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婷烯感受到自家属下那怪异的眼神，但是她现在脸隐在黑袍和面具之下，没办法瞪回去：“把他扔警局门口示威一下？你觉得如何？”

这个办法就可以直接将炎栎从这个混乱黑暗的地方踢出去了，虽然会让炎栎受些苦。

应帘这下确定自家老大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了，于是她对这个小白脸也不客气了：“老大，他在代首领那边呆过一阵子，我们要不要审一审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审什么审？等下审死了！

程婷烯吓死了，连忙说道：“有什么好审的，他要是知道什么代首领还会这么轻易放人？”

应帘觉得老大说得对，于是说道：“那我让人把他扔出去。”

“等一下，我自己来吧，我正好路过。好了，你先去忙吧。”程婷烯出言阻止道。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得自己来，现在炎栎已经是重伤的状态了，手底下的人要是再没个轻重，炎栎肯定是要凉凉的。

应帘当然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不再管炎栎，退下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

程婷烯先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别墅，随便找了一间客房扔到床上，就打算离开。

她还有事要处理，要到晚上才去穆瑞皇都那边，不可能为了炎栎特地跑一趟。

一脚都踏出房间了，程婷烯又返了回来，拿出几颗疗伤的药给炎栎喂下。

伤得这么重一整天都不管好像会死吧，哎她就好人做到底，帮炎栎同学稳住一下伤势好了。

炎栎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他似乎真的很怕自己的嘴被撬开，即便昏迷着也紧闭着嘴巴，程婷烯怎么都掰不开。

程婷烯：...要不多用点力气？还是直接把下巴卸掉？

纠结了两秒，程婷烯决定把炎栎的下巴卸了，等喂完药再安回去。

于是程婷烯一手卡住炎栎的下巴，咔的一下就把炎栎的下巴卸了。

程婷烯刚准备将药丸扔到炎栎的嘴里，炎栎却被痛醒了。

程婷烯隔着面具和炎栎四目相对，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了好几秒。

程婷烯：......

炎栎：......

程婷烯：！！！他怎么醒了？！

炎栎：！！！这个家伙为什么在这里？！

刚醒的炎栎先是懵逼自己怎么没在那个挂满了刑具的地下室，然后才认出眼前的人是那个最厉害的□□的老大，于是更加惊恐了。

这个人可是□□凶名在外的夜修罗，他一个人都比其他□□加起来还要恐怖了，自己为什么会落到他手里？！

觉得自己的境况更危急了的炎栎整个人都警惕起来，虽然身体没有被绑着，但他伤得太重，想要动一下也很艰难，只能偷偷积蓄力量，以防接下来的恶战。

程婷烯在一开始的慌张无措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没理炎栎敌视警惕的眼神，直接一个手刀将炎栎劈晕，然后喂了药再把下巴安回去，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不到一分钟就搞定了。

程婷烯看炎栎吃了药后身上的伤口很快就不流血了，虽然不至于好起来，但至少不会死了，于是就不再管炎栎，出了客房将房门反锁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炎栎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已经到了傍晚，那几颗疗伤药慢慢发挥了功效，现在炎栎至少有动弹的力气了，勉强一点的话也能战斗。

炎栎还记得自己昏迷前见到的夜修罗，他还以为自己落到对方手里会比之前还惨呢，但很显然对方没有要自己命的意思。不仅没有伤害自己，还救回了自己一条命，也不知道这个夜修罗到底要干什么。

思考了一会儿，炎栎又闭上了眼睛。

他决定装昏迷，这样夜修罗再来找他的时候他也能偷偷观察一下对方的目的，省得对方又把他打晕了。

程婷烯忙完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她直接去炎栎所在的客房，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炎栎。

炎栎听到了开门声，但是一直没听到脚步声，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夜修罗在搞什么明堂。

“这位警察同志，你的演技真的很烂啊，难怪这么快就暴露被抓了。”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其内容吓得炎栎差点睁开眼，随即想到这可能是对方炸自己的，于是炎栎又忍住了睁眼的冲动。

