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卿歌来到流玲斋。
“歌儿姐姐,云儿好生想你!快进来吃点心吧,我可是特意为姐姐留了爱吃的桂花糕哦!”沈卿云亲密地揽住沈卿歌的手。
“云儿,昨日我的及笄礼真是抱歉,我也没想到外祖父会赶来,父亲还让你……今日我择了些布匹首饰来给云儿赔罪,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卿歌命人将东西呈上。
“这些衣料首饰,云儿好生喜欢!多谢歌儿姐姐!其实云儿本也不在意的……”
沈卿云那双小鹿眼貌似变得有些许湿润,失落地垂下。
在一旁“观戏”的魏冰凌看了,暗暗感慨:
“不得不说,这沈卿云演的真牛,梨花带雨,一套一套的,说不定我也会被骗呢!”
沈卿歌实在不想呆下去,于是借口说:“瞧我这记性,小厨房的药还没给祖母送去呢!云儿,我先走了,改日再聊。”
说罢便准备走。
沈卿云看着沈卿歌离开的背影,在原地怔愣了一会,而后转身进屋。
路上,魏冰凌一脸吃瓜。
“沈小姐,今天下午两点,哦不,未时,去小花园有大戏哦~”
魏冰凌一想到后续剧情,就乐得慌,“揭开真面目的时候到了。”
沈卿歌挑挑眉,像是看穿了魏冰凌的想法。
“怕不是沈卿云和沈卿嫣要耍什么把戏了?"
“聪明啊!你就等着吧,注意隐蔽,别被发现了。”
沈卿歌给赵湘月也就是她的祖母送完药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前往小花园。悄悄躲在魏冰凌所说的假山后。
“不知二姐来找小妹所谓何事?”沈卿云和沈卿嫣果然出现在不远处,在交谈什么。
“沈卿云,明日便是沈卿歌的礼书考核了吧?你也知道,谁当上了礼书子谁就得了父亲的重视。
我是动不了她,但你……沈卿歌很信任你,倘若在合适的时机能做出什么事来的话…所以,你最好清楚你该干什么!
你若是办得好,本小姐自然不会亏待你,而且你们依旧可以维持表面关系,怎么样?沈卿云。而且她要是考核成功,你也不好受吧?”
沈卿嫣凑近沈卿云,等待她的下文。同时,沈卿歌和魏冰凌也听得得格外认真,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沈卿云捏紧拳头,轻抿嘴唇,万分艰难地开口:“我……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背叛大姐!”
话一出口,在场三人无一不震惊。
这……不对吧?
沈卿嫣气极反笑。
“好好好,好得很呐!你硬气了是吗?沈卿云,你给我等着!别忘了,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日后,我有的是机会弄死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小声,沈卿云的眼睛好像蓄满了泪水,红红的。
沈卿嫣冷哼一声,从沈卿云身旁走过,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不是?沈卿云这是转性了?”魏冰凌下巴都要惊掉了,同时她也很害怕沈卿歌因为这件事而对她不再信任。
“……先回去谈谈吧。”沈卿歌也离开了小花园,只留沈卿云一人,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那座假山后。
回到采云居,二人立马开始分析起来。
“我也不知道沈卿云究竟吃了什么药了会这样说,不过我以我十年寿命和终生幸福起誓,我魏冰凌先前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属实的。”
“行了,不用立这么多誓言。我当初相信你,现在也依然会相信你。”
听到沈卿歌这句话,魏冰凌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我可不相信沈卿云变好了,即使变好也不可能这么快吧?”魏冰凌喃喃。
“我也这么觉得,你听见沈卿嫣说的那句‘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吗?这说明她们之前就有所交流,可能之前就做过对我不利的事,怎么会一下子变好呢?”
沈卿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天眼,可以查看某一时间某一地点某一人物的行为,或许可以派上用场。不过正如上面所说,需要具体的数据。
你仔细想想看,沈卿云最近有没有什么怪怪的地方,比如做了什么反常的事……
等等,你纸上写了什么东西?”
沈卿歌听了,拿起桌上放着的纸张,上面用娟秀的字体记录着魏冰凌说过的话。
魏冰凌定睛一看,开口道:“这就是一个切入点,沈卿云应该是看到了你写的东西,才开始有所改变的。”
“可是这张纸是我今日巳时左右才拿出来看上几眼的啊,她那会根本没有机会啊。”
“那有没有哪个时间是你不在、没有和沈卿云在一起的?”
