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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很好，但有人陪也不错。

尤其是在季臻维持那张不能出错的商业笑脸太久了之后。

直播一结束，杨宗杰就摸到演播室男化妆间把刚换好衣服的他接走了。

蹲在大门的粉丝们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嘈杂人群外一辆后座放着极为夸张的999朵永生花的跑车刹停，一个金发男人从车上下来，容貌惊为天人。

“宝下播了人呢！”

“卧槽榛果还有歪果仁粉丝！”

“好帅啊！！优质粉！！”

“要是宝宝的男粉都这么高质量就好了！”

“他开法拉利拉法啊！！！”

“是宝的金主吧天啊Alpha男！”

杨宗杰是个粘人精，开着车还要拉手，眼睛跟黏在他身上舍不得下来一样，看路还不时要瞅瞅他。

“宝宝这个好喝吗？”

“饿没饿，晚上想吃什么，腿酸我背你～”

“先去做个spa，累坏宝宝了...”

季臻随他牵着，拿着个水杯吸溜。

“好喝。你开车看路，别老看我。”

水杯是他喜欢的天蓝色，里边装了冰奶茶，一口下去浑身凉嗖嗖，味道清香浓郁带点甜，季臻爱喝。

“好。我就是想多看看你，你都不怎么跟我视频...”

杨宗杰恋恋不舍地移开些视线，改拿余光瞟他，总觉得看不够。

他牵着季臻的手十指交叉，不停握紧又放松，指节之间磨蹭着，掌心相贴难舍难分。

但季臻觉得右手玩手机并不方便，把他手甩开了。

他没有负担地在杨宗杰车上看着黎雪靖发的微信。

立青：你在哪里

立青：我在会场门口

季臻有点想笑，弯了一双猫眼。

杨宗杰抓心挠肺地想问他看了什么笑得这么...坏心思。

菱角唇天生一个上翘的风流弧度，但此刻兴味又轻佻地短暂扬起一边，刹那勾魂生魅。杨宗杰看得分明，这是猫逗弄老鼠的表情...

可能人一得势就是会变。

季臻身上带上了一层不认真的玩乐气质。

这让杨宗杰想到在季臻玩游戏中期就神装，胜利如同探囊取物的对局里，他会玩心大起，为追求更多的乐子，甚至是追到对手跑到泉水里，记算好伤害把误以为安全的对手杀掉，同时惊险地从泉水斩杀里脱离。

俗称虐泉。

杨宗杰着迷于季臻的一切变化。连变坏也不例外。

但是他不能问，他现在应该认真当司机。

小榛果：你回国了？

小榛果：不巧我提前回去了

立青：嗯

立青：为什么提前回去？

立青：跟我见个面

季臻觉得可能没人教过黎雪靖该怎么聊天，明明都追到门口了，但微信上还是拉不下脸讨好。

对于一个惯常和颜悦色，对无数老板殷勤献媚过的人来说，这一点很糟糕。

季臻抬眸看了一眼假装开车，实则用全身感官注意他风吹草动的杨宗杰，也不免有了比较。

季臻可以欣赏各色的美，但论喜欢，他应该只喜欢乖的。

而且，看矜持得不得了的冰山男神，被驯成低贱的乖狗，应该更有意思。

小榛果：明天吧

小榛果：今天太累了

季臻放下手机，抬手揉了一把杨宗杰的头，笑眯眯地，

“明天就不用来接我了，我跟同事说今天不回酒店，他们都一直追问呢～”

美少年粉色的嘴唇吐着随心编织的谎言，大概无论可信度如何，只要是他说的，都让人甘心被蒙蔽。

杨宗杰其实被摸头不太习惯，但还是淡定点头，

“好。到了宝宝，我带你好好缓酸一下，明天就不会不舒服了。”

季臻满意地再度握上他牵来的手，和他进了养生馆。

“嗯...”

季臻被他亲得喘不过气，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发丝。

这就像是缰绳，扯紧了，杨宗杰立马不那么深入，舌头退出些，改在他的口腔轻轻舔吻。

两人在养生馆按了一通后，杨宗杰把他带到自己的一处私人房产，开门直驱直入，有些凶悍地钻入粉嫩惹人的小嘴，用力顶进舌头。

季臻猜是自己的手机当时放在一边，被他看见了黎雪靖的微信弹窗。

从进门到现在两人的舌头交缠了十几分钟，杨宗杰在他嘴里无度索取甜液，把他吸得舌尖酸麻，口水直淌。

季臻受不了地把那颗头颅拉开了，

他抓着杨宗杰纯黑的头发，含着一汪水光的眸子对男人嗔怒而视，

“不亲了，腿不酸了，嘴酸了。”

说着撇撇嘴，挣出男人硌人的怀抱，扑上软弹的床，

“哇哇大床，我还是喜欢你～”

杨宗杰舔舔嘴唇，身上硬挺挺的，真心觉得自己憋屈，但看着那圆圆翘翘的屁股在床铺间滚来滚去，又幸福得没边。

操，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两人都是第一次体验亲吻的滋味，没一会儿就都凑到一起。

“唔，温柔一点...”

