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变奏:风俗曲—美男岛的托卡塔

明三花细细品味着杯中嗖凉嗖凉的咖啡,今天的咖啡比往日的更为苦一些,但这是明三花自己的选择。

当自己今天说出:“今天我要喝罗布斯塔豆!”时,明三花看见老板娘的表情是一脸震惊的。

确实,咖啡中的罗布斯塔豆相较于阿拉比卡豆,就像键盘乐器中的羽管键琴之于钢琴。

羽管键琴没有延音,没有强弱,声音小小的,因此羽管键琴的演奏中呈现出来的音乐,也没有真正的情绪,而是模仿数学和谐美学的明水之音。

钢琴它可以华丽,可以花哨,但就是做不到像羽管键琴那样理性,钢琴的音色太完美,功能太全面,反倒成为了像石英表一样平庸的存在。

罗布斯塔豆也是如此,此刻的明三花不想分析阿拉比卡咖啡那复杂的呈味物质,也不想要任何半点的酸味,他只想要这份理性与彻骨的苦。

思考完自己的咖啡哲学,明三花也发觉自己快要把这杯咖啡喝干净了,而杯底沉着的,则是厚厚的炼乳,明三花将其一饮而尽,顿时苦尽甘来,甜掉牙的感觉配合咖啡的提神效果,让明三花感觉到曾经喝咖啡从未有过的曼妙感受。

当然,身旁的卢野梅还是不出意料的抱怨道:“喂!老板娘!为什么今天的咖啡这么苦啊!”

只见给逗乐的老板娘扯着嗓子喊了回去:“这就要问问你的三花哥哥了!我今天真给吓到了,贵为王子也会喝这种廉价的豆子吗?”

明三花会心一笑,他只顾着抚摸在自己怀里的折耳猫,此刻他也仿佛折住了自己的耳朵。

即便如此,明三花还是不得不承认卢野梅的独特眼光,这只温顺的折耳猫立马开启了他的真香模式。

“喂!三花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折耳猫给我摸摸嘛......”只见卢野梅再一次楚楚可怜地哀求道。

明三花狡黠一笑:“啊哈!你可以问问猫猫,如果猫头还对着我,那就继续让我摸,如果对着你,那就还给你!”

“好呀好呀!嘿,小喵喵,啜啜啜,我是你的好哥哥卢野梅哟~!”卢野梅就像绽放的郁金香那样展现出令人春心荡漾的热情一面。

可是,猫咪却怎么也不肯把头伸过去,看到这里明三花直接笑出了声:“你看,没有用吧,说白了你这个受宝攻力不足,连一只猫都不会听你的呢!”明三花嘲笑道。

可明三花刚立完flag,猫咪突然就望向了卢野梅。

“喂,快点给我!给我!”

“好吧。”虽然被打脸很不爽,但是明三花向来以守信用著称,因此只好不情不愿地交出了手中的折耳猫。

深秋的凌晨四点,寒冷而干燥,连续七个小时的黑暗夜空,让秋的凉意在此刻被发挥到了极致。

走出门的明三花立刻就感受到了凉风的洗礼,又马上关上了房门,穿上一件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附带天鹅绒的棉质外套,又因为短发怎么看都不符合气质。

明三花戴上了他那标志性的路易十四式假发,带上雨伞以证明自己的有备无患。

当然,今天的决斗工具——花剑,被必不可少地插在了腰间。

如果只是参加决斗,用不了凌晨四点起床。

问题在于,明三花从未打算参加决斗。“准备好了吗?”明三花一推开皇家调查局的大门便急冲冲地问道。

“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很久了!这次一定成功。”队长用洪亮的声音回答道。

只见调查局的特战队员一个个神采奕奕。

早上六点半太阳刚刚升起时,所有的伏击阵位都已全部就位。深秋清晨寒风萧瑟,在呼啦呼啦的响声中,黄色的落叶掉满了广场。

明三花就站在广场的中央,宛若一只傲立的雄鹰,他昂首挺胸,手上的花剑已经用手绢擦了很多遍。

就这样经历一个小时的寒风洗礼,终于在逐渐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出现一辆显眼的黑色加长轿车。

明三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从远方走来,150米,100米,80米。

“别来无恙啊,张克让!”明三花率先用剑刃指着张克让,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哈哈哈!明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张克让一脸嚣张的样子。

“哦,是吗,但是你没有机会了!”明三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口哨。

阳光照在明三花的身上,让他睁不开眼,而在另一边的张克让,却身在阴影中。

“哔!”口哨的响声被深秋的大风裹挟,吹向四面八方。

“不许动!不许动!皇家调查局!”

