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哗然。
来这儿的都是老观众和熟悉孩子的家长们，当然知道余晨的妈妈就是娱乐圈里挺有资历的老演员余玫，国民度挺高，连带着余晨都成了观众们喜欢的孩子。
现在的余晨虽然只有七岁，可已经开始在接触一些电影和电视剧了，所有人都知道余玫这是要把自己的小孩打造成下一个明星，事实上她也的确成功了。
台长助理就坐在阚祁身后，听到这话后目光都移到了舞台上，助理有点为难，小声道：“台长，这……真的不是阚祁故意让自己孩子争风头吗？”
台长看了前面的没有作声的男人一眼：“这样不是更有看点？”
“可是，余玫也在现场。”
而且就跟阚祁隔了一个座位。
跟阚祁不一样，余玫每次来现场都是大大方方的让镜头拍，也是因为这样，她在父母群体之间都有一定的受众，这会儿听到自己的儿子被这么明目张胆且大言不惭地挑战，表情十分精彩，只是没失了什么分寸。
这当然了，余玫知道自己在儿子身上花了多少钱和心思，要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都能把他打败，那自己成什么小丑了？
可看到小女孩的脸，余玫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这张脸出现在舞台上，节目组会重视不说，节目播出去以后一定会收到不少资源邀约，年纪还比她儿子小，是个竞争对手。
最好是在这次比赛把小孩给比下去。
想了想，她扭头在观众席中开始寻找浮生的家长，其他人都是常驻，所以多少都眼熟，只有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高大男人。
身在娱乐圈，余玫自然明白裹得这么严实一定有道理。
她轻轻皱眉，浮生是哪个艺人的孩子？而且有一定知名度。
而且……她总觉得着身形十分眼熟。
此时的台上，小孩子们不像大人那么善于掩藏情绪，所以在小浮生用仙女棒指着余晨后，大家都惊讶地探出身子长大了嘴巴。
“我擅长的？”余晨从座位上跳下来，“你确定吗？我跳舞拿过全国少儿组舞蹈大赛冠军。”
冠军小浮生都不知道拿过多少个了，国内的国际的。
哪怕比余晨矮一点，她却一点都没有示弱：“确定。”
那高傲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处处透着自信和精致。
余晨双手环抱：“你别说我欺负你小孩子，这样吧，比小提琴好了。”
“如果你怕，我可以两个，都比。”
“？？？”
余晨彻底被这个小孩的骄傲给激怒了，也维持不住体面：“比就比！”
火药味愈发浓烈，江同州差点就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在这个舞台上太久，已经很久没有小孩子这么勇敢了：“那两位小朋友决定了吗？先比什么？”
原本还想让一让她的余晨想也不想：“跳舞。”
竟然她那么自信，那就先从自己最擅长的把她打败，从擅长的到不擅长的，降维打击。
“好。”
节目自有比赛规则，舞蹈比拼是随即选择音乐，孩子们根据音乐种类来即兴跳舞，只不过考虑到了孩子们年龄小，不像成年人那样反应灵活，所以节目组一般都是从小孩过去填资料时的擅长舞种来选择音乐。
舞蹈比赛的流程卡被送上来，江同州看了一眼：“那就我们的守擂者先来，有请余晨小朋友。”
余晨擅长的是流行舞以及爵士，很快舞台灯光亮起，他熟悉的音乐声音也响了起来，他身体随之而动的同时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小浮生。
他的全国冠军一点水份都没有，老师都夸他有天赋。
这还是台下的观众们第一次看到余晨被挑战，还是他最擅长的项目，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惊叹。
“果然是艺人培养出来的孩子，真的好优秀。”
“肢体协调度也太高了。”
跟余玫熟悉的家长们更是夸赞道：“余玫，你也太会教了。”
余玫笑得很谦谨：“都是孩子自己感兴趣，也肯努力，我才给他请了顶级舞者老师，不然请谁都没用。”
语气里是掩盖不了的自豪。
两个舞种自由切换的余晨很快就结束了自己的表演，他站稳身子，想从小浮生的脸上看到害怕和紧张，可这些都没有。
对方只是静静地站着，压根就没在意他表演了什么。
哼，一会儿他倒要看看这小孩要怎么哭。
“实在是太棒了！”江同州过来把小孩带到座位上休息，“不愧是我们的小人气王，那现在稍作休息一下，我们也看看挑战者的表演。”
说着他走到小浮生身边，抽开了下一章流程卡：“看看我们小浮生擅长什……”
饶是有了多年的主持经验，在看到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流程卡时江同州也卡了壳。
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学这么多东西？
你五年每一天都拆开也学不完吧？！真不是写着玩的吗？
他好不容易在一堆武术、围棋、编程、各种乐器里找到舞蹈分类，然后发现人家什么舞种都会。
“……”
很明显，后台音乐组也有同样的烦恼，只好通过耳麦说：“江老师，您问问浮生需要什么音乐，我们不可能把每一种类型都放一遍的。”
江同州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遮掩不住脸上的惊讶神色，蹲下身子：“小浮生，你跟叔叔说，想要什么样的音乐呀？”
小浮生想也不想：“跟他一样。”
说完以后又觉得这两个舞种都没什么挑战，既然要赢这个人，就要碾压，于是又补充：“加上古典和芭蕾。”
江同州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台下的所有人也很惊讶，五岁小姑娘能擅长什么？本来就已经花很多时间去练钢琴了，还会这么多种舞？
余玫脸上笑意更深，忍不住鼓起掌来。
她就是想要这种效果，这孩子越自信越好，到时候结果才会让她儿子更加出色。
由她带头，观众们也纷纷鼓掌，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小姑娘的勇气和颜值。
“能来一趟不容易。”台长助理叹气，“但是太想一口气吃成大胖子了，其实她如果乖乖比钢琴，也有可能留下来的。”
说着忍不住看了阚祁一眼，从开始到现在，阚祁的动作都没变过，就连旁边人鼓掌他也一动不动，这是做孩子父亲的表现？
“小浮生这样不会都是他教的吧？”助理忍不住问，“父亲自己这样也就算了，小孩子懂什么。”
台长不赞同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也被圈里那些风气同化了？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随便给谁下定义。”
