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已经好多了,再上最后一次药就可以了。”
贺白给许楼重新包好了伤口。
“小白。”
许楼沉默再三,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贺白有些忧伤,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是的,我要申请去特罗那医学院就读,这也是你的心愿,不是吗?”
自从读过那个年轻医生送来书后,再加上到各地考察,贺白就明白了许多,原来不是拮抗训练本身的问题,也不是他体质的问题,一切源头都出在抑制剂上。
卡特斯国内的抑制剂有问题,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却是alpha当局。
是政府默认了这种行为,他们将omega当做低劣的种族,当做可以凌虐可以随意玩弄的繁殖工具,一直以来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蒙蔽了贺白的双眼,其实不平等一直都存在于卡特斯内部,omega种族也从未停止过反抗,只是他们都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源。
贺白不想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既然上天有意让他知道真相,那他就应该为自己的未来拼搏一次。
既然天生的体质无法让他从事高强度的体能训练,那他可以调动自身的长处,他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在艰辛的反抗之路上,聪慧的头脑和超强的体能同样重要。
他要去寻求真相。
“好,那我到时去送你。”许楼说。
“许楼,我可能不会回来了。”贺白平静地说。
“嗯,我知道,如果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了。”许楼说,“只要你过得幸福快乐我就放心了。”
“许楼,这个送给你吧。”
贺白抱着一个猫咪形状的花盆,许楼看着那花盆,白色的小猫咪微眯着眼,似乎刚刚睡醒,而花盆里则种着一簇翠绿的青草,散发着淡淡清香,而那香气与贺白信息素的味道别无二致。
“许楼,我不在的时候,就让这盆小草代替我陪着你吧。”
“许楼,谢谢你。”
“许楼,再见。”
……
牢房的门被打开,突然射进来的光令陈楚伯闭紧了双眼。
“真是可怜啊,明明曾经是那样的风光无限,怎奈却走上了邪路?”
李溪言笑着走了进来,看着被锁链束缚蜷缩成一团的陈楚伯,眼中满是嘲讽。
“李溪言……你这个混蛋!”
陈楚伯欲要上前,却被沉重的锁链压制着动弹不得。
黄皖等被李溪言抓捕后,陈楚伯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李溪言利用他传话,这才能将驻扎小组的成员一网打尽。
那些无辜的生命说到底全是他害的,如果他能早日识破李溪言的诡计,也就不至如此了。
深深的愧疚加上自责,导致陈楚伯杀心大起,尽管上级已经劝阻他前往其他组织进行工作,可陈楚伯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回到李溪言身边。
他要为那些死去的和被抓捕的朋友们报仇。
只可惜只做过暗探的他怎是李溪言的对手?他一回来就被李溪言派来的人控制住,直接抓进了监狱,还受了各种酷刑,那些人试图逼迫他说出其他组织的秘密,可陈楚伯一直紧咬牙关没有吐露一个字。
他已经做错太多事了,不能再连累更多的人。
“我是混蛋?那你又是什么?勾引混蛋的贱种吗?”
李溪言走近陈楚伯,一把抓住他后脑的头发。
“为了刺探到情报处心积虑地来到我身边,甚至不惜怀上我的孩子,陈楚伯啊陈楚伯,世上还有比你更忘恩负义的人吗?”
“我跟你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你们这些只会以虐待他人为乐的人渣!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异地而处,你又能保证比我做得更好?”
陈楚伯满脸血污,发丝粘在混合着泥土的前额上,明明是那样狼狈不堪,却让李溪言心中升起敬畏之情。
“的确不能。”
李溪言松开手,喃喃道:“只是现实就是如此,你所期望的平等友好的世界太过于理想化,或许有朝一日真的会有那样一种制度来实现,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我愿为omega平权运动奉献一生。”
陈楚伯瞪着李溪言。
他的面庞是那样的肮脏,可他的双眸却是那样的明净,一如李溪言初见他时。
“溪言少爷,您好,我叫陈楚伯,希望您能喜欢我。”
是啊,他喜欢他,却也厌恶了他。
他们终究是敌对的双方。
“你确定不打算说了吗?”
李溪言问。
陈楚伯不再理他。
事已至此,别无他路。
子弹上膛,抵在了陈楚伯的心口。
那是李溪言最爱的地方,是他们温柔交缠时李溪言曾无数次抚摸亲吻过的地方,也是一切终结的地方。
枪声响起,鲜血四溅。
李溪言抱着那具尚且温热的身体,撩开他脏污黏连的发丝,在陈楚伯的额上轻轻一吻。
“下辈子做个alpha吧,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再不要遇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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