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长达半小时的通话结束,常珩将手机放回口袋,转头。
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睛与豆豆眼对视。
大眼对小眼。
时幸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可能是娃娃的身体导致听力也有些问题。
常珩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时幸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他感觉浑身直冒冷汗。
“时幸?”头顶传来一阵温热。
时幸习惯性脑袋向后仰,脱离了常珩手掌的桎梏。
“别把手放我头顶,啊!”
娃娃本就重心不稳,一动径直躺倒在桌上。
常珩伸出的手恰好垫在他的后脑勺,眼睛一顺不顺落在他身上。
这种被视线注视的感觉令他不适,时幸重新坐起来,“都怪你,还有,我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你搞的鬼。”我不是死了吗?
只见常珩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阴沉下来,“我也不知道。”
时幸不是很相信,硬气道:“少装,刚刚打电话就是在说吧,你要是把我送到什么研究所,你就完了。”
常珩摇摇头,“不会的,我舍不得。”
时幸只抓住前三个字,根本没听到后面的话,“你最好是。”
“但,我可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娃娃。”常珩的头靠在手背上,就这样趴在桌上直直看着他,有些骇人。
时幸被看得发怵,还是硬着头皮,“你说。”
“明天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就知道了。”
“哼,别耍什么花招。”那种充血的感觉退下。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就会感觉很疲惫,时幸昏昏欲睡,变回娃娃后身体更是软绵绵的,眼睛一闭就不管不顾。
“我困了,要睡觉,你出去。”他浅浅打了个哈欠。
常珩将小娃娃安顿在被窝里,轻轻掩上被子,自己则退了出去,落在时幸眼里像是一条听话的乖狗。
“啧,还真听话。”时幸听到门锁扣上的声音,扭动着僵硬的脖子。
一瞥,又看到了床头那张照片。
莫名其妙的照片,摆什么不好摆张白色图片。
常珩真是傻缺。
怎么又想到常珩这家伙,去去去,睡觉睡觉,明天就能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就着侧身的姿势,时幸的意识逐渐模糊。
等到意识沉沦,他好像听到了模糊的开锁声。
但思维漩涡不给他机会,拉他入梦。
娃娃发出虚虚的呼噜声,常珩缓慢走到床边蹲下。
“是真的。”他的食指戳了戳娃娃柔软的脸颊。
娃娃身体不灵活地抖动,看样子是被戳生气了,常珩的鼻腔发出哼笑,。
时幸醒来的时候喘不过气,眼前是一片漆黑,吓得他一动不敢动,确认了半晌,他这是被常珩抱在怀里了。
房间里被遮得看不见一点光,但时幸确认自己还是娃娃模样,他的脚踩在常珩身上,原本还小心触碰那片皮肤的脚肆无忌惮起来,终于那片皮肤的触感改变。
他正感到奇怪,头顶就传来低沉的笑,“我的腹肌很好玩吗?”
腹肌上贴住的脚不再动,拿开不是继续贴着也不妥。正当时幸想着糊弄过去的时候,两
边腋下突然传来一股提力,将他往上一拉,差点叫出声。
突然,床头灯亮了,刺眼的光充斥整个房间,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此时他看清自己暴露在常珩眼前,□□。
奇怪睡觉之前明明穿了衣服的。
时幸的眼睛睁大一时间忘记了出声,眼前人倒是饶有兴趣打量他,随后眼眸含笑,打趣:“昨天不是还会说话吗?现在变哑巴了?”
常珩抚摸上他胸前的两个爱心。
他一颤,咬破唇都憋不住,发出了闷哼。
“这不是会说话吗?”说罢,那人又将自己的手在爱心旁边打转。
时幸伸出娃娃的小短手胡乱挥舞,想去拍掉常珩不老实的手,奈何娃娃全身都是棉花,打出去的拳头如同鸡蛋碰石头根本造成不了伤害,“死变态!别摸我!”
贴得很近,常珩轻易就捕捉到了时幸的声音,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
娃娃立马缩进被窝,只探出一个脑袋,观察着常珩,嘴里机关枪一样发射,“把我的衣服给我,为什么我睡觉衣服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了,你是变态吗?”