只见特战队员们拎着微冲小碎步一个接一个地冲向了决斗现场。

“嗯?!喂,干什么!”

只见张克让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剑,就被特战队员摁倒在了地上。

“跟我们走一趟!”

“喂,我还没有决斗完呢!明三花你这算哪门子骑士?!”只见张克让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

“你已涉嫌谋杀王室成员!”只见特战队员一遍提醒一边把张克让丢进警车。

明三花轻轻用嘴吹着剑刃:“骑士,你配吗?犯罪了还想着决斗!先想办法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孽吧。”

就这样波澜不惊地,明三花彻底解决了张克让。

夕阳让深秋的王宫再一次金碧辉煌,壁炉暖黄的焰火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清澈而透亮。

明三花又一次来到了卢野梅那虚掩着的房门前,只见伊比利亚风情的黑白棋盘地板之上,夕阳照射之下的一粒粒尘埃被一股不规则的乱流卷起,连身在远处的明三花都感受到了风的气息。

傲气的天鹅颈呈现在夕照下,戴上了银镯的细细手腕闪闪发光,纤纤玉指生兰花,卢野梅在窗外暖阳烘烤下的那舞动的背影,被深深镌刻在了明三花的心田中。

而最令明三花印象深刻的是,那传家宝级别的粉色发黑的舞鞋似乎被卢野梅换了下来,这次的足尖鞋崭新地闪闪发光。

说实话,明三花爱死了卢野梅的这份专注。

明三花想起了半年前自己第一次想要为卢野梅的不公命运做抗争的那个上午,半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从未改变的却是卢野梅那重新在阳光下跳舞的决心,

明三花就在这夕照尚未到达的阴影下默默地当着卢野梅的守望者,一直等到卢野梅的回眸。

“哇!三花哥哥!你怎么可以偷看人家跳舞!”明明卢野梅语气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却掩藏不住他那发自内心的烂漫笑容。

明三花轻叩门框:“你门都没有关,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呵......”

“啊,人家就是图方便了啦,真讨厌。”卢野梅解释道。

“好吧,那我先不看你了!都当我的受受那么久了还对我藏着掖着,大坏蛋!”明三花作出一副要走开的样子。

“哼,没有神秘感,就没有新鲜感!要是什么都给你看,你很快就要把梅梅丢掉了!”

说实话,明三花有点抱歉卢野梅会这样子想,但小受受家家,就是这样子的,明三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或许不把自己最爱的玫瑰用玻璃罩子罩起来而是让他呼吸星星,对于一个做攻的来说,也是一种不多见的美德吧。明三花就这么安慰自己,迈步离开。

“哇啊!”明三花没走两步,却突然听见卢野梅痛苦的叫声。

他用手撑着身后的门框用力一跳回到门边:“怎么啦,梅梅!”

“呜呜呜!!”只见卢野梅的泪水携带着难过的轻哼滚滚落地,让明三花痛在心里。

“我脚给扭伤了!本想着换一双舞鞋来刷新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没想到根本就不习惯,落地的时候脚踝直接摔倒了地上......呜呜呜!”卢野梅的抽噎让明三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扶你起来吧。”明三花用真诚的眼睛看着卢野梅,微微地伸出右手。

“哼,才不呢!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分心了,才有我的失误,我会自己站起来的哦!梅梅他可坚强了。”

可是见死不救哪是明三花的性格,他没有打算让野梅同意,便直接一只手把这只轻盈的尤物拎了起来。

“唔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你好坏!真讨厌!”卢野梅两只手上下扑棱挣扎着,就像一只被抓住了脖子的大鹅扑棱着翅膀。

见状明三花被再一次逗乐了,他会心一笑,轻轻发力,又把梅梅在空中多抬高了十厘米。

“哇!你抬这么高干嘛!”