杨宗杰捧着他的脸把他按在床上亲，他一身肌肉压得季臻沉得不行，

妈的，是很爽，但是自己的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这回亲得更久，唇齿相依的滋味太溺人，季臻感觉自己的舌都要甜蜜蜜地融化了。

直至两人都到了意动边缘，才堪堪停下。

季臻回味了一会初吻带给人心理上的刺激，推开粗重/喘息，跟去了一样银荡的杨宗杰，走到露台去打电话谈分成去了。

杨宗杰今天忍了太多遍也忍了太久，亲得时候就拱来拱去，那股子发情的味道浓得很，季臻怀疑他是不是亲涉了。

男孩声音带着笑意地和相关人员确定下午直播卖皮肤的收益，同时转过身靠着栏杆，看向房里床上的人的动作。

嗯，没涉，大是很大，流了很多汁，绕满了筋，看着很吓人。

“财务工作人员会在十五个工作日后把直播收益打进您的账户，去税后共计401.93万元，在打账前，您可以确认好收益无误，再给我回个电话。”

红通通的，啧，对自己的宝贝也太狠了，鹿这么重...

“好，辛苦了，我会尽快确认，感谢传达。”

“不用谢，那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再见～”

杨宗杰自始至终盯着他，匿在眉骨阴影里的眼睛浓墨重彩，恍惚是一种兽类拆吃入腹的目光。

两人静静地对视，夜风吹进的空间却蒸腾着热意。

季臻挂了电话，却好像还在避人耳目似的，张嘴伸着舌头，一手指着无声对杨宗杰笑着说：

嘴，好，痛。

那小舌头还覆着吸狠了湿哒哒的水光，柔柔摆动舔过嘴角，在粉红的上颚勾着打圈，随后怯怯缩进两瓣娇嫩的唇间不见，玲珑美人，活色生香...

杨宗杰跪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幕眼睛一瞬不眨，蓦地瞳孔收缩，浓眉紧皱，睫毛眯起，似乎爽到极点...

季臻的把握很足，隔天杨宗杰把他送到会场，便没有再出现。

而轮次登场的是他另一位金主。

彼时季臻才别别扭扭地换好cos服。

嗯，桃狸的新皮肤，是穿着一款挂脖吊带比基尼。

当然国内广电局严审，下方设计还是做得比较保守，有两片不规则剪裁的彩纱，和一串什么贝壳珍珠丝带之类的装饰，也就后背屁股敢放肆，又是镂空，又是绑带。

化妆师小哥哥给他粘上义乳，画上以假乱真的修容，一个清凉，火辣，靓丽的狐狸少女便展现在眼前。

下面的布料太紧，虽然特意体谅男coser，做了点障眼法的小空间，但那些紧绷的系带，大尾巴上不时擦过臀尖的绒毛，和蛋蛋被有力托起的怪异感，还是太难以习惯。

小哥哥给他打扮完了之后眼睛亮得都要发光了，

“啊啊这素在干嘛～宝贝你为什么有骆驼趾，榛果其实是妹妹吧～”

季臻扶额流汗，踌躇在化妆间不敢出去见人。

他彩排的时候拿在身上比了一下，没觉得有这么羞耻，可穿到身上感觉完全不一样...

“哈哈别害羞，很美很大方，宝贝做做心理准备，我去外面等你惹～”

化妆师眨眨眼睛，友好地鼓励他两句，给他留出了自我消化的空间。

一时间这个单人化妆间只剩他一个人。

现在离上场还有一会。

季臻看向镜中，脸色微微发窘。

他的骨骼纤细，少年体态，加上“脂肪冗余”，看着像是一个高挑明艳，有些偏瘦，但该有的都有的大美女，和桃狸极为符合。

季臻揉揉额角，总觉得自己的下限无意变得很低。

女装什么jk小裙子，他都没太多感觉，可是这大幅度露肉的泳衣，确实让他感到有点背德，他骨子里还是偏传统封建的。

他默念着血苦肉弱，无乎外形，给自己建设起一点破廉耻的勇气。

大家肯定会喜欢的。

大概不会骂我吧...

季臻想到这有点迷茫，宅男温和的生活让他对于贬低的接受阈值还比较低。

他是典型的外倾情感高Fe人，高度依赖外部反馈和氛围来调节自身情感状态和表现。被认可（吹捧）时能量充沛，表现力强；被否定（打压）时容易情绪低落，能量内收。

被说丑陋，碍眼，面目可憎，哗众取宠，如油小人，为人师者尖锐的批评对他的自信造成了毁灭的打击。

这也是他初高中大学浑浑噩噩多年的原因。

尽管他成年了慢慢知道自我评价才是主导，他人的审视都是辅助，人活着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外人的声音...

可知道了那么多道理，他也做不到。

毫无廉耻，卖弄风骚，心理扭曲...

季臻焦虑地踱步，完全不敢再看镜子里映出的人像。

一种耳目失聪的晕眩感仿佛把他带回了那个空气都长满棘刺的滚烫午后。

冷漠，淡淡的嘲弄，看秽物似的鄙夷...

“吱呀-”

化妆间的门被拉开的声音把有些魇住的季臻从魔障中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