全部委屈。
最终,丁程帆因蓄意指使他人行凶,非法扣押合法公民等罪名被当庭判决无期徒刑。李思家想,这大概也有沈离安在其中的推波助澜吧,她曾问沈离安,为何不再使把劲儿,让丁程帆被判处死刑,对方只是笑笑说,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让人煎熬与痛苦。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李思家全都明白,沈离安过去的人生,未尝不是行走在地狱的边缘。
李思家与王霁清、张一磊和陶喜简单地更新了下近况,不过略去了陆老龌龊的那段未提,她不希望好友们卷进这两世纠葛来。
一个月后,沈离安亲自送了李思家去海市,专机上,二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难舍难分。
李思家微微仰头看着沈离安,眼里泛着狡黠的光,“你就不怕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沈离安呵呵一笑,又用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头,“不怕,你是信守承诺的人,而我信你。”
李思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撑起身子追问道:“那要是陆家的人不放我回来呢?”
“那我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抢回来,把你藏在沈宅,只有我能一睹芳容,一亲芳泽,夜夜笙歌,绵绵不休。”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嗓音越来越暗哑,让李思家不禁沉沦其中,只愿一眼万年。
而后发生的故事,就不在李思家的控制中了,对方强势的吻着她,激情而猛烈,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样。她如水中浮萍一般,无力自主,只能随波逐流,任凭海浪颠簸,冲上云霄。
窗外的浮云泛着白光,肆意窥探着这缱绻而不知疲倦的秘事。
海市陆家。
沈离安将李思家送到门口便不再向前,这是二人的约定,这件事必须由她独自面对。
李思家抬首看了看这宽大复古的门楣,又扫了一眼匾额上的“陆府”二字,心里百感交集。她微微愣了几秒,才在陆行渊的指引下,头也不回的跨入门内,她怕一回头,一看到沈离安,就再也没有勇气独自前行。
待白色倩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沈离安才缓缓上车离去。此行他并没有长留的计划,他要赶回北城,守着他们的家,静待她归来。
李思家边走边看陆家别墅的园子,庭院很大,远超沈宅,优雅别致的江南园林设计,比沈宅又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古韵。一想到这是自己父亲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她心里不由地生起一丝亲切与激动。
穿过一道汉白玉石月门,便是别墅的大门了,两层的小楼仿古而建,依稀能看出些岁月的痕迹。李思家随着陆行渊跨门而入,一个敞亮的大厅赫然于眼前,屋内所有的家具均是红木古韵,无论是款式还是造型都与这屋子完美匹配。
大厅的左侧是沙发区,上首的位置坐着一个白须鹤发的瘦削老人,一身紫红色的唐装,双目矍铄,气韵尚存。
陆行渊率先走到陆老面前,恭敬地说道:“爷爷,欢欢来了。”
陆老正思忖着什么,听到陆行渊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朝前方望去,正好与李思家冷漠疏离的眼神相对。
他激动地撑着红木沙发的把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意欲向李思家走近些,无奈腿脚不利索,只能慢慢向前挪动着。
若不是知道陆战秋过往是怎么对付她们一家三口的,她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多么有情有义,慈爱和善的老人。可是,她什么都知道了,看着对方因病痛折磨而消瘦的身形与不良于行的腿,她毫不心软,只觉这是他应食的恶果。
“欢欢……”老人的声音干涩而苍老,眼眶却湿润而充满期待。
李思家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这也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她神情冰冷地看着对方道:“陆老,此行我并不是来认亲的,您是高高在上,玩弄人命于股掌之间的陆家大当家,我不过是得老天垂爱,侥幸苟延残喘的孤女,我们之间既无交情,更无感情,若非说有点什么,那便是仇恨吧。您,觉得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叙叙爷孙之情吗?”
