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冒出来一个老蝙蝠的女儿，红头罩毫不意外。

蝙蝠电脑不起眼的角落处存放着一个长达一百多页的性教育PPT，在一代罗宾、二代罗宾（他对提姆的罗宾时期知之甚少）的青少年时期被循环使用。

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了，最先搞出人命的是蝙蝠侠本人。

不如说自从达米安扛着他的武士刀，从刺客联盟的阴影里冲出来大战蝙蝠侠的那一刻起，杰森就做好了未来某一天，跑出来一个自称魔女的安琪儿（大战蝙蝠侠）的准备。

而蝙蝠侠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蝙蝠家的姑娘也不会。

“宣布继承韦恩庄园的第一天，她决定单枪匹马绕敌身后干掉企鹅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下一秒，杰森从一米五的单人床上一跃而起，差点一脑袋顶破安全屋的天花板。

韦恩家的种都什么毛病？！！

杰森一边暗骂一边叮铃咣当地绑枪套背带。

“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

新安全屋的邻居显然不知道他隔壁住着红头罩，否则他就不会在重重砸了两下墙壁后只得到一发子弹。

碎玻璃砸了一地。

咣！

这个嚣张的倒霉蛋起身时碰倒了什么东西。

“狗屎的我他妈现在就要杀了你！”

杰森没工夫在乎。

跨上摩托的瞬间，他找好了这次行动的理由——

就算单纯对于米娅抢走达米安继承权的鼓励，他也不会让她死在企鹅人手里。

这座城市死的人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然而十分钟后。

“红头罩、别开枪！那个邪恶的女巫在韦恩庄园，她要控制韦恩家族！！！”

脚下，企鹅人抖着满身肥肉、撅着屁股往桌子后面爬。

红头罩的食指压在扳/机上，他觉得听信夜翼话的他才是那个傻逼。

因为这个家里根本就他妈的不可能有正常人！

瞧瞧吧——

带头的，在死了蝙蝠侠的城市里继续穿着戏服当马戏团小丑，心安理得地按照害死了他导师的那套规矩办事。

替代品、现在应该叫红罗宾了，像个迟来发作的偏执狂说服了幻想症，拼了命地试图证明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活着。

剩下那个，任性狂暴还有谋杀倾向的小混蛋，穿上了罗宾制服。

而他竟然奢望在这种时候，加入这样一个“家”的女人，是个正常人。

杰森回到他的安全屋，换上蝙蝠侠的旧制服。

【红罗宾：黑面具活着。】

【红罗宾：假面结社的残党宣称哥谭进入对义警的自由狩猎期。】

手机不停震动。

杰森没有退出那个该死的群，就像他仍然会接迪克的电话。

子弹推进枪膛。

但同时他也要告诉某个墨守成规的顽固家伙，究竟是谁埋葬了蝙蝠侠的荣光，又是谁亲手把它挖了出来。

//

哥谭地下五百英尺。

头戴黑色面具的假面结社成员，举着枪守在小型监狱门口。

“萤火虫”加菲尔德·林恩盯着黑色长桌另一头的黑面具，眼神阴暗：“我很乐意看到他的面具被我的火焰烤得冒泡。”

无名氏（NOBODY）耸耸肩：“我准备原谅他，再怎么说，他把我们从阿卡姆救出来了，不是吗？”

萤火虫冷笑一声：“对，救出来，注射化学植入物，然后把我们关在他自己的‘阿卡姆’里，像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无名氏：“别被自尊蒙蔽判断，加菲尔德，不管黑面具的要求是什么，那肯定是个公平交易。”

黑面具没太在意他们的牢骚：“来得正好，萤火虫和无名氏，我们来谈谈你们的重大任务吧。‘萤火虫’加菲尔德，你会感兴趣这次任务的。”

……

如果非要对一个独行侠宣扬协作的好处。

地下空间弥漫的有毒气体让杰森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那就是这个了。

黑影悄无声息速降，在两个小喽啰惊惶万状地喊出“蝙蝠侠”之前，干脆利落地被扭断了脖子。

【你挖的假冒伪劣蝙蝠洞往上一千五百英尺，有条废弃管道被重新启用了。】

红罗宾真得感谢他不是吗？

杰森毫无愧疚地收下了这则情报，即使两天前他刚把一只生锈的老式蝙蝠镖刺进冒牌货的强化凯夫拉紧身衣，差点让这个小控制狂死在他的蝙蝠洞。

“你不可能是蝙——”

砰！装了消音器的大口径子弹撕裂心脏主动脉。

一部分人选择开枪，另一部分在杰森的眼皮子底下仓皇奔逃。

【该停下你的过度代偿了，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谁他妈是罗宾！！！）

“老大！老大！！蝙蝠、蝙蝠侠、”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血滴滴答答地后背的弹孔上流下来。

没被指派到任务的罪犯们叼着烟、凑在一起打牌：“滚滚滚、黑面具和他的新晋工具人打手可不在这里。”

“蝙蝠侠还活着！！！”

他声嘶竭力喊出生命中最后一句话，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刹那间，无所事事的罪犯们停了手，以眼神互相确认他们没听错后，腾地站了起来，看向守卫们目露凶光：“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就开门。”

