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把美的领域中的活动看作是灵魂的解放，摆脱限制和压抑的过程，因为艺术通过供关照的形象可以缓和一切最残酷的命运，使它成为欣赏的对象，那么，把这种自由推向最高峰的就是音乐。”[1]

讲解声回荡在能容纳一百多人的教室，声音温润好听，烦热的夏日都能因此感受到几分清凉。

赖教授打开互动屏幕：“今天我们的课程讲西方民俗音乐。”

往日里还算活跃的课堂上几乎鸦雀无声，学生们或多或少都眼底青黑，一副精神不振的怏怏模样。温文尔雅的赖教授依旧在讲台上耐心的讲课，衣着得体发型一丝不苟。

清冷盈耳的声音总是能够驱散几分心中的烦躁，让人安静下来，可今天却对教室里焦躁的气氛没有丝毫效果。

“《美丽的梦神》是一首经典民谣，旋律优美动人，充满梦幻色彩。这是我在演奏会录下的现场音，我们来一起听一下。”

“Beautiful dreamer wake unto me（美丽的梦神来到身旁）”

“Starlight and dewdrops are waiting for thee（星光和露珠在悄悄张望）……”

赖惊阙的眼神巡视台下的学生，一个个分辨过去，终于在教室后几排找到目标，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Beautiful dreamer out on the sea（美丽的梦神来到海上）”

“Mermaids are chaunting the wild lorelie（美人鱼轻声地诉说哀伤）……”

恍惚间眼前的场景变成了河湾，前方银白色的月亮散发光芒，仿佛近在咫尺。一阵美妙的歌声传来，浓雾四散，宁静美丽的夜晚美人鱼在河边轻声吟唱，星光和露珠静止地披在身上，烟雾飘荡，朦胧而神秘的氛围中梦神在静静的等待……等到歌曲停止才慢慢抽离出梦幻般的美丽意境。

“苏识羽同学，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放松些，随便说说。”视线相对，赖惊阙声音轻缓，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民俗音乐是混学分的课程，平时氛围轻松学生们表现积极，但今天教室格外的安静，不安的气氛蔓延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人能全心全意的听课。

听到这个名字后同学们都看向同一个方向，不一会儿教室后方一个女孩站起来，她黑色的长发及腰，肤色白皙，宛若高档商场的橱窗里最精致美丽的洋娃娃。

感受到教室里大部分的视线都看向她，苏识羽睫毛轻颤了两下，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

苏识羽站在原地思考，旁边的谢思雅一脸苦恼的表情，“我也不会啊。”

坐在她后排的是一个浅金发色的男生，眉眼立体，打扮时尚，看起来像混血，那个男生小声的提醒她，偏偏现在教室很安静，赖惊阙温和的打断他的提示：“那位后排的同学不要着急回答，下一个问题才是你的。”

苏识羽也很苦恼，她确实不懂音乐，只能凭着刚才的印象说一些自己的感受：“我感觉它很流畅，像河水流淌一样，清淡又和谐。”说完又觉得自己回答的乱七八糟的，神色有些懊恼。

赖惊阙点头：“没错，这首歌风格既飘逸又质朴，还带有同时期浪漫和庄重的特质，它传达了作曲家对于梦幻般神奇的生命能够苏醒的渴望。”

“这首歌表达的不仅是对亲人爱人的思念，还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留恋。”，赖惊阙叹气，“可惜现实大多是遗憾的，现在有多少人的亲人只能存在思念里。”

下课前几分钟赖惊阙叮嘱同学们：“大家也都知道了，有个杀人犯藏在我们学校里，校园很大，平时不要乱跑去那些人少的地方，上完课早点回宿舍。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抓到凶手的。”

“生活用品大家可以在校内的超市和便利店购买，如果还有其他困难也可以报告给各班班长，班长汇总交给我，我一定会给同学们解决。”

“好了，下课。”，赖惊阙拿着笔记本率先走出教室。

“走吧苏苏，我们去食堂吃午饭。”谢思雅利索的收起桌上的书，一把将苏识羽拉走了。

刚走出教学楼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苏识羽的名字：“苏学姐！等一下。”

是课上给她提示的金发学弟，苏识羽停下来，问他：“同学，怎么了？”

金发学弟递过来一支红色圆珠笔，“学姐，你刚才走的太快，有支笔掉地上了。”

苏识羽接过来，“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学姐等等！”他抓住苏识羽的一只袖子，无视旁边同学看过来的眼光，“我是音乐系的柳嘉，刚才赖教授讲的我有些没听懂想请教学姐，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苏识羽冷淡的神情没有变化，解释道：“我并不是音乐专业的，你问我不如去问其他同学。”

柳嘉脸上有些失落，但还是继续说：“我看学姐记了笔记，那可以把笔记借我看一下吗？我会准时归还的。”

苏识羽无奈，谢思雅又在旁边催她快点去吃饭，只能先答应：“好吧。”，把笔记本递给他，又加上了联系方式。

下课的时间食堂人满为患，在路上还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熙云从外省回来了，现在也在科大，负责每天白天的巡逻和案件调查，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赶着去报到了。

临走前只交代了他以后会留在学校调查凶手，让她不要单独和沈殊白或其他可疑的人相处，有事就打电话给他。

和谢思雅吃饭的时候又收到学生会让她帮忙的消息，不过这次是赖教授发来的。

“苏同学，下午有课吗？还有些资料请你帮忙整理。”

苏识羽回复：“下午我没课，可以帮忙。“

“直接来我办公室吧，509。”

“好的。”

【509】

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把桌子上这点文件整理完，看赖教授现在好像不怎么忙，苏识羽准备向他打听一些事。

“赖教授，你和沈殊白副校长的关系怎么样啊？”

赖惊阙转过头看她，“我和他关系一般，顶多是互相认识。怎么了，你有事找他？”

“没有。”，苏识羽摇摇头，“那沈校长在你们老师之间评价怎么样？”

“为什么这样问？”赖惊阙好奇道。

苏识羽对他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其实现在很多同学都说沈校长不顾学生安危，还执意封锁学校，缺少人文关怀。”

其实真实的情况更糟糕，有不少人认为沈殊白是帮凶或者就是凶手本人，包括苏识羽也是这么怀疑的。

赖惊阙却说：“你们误会他了，这件事仅凭他自己做不了决定。主要还是上面想抓捕Vultures，这样的立功机会不多。”

“可是牺牲这么多学生的安全，不怕被民众指责吗？警局怎么会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就为了抓一个杀人犯呢？” 苏识羽的确很不解。

“Vultures不是普通的罪犯，他声名狼藉在联邦的几个州都做过案，每个案件都给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如果联邦犯罪率排第一的新洲能抓到他，可以很好的提高公信力。”

是这样吗？苏识羽低头沉思。

赖惊阙突然看向她：“你在查这个案件吗？”

[1]引用自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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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校园里的碎尸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