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进去啊常珩。”时幸拽了拽常珩的衣角。二人站在酒吧不远处的树丛后面,观察着普通的酒吧。
那是安静得像深夜居民楼一样的地方,依稀只有几个人影路过,干站着半小时进去的人更是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忽闪忽闪电路老化的门头灯在夜里甚至都拼凑不出原本的名字。
时幸看了又看,嘴唇靠近常珩轻轻道:“真的是这里吗?我怎么看这么久过去进去的就两个人,这酒吧迟早倒闭吧?名字也看不清。”
时幸嘀嘀咕咕说了一堆,常珩垂眸看着他笑了笑,“你猜一晚上能赚多少钱?”
“我哪知道,”时幸口头这么说却还是思忖起来,“我算算,半小时两个人,一小时如果四个人,最便宜的酒按照50算就赚200,而且酒吧不一定要喝酒,可能房租都赚不回来,更别说其他的水电费,从六点算十二个小时第二天六点,嘶,这么看还有两千四?”
他掰扯着指头,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常珩,发现对方的视线定在他身上,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呃,但是调酒师还有服务员的工资,其实也赚不了多少。”
常珩也扭头看向酒吧门口,依旧清冷得可怕。
“最少二十万。”
“什么?”突然传到他耳边的声音里夹杂着哂笑,时幸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随后,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扫向常珩,“二二二二十?二十万?”
“这间酒吧?”时幸不可置信,但还记得自己在当“狙击手”,连忙压低音量,“你吓唬我呢?”
“没骗你,”常珩一脸坦然,语气像是平静谈论晚饭吃什么,“酒吧只是摆设,我们脚下有着很大的产业链,一晚上绝对不止二十万。”
对了,差点忘记□□可能涉商。
“常珩,你为什么打黑拳。”时幸舔了舔嘴唇,抿紧。他还记得当时路过小巷子时常珩的手上绑着绷带,额头都是血,撑着垃圾桶往里面咳血,那双黑洞一般的瞳孔就那样看着他,慢慢擦掉嘴边的血迹。
直到,有人从巷子前经过,两个人都听到了路过者的对话。
“妈的,压常珩压输了,哎你倒是爽一下白得五百。”
“黑拳就这样,有得必有失,下次别压常珩了,看起来就营养不良,虽然确实赢了几把,但打得真不咋样,我上去都比他能打。”
对话一字不落落在时幸耳朵里,他骤然望向常珩,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幽暗,像是雨夜进食的野兽,雷鸣电闪间天光乍亮,血色刺眼。
视线清晰,时幸眨了眨眼,常珩放大的俊脸吓得他一哆嗦,连连后退两步,却被对方一手揽住腰身,“再退,就要出去了。”
僵硬的肌肉变得更加紧绷,时幸咽了口唾沫,“那什么,你先松开我。”
心脏活跃得可怕,常珩的手却不松,一拽直接将他拉得更近。
“别说话,有人来了。”
原本时幸紧紧盯着常珩,见他望向别处,循着视线时幸看过去。
是姜敏!
时幸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眼睛死死抓住那个移动的身影。
黑夜看不真切,只知道今夜很凉但女孩身上的衣服布料很少。
走进酒吧,没影了。
“就这样?我们进去吗?”时幸皱眉,有些不甘心。
但证实一点,姜敏确实在这里工作。
常珩捏了捏他腰上的软肉,“不进去,你还是未成年。”
时幸被掐了一把,自觉向外拱,“你干嘛掐我,松手松手!”说罢,拍开常珩的手,彻底逃离魔爪。
他拍掉常珩不老实的手,鼓起嘴瞪着他,上下打量眼前吃他豆腐的家伙。
僵持了一会儿,时幸率先开口,像是半天终于才憋出一句,“你再这样,我就不实现你的愿望了。”
这招很有用,只是说完,时幸的脸蛋“唰”一下就变得火热起来,也不敢再看常珩。
时幸咬着下唇,羞愧难当,自己刚才说了啥呀!心脏像是被捏扁揉圆,弄得时幸浑身不自在,身上有跳蚤一般扭了扭。
……
“你们去哪了?现在才回来?”宁静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正在播放恋爱综艺。
时幸脱掉鞋子,“我去接常珩下班,抱歉妈妈让你担心了。”
“吃饭了没有?”一旁看报纸的时国庆头也没抬,只是问了一句。
自然是没顾得上吃饭的,但是时幸又怕被骂,悻悻点头,“吃了,你儿子哪能饿着自己啊。”
“小珩呢?吃过了吗?”
