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医生啊。”

小高其实也没来研究所多长时间，没见过这种一大帮子人一起来的场面。

所以她那声齐医生喊的十分颤抖。

“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来看病的，怎么办？”

小高把面前的饭狂塞进了嘴里，然后抱起饭盒和旁边的一本大厚书，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还年轻……这种事还是交给齐医生来处理吧。

齐医生听着，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了头。

这种事他遇见过太多次了，倒也没像小高那般大惊小怪，所以面色淡然地看向门口。

然后齐肆发现，来的竟然是熟人。

堵在门口的人不多，就四个，其中为首的是齐肆前不久才见过的黎柏然，跟在黎柏然身后一个个身穿西服的，应该是对方的保镖。

齐肆侧头安慰了小高一句：“没事，认识的。”

小高：“噢。”默默地又朝后方缩了缩。

齐肆没再管她，跟门口快步走进来的黎柏然对上视线。

“齐肆。”

黎柏然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冷淡面容，但说出口的话却十分急迫。

“你今天，有没有看见沈言？”

找沈言都找到他这来了？

“没有。”

齐肆摇着头，很不理解今天为什么一个两个都问他沈言在哪。

沈言又不是他的所有物，难不成要天天围着他转么？

“你没有沈言电话吗？”

黎柏然举着手机，给齐肆展示着自己一上午的“劳动成果”。

“他的电话我打不通，要不你试试？”

齐肆看了一眼，伸手摸向口袋，才发现自己手机没带在身上。

“稍等。”

他回到办公室去取，就看见上面好几个来自黎柏然的未接电话。

和对方打给沈言的数量不相上下。

齐肆在回去的路上就给沈言打电话了，结果对面提醒的是忙线。

打了好几遍都是如此。

他握着手机回到了前台，跟面前一脸期待样看着自己的黎柏然摇头。

“打不通。”

齐肆走到黎柏然面前，为了使对方信服，他拿起手机又打了一遍。

……通了。

但却不是沈言接的。

齐肆听着对面明显不太寻常的喘息声，没有说话。

“让我看看这个备注……我的最爱，真腻歪啊。”

“所以打电话来的是齐肆么？”

那人一开口，就是一种十分令人厌烦的语气，并且对方的声音齐肆十分熟悉。

“黎时。”

齐肆听着，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电话。

“还真是啊。”

听到齐肆的声音后黎时就笑了。

“网上那些关于我的各种传闻，是你派人发出去的吧？”

今早公司助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黎时都懵了，要不是因为他黎时家大业大的，不然这次真的容易被齐肆搞得身败名裂。

“啧，齐肆，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对面的黎时停顿几秒，在齐肆沉默的空隙间再度开口：

“你的小男朋友在我这呢，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马上澄清你发的那些东西为不实消息，并且给我公开道歉。”

“第二，不想澄清的话，你将会在一小时后在网上看到你小男友跟你说的永别感言。”

说完，没给齐肆考虑的时间，黎时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从头到尾，对方连沈言的声音都没让齐肆听见。

在一旁听到了全程的黎柏然：……他就知道，把事情交给齐肆来做果然不靠谱。

这下好了吧。

出事了，沈言被人绑架走了。

黎柏然仔细思考了片刻，觉得有些忙也不一定需要沈言来帮。

更何况，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沈言好像和他还是竞争关系来着。

那……

黎柏然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人设跟齐肆说：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齐肆：“等等。”

黎柏然：……

他的脚步在空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重新站在齐肆面前。

不用黎柏然问，齐肆就主动开口道：

“借我点人。”

黎柏然：……

好好好，谁让他现在是boss这边的人呢。

——

得知沈言被黎时绑走之后，齐肆就再一次请假了。

他所在的这个研究所不大，管的也不是很严，请假方面的事情跟上级汇报就可以。

毕竟齐肆是他们特聘来的心理医生，他能来研究所坐阵就不错了，至于全勤，研究所已经不奢求了。

“查的如何了，能找到人么？”

齐肆从坐上了车，就一直在催促着身边的人。

“别催啊齐大少爷。”

黎柏然已经佛了，换上一副狗腿子样的语气跟齐肆说：

“我今天带过来的这些人主业是干保镖的，找人这事不是他们的专长啊少爷。”

“更何况还是在只知道一个大致信息的情况下找人。”

黎柏然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结果收到了齐肆投来的冷淡目光。

“嗯，我知道。”

