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豫竹重重弹了下谢元时的额头,“想什么呢。”
大过年的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新年伊始就想着欠债,不能给自己图个吉利点的兆头吗?
谢元时听到额头一声脆响:“?”
他说错话了吗?
沈豫竹看他不解的眼神,给他揉了揉额头,“你是不是掌握了一种哄我开心的办法就打算一直用下去啊。”
“有吗?”谢元时歪头。
沈豫竹把他脑袋扶正,叙述事实:“你的敷衍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谢元时脸颊压在他的手掌上,抿了抿唇:“我那不是想让你不要大过年的翻旧账吗?”
“在你心里,我是大过年翻旧账的那种人吗?”沈豫竹表情受伤。
谢元时眨眨眼睛,什么都没说,但是很明显,他想说你不是吗?
只是单纯的把以前的趣事拿出来回忆的沈豫竹:“……”
“我们刚刚不是在说小时候是怎么相处的吗?我只是在说事实啊。”沈豫竹捏了捏他的脸颊。
“啊……”谢元时托着腮,“这也不能算是事实啊。”
沈豫竹:“嗯?”
“你小时候逼着我喝药的时候可比现在严厉多了。”谢元时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出了声。
沈豫竹:“笑什么?”
谢元时兀自笑得开怀,人小时候总是会有很多奇奇怪怪不着边际的想法:“笑我小时候为了逃避喝药把药汁偷偷浇在窗下那盆花上,结果浇的太多把花浇死了,吓得我好几天睡觉做噩梦,以为有人要给我下毒。”
沈豫竹扬眉,大致能想起来他说的是哪段时间,没记错的话那是谢元时九岁的时候,来东宫有快三年。
那段时间他夜里睡不着,频繁做噩梦惊醒,白天也看起来很憔悴,问他怎么了又说没什么,害的他还以为谢元时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不治之症,也跟着整天忧心忡忡的。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一直没睡好?”
谢元时:“对啊,结果你还以为我又生病了拉着太医又给我开了一堆的药,把我吓得不得了。”
也是够傻气的,沈豫竹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说?”
有的人笑着笑着就没了笑容,沈豫竹收敛了笑容忽然道:“你不会以为是我下的毒吧?”
谢元时跟着顿了一下,“怎、怎么可能。”
沈豫竹狐疑道:“真的?”
谢元时掩饰心虚道:“当然了。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怀疑你?”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谢元时:“你看我喝药看的那么紧,我怎么敢跟你说我把药倒掉了了,而且我又没有证据,万一想错了多丢人……”
沈豫竹眼睛里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你是不怀疑我,但是不是因为怕丢人,也不是怕我说你不喝药,你是……”
谢元时适时捂住了他的嘴:“要不你还是考虑考虑要什么补偿?”
沈豫竹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里捏了捏,磨牙道:“我就说我那盆君子兰一直都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焉哒哒的,晒太阳都没用,没几天就死了。”
谢元时尴尬又心虚的笑了两声:“哈、哈哈……”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沈豫竹问,“除了这个你还做过什么?”
谢元时立刻:“没有了!”
沈豫竹眯起眼睛:“答的这么干脆,肯定有问题。”
谢元时:“……”
“算了,”沈豫竹拉着他起身向院子里去,“今天过年,不跟你计较。走吧,我们也出去点串鞭炮。”
辞旧迎新,希望元时新年里能够一直无忧无虑的健康平安。
温泉别苑里来拜年的人不多,都是关系比较亲近的,华菱公主不常出门走动,但她和驸马的独子顾冬藏带着东西上门来拜年。
他年纪和夏裴差不多,虽然老成持重,看着稳重一些,但心里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心性。
顾冬藏送完东西行完礼就坐在谢元时身边,夏裴则是每天一有机会看沈豫竹不在,就围着谢元时转。
三人围着火盆嗑瓜子,顾冬藏聊起了上京城的最新八卦。准确的说是顾冬藏和夏裴说,谢元时听。
“真想不到啊,你们还不知道吧,花家三姑娘定亲了,定的是孟将军的长子,孟安毅。”
“是孟少将军啊。”夏裴吭哧吭哧嗑瓜子,兴致缺缺,没什么想法的捧场道:“真不错真不错。”
顾冬藏长了一张圆脸,大大的杏眼,瞪起来圆溜溜的,“这还不错?”