“没听说过你恐高啊,嘻嘻!”就这样,明三花成功把卢野梅卸货在了松松软软的大沙发上。

“扑通。”轻轻一声响,卢野梅那A4纸一样的细腰落在沙发上连一个坑都砸不出来,就像一根苇草落在湖面上不彰显丝毫的涟漪。

明三花看见卢野梅一落在沙发上就毫不犹豫地拎起了遥控器。

“哟哟,笨蛋美人又要看电视啦!哎呀哎呀,还是新闻台,他真的看得懂吗?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明三花贱兮兮地嘲笑正在调台的梅梅。

“你好烦呐!”见卢野梅有些生气,明三花又一次假装灰溜溜地离开了。

“美男岛今日新闻即将为您播出.....”客厅中电视机传来的一阵阵播音声和热水流出的哗啦啦流水声混在了一起,让明三花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他要给卢野梅一个惊喜。

洁白的塑料脸盆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出了一只肆意绽放的玫瑰。这是明三花每天在王宫时每天早上都在用的御用脸盆。

当热水没过盆面的二分之一时,水龙头也被嘎吱一声关上了,轻轻的脚步下半盆水依旧晃荡的厉害,令明三花有点小慌张。

“当当当当!梅梅,让我来给你洗脚吧。”

“呐!蹄子给你了!”只见卢野梅嘟嘟着他的樱桃小嘴。

眼前的每一颗夕照下像兰花草般挺立的汗毛,都让明三花的**像原野上的大红色郁金香那样顷刻盛放,细细地揉搓声和梅梅的轻哼构成一道可可爱爱的诙谐曲。

波光粼粼的水面泛着明三花双手制造的一阵阵涟漪,让脸盆中的世界好似一处温柔的海湾。

随着时间的推移,漂浮着的死皮让清澈的水面变得些许浑浊,就像一杯没有破壁就被榨出的NFC水蜜桃汁那样,一股难以掩盖的致命水蜜桃芬芳令明三花顿时心旷神怡。

“呜!呜啊!这里痛!这里痛,不可以,不可以!”可是卢野梅叫的越大声,明三花就越开心,这说明那正是卢野梅扭伤的患处,应该花心思费功夫按摩的地方。

当新闻正式播出的电视声在明三花耳边徘徊时,水温也刚好从45度滑落到38度,明三花用天鹅绒手绢像对待工艺品那样轻轻柔柔地擦拭着卢野梅那被洗的白白净净的蹄子,又帮助卢野梅把粉红色的拖孩扣在脚上。

拎着比清水沉重了那么一丝丝的脸盆,明三花有点可惜的回到厕所,将梅梅身上如沾在手上的野玫瑰根部的泥土的余香般美好的赘余物冲进了马桶中。

两手空空回到房间,明三花诚恳地低下头问道卢野梅:“梅梅,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嘛。”

“哼,算你态度还算诚恳,还是谢谢你啦!”只见卢野梅轻轻拍了拍沙发。

“过来这里坐吧,看看今天你干的好事老林会怎么说!”卢野梅一脸坏笑。

“今日侵吞皇室资产数十年的联合香料公司遭遇皇家调查局清算.......引发美男岛股市大地震。”

“老林认为.....”当这四个字配合着那被狗咬了的发型出现在屏幕上时,都会照例引发明三花的哄笑,今天同样如此。

“对联合香料公司的清算行为是不合理的.......皇室应该善待民众的私有财产.......”老林的语气是多么正经严肃,多么道貌岸然啊,只是这一切都在明三花的预期之内。

明三花可不想继续听老林那一声声叽里呱啦的放屁声了,可看到身旁的卢野梅还是一副投入的样子,话说来卢野梅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地认真。

“梅梅,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呀。”明三花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卢野梅正在忍受着脚扭伤的痛苦,三花很少这样殷勤的笑,只是这次他想让梅梅能够在痛苦之余稍微舒服一些。

“哎呀,我一个跳舞的能吃什么呢?”卢野梅摸着自己薄薄的小肚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有啊!”明三花端来半只早已准备好的冰镇黑美人西瓜,又从抽屉底下拿出被餐巾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同样早已准备好的小勺子。

“来,我挖你吃!”