这个人，走路竟然都没有声音的！

炎栎心里对夜修罗的实力更加敬畏了。

“哎，都说很烂了，还装什么啊。”程婷烯无奈叹息，她觉得炎栎对自己的演技非常没有自知之明。

说完程婷烯又准备一个手刀下去把人敲晕，但是这回炎栎察觉了不对，一个翻滚躲开了程婷烯的手刀，也不再装昏迷了。

“夜修罗，我们能谈谈吗？”炎栎虚弱的声音响起，因为太久没说话也没喝水，他的声音非常沙哑。

程婷烯觉得别人给自己取的中二外号从自己的朋友嘴里喊出来实在是很羞耻，面具下的脸难得红了：“你能跟我谈什么？警察同志，现在是你落到我手里了，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炎栎的脑子飞速运转：“你把我要过来肯定是因为我有价值，我，我愿意配合你。”

这个夜修罗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他现在必须要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这样才能活下来，才能继续铲除黑暗。

程婷烯玩心大起：“那挺好，我要你......杀了秦兵，能做到吗？”

炎栎有一瞬间的语塞：“秦兵身边护卫重重，我怎么可能杀得掉他。”

程婷烯话锋一转：“嗯，有道理，那你来给我当宠物吧，我看你长得挺好看的。你放心，跟着我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一定会把栎宝宝吓坏的。程婷烯恶劣地在心里偷笑。

炎栎果然变了脸色，一脸惊恐地看着程婷烯，果断拒绝道：“不行，我，我，我修为不错，我可以当你的打手，跟，跟着你岂不是太浪费了？”

救命啊，这个夜修罗还是个同！

炎栎对于同性恋的看法与异性恋无差，别人的性取向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对于那些同性情侣比如历长洲和金吾，他都是尊重祝福的。但他是异性恋啊，要异性恋强行变成同性恋未免太过分了！

程婷烯还是第一次见炎栎慌张成这样，心里更乐呵了：“可是我身边不缺你这样修为的人，我不需要什么打手，我只需要一个宠物。要么做我的宠物，要么死，你自己选吧。”

炎栎见对方执意如此，顿时也不再挣扎了：“那你杀了我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在，在一起的！”

当这个夜修罗的宠物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程婷烯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还问出了八卦，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你喜欢的是谁？”

天啊，炎栎竟然有喜欢的人了，她这个当朋友的都不知道！太不够意思了！

“我能告诉你吗？你还想害她不成？”炎栎觉得自己在夜修罗眼里可能是个傻子。

程婷烯想了想说：“你告诉我是谁，我就放了你如何？且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害她分毫，算计都不会算计。”

哎呀，现在自己还披着夜修罗这层马甲，在炎栎眼里就是顶顶坏的人，这要怎么问八卦嘛。

偏偏程婷烯的八卦之魂被勾起来了，现在就很想知道答案。

炎栎这回真的觉得对方把自己当傻子了：“你三言两语我如何相信，不必多说了，你杀了我吧。”

随后摆出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

程婷烯叹息一声，知道以夜修罗的身份是问不出八卦的，于是也不再开玩笑，上前准备将炎栎敲晕送回去。

罢了，一会儿问一下秦艽知不知道炎栎喜欢的人的事吧。

在手刀即将接触到炎栎的脖子的时候，炎栎突然睁开眼一手朝着程婷烯脸上抓去。

程婷烯反应极快，立即后退，躲开了炎栎差点碰到面具的手。

炎栎早就知道以对方的身手自己就算偷袭也拿不下对方脸上的面具，所以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面具，而是对方身上的黑袍。

黑袍宽大飘逸，即便程婷烯退得快，还是让炎栎抓住了黑袍扬起的一角。

炎栎生怕失手，紧紧攥住那一角，用力一扬就要将对方身上的黑袍脱下。

今天他就要看看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夜修罗的真面目！如此，就是死，也算是干成了一件大事了。

程婷烯看穿炎栎的目的，扭身拽住黑袍，不让炎栎拽走。两边同时用力，最终黑袍被炎栎撕下一角，露出了程婷烯真正衣服的一角。

呦吼，还挺有活力的。程婷烯内心吐槽着，也认真了起来。

炎栎在同辈中实力算是顶尖的，但是还是比程婷烯差了一些，一旦程婷烯认真起来，他就毫无胜算了。更何况炎栎现在处于重伤的状态，就更是连那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程婷烯和炎栎过了两招就找到了机会，正准备一个手刀下去，却听炎栎大喊道：“我喜欢的是程婷烯！是程婷烯！”

