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瑛瑛惊慌失措,双膝又开始不争气地打颤,随时会跪下去。
却又不甘心就这样任人宰割,弱声叫嚣着,“你……你放开我。”
陆绥唇边笑意淡了,单手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后绕前来,猛的掐住她,将她余下的声音扼回喉中。
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小女郎颈后,陆绥低下头,嗅着她身上熟悉又馥郁的晚香玉气息。
时下贵女皆好清雅,唯独乔瑛瑛这乡野农女,惯爱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发油香露。
“俗不可耐。”陆绥不悦皱眉,“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喜这香气。”
却又埋下头,薄凉的唇线擦过了她的耳珠。
乔瑛瑛抖得更厉害了。
谁管他喜不喜欢,若非陆绥横插一脚,她和季云昭的婚事早就板上钉钉,谁还在乎他的喜恶。
乔瑛瑛心中愤愤,一时没藏住心思,“季郎又不似你这般矫情……呃!”
话未说完,男人粗粝的指腹摩挲上她的颈骨,只需稍稍用力,轻易便能将她拧断。
陆绥薄唇噙着柔和的笑,语气微冷,“如今做不成伯府少夫人了,你还惦记他?”
乔瑛瑛顿时如炸了毛的猫,竖起浑身倒刺,“自然惦记,如今这一切皆拜殿下所赐,奴婢铭记于心。”
“牙尖嘴利。”
陆绥笑容不明,修长食指抚过她饱满莹润的唇,大有侵入之意,“……也该磨一磨了。”
乔瑛瑛眼睫狠狠一颤,别过脸躲开他伸入齿关的指尖,不想再同他说话,负隅顽抗道,“你别太过分,我是你外甥的心上人。”
陆绥看着她泛红的侧脸,凤眸渐渐幽暗,大掌忽然按住她平坦的小腹,将她更用力的压向自己,笑问的口吻,“那他知道你以前是舅舅的枕边人吗?”
猝然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乔瑛瑛疼得闷哼,惊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这般姿态于她而言,太过危险。
“你……你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陆绥垂下眼帘,灼热的视线漫过她的起伏峰峦,掌心顺着腰肢蜿蜒而上,很快便触及什么,动作一顿。
乔瑛瑛同时变了脸色,就见男人半截手掌探入领口,摸出了用绢帕包裹的钗环首饰,甚至还有不知从哪儿抠下来的一颗宝石,约莫半个指甲盖大小。
“……”
陆绥仿佛想起什么可笑的往事,附在她耳畔,语调嘲弄,“果真是乡野出身,眼界浅薄,粗鄙不堪,从前叫你学的规矩,全都学进了狗肚子里?”
“你少管。”乔瑛瑛被他讽得小脸通红,羞恼之下劈手将东西夺回,揣进怀里就要跑。
对方又是随手一勾便揪住她后领,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不过调侃两句,生气了?”
陆绥仍是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沉静的眸光犹如寒潭,怀抱更是裹挟着初春潮冷的湿意,连同他的冷白修长的手,亦毫无温度,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乔瑛瑛被他反剪着,无从抵抗,只能徒劳忍受,隔着轻薄的小衣,被抚触的肌肤不可遏制地泛起颤/栗。
不知怎的,她便想起今日晨起沐浴时的异常,忽而胆颤心惊,“昨夜……昨夜也是你……”
他怎的如此胆大,别院里作弄她不够,还要追到客栈里。
如今,又是在伯府。
她已经不是那个卖身给他的奴婢了,莫不是她嘴上服软,他便当真了,还同之前一样为所欲为,不知收敛。
乔瑛瑛又惊又怕,色厉内荏地警告他,“这、这里是平康伯府,你再乱来,我喊人了。”
话音落,她才后知后觉闻到男人周身笼罩的酒气。
陆氏没了一只手,平康伯父子居然还有心思同陆绥宴饮?
陆氏可是伯府主母,是平康伯的妻,季云昭的母,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平心近气,甚至谄媚地讨好陆绥?
思及此,乔瑛瑛越发不安,陆氏尚且如此,那她呢?
陆绥如今来为难她了,季云昭会来救她吗?
陆绥凝眸看她几番变幻的脸色,捏着她嗤笑,“今日你不是瞧见了么,伯府,护不住你,也拦不住我。”
樱唇死死咬着,乔瑛瑛竭力忍耐。
陆绥从后圈抱住她,将她藏在衣襟处碍事的东西全部掏出,碎银,首饰,乃至她的贴身小衣也莫名解了,被他随手扔地上。
料峭春风拂过,雪脯轻颤,秀美纤长的脖颈被迫仰起,乔瑛瑛忍不住低低抽噎起来,哀求他放过。
陆绥眸色深沉,轻柔的嗓音如同静水流淌,“求饶的话,一会儿再说也不迟。”
吃过酒的男人显然不给她商榷的余地,虎口上移扼住她脆弱细颈,不由分说抵着她朝里屋行去。
乔瑛瑛的双腿全然失去自我,被男人裹挟踉跄前行,如此狼狈,让她一瞬回想起,陆绥曾这般从后抵住。
同样的一手圈抱,一手掐着她脖颈,看似没有波澜的俊容之下,全是野蛮的冲动,回回都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此刻,她又感受到了男人酒气催发下的意动,好似开刃的长剑气势逼人。
他莫不是吃醉酒,全然忘了她如今的身份?她是他外甥季云昭即将纳进门的妾!
