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我会回来接你们,希望你们能出色地完成本次丧葬工作。”按下前后车门的按钮后沉默了一路的司机回头对几人交代道。
丧葬工作?
众人默默相视正欲询问,司机却只会木着一张脸不断催促他们赶紧带着东西下车。
于是十分钟后只见空地上突然就开出了一圈花,花间孩童嬉戏,花下财宝一片。
“这要是真的就好了。”纪勍褚怀中抱着一只纸扎的大公鸡朝着堆成小山一样的金元宝叹息。
王步鵰瑟瑟缩缩往白思笍的身边靠了靠,面对满地的花圈与纸扎人他可一点都没有纪勍褚的好心态。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沈莘挽着沈蒨的胳膊看着身边几位异性问。
对于此刻的处境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凭着已知且亦是仅知的情况推测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事情极有可能跟白事有关,然而具体如何有关并没有人清楚。
白思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司机说了我们是丧葬公司的人,那么想必一定是这里的人请来的。”
“所以我们只要等着人来接对不对?”纪勍褚摸着大公鸡的脑袋秒懂。
白思笍颔首。
余下几人恍然。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果然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领着两个年轻人朝他们这边赶了过来:“诸位抱歉、抱歉啊……事情太多耽搁了。”说完忙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男人姓陈,是这陈家村的现任村长,这次请丧葬公司过来是为了给他们村里刚去世的村民办葬礼。
原本葬礼这种事情应该都是由至亲来操办的,奈何死者是村里的绝户,因此村里人一商量一致觉得花点钱交给专业的丧葬公司来最为妥当。
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思笍总觉得三人在看到沈蒨和沈莘两姐妹后表情略有不同。
村长在瞧见一地的丧葬用品后一面让其中一个年轻人回去喊人来帮忙;一面则开始热情地自己先动起了手。
众人见此面上虽然客气地与村长继续交谈着,但内心却是千万个不愿意地重新扛起了花圈、纸扎人跟着走,程序员途中还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最终村长的脚步在一扇挂着白布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说道:“这里就是羊大家了。”
羊大正是死者的名字,‘羊’姓平日里很少听见,因此白思笍一下子就记住了。
“这里不是陈家村吗?怎么还会有别的姓氏?”纪勍褚望着大门门牌上‘羊家’两个字提出疑问。
王步鵰表示这题他会:“这种情况在农村很常见啊,像我们王家村里除了姓王的外还有姓刘和姓赵的呢!”
“对、对……”村长把手中的几串金元宝交给迎上来的一个中年人后回答:“这羊家是在我小的时候举家搬迁过来的,几十年下来村里人也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同根的看待。”语毕掏出了一支旱烟管在墙壁上敲了敲说:“走,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跨过大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棵高高耸立的槐树,接着是一个宽敞明亮的院落。房子虽然是平房,但是排成品字形各三间的配置还是有不少面积的。
“这在几十年前可算是大户人家呀!”纪勍褚走在白思笍身边小声说道:“按理说大户人家人丁都是很兴旺的,怎么就成了绝户了呢?”
“不知道。”白思笍老实摇头。
正中间的主屋已经由村民们布置成了灵堂,一口黑色的棺材最为瞩目,可或许是没有直系亲属的缘故现场没有一个披麻戴孝的人。
“村长……”有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在看到他们到来后步履蹒跚着走到了村长面前问道:“就是他们吗?”她的声音低哑得仿佛卡着一口上不来下不去的老痰似的让人听着甚是难受。
“是他们。”村长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老人便又挪动脚步回到了之前她坐的位置旁,慢慢伸出了干瘪的右手将叠在一起的一摞白衣拿了起来转身对白思笍几人说道:“都把衣服给换上吧!”
