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整座皇宫穿上了一抹银装。
日头照得明媚,晴空万里无云,骄阳映得琉璃金瓦发出璀璨光芒,与屋檐上银白的雪交相呼应,是冬日里极好的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守在启承殿门口的宫人们却个个提心吊胆,面面相觑。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殿内浴房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浴桶不堪两人折腾,水哗啦啦的涌灌出来,还伴随着许许多多奇怪的声音。
余生站在门口,一会跟着声音呲牙,一会跟着声音咧嘴,一会又看向身旁淡定的奇嬷嬷,发出不淡定的询问:“嬷嬷,这……”
他有些担忧的指了指屋内,“这么大动静,真的不用进去看看吗?不会闹出人命吧?”
奇嬷嬷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冷冷瞥了眼没见过世面的小太太监,“你懂什么,这就是侍寝,不放心你就进去,我不拦你。”
余生觉殿内情况并不似奇嬷嬷所说那样简单,真实情况肯定不容乐观,于是腿一抬,手一推,还真有要闯进去,忠心护住的架势。
“诶!你这个愣头青,坏了陛下的好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奇嬷嬷见他真要做傻事,忙把他扯回来,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余生是真的被殿里的动静吓坏了,可也怕贸然闯入扫了陛下的兴致,当场赐死。
如此着实苦着一张脸,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奇嬷嬷,“嬷嬷,陛下叫得这么惨,当真没事吗?”
方才还只是水声,后来就只剩陛下的闷哼声。
奇嬷嬷入宫二十多年,从伺候皇后到伺候泠寒,虽说自泠寒登基以来,后宫就形同虚设,嫔妃侍寝这套程序已经搁置三年没有被启用了。
可当初先帝在时常来皇后宫中,这男欢女爱的房中事,她还真没见过有哪个男子弄出这么大动静的。
耳侧是源源不断泠寒低沉的闷哼,奇嬷嬷其实也甚感疑惑,可这是陛下第一次临幸女子,有什么习惯喜好,她一时也着摸不清。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陛下这声音,听着是愉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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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倾婉突然被泠寒整个带入水中,水淹没头顶的那一刻,她觉得应该是自己不小心,不知触怒了暴君那块逆鳞,不然他怎又起了溺死她的心思?
可泠寒却并没有想要溺死她的意思,他将她带入水中后,便撬开了她贝齿,吻她的同时还不断的度气给她,所以她并未感受到一丝不适。
女子在水中睁不开眼,只觉得周身温温热热的水包裹着她,唇齿间沾染的尽是他的气息。
她所有的感官被迫在水中全部屏蔽,如此男子的吻就变得异常的清晰。
而也因着他的气息是她唯一可以索取氧气的途径,所以女子在求生欲的促使下,紧紧扣着,一刻都不肯离开。
时间仿佛过去了好久,等她被泠寒托上水面上时,她整个人都晕晕眩眩的。
瞧着那个几乎化成了一汪水般的小姑娘,泠寒带着几分得意道:“如此还不肯说实话吗?”
孙倾婉整个人已经懵了,虽然水中的吻很奇怪,很特别,可她全然要依托着泠寒的呼吸,这种感觉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在别人的手上,很冒险,很不安全。
见她不回,泠寒手臂一沉,便欲再与她来一次特殊惩罚。
孙倾婉吓坏了,一只手紧紧搂着泠寒的腰,另一只手却慌忙的撑着浴桶边沿,她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怜巴巴,棉软着声音求饶,“陛下不要,我怕,我怕水!”
“你还知道害怕。”男子垂眸瞧着她,慢悠悠的拎起她方才乱摸的小手,“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怎么现在就怂了呢,嗯?”