什么？

这句话震得程婷烯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程婷烯指的就是自己，但又不可置信地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同名同姓。

就在程婷烯愣神的这一秒钟，炎栎迅速一手抓住程婷烯脸上的面具，用尽全身力气抓紧，使劲拽了下来。

程婷烯还处在心神震颤之中，只来得及拉下宽大的黑袍挡住自己的脸。

然而炎栎哪会善罢甘休，又要将那黑袍也拽下来，这时候程婷烯内心在被吐槽刷屏，但好歹反应了过来，及时躲开了炎栎的动作。

我劁我劁我劁！

我这是被表白了？

什么情况啊？

炎栎喜欢我？

这不可能吧？

这是瞎编的吧？

程婷烯从不觉得自己在战斗的时候会因为对手的三言两语影响心神，但今天她确实被严重影响到了。关键别人说这话那真的就是纯粹胡说的，但炎栎是她的朋友，刚刚还提到了喜欢的人这个话题，说这话就有一定的可信度啊。

打着打着突然被表白了，这真的很震撼啊！

炎栎几次进攻想要摘掉那足以挡住脸的黑袍，但程婷烯的身手太好了，只要程婷烯想，炎栎根本碰不到她分毫。

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的炎栎只好再次使用精神攻击：“我最喜欢程婷烯了！我喜欢她，我爱她！程婷烯最美最漂亮最厉害！她是我女神！”

这话把炎栎自己都喊得脸通红，完全就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话一出，程婷烯的精神果然再次受到重创，身形一个踉跄，就给炎栎抓到机会拽住了黑袍的一角。

这次炎栎一边拽一边让自己的凤凰火烧上黑袍，程婷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黑袍脱掉了。

从炎栎第一次喊出表白的话后程婷烯整个人就处于炸裂的状态，等到不可置信的情绪过去，炎栎又喊出那些羞耻表白的话，程婷烯就知道炎栎心里已经肯定她的身份了，于是也不再死捂着这层马甲了。

无语，炎栎怎么变得这么狡诈了，居然用精神攻击。而且他为什么会怀疑自己就是夜修罗呢？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炎栎不是怀疑程婷烯就是夜修罗的话，他肯定是不会突然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是程婷烯这种话的，他这样说就是为了试探程婷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炎栎看到黑袍下的脸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般是程婷烯那张他极为熟悉的脸，他自己也有些恍惚：居然真的是小烯。

小烯就是夜修罗，□□最厉害的大佬？！

之前炎栎只是猜测，如今猜测被证实，炎栎反倒不可置信起来。

再想到自己刚刚为了试探说出的那些表白的话，炎栎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怪，难怪夜修罗要把从代首领那边带回来，难怪夜修罗一直没有取他性命，难怪夜修罗不是把他关在地牢里而是安顿在舒服的客房，难怪夜修罗还给他服用了伤药。

原来夜修罗真的是小烯，小烯又怎么会伤害他呢？这下就都说得通了。

程婷烯见炎栎整个人都宕机了，顿时有些不爽：“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你有什么好宕机的，不是你识破我身份的吗，现在我不装了你还懵了？

炎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眼里盛满了崩溃，颓丧地说道。：“你走路的样子还有你的一些小习惯，我看出来了。”

他可是暗恋了程婷烯好多年了，为了了解程婷烯的喜欢，他可是很细心观察过程婷烯的，对于程婷烯的各种特点和各种小习惯估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所以在港口的时候看到夜修罗的走路样子还有夜修罗展现出来的行事风格和说话风格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那时候他没有怀疑到程婷烯头上，因为那时候他怎么都想不到程婷烯还会有这么一层身份。

然后就是昨天被程婷烯救回来，炎栎怎么都想不通夜修罗救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于是在刚刚和夜修罗对峙的时候他又观察了一番，怎么看怎么觉得夜修罗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对方是他相熟的人一样。

说起喜欢的人的时候，他难免想到程婷烯，然后就突然惊觉夜修罗带给他的熟悉感程婷烯都能对得上。这样的想法让他心跳都加快了许多，一面觉得程婷烯怎么可能还是□□老大，一面又忍不住猜测程婷烯就是夜修罗。