沈卿歌垂眸思索,开始捕捉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片段。
好半晌才回答:“第一次,是去找沈卿云,不过那会我还没写,所以不是。第二次是被母亲叫走,兰香说她来拜访我。第三次是我去给祖母送药,但是她那会没有时间。
所以我想应该是第二次,时间的话……大概是在八月十五,酉时,地点是采云居。”
“我试试看。”魏冰凌按照沈卿歌的话在屏幕上输入,画面开始在她脑海中呈现出来……
片段中,沈卿云来找沈卿歌,刚推开门想进去,却见沈卿歌在书写什么,于是悄悄退出,倚在门外偷看。
但是门却发出了声响,她朝一旁的兰香使眼色,于是兰香便为沈卿云打掩护。
过了一会儿,沈卿歌准备走出门,沈卿云连忙跑到另一侧躲起来,头上的步摇发出声响。
沈卿歌嘱咐完走后,沈卿云光明正大踏入采云居,在书桌前翻来翻去,找到了小匣子并打开。只见她的眉头一皱,看完后立即放好归位。走时碰歪了屏风。
嘱托兰香几句后,她便离开了彩云居。
魏冰凌将看到的画面告诉沈卿歌,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兰香不是你的丫鬟吗?为什么会帮助沈卿云?还有沈卿云为什么能随意进出你的寝居?”
沈卿歌抚抚额头,略带歉意地说:“兰香本是沈卿云的丫鬟,沈卿云说她心灵手巧便送到我这来服侍,没想到竟是给我自己装了个眼线。
至于她可以随意进出我的寝居,是因为之前我准许的,如今忘记了。这回是我大意了,太粗心了。”
魏冰凌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会有步摇声,我还纳闷丫鬟怎么会戴这个干活呢。想来没有发现端倪是因为你平日里没有小姐架子,很有亲和力哈哈。”
沈卿歌浅浅一笑:“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导致“天机泄露”,那些小人有机可乘。不过,既然沈卿云不会给我送汤了,那么那位可就闲不住了。”
魏冰凌道:“所以啊,饮食那方面得提防一下,小厨房那边也不能大意了!至于刚才这件事,先不让沈卿云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该写的还得写,不过,夹杂些错误信息会更好,坐等后面的大鱼上钩吧!兴许还有意外收获。”
沈卿歌点点头,轻抿一口茶。见眼下的事情暂时解除,不由得想问问魏冰凌的一些事。
“对了魏小姐,你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魏冰凌思考了一会,答:“我有一个名叫‘系统’的东西。它告诉我,我来帮你是因为你前一世救过我的性命,对我有大恩。
还说什么我们是对方的影子,就像一根用白玉制成的簪子里面却含了一块红宝石,你的心灵深处如我,而我则如你。”
沈卿歌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稍稍懂了几分,却还是不够理解,毕竟从小被安排管制的她忘去了自己真正的性格倒是也不算奇怪。
“那,你能跟我讲讲你的那个世界吗?”
魏冰凌一听,可来劲了,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们所处的国家还是比较先进的,有叫手机的东西,可以打游戏刷视频远程聊天……还有可乐汉堡薯条之类的食物,超级好吃!也有类似你们这私塾之类的场所叫作学校……”
沈卿歌迷迷糊糊的,有些东西没听懂,不过看魏冰凌那么费力描绘,还是给足了情绪价值。
时不时一句“后来呢?”,还会装模作样点点头。
就这么叽哩咕噜讲了半个时辰,直到染玉进门询问:“小姐,该用晚膳了,要不要奴婢们端进来?”
沈卿歌微微点头,饭菜便被一一送了进来,叫丫鬟们退下后,沈卿歌有些好奇地问:
“魏小姐,你吃什么呢?是你刚才说的“汉堡”之类的东西吗?”
魏冰凌唉声叹气:“当然不是,我们可是在同一副身体里,你吃什么约等于我吃什么,你饱了我也就饱了。都怪这个奇怪机制!”
沈卿歌笑笑:“那就尝尝这些合不合你胃口。”
只见桌面上摆着一盘清蒸鱼、一盘桂花糕、一碗鸡汤和一盘青菜,沈卿歌动动筷子夹起饭菜送入口中。
“鱼太淡了些,咸点才够味。”
“桂花糕不够甜。”
“鸡汤我不爱喝。”
“青菜要加点辣才好吃。”
魏冰凌一道道点评过去,总结:都不合胃口。但是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补充道:“不过还是能吃啦!”
沈卿歌一副好笑的样子:“食物才人不满意吗?可能是我平日用食有些清淡,要不给你叫几个川厨子来?”
魏冰凌没料到沈卿歌会这么说,笑了起来:“那也不必,你一个饮食常年清淡的人吃爆辣,我怕沈小姐受不住。吃出人命来我们都完蛋~”
沈卿歌莞尔一笑:“没那么严重。”
“好啦好啦先说点正事吧,今天晚上应该没人来作妖了。你好好休息,一举拿下礼书考核!么么哒。”
沈卿歌眉头微皱:“么么哒……是?”
“口头禅啦,就是亲亲的意思。行了你去睡觉吧!我也该好好睡一觉了……”说完便似消失了一般。
某人大概没注意到,那座冰山微不可察地融化了一丝,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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