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揭穿

夜幕降临,羊家又即将被整个黑夜笼罩。

白思笍推着少年在前走着,而他的身后却一溜烟地跟着一群人。

没错,真的是一群。

之前都还很害怕在灵堂守夜的众人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地都凑了过来。

沈莘、沈蒨姊妹情深,沈莘担心沈蒨跟过来可以理解,可王步鵰明明颤颤巍巍怕得要死也依然坚持与大家同进退就很迷了。

啤酒肚倒是对于守夜的事一直都保持着抗拒的态度,但是其他人都去了,他也不好意思或者说是不敢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睡觉啊!

灵堂内的白烛静静燃烧着,偶尔有风透过门口进来吹动了挂着的白布。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后睡觉比较好,这样时间过起来要快点。”有过一次守夜经验的王步鵰率先开口道。

沈莘估计和他的想法一致,因此她一进来就已经开始排起了凳子。

沈蒨见白思笍将少年安置好后上前询问着:“要现在开吗?”

白思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棺材点点头,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也许是日常生活中已经见惯了尸体,沈蒨对于白思笍要开棺验尸的事情倒是一点都不恐惧。

然而她不恐惧不代表别人也一样。

就在白思笍和沈蒨准备要推开棺材盖时啤酒肚突然拔高了声音呵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他的声音立马引来了王步鵰和沈莘的注意。

“姐?”沈莘将手中的凳子放下后来到了沈蒨身边狐疑地道:“你们不会是要开棺看尸体吧?”

“别了吧,这死人有啥好看的。”王步鵰缩了缩脖子一点也不想靠近一步。

啤酒肚看到有人跟自己站在一起后也赶忙劝道:“我们就这样平平安安度过一晚上不好吗?干嘛非得没事找事。”

少年滚动着轮椅仰起头无辜地提醒说:“可昨晚和你在一起的人也没有平安啊!难道……”他眨眨眼换上了一脸的天真:“难道昨晚你们在这灵堂里没事找事了?”

“你胡说什么呢!”啤酒肚当即否决,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些过大想挽救时就已听到少年委屈地开始告状了。

“哥哥他凶我。”

“我没有……”啤酒肚欲解释,但一直留意着他们对话的白思笍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他皱着眉头过来将少年带在了身边,接着连准备的机会都没留给几人就和沈蒨一起推动了棺材盖……

这一刻现场所有的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而随着棺材盖一点一点地挪开里面的情况也都展露在了他们眼前。

“怎么会是他?”第一个找回了自己声音的沈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沈蒨自然也认出了躺在里面的人,不,准确地说是尸体。

“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她看向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的白思笍问道。

白思笍看着棺材内刀疤男的尸体摇摇头:“只是猜测,没有很确定。”

“哥哥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呢?”对于尸体少年没有什么兴趣,但对于白思笍的事情他每一样都充满了好奇。

其实白思笍对这件事情真的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只是在结合了今天早上所有的事情后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首先来到羊家的第一天有件事他就一直很疑惑,明明设了灵堂可为什么灵堂上没有死者羊大的照片和牌位呢?

一开始白思笍还以为是这里的风俗问题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接着是村里人要求他们这些外人来守夜的要求。

照理说就算他们是被请来做丧葬的那也是外人啊!白思笍还真的没见过有哪个地方的人心大得徒留一群外人在家中,自己人却没有一个留下来看着点的。

于是在结合了几天的情况后白思笍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村民们知道些什么?毕竟没有谁在见到死得凄惨的尸体后会表现得这般平静的,除非是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或者说是经历过了,甚至还不止一次。

还有就是所有死去的人的尸体他们都没有动手收尸,那么那些尸体又去哪里了呢?

再者就是日益趋向于红色的棺材。

有些颜料方面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一点,倘若想要让黑色变成红色,那么就得在黑色里面加进大量的红色。

如此一来按照每天死一人棺材的颜色就会产生变化的规律来推测,只要棺材颜色发生了变化,那么这一晚肯定是有人死了。

直接点说就是每一天棺材里都会被放进能够将其染色的‘红’,也就是沈莘和纪勍褚守夜那晚他们都安然无恙的话不出意外肯定是有人代替他们成了当天的‘红’。

那么这个‘红’是谁呢?

