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那倒霉老公出车祸了?那我可太、高、兴、了。”
得知殷恒出车祸的消息时,郝白芷正端坐在高档西餐厅的后厨门前,用两只细长的爪子不停地向大胖厨作揖,感谢他赏给自己的美食。
她转头看向左侧面的短嘴巴哥时,眼神里都是欣喜和兴奋。
短嘴巴哥小小一只,黑脸棕身,两只眼睛似乎隔着太平洋,不聚焦地看向郝白芷,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哒......老.....老....大。”
“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
看着郝白芷幸灾乐祸的兴奋模样,原本憨憨的短嘴巴哥的样子更憨了:“.......”一副看不懂人类世界复杂情感的样子。
恰在此时,郝白芷将食物放到地上,闻着浓郁的牛排香,顿时哈拉满地 。
她不由地在心里感叹,“自己做狗做久了,真地越来越狗了。”
郝白芷抬起自己的爪子拍了拍短嘴巴哥的肩膀,给了它一个“人类的世界,你不懂”的眼神。
短嘴巴哥:“......”确实有点看不懂。
郝白芷一直觉得自己落得今日凄惨的境地,完全是拜阴狠毒辣又冷酷无情的老公所赐,所以难免对他有些心怀怨恨,并时刻想伺机报复。
她仰头长叹一口气,“兰因絮果啊!”
短嘴巴哥:“........”它的眼睛眼距宽似海,又左右分散,看人的眼神,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郝白芷被它盯得心口发毛,情不自禁地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郝白芷低头耸了耸鼻子,闻着澳大利亚牛排的奶香味,咽了咽口水。她拼命压抑住了自己作为一条狗的原始**,转头就将美食叼给向自己通风报信的短嘴八哥犬。
短嘴巴哥见状立刻上蹿下跳,左闻右闻,高兴得跳起了人类庆祝丰收的仪式舞。
它冲着郝白芷拼命摇尾巴,兴奋地汪汪大叫,“谢......谢.......老大!谢......谢老......大。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再养爹.......”
话还没说完,它就欢腾倒在郝白芷的面前,露出自己的小肚皮,想让她rua啊rua,以此来表示自己对她的感激、尊敬还有臣服。
郝白芷:“......”看着短嘴巴哥脏兮兮的小肉肚皮,一时陷入了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用爪子十分潦草敷衍地在它的上面揉了两下。
得到她的爱抚,短嘴巴哥这下更高兴了。它又立刻起身将自己的黑黢黢的小脸向她贴过去,伸出舌头就想对郝白芷一顿狂舔,以此表达自己对她的亲近和感恩戴德。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突突的小狗嘴巴,郝白芷立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不行。
压根儿办不到。
因为短嘴巴哥的嘴实在是太臭了。
或许是吃屎了吧。
最后一刻,郝白芷皱着眉头抬起爪子“啪哒”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推开,打得短嘴巴哥猝不及防一脸懵。
短嘴巴哥站在原地怔愣片刻,两只不对焦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她:“........”还不停地流哈喇子,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它不停地用自己的爪子委屈巴巴地抓挠抓挠自己的嘴巴,耷拉着脑袋皱着脸,显得很是伤心。
短嘴巴哥就是因为长得丑、脑子笨而被原主人抛弃,因而胆子小而敏感自卑。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它就会陷入不断地自我怀疑之中。
“我刚才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不可爱,所以老大不喜欢我了。呜呜呜.......还是因为我的样子吓到她了?老大不喜欢我了吗?呜呜呜......”
看见它可怜兮兮的模样,郝白芷的心里顿感愧疚和自责,轻咳一声,冲它努了努嘴巴,故意调转话题,“小巴哥,这块牛排你可以叼走了。工作做得很好。下次再接再厉啊。”
“嗯”
为安抚它幼小的心灵免受伤害,郝白芷顺口编道:“我最近皮肤敏感......不宜......接受跪舔。”
“啊.......原来老大不是不喜欢我。她只是皮肤敏感而已。哈哈哈哈.......”
不过一会儿,短嘴巴哥就眼睛一亮,没事人似地用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大嘴四周,哈哈一笑,“谢.....谢,老大。”然欢天喜地地叼起美味的食物屁颠屁颠就离开了。
在收买人心、不收买狗心这一块,曾经的富太郝白芷还是做得相当地得心应手的。
看着短嘴巴哥屁股扭扭的欢快背影,郝白芷不由地在心里感叹道:“还是狗狗比较好哄啊!哪像殷恒那个王八蛋........那么不好伺候。一天到晚阴沉着脸,整个人像座冰雕一样,怎么想办法都哄不开心。”
一想起殷恒,郝白芷面色微沉,眼神里有片刻的哀伤。她坐在那里,凝望天空上油画般绚烂的晚霞,陷入了沉思。
不过一会儿,郝白芷的眼睛顿时一亮、计上心来,立刻欢喜地在原地直打圈圈,“我那王八蛋老公出车祸了。那我要去看看热闹。我要上演一段人鬼、不,人狗情未了。如果表现良好,说不定还能继承遗产呢。哈哈哈.......”
一想到此,郝白芷立刻反手就给自己点个赞,“我真是太机智了。嘻嘻.......”
*****
“大夫、大夫,请问我的亲亲老公,阴狠……呸,殷恒在哪里?”
郝白芷一路狂奔到中心医院,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最后找到一个面善的医生,用嘴扯了扯她的白大褂,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着焦急、关切和担心。
“呦——,这哪里跑来的大黄啊?”值班医生一开始被突如其来扯自己衣服的狗吓了一大跳,但看它乖巧懂事的模样,顿时心生怜悯。她俯下身子用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亲切地问道,“是在找你的主人吗?”
