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郑欢如想起方才探骊姑娘的话来,心下料想林潇儿大抵是在老太太屋里,又回过头原路返回去寻林潇儿。
凤麟的屋子原是和史如意挨得近,从王凤麟这里出来,往东走过了穿堂,便是史太君的院落。
郑欢如走在路上,又遇见了瓶儿,说了缘由后,郑欢如这才进入史太君院中,走至堂屋,只见大丫头鹭鸶坐在史太君房门槛摇着一柄齐纨素扇扇风。
欢如笑道:“鹭鸶姑娘好,鹭鸶姑娘真好兴致。”
鹭鸶不妨,猛抬头见是郑欢如来了,站了起来,忙问道:“郑姐姐是为何事?”
郑欢如赔笑道:“我是来给林姑娘送花的,偏生林姑娘不在家,问雪燕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寻到老太太这里,林姑娘在老太太屋里吗?”
鹭鸶忙摆了摆手,笑道:“林姑娘这会子不在这里,难为周姐姐白白跑了一趟儿,真真是不讨巧,不若去玦儿或者琅哥儿房里寻一寻,特别是琅哥儿,跟林姑娘自小睡一间房里,便比别的兄弟姊妹们亲密些,小时候在夜里也是同止同息呢。”
“这也奇了,却是琅哥儿和姑娘要好,我刚从太太处来,见琅爷在给太太抄经文呢。”
鹭鸶听了,若有所思,笑道:“那必是在二爷房里。”
郑欢如答应了下来,正欲回头去,却听见鹭鸶叹了口气。
“姑娘这是怎么了?”
鹭鸶叹道:“我闲话短说,怕误了你的事,如今二爷也大了,林姑娘也大了,虽说是姊妹弟兄,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
“便是外人看着也不像,不知道的人,再遇见那脏心烂肺的爱多管闲事嚼舌头的人,吵嚷的那府里谁不知道,谁不背地里嚼舌,说咱们这边乱帐?”
郑欢如意会,点了点头,道:“姑娘考虑的周全,原是这个道理。”
于是郑欢如又到贾玦房中,几经周折,兜兜转转,终于找见了林潇儿。
二人正坐在床上解九连环玩,旁边花芷和麝月坐在一处说笑,案上还有几块剩的香茶木樨饼儿和贾玦喝剩半碗的碧粳粥。
郑欢如进来笑道:“林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来与姑娘戴了!”
只见郑欢如进来瞧林潇儿,花芷、菱照两个都让她坐,独林潇儿只在解九连环,正眼也不看她。
贾玦听说,便笑问:“什么花儿?快拿来给我看看。”一面问,一面伸手接过来。
开匣看时,林潇儿就贾玦手中只看了一眼,目光闪烁了一下,她强忍住怒气,面色平静的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
郑欢如恭敬地托着匣子,未察觉林潇儿凶狠的目光,忙回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姑娘的了。”
林潇儿冷笑一声,一道尖锐的声音冷冷响起:“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会给我!”
最后几个字,林潇儿突然拔高了音调,是她咬着牙从齿缝里发出的字节。
郑欢如听了,脸色大变,竟忘了林姑娘这等阿物儿,刻薄心黑,一天到晚都跟哥儿腻在一起,除了贾玦没人受得了她。
这是什么态度呢?
非亲非故的,竟然能问出这般问题,看来平日就是盛气凌人的。
郑欢如心下一沉,心里越发忐忑,一声儿也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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