“郎才女貌啊,”夏裴吐了瓜子皮,“花三姑娘我没见过,花六姑娘我知道,上京第一美人嘛,三姑娘肯定长的也不赖,孟少将军年少有为,这有什么不好的?”
谢元时隐约想起什么,道:“是那个很……很开朗的花三姑娘花沁瑜吗?”
顾冬藏连连点头,“就是那个在夜宴上泼了孟小将军一杯酒的花三姑娘,很泼辣的那个三姑娘。”
夏裴眼睛一下子凉了,有情况啊。“他们两个以前有怨?她为什么泼孟小将军酒啊?”
顾冬藏也是听华菱公主和驸马说的,大齐和西吴边境之争,长逐之战后西吴大败,向大齐称臣议和,派使臣前来上京。
结果西吴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暗地里小心思居多,尤其是在夜宴上,酒至半酣时他们派几个舞姬献舞。
西吴那边的衣着风格和大齐不同,身上的衣服短又窄,叮叮当当的缀着许多的挂饰,腰腹都露在外面。
大齐兼容并蓄并非不能接受,只是舞姬动作轻佻,向朝臣喂酒,作为此战最大的功臣,孟将军和孟小将军都坐在前面,舞姬中有大胆者直接坐在了孟小将军的怀里。
刚好坐在孟小将军对面的花三姑娘将一个装满酒的酒杯直接掷了出去,酒液劈头浇在了舞姬和孟小将军的身上。
宴会氛围一时凝滞。
孟小将军头发上滴滴答答落下来酒,舞姬惊惶不定的看着花三姑娘。
席间所有人听花三姑娘骂了句“伤风败俗”而后扬长而去。
孟小将军舔了下滴在唇上的酒,忽然翻脸将舞姬一把推开。
从那之后这两人不合就成了上京城中公认的事实。
夏裴咋舌:“这两人怎么在一起了,那不得天天打架啊。”
“花家怎么想的。”
顾冬藏压低声音又道:“我听说啊……不一定是真的哈我只是听说……”
夏裴:“嗯嗯你快说。”
“我听说这门婚事最初是定的花六姑娘,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三姑娘。”
“真的假的?因为六姑娘要争取后位,那也不至于这么安排啊。”
顾冬藏摇头:“跟后位没有关系,是百花宴结束后应该是后位无望拟的亲,最近改成了三姑娘。”
谢元时默默听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冬藏警惕的看看周围,生怕被听到:“你们知道吗?崔姑娘在一个月前,被家里关了祠堂。”
夏裴听的云里雾里的:“这怎么又跟崔姑娘扯上关系了?”
“你榆木脑袋!”顾冬藏压抑着八卦的兴奋,“崔姑娘不是心悦花六姑娘嘛!崔家可是百年世家,和花家门当户对,和孟小将军的定亲从六姑娘换成三姑娘换人也能理解了。”
夏裴震惊的声调都变了:“什么?假的吧?你怎么知道?”
顾冬藏疑惑反问:“这不是上京城都知道的事吗?只有崔姑娘在百花宴上画的是人,而且是花六姑娘,画的那么精致生动,不是喜欢是什么?”
夏裴从没往那个方向去想:“就不能是正常的展示画技吗?”
顾冬藏一脸嫌弃:“你连这都不懂,我爹都说,如果不是心悦于我娘,又怎么会凭白想着去画她?”
夏裴有点被说服:“皇上好像也给主子画过……而且最近也一直在画?”
一直有一搭无一搭听着的谢元时抬眼,沈豫竹也画他,但是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所以说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凭借臆想去揣测。”
夏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完全没注意谢元时说的什么。
皇上画主子。
崔姑娘画花六姑娘。
可是崔姑娘和花六姑娘都是女子啊。
皇上和主子也都是男子。
没什么毛病。
夏裴可以参考的范例不多,用沈豫竹和谢元时做模板思来想去,最后重重点头附和顾冬藏:“对!我明白了!你是对的!所以崔姑娘肯定也喜欢花六姑娘!”
谢元时:“……”
怎么就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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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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