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像布鲁斯的字迹。”
迪克面色凝重地说。
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不能怪他们演一出“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戏码，避重就轻地绕开米娅口中的“父亲”。
谁又能想到就在昨天晚上，现在心平气和讨论的三人火药味冲天到大打出手呢？
“嗯哼、夜翼上线？”提姆发誓这句话不含任何讽刺意味。
包括且不限于“这个城市需要蝙蝠侠，你是最合适的人”“我不认为有人能接手布鲁斯的位置”等，他和迪克进行的、一系列鬼打墙一样的争吵。
争吵的双方都疲惫至极。
不管米娅的身份是什么，她的出现都让这个愈发剑拔弩张的家庭有了缓冲地带。
况且卷入兄弟阋墙的不止迪克和提姆。
“某人显然忘了昨天毫不留情给我一拳的事。”电话那头杰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倦，“哈、一个需要猫女协助的‘矮子蝙蝠侠’。”
提姆回呛：“总比挖洞的‘双枪蝙蝠侠’更像‘蝙蝠侠’一点。”
杰森在哥谭下面挖的那个洞，原谅提姆不想称之为“蝙蝠洞”，简直像回避型依恋大爆发的过度补偿。
再说了，他挨的几发枪子可有够痛的。提姆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支撑点站着。
“……所以没有人关心布鲁斯的‘遗嘱’吗？”迪克扬了扬手里的信。
短暂的沉默后。
杰森爆了句粗口：“见鬼的、”
2.
“信的确是布鲁斯写的。”
不仅如此。
“米娅、任务、第三年、回来。”提姆依次念出解密后的单词。
同时迪克也拿到了基因检测报告：“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到小d的时候我想过布鲁斯的女儿会是什么样。”
杰森顺势想象了一下达米安那狗屎到下水道的性格如果是个女孩——
“我的胃有点不舒服，”他的声音变得沉痛，似乎被迫接受第二个恶魔崽子的悲惨世界，“别告诉我她和恶魔崽子很像。”
“她更像玛莎。”
提姆想起米娅的眼睛，生机勃勃、毫无阴霾，和墙上肖像画里（有韦恩夫妇那幅）的布鲁斯一模一样。
她确实和布鲁斯很像，提姆想。
然后他看到了迪克手里的报告，【……DNA分型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累积亲子关系概率（RCP）为99.999999%……】。
这意味着，“布鲁斯活着”不是一句愚人节的玩笑。
“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任务’的内容。”在控制不住捏皱信纸的前一秒，提姆放下了它，且极为冷静地开口，“我认为米娅不知道‘任务’背后的真正意义。”
“她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杰森叮叮当当穿戴装备的声音。
对比充分事前调查的红罗宾，红头罩向来是行动派。
“哥谭城区——不，”迪克看着蝙蝠电脑上不断跳动的红点目瞪口呆，“……她在冰山会所。”
杰森换弹夹的动作顿了顿，轻哼一声。
“哈、韦恩家的女孩。”
3.
企鹅人古怪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年轻、漂亮、无害得像宴会上出逃的贵族小姐。
除了这身不知道从哪个倒霉油漆工身上扒下来的防水背带裤。
但企鹅人可没忘记这位贵族小姐迎面遇上他处决双面人线人时的眼神——好奇，然后兴致缺缺地挪开视线。
天真又残忍。
更别说这个女人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企鹅人很难不考虑到一种可能性——哥谭又多了一个有手段的精神病人。
一个点名找他谈生意的精神病人。
这个时间点，有资格谈到他跟前来的生意。
只有哥谭港丢失的那批军火。
如果敢浪费他的时间——企鹅人眯了眯眼睛，他就把这个女人剁碎了喂狗。
“你想找我谈一笔生意？”
果不其然，面前的女人微微一笑。
“当然。”
4.
目睹了一切的布鲁斯忍不住开口：“……你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吗？”
从黑面具手里拿回企鹅人的军火，还是在黑面具掌控了大半黑门监狱犯人的前提下。
就算由夜翼处理这件事，也肉眼可见的棘手。
“一笔双赢的交易！”布鲁斯听到他的女孩胸有成竹地说。
“放心吧百科先生，我做过攻略了，春天种土豆最赚钱！”
5.
五分钟前，布鲁斯觉得这个游戏的设计不合理。
五分钟后，在经历了符合全年龄向的画面美化——
指被拖出去的脑浆迸裂的倒霉蛋在米娅视野里只不过在地板上安详睡去；
并且即将经历玩家血条掉光第二天在床上自动刷新——
布鲁斯开始觉得这个游戏的设计有可取之处了。
尤其在米娅当着企鹅人身后一排虎视眈眈的保镖自信说出交易内容时。
6.