“伯母,没来得及,不用破费,我习惯不吃晚饭。”常珩回答有礼,顿时让宁静生起心疼,加上时幸之前提及过常珩的情况,不由脑补常珩没饭吃一直饿着的景象。
“那怎么行!阿姨给你热,老时,冰箱里的菜拿出来,幸仔也再吃点,外面的没有家里健康,菜还很多不吃浪费。”
保持一个姿势的父亲终于抬起眼,将报纸放下起身。
时幸走到沙发旁边,坐在母亲的身边,顾及着常珩在,没扑到妈妈怀里撒娇,只是搭上对方的肩膀,笑嘻嘻道:“妈妈我给您揉揉肩膀。”
宁静笑着招手,“小珩坐,要不要吃点饼干填填肚子。”
厨房响起点煤气的声音,时幸撅嘴,“妈妈我爱你。”
“好了,是不是和小珩约会去了没吃饭?”母亲的手搭上他的手背,时幸被戳穿一下松开肩膀,狡辩道:“约会?什么约会,妈妈你说啥呢,我们才没有约会。”
宁静看他一眼,笑笑没说话,转向另一边小沙发坐下的常珩,“小珩,你工作还可以吗?需不需要帮助?”
常珩道:“谢谢伯母关心,我现在一切都很好。”
宁静点头,“你们等下吃完上去学习吧,妈妈不打扰了。”
“妈妈你怎么会打扰呢,我巴不得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时幸揽住母亲的胳膊,留恋着这份温存。
这样的撒娇对宁静很受用,她刮着儿子的鼻子,“你呀你,少给你爸添麻烦好好活着就行,妈妈不求你取得多大的荣誉,也不求你一定要年级第一,你平平安安活着妈妈就知足,最好能有个小家,两个人有个慰藉。”
常珩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宁静正看向他,唇边带着浅薄的笑。他的脸部肌肉僵硬起来,很快又放松下来,朝这位母亲颔首,眼底一片柔色看向在宁静怀里撒娇的人。
“吃饭!”时国庆道。
宁静推着两个比她都高一头的孩子,“去去去,你爸把饭都做好了,快去吃。”
常珩把饭给他盛好顺带拉开椅子,时幸坐下,眼睛一斜,发现对面的常珩嘴角翘着,中邪一般。
他挑起半边眉毛,面前的盘子被放下,时幸轻轻踢了踢常珩的小腿肚,不料,刚才碰到,对方的双腿一夹,惊得时幸浑身抖上三抖。
他抽了一下,竟然抽不出来!
时幸不信邪,又哼唧着尝试一番,脚腕都磨得有些红。又被对方的双腿绞紧,时幸恶狠狠看向对面夹起菜的常珩,但常珩面色如常,仿佛下半身不属于他,将菜放到自己口中徐徐咀嚼。
“今天的口味觉得怎么样?是不喜欢?”半天时幸都没有动筷子,常珩替他夹了一颗红烧肉,放到碗里,油光泛着肥瘦相间的美味,时幸却怎么都吃不下去。
这个人,这么明目张胆,等下被爸妈发现怎么办。
上齿抵住下唇,表情一言难尽。
“不喜欢?爱吃不吃。”时国庆擦手,觑了时幸一眼。
有苦难言,时幸只得忽略脚背上细微的摩挲感,硬着头发扒饭。
该死的常珩,不仅对自己有异样的心思还在餐桌下夹他的腿,那块油乎乎的红烧肉被时幸排挤到角落。
“蛋白质维生素都要吃,不然怎么长高?”常珩用自己的筷子堆满时幸的碗,时幸躲避不及,这下好了,整个碗里都是常珩夹的菜肴,白花花的米饭全都压了下去。
时幸想起自己还有另一条腿,撒气般踢了过去,常珩哼了一声却还是紧紧勾着他的腿,时幸身子前倾,咬紧牙关,“松——开——”
常珩的狐狸眼狡黠眯起,“吃饭,吃完陪你写作业。”
“松,嗯!”见常珩的一只手伸到了桌下,握住另一只捣乱的脚,时幸瞬间失重,手不得不扒住桌子的边缘,骨节突起,他讶然的眼睛藏不住错愕。
“幸仔,怎么了?”宁静的声音传来,时幸连忙大喊:“没事妈妈!”
餐桌的位置在角落,常珩的背影又刚好半遮半掩,根本看不到餐桌下的旖旎,但宁静站起身往他们这边走来。
“放手,你个死变态。”时幸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揍一顿,怎么敢的!
尽管常珩的手松开时幸的一条腿获得自由,但另一条还在炼狱里。
“仔仔,刚刚怎么了?”
“没事妈妈。”时幸强装微笑,时不时对常珩使眼色,警告意味十足,脚还在用力。
宁静道:“仔仔你看看,菜又掉地上了,下次掉了要捡……”
二人瞪圆的眼睛在空中交汇,一个惊讶,一个——
惊恐!!!
时幸:!!!昏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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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夹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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