“呜呜呜——嗯啊——”郝白芷优雅地端坐在那里,可怜兮兮地望向医生,一边点头一边拼命地摇着尾巴,模样充满着讨好和小心翼翼。
医生见状心都快被她给融化了,立刻耐心冲郝白芷柔声解释道:“可医院明文规定不能小动物随便走动哦!”她轻柔着抚弄着郝白芷的毛发,“所以,乖!快快回家哦!等你主人的病治好了,他会回家找你哒。”
“呜呜呜.......,不要......”郝白芷垂着耳朵,眼皮耷拉,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将自己的脑袋贴在值班医生的掌心之上不停地磨蹭,然后抬起自己的爪爪不停地扒拉她的衣角,嘴里哼哼唧唧,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不要不要嘛!带我找殷恒,好不好?好不好啊?”
“哦——”医生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想立刻答应她的请求,可医院的明文规定,是谁都要遵守,她只能柔声拒绝道:“来......,乖,别捣乱。我带你先出去。”
“呜——”真的不行吗,你确定?如果这样的话,我可就耍赖了。
跟殷恒结婚三年,郝白芷什么没有学会,使诈还是很有一套的。
她先是顺从医生跟着她乖乖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两眼一翻,直愣愣地倒了下去,并有气无力地呜咽了几声,意思是,“医生,我中暑了。快送我去急诊室。快.......”
值班医生先是吓了一跳,后来还是经验老道地看出郝白芷的伪装,冲她温柔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小梨涡:“哪来的戏精狗狗。还真是可爱!哈哈哈哈。快起来。”
切!被识破了。
我这演技也太逊了吧。
郝白芷本想挣扎几下的,可显而易见是徒劳,她也不想为难人家小姑娘,只能起身跟她继续往医院门口走。
走着走着,她灵机一动,趁着医生戒备松懈的时候,郝白芷立刻180度大转弯,用近乎漂移的速度转身往急诊室跑去。
郝白芷边跑边在心里咆哮:“殷恒、殷恒,我来了。你的亲亲老婆跑来看你啦!你要坚持住啊!千万别死啦!如果要死,先把遗产,留给我再说。”
可.......,急诊室里十几张床位,每张蓝色床单都或躺或坐着人。
郝白芷急匆匆地溜达了一圈,在纷乱的人群里硬是没找到自家高大英俊的老公。
郝白芷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后腿挠了挠了自己的后脑勺,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一脸茫然。
“我老公在哪儿?他去哪儿了?”
看着别的病人要么有医生围着,要么有家属陪着,一想到自家老公有可能孤零零可怜兮兮地躺在冰凉的空间狭窄的陈尸房里 ,郝白芷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往外流,哭得直抽抽。
“殷恒,虽然你做人做事阴狠果决不留余地。可也不能.......死得那么惨啊!罪不至此、罪不至此啊.....,呜呜呜!.”
郝白芷现在是一只中华田园犬,长得高大秀美,通身都是黄里带红的中长毛,显得十分地漂亮。
现在她攥了攥自己冰凉的前肢,仰头哀嚎,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大家都觉得这只狗特别有意思,知道这里全是车祸的受伤人员,特地跑来哭丧,真是个大孝子。
哭了半天,郝白芷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声惊雷,她忽然想起了以殷恒现如今的身份和时至今日的地位,他一旦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应该会第一时间入住到VIP病房里而不是在普通病房里。
想清楚这些,郝白芷停下哀嚎,用爪子扒拉了几下朦胧不清的泪眼,转身就要往VIP病房拼命跑去。
可惜郝白芷出师不利,就在临门一脚之际,自己的头顶突然一黑,她被人用什么东西罩住了头,然后就被人生拉硬拽地给拽出了医院。
此时社会名流殷先生正双目紧闭 ,安安静静地躺在干净整洁的病床上,俊美的脸因病而略显憔悴和苍白,即便如此,也难掩上位者的威严和贵气。
似乎对外界有一种莫名地感应,他猛地起身睁开眼睛,看向门的方向,按响了手中的电话,用低沉沙哑冷淡的声音,询问门外的保镖发生了什么事。
保镖同志用十分平淡地语气尽职尽责地回答道:“没发生什么事,殷先生。一只狗闯入医院,已被值班医生控制,殷先生。”
殷恒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脑海里莫名闪现一个想法,这狗怎么跟郝白芷一样做事情冒冒失失的?
现在,郝白芷不但老公没见着,还被医院列入了黑名单。
只要自己的前爪想迈进医院的大门,两名高大的黑衣保安就凶神恶煞挡在门前如金刚一样怒目瞪她,然后大力摆手嫌恶地驱赶她。
此刻,郝白芷不急也不恼,立刻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美人、不是,是美狗计。
郝白芷心想,“这世上是个正常人都不能抵抗得了一只美貌狗狗的摇尾乞怜啊!”
于是乎,她优雅地端坐在医院门前,谄媚地对着保安大哥不停地摇着尾巴,咧起大嘴笑靥如花。
并时不时伴随着撒娇似地哼哼唧唧。
“你看我有多可爱。快快让我进去吧。保安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啦”
可谁料,保安大哥他不是常人啊!完全不吃她那一套。
他猝不及防地粗鲁地对她爆吼一声,“滚!”,直接震得郝白芷的耳朵立刻往回一耷拉,夹着尾巴,就落荒而逃。
她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边跑边抱怨道:“不让进就不让进。凶什么凶。真是个不解风情不懂体恤弱小的人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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