“哇!谢谢三花哥哥!”只见卢野梅顿时星星眼。

“哥哥喂!张口哟!”明三花用勺子轻轻挖下一小块,勺子端庄地停在了卢野梅的嘴前。

明三花能感受到卢野梅牙齿咬合在勺子上时的那股生命气息。

只见梅梅细细咀嚼着小块的西瓜,红红的汁水从吹弹可破的嘴角中流出,就像一只刚会吃饭饭的婴儿那样充满了令卢野梅母性大发地俏皮与可爱。

只见,咀嚼完毕的卢野梅喉结稍微一动,会厌传来一阵咕嘟的可爱小声音,紧随其后便是一阵撒娇。

“西瓜香香!汁水甜甜!三花哥哥!我还要要!”香香软软的卢野梅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真的太可爱太可爱,可爱到让明三花顿时喘不过气来。

“可恶!我不行啦!过度可爱,引发不适!”紧随其后轻轻地扇了卢野梅一个耳光:“哥哥教教你,以后不许这样子哦!”

“好哒~”卢野梅那拖着长音的语气词就像羽管键琴被重敲时发出的绵长音符那样可爱。

明三花抽出餐巾纸,给吃完西瓜的卢野梅擦嘴:“乖乖,我的笨蛋美人,让我擦擦你嘴角的汁水。”

“呜呜!谢谢!”

随着卢野梅的嘴唇从黏黏糊糊回归清清爽爽,明三花一股自豪感顿时油然而生:“擦干净咯,你看你老攻明三花对你多好!”明三花向卢野梅邀功道。

卢野梅顿时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他现在似乎并不关心这个世界,而只想关心眼前那个真正爱自己的人。

“三花哥哥!你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对我最好的人!”

明三花发觉自己突然被卢野梅紧紧抱住了。

“其实你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是真的荒诞,不仅是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些有关于你的事情,更是我那荒诞的人生。”明三花听见了卢野梅向自己坦白的心声。

“为什么突然要这么想呢?”明三花有些疑惑。

“其实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说来听听。”

于是卢野梅便娓娓道来。

“你这么爱我,其实也让我感觉到多少有些不舒服,因为我已经从小默认了自己不会得到真正的爱,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都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好用的工具。

因此当你不停地爱我的时候,我只好假装我不是那个坚强的卢野梅,而是那个笨蛋一样的小美人,一个或许符合永远被爱的那个形象的娇弱软嫩的存在,我只觉得只有这样的我才稍微有点资格被爱。”

卢野梅在这里断了句,明三花只是安慰道:“没关系,不只是喜欢你的人设。也不是单单就喜欢你的灵魂。关于我喜欢的你的一切的统称——我将它称为卢野梅。

在我身边的你绝不会成为薛定谔的猫,我唯一能确定的,我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你被爱。你变化的人设只是地鼠可能钻出来的不一样的孔洞,而我是那个拿锤子的人。

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你出现时,果断拎起爱的榔头砸你头上!”说罢明三花便用手轻轻拍了拍卢野梅的脑袋。

半晌,卢野梅说话的气流声又在明三花的耳边刮响。

“三花哥哥!原谅我的无知吧,过去我以为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生来无理由被爱,一种生来就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爱,而我毫无疑问是后者。我小时候因为被查出焦虑症,母亲便曾去拜访传说中的大师.......”

“他说了什么?”明三花很是好奇。

“他悄悄告诉我,我这辈子要好好行善积德,只要逆来顺受,下辈子就一定能得到无理由的爱,都怪我前世造孽太多,必须赎罪。”

“哎哟喂,小贩的话你也敢信?让我好好教教你,所有不在法庭上声称你有罪的人,本质上都只是兜售赎罪券的无良小贩!无证经营的他们才应该真正地去赎罪。”明三花被卢野梅介绍的狗屁大师的理论逗笑了。

“虽然大师早就叫妈妈站在一旁不许偷听,可是回到家后情况并不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妈妈跟我大谈恩情,说她爱我让我欠下的人情债八辈子都还不清,要我必须做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听她的话才可以得到奖赏.......”明三花突然发现手臂变得湿漉漉的,还有点烫,是卢野梅的热泪。

明三花用坚定而温存的眼神看着卢野梅:“我从不相信恩情的债,难不成恩情还可以利滚利?爱人绝不是放高利贷,如果谁那被爱来跟你讲恩情,那么就让他见鬼去吧!

爱是使命不是利益。梅梅,你之所以会觉得我太爱你还觉得很不适,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还没有发觉到其实你很爱自己。

我看到了你每天掉在地上的练舞汗水的你,看到了那个不停劝说老婆婆热爱生命的你,看到了那个在议会门口危险地等待只为伸张正义的那个你。

梅梅,你又何须自证自己被爱了呢?就像一颗绽放的玫瑰不需要证明自己本身的美丽那样。”明三花出神地望着卢野梅的眼,就是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梅梅,还记得你在雨林岛的那些经历吗?”明三花抛砖引玉。

“嗯,怎么了?”

