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第75章

家长们等啊等,等了一天,等了两天,等了三天,那群孩子们却丝毫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每天一大清早,一群学生就呼喊着结伴去打水,说是要给地里的红薯浇水。

白天也经常去田里巡视,怕有鸟雀吃红薯种,见到杂草生出来也要赶紧拔掉。

若是日头太晒,他们还会想办法用竹棍支起一个棚子给红薯种苗遮挡阳光。

再辛勤的农人也没这群学生更细致妥帖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的决心,才三四天的功夫,孩子们的脸就被晒得发红。因为天天在外头跑,穿的衣裳也总是汗津津的,家长们为了让他们认识到“错误”,改邪归正,就会叫他们自己洗衣裳。

结果到了傍晚,一个个男孩子情愿端着木盆,蹲在小溪边自己笨拙地搓洗衣物,也不说不种地的事。

“他们怎么就不听话呢?好好读书不好吗?种地这么累这么苦,怎么还要天天往那田里跑?”

家长们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被视为不务正业的学生们,心里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劳累,反而每天干劲十足。

“岁岁,你爹给你回信没有?那个木犁做出来了吗?”

每一天清晨,去学堂里集合上课的时候,穗宁都会听到这个问题。

小女娃往往板着小脸,认真地回答道:“还没有,不过过两天就是我爹的休沐日了,他应该会过来,到时候有情况再跟你们说!”

“你爹真的会做木工活啊?”

“那当然了,魔方就是我爹做的!”

一般听到这句话,学生们就再也不会怀疑纪经天的木工天赋了。

虽然围炉院的种菜比赛中,令所有种子都发芽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有一些损耗,不过在离开学堂前往别院的前一天,穗宁还是给了大家奖励,也算是一个鼓励奖。

其中最新的一个奖品就是《三国》系列小人书,喜欢看小人书的基本都选了这个,还有人喜欢拼图,有人喜欢魔方,还有人喜欢乐高积木,穗宁基本每人都送了一样。

这也是端阳节后,学生们纷纷送她五彩绳的由来。

“不知道今天红薯有没有发芽,我昨天看了,好像出了一个芽尖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也许真的发芽了呢!”

“诶,你们谁有三国第三册?我看完了第二册,后面看不到了。”

“我只有第一册。”

“第三册在我这里,不过我还没看完,你等一天吧……”

“不然等会放学咱们一起看?”

“……”

大清早的学堂里吵吵嚷嚷的,到处都是说话的声音,穗宁在自己的书桌边坐下来,从书袋里掏出课本。

诗经学完之后,她如今在学论语。

相比于学诗经时候的紧赶慢赶,穗宁学论语时可就大大放慢了进度。

反正现在又不用和谁比较,她也不用小表哥每天亲身辅导,学起来自然就慢了。

穗宁对此不以为意,她很喜欢现在的节奏,慢悠悠的,想学多少就学多少,不想学了就发发呆,放空一下大脑,偶尔课余时间玩一玩游戏,没有太多压力,这才是她梦想中的学习生活啊!

不过祖父显然很有意见,最近天天来学堂里巡视,一双利眼总是盯着小女娃。

如果是一般学生,被纪逢礼那么盯着肯定会惴惴不安,然后挺直脊背认真学习。

然而穗宁是谁?她可是混世小魔星。

她才不像一般学生那么脸皮薄,哪怕祖父再怎么瞪,她也能继续慢悠悠地学着,在老人的瞪视下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妹妹今日学到了哪一篇?”坐在旁边的谢斐之问。

穗宁翻了翻书:“唔……学到了为政篇。”

少年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妹妹可是有什么不懂?可要我为你讲解?”

穗宁毫不犹豫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都懂!听安哥哥,你自己好好学习,不要为我耽误时间。”

谢斐之的课程跟她完全不在一个进度,之前是为了教穗宁自己都没怎么学,近来穗宁学论语,他才开始了自己的学习。

谢斐之翻开了面前的课本:“那行,妹妹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及时问我或者是夫子。”

穗宁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表哥学的那本书叫大学。

小女娃心下摇了摇头,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要再当什么天才了!

