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扎尔冲过来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阿随,却扑了个空,“想死我了,阿随!”
阿随脸一黑,成功地往旁边躲了一下,“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抱我,”又从储存器内拿出一个通体黝黑圆圆的东西扔到凯扎尔的怀里
凯扎尔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这么久没见,抱一下又怎么了,”一脸开心打开了礼物,看清是什么礼物,眼中笑意更深。
他满意收起来,往阿随身后看去,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皱了皱眉,“洛拉呢?还在后面?”
“她总是这样,我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她一个也不回,等她回来,我可要好好说她。”
再次从凯扎尔口中听到洛拉的名字,阿随浑身一震,低下了头,将眼中的痛楚全部藏下。
凯扎尔很聪明,透过阿随不正常的反应,就已经意识到洛拉也许已经不在了,脸上的笑意僵住,然后一点一点消失,他摸了摸阿随的头发,轻轻叹了一声,“好好休息。”
机械鸭还在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说着欢迎回家,不止它,还有守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待同伴归家。
结果也许会不尽如人意,但无论同伴们是否已经牺牲,他们都会带着同伴们的一份继续往前走
沈望危和蓝迟迟已经走在了前面,双脚落在地面会发出格外清脆的响声,宽敞高大的门全部敞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还有一些哨兵或者向导一路跑出来迎接自己的爱人,亲人,或者朋友。
一走进去,便看见了八个巨大的温室,有一些普通人拿着花洒在里面浇水,里面种植的都是市面上可见的瓜果蔬菜,还有养殖的牲畜,虽然有营养液可以喝,但人也不能一直喝营养液,再加上狂南星本身的难以和外界交易,所以自给自足更为方便。
一排排层层叠叠的房间如一个圆圈套着另一圆圈,最外面的大帅是哨兵的住所,还有上将以及副将的住所,其次就是中将,少将……按照职位高低依次来,而里面的最小圈,既是学校,也是孩子们的住所。
头顶上,是散发暖意的人造太阳。
房间也是,没有人就可以住进去,而大圈往往也是人最少的,他们一个是哨兵一个向导,又紧密相连,管理人员默认他们是一队,哪怕他们没有结契,叫了一个哨兵领着他们去住所挑房间。
沈望危随便选了一个四楼的空房间,门一打开,没有及时躲开,被尘封的灰尘就迫不及待吹了他和蓝迟迟满脸。
干干净净的两个人同时变得灰扑扑的,带他们来的哨兵倒是早有预感,往旁边躲开了,尴尬地笑了笑,“很多年没人住了,就没打开过,您打扫一下,多担待。”
那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吃饭的点了,该回家,“房间的密码锁已经发在您的终端上了,如果需要用餐可以去一楼领取营养液,也可以去温室领取蔬菜,但烹饪还得需要您自己来。”
沈望危颔首,倒了句谢。
房间的灰尘起码有三厘米厚,虽然很小,但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但只有一张水床,沈望危一进来,就显得有些逼仄了,蓝迟迟好奇地打量这个小房间,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我们先打扫吧!”
“我们先出去,等会再进来。”
蓝迟迟懂了沈望危要干什么,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沈望危关门,抬起手,操纵风将房间的灰尘清扫干净,大概三分钟后,房间内已经没有灰了,只是还是蒙蒙的,带着陈旧的味道,需要用水再洗一遍。
做完一切,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两个人都洗了澡,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沈望危掰开蓝莓味的营养液递给蓝迟迟,“晚上我就去温室。”
蓝迟迟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营养液口味众多,沈望危不挑,随便开了一瓶喝下去,像是没看到蓝迟迟的不自在,故意抱住蓝迟迟的腰。
“睡一觉?”他问蓝迟迟。
蓝迟迟靠在沈望危怀里,忍不住开心,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人造太阳的温度一直都是保持着如同春天般的温暖,两个人挤在小小的沙发上,仅有的一扇窗户打开,房间明亮了许多,上面还晾着几件衣服,都是手洗的,微风拂过,室内一片安宁。
快快偷偷地从蓝迟迟的精神海出来,小心翼翼进入了沈望危的精神海。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熟睡的这一个小时内,蓝迟迟的铃兰花开满了整个房间,最大的花苞里传出可爱的呼噜声,只有水母小精灵发现了,他好奇地眨了眨圆圆的蓝眼睛,忍不住用触手轻轻碰了碰花苞,下一秒就被扯进去了。
楼下上演着大战怪物的游戏,孩子们跑来跑去,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糖,追着凯扎尔,要他当怪物,凯扎尔现在没有时间,于是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大鸭。
大鸭一听,气得啄他的裤子,凯扎尔趁机溜走了,留下大鸭和那些小孩斗智斗勇,过了一会儿,哪一片区域都听见了大鸭的惨叫声。
“要了鸭命了!要了鸭命了!”