助理立刻低下头：“对不起。”
台上的小浮生已经将仙女棒给小心放在了桌上，提着自己的裙子走到舞台中央。
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江同州也没了办法，只好让音乐组按照她的意思去放音乐。
舞台灯光变换的时候，现场安静了下来，小朋友们也纷纷伸长脖子，就想看看这个小公主是怎么跳舞的。
在第一部分音乐响起的同时，小浮生的脸上的表情也变了，每一段音乐她都能控制自如自己合适的表情，而不是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只会笑得灿烂。
所有人表情渐渐从平静变得惊讶再到目瞪口呆。
台上的小姑娘在跳舞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小孩的青涩，更没有身形不稳的情况。
相反，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力度，虽然一开始出场觉得她很瘦小，可现在才发现，这孩子身材的比例完美得不像话。
节奏感和力度已经动作完成度简直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不仅如此，在过了余晨擅长的两种舞蹈后，音乐骤然切换到古典舞，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还是最后的芭蕾，她都能做到没有犹豫地丝滑切换。
哪怕是被节目组请来的评委组也无话可说。
就连最后的落地也无比优美，那身小公主裙一点没有影响到她的发挥，提着裙摆款款给大家鞠躬。
有个小女孩羡慕地说：“她真的是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欸！”
“明明是洋娃娃。”
是了，灯光下的小浮生完美到像是一件艺术品，只要加上玻璃罩就能被卖断货那种。
音乐结束，舞台灯光也灭掉，演播厅重新亮了起来。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表情中，一道突兀的拍手声响了起来。
众人看过去，却是看到原本没有一点反应的黑衣男人缓慢有力地在鼓掌，看不见眼睛，却能知道他是一直在注视着台上小孩的。
果不其然，听到声音后小浮生一眼就认出来了显眼的阚祁爸爸。
完美的洋娃娃表情破裂，小脸上洋溢起高兴的笑容。
【像其他家庭一样跟爸爸在一起，崽崽很开心。】
【好感度：15。】
阚祁扬扬眉，好像明白崽崽喜欢什么了。
有了阚祁的开头，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太牛了这个孩子！”
“我还以为在看什么艺术表演，她怎么能做到这么完美的？”
“看来上次她说自己钢琴没弹好是真的了，还有什么她不会的吗？”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来这样的孩子。”
一时之间所有家长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陌生奇怪的男人。
评委组还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拿起话筒问：“小浮生的在舞蹈上的造诣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能不能问一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跳舞的呢？”
小浮生已经再次拿起了自己的仙女棒，闻言想了想：“不记得了。”
从她有意识起，这些知识就会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脑海里。
评委组又问：“是不是跟哪位名师学习呀？”
名师？
那是数据，不是老师。
小浮生又摇头：“没有。”
好家伙，这不久逆天了吗？！
顿时所有人看向余晨的目光都有点微妙，仿佛刚才余玫说的那话就成了眸中打脸的利器。
“俗话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评委说，“小浮生这五年功让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娘胎里就开始学跳舞了，技术成熟到甚至让我自叹不如，假以时日等你长大，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台下大家忍不住笑出声来。
“至于余晨小朋友。”评委说，“不可否认你很优秀，在你这个年纪能这么熟练不可多得，只不过小浮生的动作处理方式远比你要完美得多，这次很遗憾，你守擂失败了哦。”
已经抱着小提琴准备下次“降维打击”的余晨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小浮生走到他面前，仙女棒像之前那样指着他：“你输了。”
“你别得意！”余晨说，“我还会小提琴！你要比小提琴吗！”
“好。”小浮生毫不犹豫点头，“但是这次，你输了就要道歉。”
“道什么歉？”
“为你之前，说的话。”小浮生坚定得看着他，“说阚祁……叔叔的话。”
欢欢阿姨说，在外面不能叫爸爸。
阚祁这个名字出来，台前幕后所有人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只有阚祁，墨镜下的瞳孔微微动了动，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么一遭。
崽崽不会无缘无故对谁这么有敌意，更不会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毕竟她最初来这个节目的目标只有那五万块。
原来是为了自己啊。
他低声笑了笑。
而与他只有一人之隔的余玫却是脸色大变，骤然扭头看向这个之前就觉得莫名熟悉的男人。
对，是阚祁！
她不可能认错，她看过阚祁的无数作品，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男人跌落神坛。
浮生居然是他的孩子？！那就更不可能让浮生被炒起来人气了。
想到这里，余玫颤颤巍巍伸手指着这个男人，故作惊讶。
“你、你是阚祁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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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