白思笍说到这干脆毫无避讳地将刀疤男的尸体挪了挪,虽然幅度不大,但也足以看到下面令人熟悉的红色毛发。

“我去——”壮着胆子好不容易过来看的王步鵰又被吓了回去:“他……他……他怎么扁成这样了?”

“血肉、骨头都没了能不扁才怪。”沈蒨说着将非主流红毛仅剩的人皮掀了起来,果然下面的是一张接近于快要风干的人皮。

“程序员?”沈莘探头瞄了一眼有些不太确定。

沈蒨点点头:“是他,没错。”

“那红毛是怎么死的呢?”王步鵰干呕了几下问:“他不是跑出去了吗?守夜也没轮到他啊!”

白思笍接过了少年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擦双手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按照之前说的,棺材需要每天的‘红’来进行染色,那么这个‘红’的获取是不是其实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它本身的索取,比如程序员,在没有完成守夜任务时的主动离开造成了它能够主动索取的条件。另一个则是有人在它主动索取之前为了自身的安全而先动了手,例如红毛,也例如刀疤男。”

几人听到这不由得锁起了眉头,各自设想着这两个可能性。

“红毛我还能理解估计是在外遇到了不测,可是刀疤男不是没有跨出门槛吗?那他又为什么会死在灵堂里了呢?”沈莘说到这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忙朝啤酒肚看了过去质问:“你对我们说了谎?”

一直在认真听白思笍分析的啤酒肚被沈莘这么一问连忙叫冤:“没有,我没有骗你们。他真的是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没有预兆地就爆了肚子,我都吓尿了,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的确不太会有人为了自证清白而特意尿了自己一身,但是……

白思笍缓缓开口:“但是如果你是因为别的事情被吓尿的那就另当别论了不是吗?”

“怎么会……”啤酒肚刚要辩解沈蒨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不会。”沈蒨将视线从尸体上移开看向了对方:“你的同伴是被你残忍杀害的吧!虽然你很努力地将尸体做成了爆肚而亡的样子,但是假的总归是假的。”

一个是由内瞬间炸开;一个确是由外一点点划开后再进行伤口的制造。

沈蒨作为一个专业课过硬的优秀人才,自然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可你早上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啤酒肚反驳道。

“早上自然是为了迷惑你,怎么你看不出来吗?”白思笍嗤笑一记说:“我们可不会在不怀好意的人面前将底牌全都亮出来。”

“我不怀好意?”啤酒肚仿佛是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一样‘哈哈’笑了起来,他将视线依次从沈莘、王步鵰、少年、沈蒨四人身上扫过问道:“不会他说什么你们都信吧?”

三人都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有少年朗声道:“我信,哥哥说什么我都信哦!”

啤酒肚闻言微微眯起了双眼看向少年:“他说的没错,你这小鬼就是个拖后腿的。”

“羊大——”白思笍不悦地叫道。

啤酒肚一愣,缓缓问着:“你叫我什么?”

沈蒨冷哼一声直言说:“别装了,你就是羊大。”

结果没想到头一个受到刺激的居然是王步鵰,只见他大叫一声‘鬼呀——’后便直接翻着白眼栽倒在了地上。

“王步鵰?王步鵰?”沈莘赶紧蹲下身查看,最后在确定人只是暂时晕厥过去后才放了心。

而此时的啤酒肚在面对几人不容他辩解的情形时也懒得伪装了:“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他回忆了一下自认为自己的伪装根本就不会有破绽。

白思笍直接打碎了他的自信说道:“一个人想要刻意在不相熟的人面前伪装的确可以做到几乎天衣无缝,不过有时候人类的本能却很有可能将其出卖。”

“本能?”啤酒肚,也就是这里的主人羊大不是很理解。

“对。”白思笍颔首:“本能,或者说是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今早在灵堂里纪勍褚就有提到‘羊大’的名字,而当时明明处在被吓得尿失禁状态的啤酒肚却下意识地给出了回应。

“所以你才会临时改了说辞?”这下总算听明白了的羊大对着沈蒨问道:“就因为这个或许只不过仅是个小巧合的微不足道小事就怀疑我?”

“有时候越微不足道便越会致命,更何况……”沈蒨有些受宠地也从少年那里获得了一张湿纸巾擦手:“更何况是在这个随时都会没命的可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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