“衣服有点脏拿去洗掉了,我给你拿新的。”时幸本来他还说算这家伙有良心,下一秒就见到此人嘴角翘起不可明说的弧度,心里阵阵不安。
果然,当粉白色的小小女仆装出现在他眼前时,时幸大脑只反应了一秒,都不顾自己□□了,胡乱挣扎起来。
可是娃娃怎么能从一个近一米九的人手中逃脱。在时幸近崩溃的求饶声中,还是被迫穿上了对自己来说很大的女仆装。
时幸感受自己的双股漏风,后背空空,前面也宽阔。
“你他妈!故意整老子?常珩你皮痒是不是!”
常珩眉毛皱着但是翘起来的嘴角骗不了人,他故作烦恼道:“对不起但是家里只有宠物用品,看起来大很多。”
“你怎么这么讨厌!”时幸作为娃娃,四十厘米的身体对比常珩的成年男人的身形来说简直就像小婴儿。
小鼻噶似的时幸疯狂表示自己的不满,常珩只觉得可爱,轻笑一声,“又讨厌我了?”
听到这话,小东西停住了,他这是第一次在常珩面前说话,什么叫又?思忖片刻,时幸不满缩回被子里,“神经吧你。”
下一刻,一股熟悉的感觉涌向全身。
时幸一惊。
六点到了。
他瞪了一眼还在一边欣赏的常珩,“你出去!”
对方不为所动,时幸钻进被褥,蒙住全身,“我要你出去!”
被子变得鼓囊,常珩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没有去扯被子也没从房间出去,只听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时幸握紧拳头,从被子里窜出,一拳揍在了常珩的肚子上,一只手还拉着被子挡在**部位。
这一下力气不小,常珩退出几步,手却搭上时幸的手腕。
轻轻一带,将他扯到自己怀里抱住。
出乎意料的举动不在时幸的可控范围内,他就这样一手被常珩锁紧,腰上一热,竟是这本该亡命之徒色胆包天。
时幸没忍住,另一只手腾空抽了那人一巴掌。
与此同时身上的遮羞布也掉落。
……
顶着时幸的巴掌印,常珩戴上口罩。
“活该。”时幸在旁边狠狠啐了对方一口。
常珩垂下眼眸,又拿出一个黑色口罩,正想给他戴上,时幸一把夺过退出五米远。
他背过身,马上将口罩套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常珩那阴鸷的眼神,“走吧,别拖拖拉拉的。”
他打开门,外面的阳光强烈,刺得他眯了眯眼。
清新的空气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
“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时幸看着他的背影,倚靠在门框旁边闭目。
真是窝火,要不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早拍屁股走人了。
常珩抽风了,竟敢摸老子的腰。
上齿紧紧抵住下唇,时幸还在腹诽,汽车的鸣笛传来。
一辆宾利停在了别墅门前,时幸冷着脸走过去,拉开后车门。
曲身探入,整理好抬眸看到后视镜里的常珩正看着他,随后对方移开视线。
错开视线,莫名烦躁。
没有手机,时幸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场景。
别墅区偏僻,一般人很少会选择这处,但常珩不一样,作为歌坛巨星,性格孤僻古怪,这种鸟不拉蛋的地方不仅可以安全创作也有利于躲避记者。
车子驶入主干道,时幸看着窗外发呆,视线逐渐聚焦到了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脸。
这张脸,倒只有七八分像自己,没有原先的柔和,反而带着一点野性,相较之下不违心的说倒是比原来的脸更加满意。
就在时幸还在欣赏之际,驾驶座传来常珩的声音。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时幸被问地虎躯一震,“没有。”
常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真的吗?我看你一直在后面扭来扭去。”
意识到自己的摆首弄姿过于明显,脸颊泛上燥热,“要你管。”
颇带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很快,他就被不远处的寺庙吸引。
停车开门,时幸扫视着大门紧闭的红色院墙。
“菩提寺”三个大字被写在大门上门的牌匾上。
常珩停好车,经过他。
“跟我进去。”
时幸蹙眉跟上他。
常珩先是握上门上的铁环,然后在门上敲出声。
随后门被一股无形力推开,中央手持佛珠的和尚正闭眼诵经。
看这架势,时幸还以为是方丈。
见他们来了,和尚停下诵经,睁开眼睛。
时幸这时才看到,原来门后有其他和尚帮着推门,根本不存在什么神佛之力。
“善净法师,人我带来了。”
“法师?”听常珩这么一说,时幸囔囔看向和尚,眼睛上下打量。
善净法师率先开口,“这位想必便是时幸先生。”
他走过来,朝时幸颔首,幻视世家长辈。
“法师,这种情况……”
常珩话音未落,善净法师举手打断,“莫急,莫急,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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