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陈柳动作太快,快到秦声根本没看着她如何拿起的剑,又如何拔了鞘。
那剑直照面门袭来,带起的风似朔冬的冰。
秦声竖直了汗毛,盯着明晃晃的剑,两眼瞪成了斗鸡眼。那样快的剑,生平罕见。绝难相信,这剑,是一个女人手里挥出的。他以前一直想知道死亡是怎样一种体验,现在……王八蛋才想知道!他在心里对阎王老子大喊:行行好,我不想死!可偏偏,腿灌了铅,动都动不了。
陈柳没见过此等废物,死到临头,躲都不躲。这样更好,免得像杀猪似的那般费劲。
利剑就要刺刀秦声咽喉,叮——
一只标撞了上来,剑身斜了。她再要刺时,秦声已被人拖走。
“你是何人?”陈柳怒喝,剑指秦声身后那人。刚刚,就是他甩的标,救了秦声。
其实无须回答,陈柳冷静下来就了然了。此人一身战甲,腰悬大刀,毫无疑问,是个丘八。而且,瞧他行头,品级应该不低。
陈柳冷静下来,咬牙,握紧了剑。
“老秦,你还这么没出息,一个小娘们都搞不定!”那丘八一脸狠厉,声音也凶巴巴,像极了屠夫。
“你是什么东西!”陈柳最恨男人看不起女人,手一扬,剑刺出。
屠夫拔刀,沉甸甸的玄铁一挡,陈柳手腕震得生疼,剑脱手,咣当坠地。屠夫紧跟着一脚,踹中了陈柳左胁。
陈柳“啊”一声惨叫,跌倒。
石头贼笑着打算上前,打算报仇。秦声赏了他一记爆栗。“乘人之危,不要脸!”
秦声近前,想扶陈柳,却被她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退后。陈柳不是董韶的对手,收拾他却绰绰有余。踟蹰间听见石头噗嗤笑了,秦声瞪他一眼,尽力找回面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陈柳说:“你这小娘子真是,死脑筋,打我就算了,还敢打他!知道他是谁吗?堂堂禁军的都虞候,董韶!你想造反啊你?罢了,好男不跟女斗,我警告你,公堂之上,不许撒泼!”
陈柳啐他:“狐假虎威,充什么大瓣蒜!”她揉着发疼的肋骨,缓缓站起来,怒视董韶,“他们冤杀了我爹,我问他们要人,与你一个丘八何干?少狗拿耗子!”
姑奶奶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秦声叫苦不迭,讪笑着拍拍董韶肩,硬邦邦的,拍得手疼。“你都说她是个娘们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是个疯子。”
董韶不理他,轻蔑地扫了眼地上躺着的陈大,鼻孔里发出傲慢的哼声。“你爹?你是这个死人的女儿?正好,我正要拿你。”
此言一出,不止陈柳,秦声也惊了。
“老董,大清早你发烧了?”
“这案子,开封府不用管了。”董韶冷笑,“昨日与陈大交易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辽国细作!杨将军怀疑,我军机密已落入敌手。奉杨将军令,本案由禁军全权接管,开封府不得插手。”
殿内登时鸦雀无声。辽国细作,这四个字,重如千钧担。宋立国以来,辽国一直虎视眈眈,高粱河败后,举国上下谈辽色变。澶渊之盟后,宋辽大体相安无事,使者往来频,但边防武备不得有半分松懈,榷场也严禁交易铁、书籍等。
这个陈大,要么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么……他也是细作!
忽然间,董韶大喝一声:“来人,把犯人女陈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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