他慢慢逼近,猩红的眸子想要在女子那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可惜她眼眸清澈明亮,除了惶恐剩下的便就是隐隐要哭了。
倒是他,被她撩拨得,腹内那团火不落反增,似随时要冲出体内一般,男子顿时觉得有些烦躁。
孙倾婉才恢复了些神智,忽想起手心方才触碰到的异样,这才恍然大悟,得知泠寒到底在逼问她什么!
越想越谎,她只能慌忙解释:“陛下明鉴,臣女并没有在浴桶里藏棍子想要害您啊!”
说到这,她哭得委屈,小小的身子也跟着隐隐抖动着,哭咽着,那模样可怜极了。
“我也不知道桶里为何会有棍子,我只是想要给陛下按摩,却没想到捞到了棍子……”
“棍子?”男子起初怔愣了一下,转瞬轻笑出了声。
“不是棍子吗?”孙倾婉以为是她说错了,委屈的嘟着嘴,忙又替自己开脱,“臣女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只摸了一下就被陛下逮住了,或许是别的什么厉害的兵器?”
她不确定,但确定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就是了。
兵器?泠寒又径自呵笑了声,这形容到也说不出错来,的确很厉害。
某些人顿时感到心情不错起来,连语气都带着几分轻快:“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件顶厉害的兵器。”
得到了泠寒的肯定,孙倾婉就更加确定那一定是件兵器了,可好端端的浴桶里面怎么会有兵器呢?
是谁放的,又是什么?
孙倾婉努力回想那兵器的轮廓,想要分辨出是什么,嘴里不由小声嘀咕着,“长矛?好像不是,短剑,感觉也不像,哦,难道是匕首!”
对,好像就是匕首,她刚刚摸到柄了!
泠寒听着女子嘀嘀咕咕,一会长矛一会短剑的,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
结果那女子竟得出了一个更加离谱的答案。
“陛下,好像是匕首,实在是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把它捞出来吧。”
她是认真的,泠寒确认了三遍,她是真的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还在担心裸.露在外面的刃会划伤他们俩。
瞧着她的手欲再一次摸进了水里,寻找匕首。
男子喉结一滚,倏地站起身,在匕首还未露面的那一刻,将这傻乎乎的小姑娘打横从水中捞起,大步迈出浴桶。
“太危险了,还是让宫人去捞吧。”泠寒随口搪塞她。
可孙倾婉是认真的,“陛下,有人要刺杀你,你难道都不生气,都不追究吗?”
她总觉得泠寒并不是个这般宽宏大量的人,他可是暴君啊!
“不是刺杀朕的。”男子浅笑一声,将满脸疑惑的小姑娘放到地毯上,扯了棉巾把她的身子擦干,复又再次把她打横抱起。
见她还在疑惑,便凑近她的面颊,幽幽道,“是刺杀你的。”
孙倾婉顿时吓得一个机灵,整个人都挂在了泠寒身上。
“陛下救我!”她眼里溢满了盈盈水光,泠寒将她放到床榻上,她却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他的手,“臣女是陛下的人,有人想要害我就是对陛下的不敬,陛下可要护我!”
泠寒想要她的命,孙倾婉别无他法,可除泠寒以外的人想要害她,那么她就只需讨好泠寒一人替她撑腰便可。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瞧给她机灵的,这张小脸变化莫测,方才还怕他怕得要死,巴不得离他远远的,眼下就靠上他这颗大树,拉着他一起,一致对外了。
不过这般懂得审时度势,又乖巧又温顺的小姑娘,到还挺喜人的。
虽然浴桶里的匕首是吓唬她的,不过出了这启承殿,想要加害她的人到的确不少。
“还不傻,这皇宫里,除了朕,没有人能护得你周全,你该知晓,所以要听话。”
孙倾婉努力的点头,乖巧又温顺,“嗯,我知道,我是陛下的人。”
她还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泠寒便顺势坐到了床榻上,瞧着那小姑娘还想要怎么哄骗他为她撑腰?
“刚才你说要给朕按摩?”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娇滴滴的模样,“没看不出来,还会按摩?”