心中的猜测让炎栎实在太想知道夜修罗的真实身份了，所以在程婷烯又准备敲晕他的时候，炎栎决定试探一下夜修罗，其真实身份具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夜修罗跟程婷烯到底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的话，如果真的是的话，喜欢的人是站在他原则敌对面的人，那他，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事实不会因为炎栎的难以接受而改变，夜修罗真的就是程婷烯，他们不仅在国家立场上是敌人，在个人身份上也是敌人，他是警察，程婷烯是□□老大，他们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敌对方。

炎栎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十分崩溃。

程婷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因为这种小细节暴露的，表情有些凝重：“这么说，别人也能通过我的小习惯看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这还了得，看来自己以后披马甲的时候要更谨慎了。

炎栎虽然还是难以接受程婷烯是□□老大手里可能沾着无数人命的事，但是夜修罗是程婷烯让他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这点倒是让他在身体上放松了一些。

“别人应该看不出来，我，我比较了解你，所以会感觉比较熟悉，本来也没猜到，后来突然想到你了才猜到的。”炎栎说道。

其实程婷烯很谨慎了，若不是炎栎过于了解她了，还正好想到了她，就算是炎栎都识破不了程婷烯的身份。

程婷烯随便应了两声，实际心里已经想着以后披不同马甲的时候要将习惯都改掉的事情了。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想完正事，程婷烯突然又提起了刚刚的表白。

那是为了试探她才故意说的吧？所以炎栎其实没有喜欢的人？瞎编骗我的？

炎栎还以为这事程婷烯不会提起了，还想着假装没有发生过糊弄过去，没想到程婷烯竟然来了个话题大转弯，又问起来了。

毕竟暗恋了这么久，就算现在心情复杂，但在想到自己就这样表白了这件事时炎栎还是难免会有点不好意思，支吾着脸都憋红了：“这个，那个，我，我......”

“所以你耍我？就为了让我露出破绽？”程婷烯的眼神危险起来。

果然，炎栎根本没有什么喜欢的人，突然对她表白就是为了创飞她，这样她就会露出破绽。

炎栎，我看错你了，你竟是如此狡诈之人！

炎栎早在刚才就想到自己跟程婷烯永远都不会有可能了，想着两人就趁这次说开，被程婷烯拒绝也挺好的，但他怎么都想不到程婷烯的脑回路竟然是这样的，竟然以为他在耍她？！

“没有，不是，我，我，我......”

啊啊啊啊啊——，难道要他再表白一遍吗？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耍她？怎么比刚刚还奇怪了啊？而且现在不应该纠结身份立场问题吗？为什么话语被程婷烯带歪了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从实招来。”程婷烯第一次觉得炎栎这人也不太老实，现在怎么变得嘴里没一句实话的。

“我没有耍你！”炎栎只能喊出这一句话了，只是这一句他的脸已经红到都有点紫了。

程婷烯这才缓和了脸色：“这还差不多。”

炎栎要是敢耍她，看她不揍扁他！

等等，没耍我？

所以炎栎真的喜欢我？！

程婷烯这才回过味来，震惊地看着炎栎：“你，你，你，你真的，我，我......”

这下轮到程婷烯不会说话了。

炎栎无奈扶额，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说清楚了：“小烯，我没有耍你，更没有骗你，我确实有喜欢了很多年的人，那个人就是你，小烯。”

说完炎栎顶着通红的脸和耳朵看着程婷烯，但眼神没有任何期盼，反而带着痛苦。

拒绝吧，然后我们从此走上敌对的道路。炎栎如今才知道心死是什么滋味。

程婷烯现在脑子完全宕机了，半晌才消化了炎栎喜欢自己的事情，然后尴尬地回复道：“对不起，我，我不喜欢你。”

情情爱爱的事情程婷烯从来没有考虑过，现在突然说起这个话题，程婷烯这个自认厚脸皮的人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炎栎居然喜欢我！

虽然这件事对程婷烯来说很震撼，但是程婷烯还是选择了拒绝，因为在程婷烯心里，炎栎就只是朋友而已，她对炎栎没有任何其他感情。

小剧场

一直在识海里看戏的陈云琦：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表白的，有意思。

炎栎（崩溃）：喜欢的人是我原则上最大的敌人，我不活了啦呜呜呜呜。

陈云琦（同情）：这孩子，还不知道更崩溃的还在后面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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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