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楚莯的手,借着楚莯的力量登上马车,刚一坐稳,楚莯立刻吩咐黎潇。
“快!进宫!”
呼吸急促,眉头紧蹙,神情凝重,无一不彰显着楚莯此刻的焦急。
“殿下放心,宫中御医都在,娘娘不会有事的。”
此刻什么安慰的话都不如亲眼看见贵妃娘娘无事,沈清澜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马车一路疾驰,宫门口永和宫小太监已经在等待,人一下马车不用楚莯开口问,赶紧解释:“殿下莫急,娘娘无事。”
深呼一口气,有了永和宫的人证明,暂时可以松一口气,她还是想尽快见到阿娘。
进了宫,楚莯疾步而行,小太监都险些跟不上,更别说沈清澜。
转角处,余光撇到沈清澜的身影,艰难的在努力跟上自己脚步,楚莯放慢速度,等沈清澜跟上。
走进永和宫,楚莯再也没了顾虑,跑着进了殿。
“阿娘!”
早早等候在殿门处的卫谨笑着提醒楚莯:“都是成婚的王爷了,稳重一些。”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太医来过了吗?怎么回事?身体如何了?”
紧张的打量卫谨,试图确定卫谨的身体情况,有无外伤。
“让黎潇再给您把把脉吧阿娘。”
卫谨用手中的手帕擦了擦楚莯额头上的汗水,眼神一直在看着楚莯身后的沈清澜,唇角弯弯,眉眼温柔。
这是沈清澜第一次见卫谨,想象中的卫谨,身为贵妃,还是楚莯的母妃,至少不会如此年轻。
面前的卫谨和楚莯站在一起,说是楚莯的姐姐也不为过。
接触到卫谨的视线,沈清澜福身请安:“臣妾给娘娘请安。”
手帕递给楚莯,卫谨往前一步:“快起来,来,进来。”
拉着沈清澜进殿坐下,卫谨思索一番,温柔开口:“本宫唤你清澜吧。”
看沈清澜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也不必生分,在永和宫,随念安唤本宫阿娘便可。”
依旧点点头,沈清澜回味着念安两个字,想来这应该是楚莯的字,念安……不知是不是贵妃娘娘取的。
相比楚莯的冷淡,舒贵妃让人觉得很亲切,相处起来很轻松。
唯有一点,舒贵妃太年轻了,这个称呼还真是有些难开口。
“阿娘。”
舒贵妃有心,沈清澜自是不能拒绝,按照要求改了称呼。
墨欢适时上前,将锦盒递给卫谨,卫谨打开锦盒取出镯子拉着沈清澜的手给沈清澜戴上。
“你们成婚本宫未曾到场,这个镯子你收下,今日初见,算是本宫送你的见面礼。”
楚莯站在一旁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急得忍不住打断。
“阿娘!身体重要!还是先看看吧!”
阿娘不听,怎么沈清澜也不劝着点?
楚莯气愤的看向沈清澜,沈清澜察觉到楚莯的怒气,跟着劝道:“殿下说的是,身体要紧,阿娘还是先看看吧。”
“本宫无事,不过是为了让你们进宫,撒了个小谎罢了。”
说完,卫谨看着楚莯,果然看到了自己猜到的反应。
“阿娘哪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儿要吓死了。”
没生病是好事,可免不了要控诉一下,楚莯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恨不能从宁王府飞来永和宫。
既是误会,说明白便再无需担心,楚莯悬着的心放下来,想起正事。
好不容易入宫一次,定要好好把自己的想法和阿娘说说。
无奈卫谨和沈清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楚莯等了又等,也没等到机会。
“用过午膳再走吧,我让小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
楚莯求之不得,欢喜着答应。
“清澜第一次来永和宫吧?”
“永和宫虽偏僻了些,景色却不错,让墨欢带你转转,本宫有几句话叮嘱念安。”
卫谨一个眼神,墨欢马上明白该怎么做。
沈清澜亦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母子两人是有话要说,刻意支开自己,欣然答应。
“黎潇说你做起了生意?”