“我要2包防风草种子，9包土豆种子。”
企鹅人缓缓收起笑意，他眼珠漆黑，鼻子细长如喙，尖利地盯着面前这个竟敢戏弄他的女人。
不需要企鹅人指示，在秘而不宣的默契下，保镖们默不作声地调转枪口。
与此同时，布鲁斯正在做最后努力：“告诉企鹅人，‘黑面具’。”
尽管玩家角色能复活，但受伤是否有痛感是连“百科”也不知道的事，而他希望在最大程度上为米娅避免所有可能造成的伤害。
然而米娅并没有陷入黑/帮交易的自觉，更不觉得一次普通的种子购买需要接头暗号——
说真的，就算在哥谭，那也有点离谱了。
一袋叮当作响的金币被随意扔在桌上，米娅当着企鹅人的面自顾自数出十枚收好，接着将剩下一整袋推了过去。
在企鹅人狐疑的眼神里，米娅笃定地开口：“报酬。”
她数学很好，才不会算错！
7.
布鲁斯十分确信企鹅人没在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金币、
尤其是形制特殊的金币在地下世界往往有意想不到的用处，例如洲际酒店就为金币持有者提供庇护和服务。
地下世界的非流通金币更多是一种信物、一种保命手段。
没有人会用金币购买美元能买到的东西，更别说是区区农作物种子。
除了米娅。
8.
“……种子？”企鹅人斟酌着问，语气显而易见的谨慎了。
密教？隐世家族？女巫？无论哪一个，蝙蝠侠一消失就敢肆无忌惮地插手哥谭……对于企鹅人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恐怕是对方没有选择双面人。
米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难道她刚才说的不是英语吗？还是说她真的算错了？?
防风草种子20/包，土豆种子50/包。
20X2 50x9=490
米娅算过一遍后又理直气壮起来：“2包防风草种子，9包土豆种子。490金币够了！”
奸商！别想打剩下10金币的主意！
企鹅人和副手面面相觑。
企鹅人：防风草是什么意思？土豆又是什么意思？
副手：会不会是人头？
企鹅人：蠢货！你看我像丧钟吗！
副手非常有眼色清了清嗓子：“尊贵的小姐，请问您口中的防风草种子和土豆种子指什么？”
米娅睁圆了眼睛：“……？”
也没人告诉她买个种子还要答题啊！最关键的是，她只是个新手农夫！
五谷不分的那种农夫！
她怀着乱写一通主观题的悲壮心情胡乱作答：“埋进土里，”
副手眼睛一亮：什么需要埋进土里？显而易见是尸体！
“发芽，”
副手：尸体还会发芽？？不不不、人死后还有灵魂，就像毒藤女喜欢把人当肥料，所以是……把植物种在尸体上当做死灵培养基？！
“生长，长出防风草和土豆，”
副手：他就说吧！死灵长出来了！
“采摘。”
副手：懂了，死灵培养完毕。
米娅瞪着他：“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副手诚惶诚恐：“没有了！感谢您拨冗解释！”
他看向企鹅人，信心十足：她是死灵法师！
“……”企鹅人本能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太对。
他看向米娅：“你的……防风草种子和土豆种子送到哪里？”
“送到韦恩庄园。”米娅对配送服务满意极了，完全没注意到企鹅人的瞳孔地震。
韦恩掌控哥谭的经济命脉，在韦恩庄园培养死灵，是否意味着这个女人已经控制了韦恩家族？？
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没有找上双面人了，谁都知道双面人发疯前就和布鲁斯·韦恩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企鹅人愈发觉得面前的女人手段超群。
他甚至读懂了米娅的暗语，“哥谭的白天归我，夜晚归你”。
多么野心、多么阴险的计划！简直和他一丘之貉！
企鹅人小眼睛里隐隐露出几分欣赏，主动伸出手。
“合作愉快。”
为他们共同夺取哥谭！
米娅气定神闲回握：“合作愉快。”
为她的11包优质种子！
“对了，”临走前，她微笑着对企鹅人说，“黑面具。”
9.
米娅兴奋：“怎么样！我的暗号说对了吗？”
不知道暗号的彩蛋是什么！
“……”
处变不惊的蝙蝠侠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10.
副手看着上司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黑面具不是死了吗？”
企鹅人冷笑一声，他早就觉得还有一方势力在捣乱，却一直没想过死了的西恩尼斯。
如果是黑面具，那么一切违和的地方都解释通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送了份大礼给他。
“你们去查一查、”不等企鹅人发号施令，砰！
厚实的红木门被猛地踹掉半扇。
企鹅人以不符合体型的灵巧速度，一个翻滚躲到桌子后面。
入侵者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所有保镖，一颗子弹示威性地擦过企鹅人的头顶：“滚出来！刚才在这儿的女人呢？”
见鬼的红头罩！！！
企鹅人看了眼地上那顶满是弹孔的礼帽，心有余悸的同时果断卖了“队友”。
“等等、别开枪！那个邪恶的女巫在韦恩庄园，她要控制韦恩家族！”
红头罩AKA杰森·陶德：？
11.
安全屋，杰森一脸凝重地拨通电话：“迪基鸟，她是女巫。”
米娅的农夫日记：今天从“让我考考你”的奇怪店主那儿成功买到11包种子，我真厉害！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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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