“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的非主流红毛瞪大了双眼。
“换上……都换上。”老人用低哑的嗓音又说了一遍。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王步鵰更是将拒绝之意写满了整张脸。
“村长……”见没有人来接自己手中的白衣老人不满地看向了村长。
村长重重吸了一口旱烟稍作犹豫正准备开口白思笍却先他一步道:“如果您还记得的话我们公司的丧葬业务中并没有代替死者家属披麻戴孝这一项。”
“这……”村长看着白思笍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实际上白思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丧葬项目,他只是通过村长下意识的犹豫动作蒙的而已。
“这怎么行?”老人听罢却不干了。
他们这些村里的老人之所以同意年轻一辈请外人进来办葬礼最主要的就是希望能给羊大找个披麻戴孝捧罐子的人,如今请来的人连白衣都不肯换上的话这算什么事?
“大娘我们丧葬公司呢主要是负责葬礼上的一切流程以及提供全面的丧葬用品,至于充当孝子这件事真的不在我们公司经营的范围内。更何况……”说到这沈蒨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容补充道:“更何况我们是有统一的工作服的。”
“没错、没错……”沈莘也立马举起了一个手掌表示:“公司规定一次不穿罚款五百。”
“咳咳咳……”村长猛地咳嗽了起来,也不晓得是不是被烟呛到了。
纪勍褚非常贴心地报出了账单:“七个人,三千五百大洋。”
“七个人七天的话那就是……”白思笍算了一下正欲说出口老人却将手中的白衣往隔壁桌上一丢气愤地拖着身躯离开了。
沈莘将其跨出门槛后用满是歉意的表情看着村长道:“大娘是不是生我们气了呀?好担心她哦!”
瞬间白思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班上的女同学会那么讨厌绿茶了,当真是茶里茶气地让人牙痒痒。
村长估计也很是无语,但是能怎么办呢?款子都打去一半了难不成还让人回去不成?
于是猛吸了几口烟后就以自己有事为由喊来了个年轻人将几人领去了安置他们的地方,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这几天你们就住在这里吧!”年轻人说完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是一间能够一眼望到底的房间,房间最里头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足以容纳十人睡觉的大通铺,但除了这张大通铺外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四条长板凳了。
“难道我们晚上要挤在一起睡?”作为女生的沈莘首先开口道。
“一起睡的话也不是不可……”纪勍褚话还没说完胸口处就吃了重重一拳,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摩拳擦掌的沈蒨:“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他立马识趣地改口。
沈蒨拉着沈莘在其中一条长板凳上坐了下来说道:“我们还是捋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一说到正事众人都换上了认真的态度围坐在了八仙桌旁开始讲述着各自的遭遇。
王步鵰到这之前是在从健身房回家的路上,纪勍褚是正要赶去和朋友们吃夜宵。沈蒨、沈莘姊妹两是赶晚上的高铁去旅游,程序员是加班途中到楼下小卖部觅食的,非主流红毛则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悠。
“你呢?”纪勍褚问向没有吭声的白思笍。
迎上几双好奇的眼睛白思笍吐出了几个字:“面试的路上。”
“啥?”王步鵰以为自己听错了。
连话少的程序员都惊呼:“居然还有比我老板那更周扒皮的单位啊!”
沈莘却将白思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耐人寻味地说:“小哥哥长得确实不错,细皮嫩肉的还蛮适合吃那碗饭的。”
“啥饭?”王步鵰追问。
沈莘不再说话就是笑得特别有深意。
纪勍褚却突然恨铁不成钢地捶了白思笍一拳惋惜:“你说说你要脸蛋有脸蛋,要身高有身高的干啥不好啊?怎么就走上了弯路了呢?”
白思笍起先不明白自己只说去面个试怎么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了呢?但随即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忙做解释:“你们想什么呢?我去的是正经单位,只不过面试的HR正好值晚班而已。”
“哈哈……这样啊……”带头带歪了大家脑回路的沈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纪勍褚立马摸了摸白思笍被捶的地方一脸讨好:“别介意啊兄弟,别介意。”
没有跟着跑歪话题的沈蒨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将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分享了出来:“我把你们来这之前所待的地方都写了下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是不是都在那个老宅群附近?”白思笍给出答案。
沈蒨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说:“不排除我们来这跟老宅群那边有没有关系,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好好探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要不我们出去找线索吧?”纪勍褚想了想提出建议:“与其一直呆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倒不如大家一起行动看看。”
“我同意。”白思笍表了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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