他在审视她的眼神,想要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按摩,还是刚才一时情急,说谎诓骗他的。
孙倾婉准备了一个晚上的技能就是按摩,她当然要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了。
见泠寒提起,她肯定道:“在家中常给父亲母亲按摩,懂些手法。”
瞧着她那跃跃欲试,又带点沾沾自喜的样子,泠寒心中不免有一丝失落。
到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而他也的确疲惫,如此便躺到了榻上,给这小人施展拳脚的机会。
泠寒原本以为,这柔若无骨,连说话都娇声娇气的小姑娘,她口中所说的按摩,不过是小猫挠痒痒般,哄爹娘开心的小伎俩。
结果按了才知道,还真有点东西。
特别是孙倾婉昨晚一宿没睡,熬夜加工赶制出来的擀筋棒,一下一下滚压在男子的腰背上,那酸爽的感觉。
就是泠寒这样身负重伤眉头都不曾蹙一下,堂堂七尺男儿,竟也忍不住发出低沉闷哼。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女子一边按,一边如老中医一般讲得头头是道。
她自知自己的力量小,达不到疏精活络的效果,但有了这个擀筋棒,就事半功倍了。
泠寒觉得这擀筋棒甚妙,浑身游走一圈,通体就舒畅。
如此心情也大好,他翻身平躺着,将双臂交叉垫于枕下,看着额头挂了汗珠儿,着实卖力的小姑娘。
“你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哄朕开心,是不是有事求朕?”
孙倾婉想要孙夫人入宫这件事,奇嬷嬷其实已经和泠寒说过了。
女子还正纠结着如何向泠寒开口显得不那么刻意,结果男子竟已然猜透了她的心思。
如此她也不再藏着掖着,道:“的确有事想求陛下,太后寿宴,我想陛下召臣女母亲入宫,臣女想和母亲说说话。”
瞧着她红了眼的样子,想着她这些时日食不下咽,寝不能寐,昨儿又熬了一夜未睡,只为了讨得他欢心,与母亲一见。
他最近事忙,忽略了她,她也的确想家。
“行了,别哭了。”他坐起身,将她拉进怀里。
孙倾婉被他带着躺在了床榻上,头枕着他的手臂。
泠寒不让她哭,她就不敢哭了,免得他烦。
屋子里安安静静地,沉默了片刻,泠寒问她:“你入宫前,没有嬷嬷教你如何侍寝吗?”
这个问题其实从孙倾婉第一日侍寝的时候,他就开始疑惑了,宫里教导出来的女子,怎么会对男女之事这般懵懂?
孙倾婉一想起自己没看晓事册子这事,便觉后悔,“教了。”
她呜浓着鼻音,声音如蚊子一般,但足以传进泠寒耳朵里,“是我自己没看。”
男子手指一圈一圈绕弄着她的青丝,不由得呵笑一声,竟是如此。
孙倾婉见他问东问西,却迟迟不提母亲的事,想着晚上就是太后寿宴了,再不传召只怕就晚了。
心里焦急之下,免不了再问一问,“陛下,那我母亲入宫的事……您可应了?”
她额角上的汗珠蹭在泠寒的胸膛上,湿漉漉的。
“等你把何为侍寝弄明白了,朕就应你。”
那要何时啊!
孙倾婉心下一沉,泠寒扯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都罩在了被窝里。
“陛……”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泠寒却“嘘”了一声。
阖眼淡淡道:“朕困了,先睡觉。”
孙倾婉:嘤~没穿寝衣的感觉好古怪!
泠寒:一级睡眠,别说话,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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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新,因为上周榜单一万字,为了压榜单,控制字数,所以只能更一万,(当然我也没写出多余的)这周一万五,所以会更新多些,V 后会日更,宝宝们放心。
阿锦要努力,好羡慕那些大腿粗又壮的大佬,不用控榜单,呜呜,我要加油粗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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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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