第一次听黎潇说起这件事时,卫谨很是意外,现在想听听楚莯的真实想法。
殿内只剩两人,楚莯没了顾虑,看阿娘的表情分明是欣慰,便知自己做的是对的。
得意的挑眉,楚莯笑着做了解释,把内心所想,尤其关于以后的打算统统说了出来,唯独隐瞒了最真实的想法。
“仅此而已?”卫谨追问。
面对阿娘,她无法说谎,却不成想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儿还想把阿娘的私库重新填满。”
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卫谨轻笑一声戳了一下楚莯额头:“你啊。”
“也好,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一定切记不可操之过急,万事小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自从楚莯做了决定,卫谨就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甚至时常梦中惊醒。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害了楚莯,只能拼尽全力,护楚莯周全。
“儿明白。”
“阿娘,儿有个想法,只是……会利用了外祖……”
阿娘待她极好,外祖父一家接触不多,可那是阿娘的至亲,她内心有愧。
卫谨却淡然一笑道:“放手去做吧,念安,你记住,阿娘,外祖和舅舅,永远是你的后盾。”
有了卫谨这句话,楚莯再无顾虑,重重点头,暗下决心,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留在永和宫用过午膳,楚莯和沈清澜离开皇宫,一进宁王府,楚莯便想去书房,路上被沈清澜拦住。
“殿下,臣妾有件事想同殿下说。”
楚莯停下脚步,思索一番,推开书房的门说道:“进来吧。”
常见楚莯进书房,有时候一呆就是几个时辰,沈清澜从未进来过,今日一见,这书房并无特别之处。
“说吧,何事。”
“殿下若想谋个官职,臣妾可同父亲讲,让父亲想想办法。”
这个想法是沈清澜深思熟虑之后才对楚莯开口的,她以为,楚莯不去求丞相帮忙,或许是有苦衷。
既已成亲,未和离前他便是自己夫君。
王府中大小事宜已交给她,吃穿用度,下人俸禄皆是银子。
反观积蓄,楚莯无官职,无俸禄,亲王该有的食邑也没有,有的只是私库和自己的嫁妆。
坐吃山空总有家财散尽的一天吧?还能处处靠贵妃娘娘接济不成?
“父亲官职虽小,想想办法总能解决的。”
沈清澜认真分析,只要楚莯愿意,哪怕会得罪陛下,也要让父亲试一试。
楚莯冷淡拒绝:“不必,本王的事无需你操心。”
“如无其他事,王妃出去吧,本王有事要忙。”
下了逐客令,楚莯背对沈清澜,看不到她的表情,可语气中的冷淡,比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被果断拒绝,沈清澜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好奇,楚莯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始终看不懂楚莯。
转身离开,出门便看到门口守着的黎潇,从前没注意过这个时时刻刻跟在楚莯身边的女子,如今看来……
“黎潇,进来。”
黎潇给沈清澜行礼过后进了书房,关上门,阻挡了沈清澜的视线。
如今看来,黎潇也是清丽脱俗,常穿黑衣也难掩美貌。
“备份礼品,明日随我去趟丞相府。”
黎潇疑惑道:“殿下不是说要与丞相保持距离,免得陛下猜忌吗?”
如今怎么还要去丞相府?岂不是落人口实?
楚莯狡黠一笑。
“就是要让他猜忌。”
“丞相是本王外祖,不去才是不正常。”
“丞相是本王外祖这件事,不仅要提醒陛下,更要提醒那两位。”
那两位指的是谁,黎潇一听便知,王爷和贵妃娘娘一样聪明,做的决定错不了,她马上去安排。
翌日,楚莯从宁王府乘马车出发,拜访丞相。
不出半个时辰,辰王靖王都收到了消息。
“王爷,下边传来消息,宁王殿下去了丞相府。”
辰王画画的笔都未停,冷哼一声,:“小小宁王,不足为虑。”
“陛下态度如此明显,他翻不起什么浪花。”
“靖王最近在忙什么?”
收起画笔,仔细端详自己刚才的画作,想到自己那个弟弟,好奇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靖王殿下并无异常,打猎,宴饮,就是这些。”
练武场刚结束一番切磋的靖王,同样在手下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王爷,宁王府那边传来消息,宁王殿下半个时辰前去了丞相府。”
擦汗的动作一顿,靖王微愣,笑道:“本王竟是把这层关系忘了。”
“你说本王这个三弟,是维系亲情呢,还是另有所图呢?”
眼中晦暗不明,靖王习惯把所有人想成坏人,哪怕是从小任人宰割的楚莯,他也不相信,也会提防。
“丞相是宁王外祖,维系亲情说得过去,若是宁王另有所图……丞相将是他最大的助力。”
“不过王爷,赎属下直言,就算有丞相,殿下也不必把宁王放在眼里,陛下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人尽皆知的事情,宁王有心夺权,无异于以卵击石,一点胜算都没有。
靖王却不这样以为,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可能,他都要掐灭。
“找人盯紧了他,本王容不得一点差池。”
防患于未然,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自己完成大业。
镜月轩内歌舞声声,楚行策左拥右抱,吃着美人喂的水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美人喂的酒,就连侍卫进来都未曾察觉。
“陛下。”
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楚行策挥了挥手,两名舞姬退下。
“陛下,宁王去了丞相府。”
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须臾,楚行策问,:“他最近都干了什么?”
侍卫如实回答:“宁王每日不是流连茶馆,酒楼,就是在府中闭门不出,未曾做过其他事。”
“他和王妃如何?”
“府卫回禀,宁王殿下日日与王妃同住,感情甚好。”
听到这些,楚行策大笑。
“无妨,丞相是他外祖,该去。”
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楚行策对楚莯的存在,有了另外的打算。
“算时间,秋猎要到了吧?”
福忠上前一步俯身回答,:“回禀陛下,已经在安排了。”
“嗯,下去吧,美人儿,快来,我们接着喝。”
楚莯坐在丞相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不知道的是,情况比她的计划还要顺利,转机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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