“老婆婆不相信自己是应该活着的,大叔不相信自己亲手种的可可是那么地好吃,这都是很正常的,就像人光凭自己的肉眼看不见地平线以外的世界那样。我们往往会因为相信所谓罪孽,恩情这些虚无缥缈的力量而被命运扼住咽喉。

可是我们总得学会相信,如果穴居的原始人不相信夜晚总会因为红日从地平线上的高升而消散,那他们都会因为绝望而癫狂的四处逃窜,最终死在漫漫长夜之中。

选择信任的美好品质,即使是原始人中都不曾缺乏。而当代人却因为被千奇百怪的“罪孽”,“恩情”的羁绊所缠身,而选择不再相信。

以至于活下来了也觉得自己不该活,吃到了巧克力还不相信可可的香醇,这样的人只会像莽莽草原上因为落单而惊惧的绵羊那样最终把自己活活吓死。

梅梅,我知道你偶尔会当笨蛋,但我相信你的智商还是略高于那刚刚学会钻木取火的原始人的吧!”明三花满怀好意地揶揄道。

“真是抱歉!三花哥哥我明白了。”卢野梅的声音很弱,但明三花却从中发现了那种柔软的坚定。

泪水滑出眼眶后总会被风干,世界上没有流不干的眼泪。过了一段不是很长的时间,卢野梅终于停止了哭泣,在明三花的怀中安详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明三花的门又被框框地敲响了。

“谁啊!大清早的我都还没睡饱呢!”

“我呀我呀!”这熟稔的声音令明三花瞬间放下了心中的焦躁。

“梅梅!咋啦!”只见昨天睡前明明哭成泪人的卢野梅又笑地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只见他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标题写着:“巴啦啦大王金印的真迹被找到”

据美男社11月14日电,在被搜查的张克让的家中发现私藏的珍贵文物......

据考古专家考证,明三花探险队所搜寻到的巴啦啦大王的金印或为次品。

明明被证实了是次品,明三花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与安心。

这个窃国大盗终于受到正义的制裁了,明三花心想。

下一条新闻果不其然就是质疑明三花探险队的,明三花只是淡淡地说:“梅梅,我不听了,划走。”

“好呀好呀!我们才不需要因为网上这些疯言风语区自己做证呢!”卢野梅似乎比昨天开悟了许多。

但明三花还是撇了撇嘴:“笨蛋!你的家庭住址是王宫,那些牛鬼蛇神又能拿你怎样。”

“嘻嘻,王子的老婆住王宫,这不是理所应当嘛!”只见卢野梅两只手轻轻点着自己的食指,露出了八颗牙齿但依旧贱兮兮的笑容。

“那是当然!”明三花照例摸了摸卢野梅柔顺的秀发。

(三天后)

又一次日常会议在美男岛的议会召开,明三花又拎着公文包出现在议会的大楼前,只不过这一次他头戴路易十四式的假发,立领天鹅绒蕾丝衬衫搭配独具秋日特色的美拉德卡其色特厚纯棉七分围裙。而大红色的高跟鞋和被白丝所勾勒的健美小腿肌肉线条则彰显着他身为王子的风度与威严。

作为明日之王,明三花无需向别人阐释自己的自尊,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清澈响亮,使明三花在议会大厅入口的走廊处得到了往日未见的巨大回头率。

“现在宣布议会的全新人事变动!”会议议程一启动,司仪的宣讲便开始了。

由于出现犯罪等原因,张克让的议长资格被撤销。按照规则,第一副议长秦雨轩无需投票便接任张克让成为了新的议长。

明三花看着这个一直低调也不怎么说话的新议长,但这个人的面相让明三花第一次持续关注他时便印象深刻。

额头就像刻了豹纹那样总是紧锁着,眼睛中泛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凶光,再加上又宽又薄的嘴唇,总之面相极差,光是看两眼就让明三花不寒而栗。

而明三花由于巨大的声望,直接得到了女王的推荐信顺位成为第三副议长。

明三花大喜过望,自己似乎真的可以撼动《去势法案》,帮助卢野梅反击命运了吗?刚成为副议长的明三花一时还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事变动的宣布刚结束,议会中一只高高举起的手就令全场瞩目,明三花要成为今天第一个提案的人。

“尊敬的明三花副议长,现在请开始你的提案!”明三花看见司仪伸出手示意自己起立。

“我提议进入废除《去势法案》的提议,众所周知这是一部伤人的恶法,让许多将青春献给舞蹈的男孩子们梦碎.......”