李思家越说越激动,一想到自己的父母被棒打鸳鸯,一想到自己身若浮萍的童年,她就恨不能撕碎眼前的人,掏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了烂了。
陆战秋显然没料到李思家性子如此刚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答不上话来,那些年犯下的罪过,岂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撇清的,自己的悔悟,也不是一次会面交谈就能解决的,错了就是错了。他陆战秋风光一世,称霸一时,从来就不知道何为怜悯,更不觉自己有错,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孩子对自己一脸恨意,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信条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陆行渊站在一旁,十分沉默,站在他的立场,他无权对任何一方置喙,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
“你很像你的母亲,她是个性格温婉,品行兼优的女子。那个时候,我太过注重门第家世,生生拆散了她与你的父亲,我以为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可是我的一意孤行,却让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幺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你是海临唯一的血脉,你是陆家的大小姐,我希望你能够回来,让我……让我能有机会补偿你。”陆战秋的声音微微颤抖,许是有些激动与疲惫,他的呼吸十分紊乱。
“陆老,如我刚说的一样,我不是来认亲的,我只是想看看我父亲生活过的地方,带走属于他的东西,还有骨灰,我想没有谁比您更清楚,他最想要沉眠的地方是我母亲的身边。至于您说的补偿,我无福消受,您也不必挂怀,我们之前没有亏欠,只有仇恨。”说罢,李思家不再等对方回话,径直走向陆行渊,示意他带自己去陆海临的房间。
陆行渊回头看了陆老一眼,老人眼有悔恨,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一切遵循李思家的要求。
李思家走在自己父亲的房间里,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简洁的房间,整个房间最醒目的便是靠墙的两个红木大书柜,里边满满当当的装着历史专业的书籍,书籍都是半新不旧的,显然主人经常翻阅。
李思家拿起书桌上的单人照片,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眉清目秀,笑容温和,温文尔雅,书香气浓。
“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思家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相框,仔细观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对我来说,他亦师亦友,亦父亦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温暖的人。他陪伴了我的童年,帮助我塑造了三观,教会了我人行于世,需遵循本心,方不负此生。他也是我此生想要成为的人,可惜,还来不及等我长大,便已天人永隔了。”陆行渊打开书柜,手指细细缓缓地从最左边的书籍扫到最右边,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脑中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仅仅大自己十岁,温柔清俊的少年抱着年幼哭泣的自己轻声哄着的模样
“真羡慕你,你与他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我,甚至连他的模样都不记得了。”李思家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垂首看着手上的照片,一滴泪珠悄然滴到相框上,无声地晕染开来。
二人各怀心思,静静地待在房间里,直到房间里的光越来越昏暗,陆行渊才提议去祠堂拜祭她的父亲。
陆家已有几百年的光景,自是有宗族祠堂,而陆海临也被供奉于此。陆行渊亲自驱车带着李思家奔向20公里外的陆氏祠堂。李思家心里十分紧张,她不确定陆战秋会否同意自己将父亲的骨灰带走,她甚至连陆海临的态度都并未洞悉。
祭拜之后,李思家立刻提出要将骨灰带走的意愿,没想到陆行渊二话没说便点头同意了。
看着小心翼翼抱着骨灰盒的李思家,陆行渊欲言又止,最后在李思家即将踏出祠堂的时候,叫住了她,“你知道婶婶的墓地在哪儿吗?我可以带你去。”
李思家停住脚步,看向这个并不熟稔却是陆家唯一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轻声说了句“谢谢”。沈离安也是知道郑涵馨的墓地在哪儿的,当年她的丧事便是沈家操持的,只是李思家不忍拒绝这位堂哥的好意,她没来由地在他身上寻找着自己父亲的影子,那个如陆行渊这般温文尔雅的男子。
二人第二天一早飞往北城,李思家并没有回沈宅,而是径直与陆行渊去了天园公墓,郑涵馨的骨灰当年便是被沈家葬在了这里。
天园公墓环境清幽安静,踏入这里,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李思家默默地在心里感谢沈离安的父母,谢谢他们替自己的母亲寻了这么一处云隐之地,让她颠沛流离的一生终于有了归宿。
看着墓碑上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温婉女子,李思家缓缓放下手中的白菊与精致的骨灰盒,蹲下身子,眼含泪光,低声说着:“妈妈,我带爸爸来看你了,以后,再也没人能分开你们了。”
陆行渊站在李思家身后不远的地方,给她足够的空间与父母说话和整理情绪。他望向石碑正前方的骨灰盒,心里默默承诺,无论山河变故,还是小风细浪,自己都会代替他们守护李思家,陆家的大门将永远为她敞开。
李思家是不撩则已,一撩惊人啊,沈霸霸这厢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撒花~大家放心,后边肯定不虐沈霸霸了,还会发糖哦~继续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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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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