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忘忧酒馆

烟雾缭绕,灯光暖黄,放眼望去,酒馆里又换了种氛围,倒平添几分柔和感。

原渔坐在黑漆漆的角落里,疲惫得只想躺平。

既然系统说过会有人想到办法逃离此处,那她干脆就懒得掺和了,直接等待着那位拥有故事线的大佬carry全场,然后她也能跟着离开此地。

她的视线缓缓移到自方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骷髅骨头上,却歇了与他搭话的心思。

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是副白骨的缘故,他看上去冰冰冷冷的,给人的感觉似乎不太好相处。

原渔自然也不习惯与这种人打交道。

她觉得有些无趣,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木头,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满脸都是惆怅。

不如她尝试着,把剩余的部分雕刻完?

原渔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笑眯眯地弯起眼睛说干就干。

看看能不能向那个服务生借把小刀,毕竟她可看到吧台上摆放着的一个空酒杯的杯壁,可挂着一枚切好的青柠。

她站了起来,离开这个幽冷的角落。

劳布洛德也留意到原渔的举动,只是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见她主动与那个服务生比划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居然去招惹那种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那花娅奶奶的生日礼物可就泡汤了。

思绪至此,他眼神微顿,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提醒她别鲁莽行事,毕竟她看起来魔法力量也不强,在这样的环境下,若是遇到危险,大概是难以脱困。

当然,这可不是因为担心她。

谁会去担心一个第一次见面就把他的尾指指骨踩断的小浔猫呢。

劳布洛德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还是离开座位,慢慢朝原渔走去。

*

吧台前,原渔总觉得那个服务生的眼神有些诡异,准备借到小刀后就马上撤退,不在这里多呆一秒。

只是她刚表明自己的意图,这位服务生来回摇晃调酒杯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表情看上去让她很是不安:

“客人,您刚才说需要借刀具做什么?”

“额,”原渔硬着头皮再重复一遍,还把手心里的那块木头展示给他以表明真实性。

真的不是想借刀用来捅你呀!咦……等等,这个想法可以有。

她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真的越来越危险了。

只是没有想到,在看到她掌心的黄杨木那一瞬间,服务生的眼神就粘在了上面。原渔见他迟迟没有应答,才抬头看向他的脸。

在昏黄灯光下隐约透出淡淡的灰黑色,皮肤光滑平整,五官却像是被雕刻出来的一般,与活人的脸相比,有种钝钝的违和感。

他想要勾起唇角扯出一抹微笑,上扬的弧度偏偏像是不受控似的,越拉越大,逐渐裂开一个大口子。

这副渗人的场景,却让原渔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

他就像是个苍白单薄的木偶人。

还没等原渔悄悄挪动脚步准备离开,她手里的木头就已经被夺走了。

眼前的服务生双手还拿着杯子,他的上半身穿戴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有一排扣好的纽扣。然而自肚子的位置,却猛地伸出第三只手,直接取走原渔的东西。

“很讨厌……黄杨的存在。”

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掉的风箱,带着某种怪异的嘶叫声。

他不顾原渔慌张又震惊的眼神,在她蹙起眉伸手想要将它抢回来的时候,直接把这块木头捏得粉碎。

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的原渔,眼神倏地一变,四肢变得僵硬冰冷。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只是呆愣着看到桌子上那堆碎末,还有……

等等,这块木头里面,怎么还藏着一条银项链?!

服务生嫌恶地将黄杨木捏碎后,就转身离开了吧台,直接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没人知道他去往了何处。

原渔沉默着从碎末里捡拾起那条银项链,凑近看清它的模样,只觉得万分眼熟。

这条银项链,不是克洛的吗?当初已经将它送给帮助他们从玻璃房里脱困的渡鸦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还藏在了木头里面。

她像是全身都失去力气般虚虚地倚靠在吧台上,眼眶却有些湿润。

本以为自己离开幻境世界后,就可以放下所经历的那一切,可原来并不能。

哪怕克洛只是虚幻的,会随着幻境的消失而不复存在,可他带给自己的触动,却是真切的存在。

只要她没有忘记,他就永远鲜活地留在她的记忆之中。

就好像阿布与他留给她的骨铃一样。

……

“我今日不把这棵胡噜树给拆了,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原渔咬牙切齿地攥紧手里的项链,转身准备找法子去对付胡噜树的心脏,却发现劳布洛德直直地站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劳布洛德的眼窝深不见底,原渔莫名觉得他似乎很在意自己手上的这条项链,吸了吸鼻子,越过他的身边,径直往舞池走去,没有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那条项链上面,似乎……有我的气息?可我为何没有关于它的记忆?”

他只觉自己的思绪十分混乱,头又开始阵阵作痛,像是有什么被抽离掉的记忆被填塞回他的脑子里,不断冲击着各处,让他痛不欲生。

劳布洛德单膝跪落到冰凉的地面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了过来。

他依旧没有在脑海里搜寻到任何与项链相关的记忆,只是此时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追随原渔而去。

少女一头柔顺的红色长发,身形纤瘦,面容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随着步伐的移动,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

却叫他久久移不开眼。

他用力支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隔着不断聚拢的人群,与她遥遥对望。

自己明明连心脏都没有,为何会感觉到一种……鲜活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感觉?