“喂,那那些已经接受了去势的男孩子,他们的代价又有谁来承担?”

“听说你的受宝就是这部法案的受害者,所以你是利益相关方吧?!”

质疑的声音如潮水般拍来,但明三花的决心就像海岸边的磐石那样坚不可摧。

“没错,我就是利益相关!但是注意受害者绝不是我家受宝一个人,而是那千千万万热爱舞蹈的美男岛的最可爱的小男孩们啊,你们怎么忍心让太阳在上午八点半就落下!”

明三花一副慷慨激昂地样子,然而现场的支持者却寥寥,似乎大家都全然忘记了早在前两个星期,他还是议员们口中那个万众瞩目的“英雄”。

这就是议会,无关道德,只有利益,明三花心知肚明,他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们当议员的,身居庙堂之高,当然需要为普罗大众考虑啊!”

“喂,明三花你说的什么话?!你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可谁为美男岛日益萧条的经济形势考虑呢?”

“就是就是,慷他人之慨!真是臭不要脸。”

明三花彻底语塞了,他的心跳也没有加速,纯粹就是麻木,僵直的站在那里注视着前方,又瞟了两眼穹顶的圣母像。由于早晨是阴天,今天的圣母像显得是如此地黯淡无光。

“三花副议长,在此我好心提醒一下,作为女王亲自提出并由议会执行的提案,仅以副议长的身份是没有办法提议否决的,需要起码是议长再加上女王的特许令才可以发起否决的提案!”只见司仪一边翻着《议会议程参考》这本书,一边提醒道。

原来是这样!明三花差点忘记了议会里还有这样一茬规则,他只好灰溜溜地重新坐下。

议会就这样照例结束了,甚至秦雨轩也没有给明三花留下什么更加特殊的印象,一般认为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秦雨轩就是那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念起文书来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可是当明三花即将起身离开时,一阵大喊却让他颇为尴尬,“明三花,站住!”只见身后失去体面地大喊自己的人,正是秦雨轩。

“雨轩议长,有什么事!”

“找的就是你!”

“快点过来!”雨轩看起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和念稿子时昏昏欲睡的姿态显得是两个人。

明三花跟随雨轩来到了议会旁边的一家小茶馆。

“这笔交易,爷就问你,做不做?”

“什么交易?”明三花对自来熟缺乏边界感的人向来有一种天然的厌恶,若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议长,他早就起身离开了。

“好交易就是了!就是我妹妹被人绑架了。”

“绑架?”明三花恻隐之心涌起:“那现在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秦雨轩嘴上说着却没有点头,一点都不像是愿意平等交流的样子。

“在绿岛的玫瑰八重塔上,因为我早年和雪山会的人结过梁子,结果去绿岛度假时他们就把我的妹妹抓走了!”

“真假,为什么美男岛的外事衙门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明三花很是疑惑。

“那群平时吃干饭的家伙无所作为不是很正常?我告诉你千真万确,你只管听不许怀疑。”

岂有此理!明三花听见不许怀疑这四个字,非常生气。

这家伙,真当我是逆来顺受的萌受了吗?老子可是强攻!怎么受得了这种气。

但明三花依旧决定隐忍不发。

“如果你能把我的妹妹救回,那这个议长就给你当!”

“啊。真假?”明三花被秦雨轩那一副果断的眼神彻底震撼到了。

“我秦雨轩不会有假,你尽管相信!”

明三花还是本着天然对他人的信任,在半晌的挣扎后,吐出了:“好!可以办,毕竟说来我的探险队刚刚因为找到赝品而深陷丑闻,现在正是需要一个立功的机会让人知道,我之所以成为副议长,绝不是因为沾了王子身份的光!”

“嗯,有志气,快去办吧!船票我也帮你买好了!”秦雨轩拿出手机示意明三花。

明三花转身离开茶馆,门外的景象却令他大为震惊。

只见乌泱泱的人潮聚集在议会外。

“我们去势男孩要共和!要共和!”