绝不会被祖父再抓住任何小把柄。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等大家都到齐之后,孩童朗朗的读书声便又从学堂里传了出来,飘荡在别院上空。

山林里鸟雀啁啾,一缕阳光从天边破出,直射大地。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京都也早早从沉睡中苏醒,一位驿差来到一户大宅门前,用力敲了敲大门。

不一会儿,旁边的偏门开了一扇,一个下人探出头来:“干什么?”

驿差道:“送信。”

下人瞧一眼那驿差身上的官服,连忙出门道:“劳烦差爷了,把信给我吧。”

随后又问,“是给谁的信?从哪里来的?”

驿差道:“给你家唐老爷的,从湖州来的信。”

下人送走了驿差,便拿着那一封包裹在布巾里的信件奔向了老爷的住处。

没多久,信就到了唐老爷手上。

只听下人说是从湖州来的信,唐老爷就一脸恍然道:“噢,是书翰呐。”

唐老爷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有些肥胖,下巴上同样蓄着一把胡须,身上穿着一件靛蓝色交领长袍,看起来像是一位富家翁。

实际上他却是一名远近闻名的诗人,也是纪逢礼数十年的好友。

唐老爷名为唐致,幼年就与纪逢礼相识了,两人的交情也是从那时候便结下。

虽然交情甚笃,二人的人生际遇却不相同。

纪逢礼从小钻研诗书,性情刻板乃至于有些执拗,不通人情世故。唐致却是一个相当风流的人物,甚至是有些多情了。唐致出身也不低,家父曾做到三品大员,前年父亲去世,唐致便一直在家为父守孝,每日含饴弄孙、舞文弄墨。

唐致本人没有做官,他也不想当官,更喜欢吃美食、喝美酒、看美人、赏美景,他一直觉得人生在世就要快活,是以活得与纪逢礼截然不同。

唐致早年听从家里的安排娶过一位妻子,可妻子生育一子后身体便不好了,没几年就香消玉殒。

从那之后唐致再也没有娶妻,整个人彻底沉浸到了诗文与酒色之中,风流度日,日日潇洒快活。

大概是年轻时候太过放纵,等他年老了,报应就来了。

唐致的独子跟着他学了个十成十,是个鼎鼎大名的纨绔子弟,甚至比唐致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唐致只是风流而不下流,他的独子却是个没脸没皮的浪荡子。

唐致年轻时候没教过儿子,等孩子长大了已经废了,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家里压着他成了亲也没有好转,三十多岁就染了一身花柳病,前些年就死了。

唐致伤心了一场,也从中吸取了大量的教训,好在他儿子还给留下了一双儿女,没有使他彻底绝后。

只是儿媳也因此抑郁成疾,早早走了,两个孩子也无人管教。

这几年来唐致一直在家带孩子,致力于将两个孩子好好教导,一定不能让他们染上和他们的爹一样的毛病。

可也不知为何,明明他每日含辛茹苦的教育,两个孩子却日渐有了叛逆的征兆。

唐致为此愁眉不展,却依旧毫无办法。

上回纪逢礼写了那篇校服论,还在文章末尾带上了他的小孙女,唐致读完文章后,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明明年轻的时候自己快活的要死,纪逢礼郁郁不得志,当时唐致还劝过纪逢礼,叫他改一改自己的脾气。

结果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再看纪逢礼的生活,唐致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纪逢礼两个儿子都当上了官,虽然官不大吧,但也是官呀!更别说还有好几个孙子孙女,那个能让纪逢礼写出来校服论的小孙女,更是一众公认的神童。

难道说他唐致教孩子就是不如纪逢礼?

唐致心里一边腹诽着,一边拆开了信件,想要看看这回纪逢礼又说了什么。

这一回的信似乎写了不少,捏在手里沉甸甸的,信纸有厚厚一沓。

唐致展开第一张纸,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行云流水的墨字。

——《育人之道论》

唐致的手经不住一抖,不是吧?这才几个月,纪书翰又写了一篇文章出来?

瞧瞧这信封的厚度,恐怕还是一篇鸿篇巨制呢!