劳布洛德觉得此刻如潮水般倾涌的情绪有些可笑,懊恼地蜷了蜷手指,却还是本能地向她走去。

*

“维克多!!”原渔跟踪了莱修斯王子那么长的时间,自然也清楚他的这位近身好友武力值很高,所以现在只想让维克多赶紧清醒过来,看能不能联手一起对付悬在上空的那颗巨型瘤子脏器。

只是无论怎么叫唤,眼前的少年都依旧神色迷醉,不知沉浸在什么样的美梦里,俊俏的脸上全是痴迷之色,身体看上去也在不受控地旋转跳跃,尽情展现自己的身姿。

原渔觉得,如果她中了五百万的话,大概也是他现在这副表情了。

身旁的同学不小心将她撞到少年的后背上,原渔鼻子一动,用力嗅了嗅维克多身上的酒香,总觉得这股味道有点熟悉。

好像刚才在酒柜挑选酒的时候,曾经闻到过。

随即迈开腿走到酒柜前,一瓶一瓶地打开,找寻方才闻过的酒味。

也亏得她记性好,不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酒。

【此酒一饮用,可获取所爱之人的真心。】

万万没想到,维克多看起来像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可居然是个……恋爱脑吗?

原渔盯着上面的标签,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劳布洛德已经站到她的身旁,也看清标签上的字,失声笑了出来。

被耳尖的原渔马上捕捉到。

“你在笑什么?”

“我并不是笑你,是笑维克多。”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惦记着这事。”

原渔听到他的话,却有些不满:“人家只是想追求一颗真心,有什么可笑的。”

她不向往爱情,但尊重追求幸福的人。

虽然若想拥有细水流长的长久幸福,似乎更重要的还是以真心换真心。

维克多寄若是希望于此,怕是只能换来虚假而短暂的幸福。

脆弱得不堪一击。

劳布洛德以为她是在维护维克多,不知道为何,胸腔的骨头酥酥麻麻的。

有种被树蚁噬咬般的,酸涩感。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下意识解释,“维克多曾经得罪过结缘师安珀拉,她诅咒他需要经历999次失败才能遇见真爱。”

“从此与他交往过的女孩,总会因各种理由与他提出分手。就连家族为他定下的婚约,都因为对方与一位勇者一见钟情而与他退婚。”

“维克多大概是不愿意再承受这种打击了,所以才渐渐生出这种**。”

突然吃到了瓜的原渔表示很兴奋,眼睛亮晶晶的,也顾不得深究为何劳布洛德会知道这些事,连忙追问:“他做了什么才会被这样诅咒呀,”虽然好像有点惨,但她真的很想笑。

劳布洛德被她的绿眸注视着,居然下意识继续说下去,全然没有为朋友保守秘密的自觉:“之前他为了帮莱修斯寻回爱人,偷偷潜进安珀拉的住所,想要利用她的回溯水晶球获取线索。”

“结果在那里遇见了一只同样鬼鬼祟祟的白兔,不知道因为什么争吵起来,他一不小心把水晶球撞倒在地,让它破碎了。”

“当场被安珀拉逮到后,他本来还想解释是因为兔子才误碰到,自己并非是故意的。”

“可是在现场已经找不到任何与兔子有关的踪影,安珀拉认为他在说谎,怒不可遏,当场对他施加了诅咒。”

听完后的原渔:莫名觉得维克多又惨又好笑是怎么回事?

她将怜悯的目光投向那位仍未清醒的少年,蓦地想起自己刚才想做的事情。

知道这种八卦,对于让维克多清醒完全没用呀!!

劳布洛德一直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又陷入焦灼,突然开口:“你知道维克多是狼人吗?”

莫名其妙说出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原渔完全get不到他的意思,只能满脸迷茫地看向他。

“额……嗷呜??”

劳布洛德长叹一口气:这只小浔猫不仅学习不好,连基本的种族常识似乎都不太了解。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混进这间魔法学校的?

原渔如果知道他心里的嘀咕,估计因理亏而生出的愧疚会一扫而空。

“狼人惧怕银器。”

“你用手上的银项链试试,看能不能刺激他,从而将他唤醒。”

听到这个提议,她满脸赞许地踮起脚尖,拍了拍这副骷髅架子的肩膀。

有些硌手。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靠谱!

原渔笑得眉眼弯弯,决定从此对他改观:虽然话不多,人也冷冰冰的,但也的确是个好人嘛。

于是她连忙掏出首饰,慢慢地向维克多凑近。

全然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的少年,此时此刻还沉浸在美梦里:

嘿嘿,以后让孙儿将他和妻子葬在琉溜山的山脚,那里长着一大片蓝色的织梦花,就能够一直见证他们的爱情啦。

维克多:嗷呜嗷呜嗷呜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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