齐肆点头，像是理解不了黎柏然的话似的：“所以，什么时候能找到人？”

黎柏然：……

他拿起电话，默默地喊来了几个精通网络定位技术的，来给齐肆帮忙。

“齐大少爷稍安勿躁，我这边已经在加速为您找人了。”

齐肆面上波澜不惊：“嗯。”

要不是因为齐肆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一窍不懂，他恨不得现在长出八只手来找沈言的位置。

车子在高速路上快速开着，准备前往各处有水的地方。

方才和黎时的全程对话都被齐肆录了音，齐肆反复听了很多遍，才从对方通话的背景音里听到了极小的水声。

不像是海边，像是那种，水滴由上方的管路流下来滴到地面的声音。

除了水声和说话声之外，黎时那里可以说是一片寂静，周围什么都没有。

齐肆让他们按这个线索去找，但是范围太广了，只要是废弃的地方就都符合他的描述。

“太难找了，齐肆，这都算是大海捞针了好吗？”

黎柏然在一旁连连叹气，很明显的一副不自信的样子。

“要我说，还不如就直接……”

“嘟嘟。”

黎柏然的话说到一半，齐肆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等等！有信号了！”

与此同时，车里被迫担任“技术人员”的保镖们也大喊一声。

齐肆抬起下巴示意他们加速，随后低头点开了刚收到的短信。

黎柏然凑过来一起看，在看到是沈言发来的短信后，不由得瞪大了眼。

“哦豁，沈言发来的？快点开看看是什么。”

齐肆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点开了短信。

对方发过来的是一串地址，后面还带了一个小心心的符号。

齐肆：……

齐肆直接把短信复制粘贴到了他们车上所有人刚刚临时建的小群里面。

“朝这个地址开。”

车里的人都是黎柏然的手下，听到齐肆的话后面面相觑，然后统一地看向自家老大。

黎柏然：“等等，不是。”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条信息是沈言发的呢？”

“齐肆你忘了，沈言现在可是在黎时手里，黎时能给他发消息的机会？”

“怕不是有诈吧。”

齐肆没有解释：“别管，开。”

黎柏然：……

他看着自己的一众保镖，叹了口气后朝他们摆手。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们齐大少爷说的话吗？开啊。”

“嗡——”车子启动，速度极快地朝齐肆发的目的地赶去。

——

对方给齐肆的地址是一个废旧的工厂，周围荒无人烟，是方圆百里内也只能看到这一家工厂的程度。

齐肆待车子停好之后就下了车。

他在原地待了几秒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意外，齐肆原本以为在自己下车的瞬间，就会有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既然对方没选择这么做的话，那他可就要硬闯进去了。

齐肆朝后面跟着下车的人比了个手势，在看到保镖们集体表示收到后，他走过去打开了工厂的门。

“咔哒”一声，大门被开了一条小缝。

这个时候，齐肆突然感觉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

“原来你这么听话啊，我随手用沈言那小子的语气给你发了个地址，你就真二话不说的过来了。”

黎时阴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齐肆没有扭头，反而皮肤紧贴对方的刀，问道：

“沈言在哪。”

“你是傻子么？”

齐肆的这句话直接把黎时逗笑了，对方明知道自己把齐肆喊过来是个陷阱，还在这傻乎乎地问他沈言在哪。

“沈言啊，他被我关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齐肆后面的人已经被黎时带来的属下控制住了，而今天的主角齐肆还在自己的手里，所以黎时现在变得有恃无恐。

“你要是这么急着想要去见他的话，我可以提前安排你们俩相遇。”

“不过在此之前，齐肆，你要为你昨晚做出的行为付出代价。”

黎时单手打了个响指，工厂大门应声而开，从里面涌出来了很多人把齐肆绑了起来。

齐肆也不挣扎，任由对方绑着。

黎时站在觉得一边看，觉得齐肆的反应平静地有些反常，但是他转念一想，齐肆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再反抗也是无效的。

还挺有先见之明。

于是他也就不在意了，单手抬起齐肆的下巴，沉吟片刻：“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一下你呢……”

“有了。”

黎时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水，在齐肆的面前晃了晃。

“还记得这个么？你已经体验过两次了，可惜啊，每次的主角都不是我。”

“上次的药效不错吧？所以小齐肆，你想不想，再体验一次。”

齐肆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黎时也不急，慢吞吞地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