轰！

被炸开的门和尘土硝烟之间。

杰森咧开嘴：“晚了！”

【布鲁斯还活着。[一份只有罗宾们能解密的布鲁斯遗嘱影像]】

“……”

安全屋，摄像头开启。

新晋蝙蝠侠摘掉他的头罩：“我们来谈谈老头子没死透的问题。”

……

“我们不会谈论这个问题。”

连轴转了三天还是四天的红罗宾嗓音听起来喉咙里含了一块秤砣。

他拍拍夜翼的肩膀：“一个听得懂人话的杰森·陶德，别太感谢我。”

提姆抱起背景里被所有人忽视的黄水仙，像牢牢攥着那张就差裱起来的遗嘱，离开了新一轮的战场。

杰森嘴唇翕动：“……那盆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迪克揉了揉眉心：“米娅送给提米的花。”

“老头子的手写遗嘱？”

“米娅提供。真的。”

“双面人和企鹅人停火。”

“你比我更清楚米娅和企鹅人的交易。”

“黑面具复活的消息。”

“米娅、”

杰森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告诉我哥谭还有哪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奥斯瓦尔德没骗他，这个女人真的快控制韦恩家族了，虽然某种程度上是从一种更好的方面。

“这就是我原本要说的。”

迪克调出全哥谭的地图，一个接一个的红点亮起来。

“黑面具的打击目标扩大到了全哥谭的银行、政府部门、公共设施……当军方判断哥谭政府彻底失去对哥谭的控制时，联邦军队将会扫荡哥谭全境的黑/帮，搜捕明面上造成全城恐慌的双面人和企鹅人。”

“按照黑面具目前的打击速度，提姆推算最多36小时，联邦军队就会进入哥谭。”

然而联邦军队扫荡□□并不是一件完全的好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杀手鳄、毒藤女、萤火虫、无名氏、稻草人、炸弹亚当……黑面具控制的真正有杀伤力的“资产们”，在杰森摸到他的地下老巢前跑了。

而联邦军队撤出哥谭后，留给黑面具的，将是一整块无人认领的野生蛋糕。

几个有矛盾的黑/帮争夺哥谭的地下世界，和一个手握“阿卡姆”的残暴家伙统治哥谭，哪个更好？

答案是哪个都烂透了。

“我联系神网（义警们临时组建的维护哥谭小队）地毯式搜索了哥谭主要区块，没有黑面具的踪影，现在范围缩小到——”

“一、阿卡姆疯人院所在的市郊；二、三角岬；三、巴黎岛；四、沙利文岛；五、黑门屿。”

阿卡姆疯人院被小丑撒满神经毒素，并且被炸。

三角岬刚刚被炸。

中间两个小得不够黑面具和他的武器们藏身。

杰森冷笑了一声：“他在明目张胆地钓鱼。”

双面人和企鹅人双双停止交火，全哥谭悬赏黑面具，义警这边同样。

这时候黑面具假模假样地藏起来，一方面吸引火力，继续推进他的联邦军队接管哥谭计划，另一方面未必没有存着万一前一个计划失败，干脆把所有人引过来一次性送下地狱的念头。

一个阳谋。

有点棘手，但对比几天前“蝙蝠侠们”深陷的内战困境来说，不算太大问题。

唯一的变数是他们无法猜测一手造成眼下局面的米娅的真实意图。

迪克向来很乐观，即使之前的他被提姆评价为“几乎变了个人、不近人情、无法沟通”。

（不过某位女巫小姐的出现宛如一针强心剂，强硬地将所有人拉回正轨。）

这会儿的夜翼沉思几秒，富有余裕地开了个玩笑：“……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米娅其实想接过布鲁斯的披风成为蝙蝠侠？”

“……”

妈的，傻逼DICKHEAD！

杰森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道：“只要她别妨碍今晚的行动。”

迪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不会，她正在花园里忙着种地。”

不出意外的话，米娅将会是整个蝙蝠家族里最让人省心的那个。

是的，不出意外的话。

“晚上好，神父先生。”

黑门监狱地下，红头罩打量着这个短短两天在哥谭犯罪头子里扬名立万的女人。

她长了双杰森厌恶的蓝眼睛，该死的，她当然有双蓝眼睛，只是太像布鲁斯临终遗言的影像了。

不同的是，她身上没有布鲁斯骨子里被英国人教出来的矜持和体面，反而拥有另一种满不在乎的生机勃勃，就像替代品抱走的那盆黄水仙——

杰森在短暂的对视后率先错开视线。

他并不觉得米娅讲了个比夜翼还烂的冷笑话就意味着对方良心发作，乐意在今晚给他少惹点麻烦。

所以已经转过身的红头罩说。

“不想死的话跟紧我。”

1.米娅眼里的哥谭：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民风淳朴，邻居热情，像回家一样。

真实的哥谭：警察不堪暴动大批辞职，全市进入紧急宵禁状态，大街小巷到处是火拼的黑/帮和揍人的义警。

2.关于游戏和现实的画风不同，超能力！米娅发动了她的超能力！（虽然本人并不知情）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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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实的哥谭·红头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