“啊啊啊——!!”
顺利吵醒了一群人,其中就包括蓝迟迟,蓝迟迟迷迷糊糊探出头,紧接着就发现下面每一个房间都有一颗愤怒的头,目光落在底下正在追打的机械鸭,瞬间就明白了。
底下传来一道愤怒的女音,“如果他不是机械鸭,老娘早就想把他炖了。”
她旁边的住户连声附和,“就是就是,这么胖一只,吃起来肯定香。”
最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下去整治了。
蓝迟迟眼中闪过惬意,突然背后有一道强烈的灼烧感,他慢慢回头,以为是沈望危,但沈望危还在睡,却看到了满屋的铃兰,而最大的铃兰花苞正在缓缓盛开。
瞳孔猛地放大,蓝迟迟跑了起来,不想让它开花,可惜迟了一步,一个神似蓝迟迟,只有巴掌大的小精灵落在了他的手心。
花苞里又出现悉悉索索的动静,一个活脱脱沈望危的缩小版扒着铃兰花,刚刚醒来,脸色红扑扑的。
蓝迟迟耳尖通红,咬紧唇瓣,铃兰小精灵得意洋洋,恨不得把头仰到天上去,忽而,他又快速飞到了沈望危身边,转了三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再次飞回来,一把抱住水母小精灵,重重地亲了一口。
小精灵和主人之间有特殊的链接,小精灵想什么,蓝迟迟全都知道,听清小精灵的意思,脸色瞬间爆红。
蓝迟迟问能不能别这样。
铃兰小精灵狠狠亲了好几口水母小精灵,用行动告诉他,不行,他就是要这样,心中有点嫌弃蓝迟迟这个主人,怎么能这么怂,一直不让他出来,都快憋死他了。
蓝迟迟庆幸还好现在沈望危没醒,又有些疑惑,沈望危的警惕性很高,睡眠很浅,这样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吵醒他,也许是真的累着了。
他抿嘴一笑,将沈望危紧皱的眉头慢慢抚平,开始收拾床铺,把衣柜里的被子拿到窗户那边晒晒,驱驱霉味。
这点蓝迟迟却是猜错了,沈望危做了一个噩梦。
那是白茫茫的一个地方,穿着蓝色条纹的人团团包围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那小孩脸上都是伤,一脸不服地瞪着比他高出许多的青年们。
沈望危没有听清那小孩说什么,梦到这些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画面再次一转,所有人都带着锁链,被挂在了墙上,脖子插了根针管,输送的导管很长,密布整个房间,还有很多的溶剂,器皿。
五颜六色的气体源源不断丛导管经过各种器皿,渐渐变成了一种乳白色,全部汇聚到一条导管,那导管更是长,其终点是一个小房间。
很多穿白衣服的人神情冰冷地挤在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小床,躺着沈望危刚刚见到的小孩,他的四肢被绑住,小脸苍白,正昏睡着,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那导管,却连接了小孩的头顶,沈望危下意识摸了把自己头发,却突然看到那小孩睁大了眼睛,紧接着爆发出极为痛苦的惨叫声。
梦倏地碎裂,沈望危猛地坐起,捂住剧烈疼痛的心口。
突然,一只温柔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蓝迟迟眼中有些担忧,“你出冷汗了,做噩梦了吗?”
沈望危冷静下来,摇了摇头,“没事。”
见沈望危一直把手放在胸口,蓝迟迟以为他疼,立刻放出了精神力,给他做疏导,“梦到了什么?”
沈望危皱了皱眉,没有隐瞒,“很奇怪的梦。”
“怎么奇怪?”第一次听见沈望危这么说,蓝迟迟有了兴趣。
“我梦到了一个痛苦的小孩,还有一些被针管提取什么东西的人。”
蓝迟迟心尖一颤,仅仅是听到这几个字眼,他就已经忍不住害怕地发抖了,但他掩饰的很好,强压心中的疑惑和担忧。
沈望危看了眼时间,睡了快三个时辰,旋即轻轻靠在蓝迟迟瘦弱的肩膀上,接受蓝迟迟温暖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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