“王室下课!下课!”

一阵阵太监一样尖酸的喊声震地明三花的耳膜很是难受。

这抗议的家伙们真是让明三花整懵圈了,明明恰恰是因为王室的恩准这群人才得以飞黄腾达,就他们这群流量小生那三脚猫的功夫,如果能让野梅上场分分钟把他们整顿干净了。

明三花也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着这些家伙。

突然之间,不知是谁认出了明三花:“喂,大家快看啊,那个人不是新上任的副议长吗?”

“听说还是正义击败张克让的大英雄啊!我看这家伙应该会很有同情心然后支持我们的吧!”

搞笑!明三花翻了个白眼,只见人群朝自己冲来,拔腿就躲进议会里避难。

明三花气喘吁吁地走进议会的走廊,虽然门外有警卫,但是休会的议会里边现在是空无一人。阴沉的天色也让没有开灯的议会像是在晚上一样昏昏暗暗的。

明三花看到一个从未走进的小房间,心想反正现在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在议会开了那么多次会,可是明三花却还是没有彻底了解这个建筑的架构。

眼见四处无人,明三花便就好奇地走了进去。

原来小房间里连一扇窗户也没有。壁炉没有开的深秋寒风一点点地从门外灌进议会,让明三花的手都冻得有些发麻。

小房间的空间只能容纳两三个人,明三花点燃身旁的烟烛台,令他又惊又喜的是,一台崭新的巨型管风琴映入眼帘。

明三花终于想到了好办法,他尝试用威严的管风琴轰鸣声来驱散那些议会外面的示威者。

“噔噔噔!”熟稔的托卡塔调式被管风琴像汽车发动机一样轰鸣了出来,诉说着千百年来美男岛王室那数不尽的威严。

随着管风琴演奏的演进,明三花特地加入了一些小年轻们熟悉的旋律融在了托卡塔音乐的轰鸣中。

管风琴的共鸣腔响彻了议会外大广场的天际。远处那之前还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明三花的耳中突然变得彼此交头接耳了起来。

当托卡塔的演奏结束时,明三花已经听不见了议会外的交头接耳声,除了自己的,其他的脚步声也变得不复存在,当他再次从大门处离开议会时,只见广场上刚才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不知所踪。

明三花后来还是通过短视频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的。

原来,进入小年轻熟悉的旋律后,议会外的讨论主题变成了这样:

“今天我们先走吧!或许明三花副议长真的在用音乐支持我们。”

“这音乐,让我想了我的练习生生涯!好感动!”

“喂,大家没有注意到这天色吗,快要下雨了,支持共和可以等天晴再来,我们先走吧。”

“好恐怖的音乐!是不是要对我们不客气了,我们先撤吧!”

当晚间在王宫的明三花看到卢野梅用手机给自己展示这些内容时,他只是会心一笑。

“这些太监,给他们一百年也没法改朝换代呀!”明三花不由得吐槽道。

正当明三花得意忘形时,一声似曾相识的猫叫从远方传来。

“喂,卢野梅,究竟是谁在王宫里边养了猫啊!”

“你觉得会是谁呢?”

“不会是厕所所长吧!”这个活宝哥们当然是明三花第一怀疑对象。

“他只爱自己,怎么会爱猫呢?”只见卢野梅吐着舌头暗笑。

“哎呀,我这下真不知道是谁了。”话是这么说,其实明三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只见卢野梅突然冲出房间。

“喂,梅梅,你要去哪里!”

半晌,只见卢野梅拎着一只可爱的折耳猫回来了。

“你这是?”

“没错,我把猫咖的那只折耳猫买回来了。”

“多少钱?!”

“三万,嘻嘻,我拿走了你放在床头边的一张支票!”

“可恶,败家的受宝!这东西怎么可能值三万。”明三花有些小生气,感觉卢野梅是被坑了。

可是卢野梅顿时耷拉着眼皮:“呜呜,是因为这只猫猫真的好可爱啊!”

明三花一看到卢野梅失望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软了:“好啦好啦,三万就三万,只要梅梅能够高高兴兴,三十万也不是问题呀。”

“嘿嘿,话说给这只猫猫起什么名字好啊?!”卢野梅那楚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期待。

“薏米!”明三花脱口而出。

看着卢野梅得知明三花的答案后那一副娇羞的模样,明三花满怀好意地坏笑了起来。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