乔瑛瑛的脸色再度惨白,在即将跨过门槛的一刻,她死死扒住门框,声泪俱下,“奴婢真的知错……”
陆绥不要脸,她还要脸。
她已决心和季云昭过下去,又怎能在季云昭的府上,再同别的男人行事。
陆绥却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察觉她的抗拒,索性将她压在门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不想进去,那就在这做。”声音里已有不耐。
乔瑛瑛身前柔软重重压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等她再挣扎,男人掺着酒气的唇印上她后颈细白的皮肉,吻过她散落的几缕碎发。
又是熟悉的近乎啃噬般的吻,三两下便叫她敞露的半截雪颈染上薄红。
眼看着腰带坠地,衣襟散乱,裙裾下似有龙蛇贴着她的腿游走,乔瑛瑛又气又恨,不管有用没用,开始扯着嗓子喊季云昭。
她也知晓,若她的叫喊引了人来,势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她会被人打上不贞不洁的烙印,再做不成伯府的女主子。
可乔瑛瑛还是赌了,陆绥不是大官儿吗,如此醉酒轻薄外甥的妾室,看他老脸往哪儿搁。
此举果真奏效,不过才喊两声“季郎”,身后作乱的男人便停下了。
陆绥气息微乱,从她后颈处抬起头来,面上不再是那虚情假意,故作姿态的柔笑,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咬牙切齿,“你再胡乱叫声试试?”
乔瑛瑛半边脸也压在了门上,略一侧目便能瞧见男人的脸色,是发怒的征兆,让她本能地心惊肉跳。
若非被他掐住腰和脖颈,她此刻应该已经瘫在地上磕头了。
乔瑛瑛不敢大声,只呜呜的哭,“殿下,求您别再作弄奴婢了……”
不管陆绥是谁,什么身份,她都认错就是。
“当日奴婢不该逃的,奴婢知错了,可奴婢没有办法,他们好多人,个个拿着刀,奴婢若不老实交代,此刻已然死了……”
听得她的解释,陆绥沉冷的俊容依旧无动于衷。
乔瑛瑛所言他当然知晓,可他只看结果。
结果便是她出卖他,背叛他,逃离他。
犯错之人,理应受到惩罚,不会有例外,乔瑛瑛也不配是那个例外。
“从前种种皆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如今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奴婢残花败柳,已不配侍奉殿下……”乔瑛瑛继续哭,竭尽全力地贬损自己。
记忆如同沉在水底的泥沙,不经意间被搅动,翻涌而上。
陆绥爱洁,从前她不过稍稍触碰他一截袖摆,他都能气愤之下,将整件衣袍扔进炭盆里烧个干净。
甚至在那件事后,一度厌恶她,厌恶到只要她一出现,陆绥就跟见了脏东西似的,不仅得满屋子开窗通风,还要四处熏上他金贵的沉水香,好似如此方能去除她带来的晦气。
害得乔瑛瑛被其他婢子嘲笑许久,都说主子嫌她自乡野而来,浑身的穷酸气。
隔日,乔瑛瑛栽在窗下的那株晚香玉不见了,连同她妆奁上自己做的发油香露一并消失。
乔瑛瑛才知晓,陆绥讨厌花香,清雅如梅兰尚且要得他三分白眼,更遑论这夜间香气格外浓郁的晚香玉。
乔瑛瑛哭了一天,陆绥不喜她往后不用便是,可唯独她逃出来时带的那盆晚香玉,于她而言十分重要。
那是阿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也是那个破败不堪的家中,唯一还属于她的东西。
后来她在灶房找到了那盆晚香玉,早被摧折得七零八落,腐烂在那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一次乔瑛瑛不知怎的,忽然哭不出来。
再后来,陆绥一度厌恶到要将她关起来,不能见人的地步。
偏又不知这人发的什么疯,夜夜都要来一遭,高高在上说着侮辱人的话,下一刻又命令她剥去衣裳,当着他的面沐浴净身,洗到浑身快要褪层皮,才将她捞至身下……
而今乔瑛瑛依旧身份低微,还从了别的男人,只盼陆绥洁症发作起来能快些丢开她,和从前一样厌恶她,莫再纠缠。
乔瑛瑛哭得好好的,眼看陆绥清醒了,不发酒疯了,却不知她说错了哪句话叫男人不如意,一股大力猛然撞上来。
隔着裙衫也叫她硌疼了腰。
乔瑛瑛又要张嘴哭喊,陆绥终于甩开她,随即捂着隐隐胀痛的额角往后退。
像是被她哭得头疼,又像当真吃多了酒。
乔瑛瑛摔在地上,顾不得疼,拢起衣襟将自己的护得密不透风,便连滚带爬跑出去,还没到院门,外头忽然窜出两个暗卫拦住她的去路。
陆绥看也不看,命令道,“滚回来。”
乔瑛瑛瞧着暗卫手里的刀剑,气鼓鼓折回去,她不敢真的走到陆绥身边,便停在屋檐外,同他隔了几层台阶。
忖了忖,还是跪下去,做足了卑微姿态,“殿下究竟要如何才肯饶了奴婢?”
陆绥斜睨着她,“叫你滚回来,听不懂吗?”
乔瑛瑛小声抽噎着,不情不愿挪近两步。
盯着跪在台阶下,看似屈服乖顺,却又处处不叫他称心如意的小女郎,陆绥终是自己动了手,将人一把扯进屋里。
乔瑛瑛一个趔趄摔在正中的八仙桌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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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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