他难道就没有瓶颈的吗!

唐致一边震惊着,一边慢慢往下读去。大半个时辰后,他终于读完了最后一张信纸。

此时此刻,老人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眼神里满是若有所思的味道。

如果说当初那篇校服论,让他觉得新奇有趣,觉得纪逢礼有所改变。

那这一篇新文章,却让唐致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感受。

何为育人?恐怕很多人都不懂得。

就连他唐致也不明白该怎样去教导一个孩子成才,直到他四五十岁,见到独子那浪荡成性的模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孩子需要教育才能成长。

就如这篇文章里说的那样,培育一棵菜苗,也需要松土施肥浇水灌溉,防护风吹雨打,孩童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况且人比菜苗复杂数百倍,更需要好好教导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而今的大部分人,只管生育,却不懂得如何培育子女成才。

纪逢礼却明白了。

他不仅明白了,还写出了这篇文章,将之公之于众。

这一篇文章,绝对将成为真正奠定他在文人界地位的一块基石。

唐致豪不怀疑,这篇育人之道论,一旦传扬出去,纪逢礼的名声将扶摇直上!

更加让人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篇文章里,纪逢礼用了更多的笔墨去写他的那位小孙女。

育人之道论内容里有一大半都在讲述纪逢礼看到的情景,他看到小孙女进入学堂后的做法,看到学堂里学生的改变,看到教育对孩童的重要性,看到何为真正的教育与育人。

后半部分,才写了纪逢礼本人对育人之道的感悟。

唐致忍不住又将信纸翻了回去,翻到了第一页,重新细细阅读起来。

从纪逢礼的字里行间,他仿佛亲眼见到了一个天资聪慧的小女童,她的小脑袋瓜里永远有着奇思妙想,她的想法与世人总是不同,却又充满着质朴的道理,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样的简单却又发人深省。

若说在此之前,唐致只是口头称赞纪逢礼的小孙女神童,那看了这一篇文章,他便已打心底里心服口服,那位远在湖州小县城里的四五岁女童,一定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神童。

仅仅是从书信里,唐致就忍不住喜欢上了那古灵精怪却又聪慧小女娃,乃至于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看看她到底是何模样。

竟然会使得少年时那位古板守旧的老友,变成如此这番醍醐灌顶的大才。

来来回回将文章看了好几遍,半晌后,唐致终于意犹未尽的把信收了起来。

“怎么什么好事都叫他摊上了呢!”

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唐大诗人酸成了一颗柠檬。

真嫉妒啊,那位小孙女为什么不能是他家的!若是投胎到他唐家该多好啊!

唉!

吃早饭时,唐致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尤其是在餐桌上,他的一对孙子孙女为了一块糕点大打出手,孙女大哭尖叫不已,小女孩的哭闹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我就要糕糕!就要!那是我的!把它给我!”

“玥玥,你是女孩子,怎能如此哭闹?身为大家小姐就应该举止端庄……”

“哇哇哇哇哇哇!!!”

唐致被哭的耳朵发麻,转脸看向孙子唐珏:“小珏,你身为兄长,应该让着妹妹,把这一块糕点给她又如何?”

唐珏今年九岁,唐玥八岁,兄妹俩并非同母所出,这也是两人经常掐架的原因。

面对妹妹的哭闹,祖父的指责,唐珏面无表情的坐在餐桌边,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一般,冷着脸把最后那一块糕点吃了下去,神色间没有分毫动容。

吃完后他起身对唐致道:“祖父我吃好了,您与妹妹继续,我先走了。”

不等唐致答应,他就径直离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少年浑身上下都写着冷漠两个字,唐致看得亦是心头发凉,这孩子他带了好几年,怎么对他这个祖父依旧如此生份,一点礼仪也不顾?

“祖父!我要糕糕!呜哇哇哇哇!”孙女唐玥的哭声再度大了起来,把桌上的空盘子也给摔在了地上,唐致的头一时更痛了。

眼瞧着这一片狼藉,在想到纪逢礼书信里那个机灵的小孙女,唐致心中陡然生出了一份冲动。

这两个孩子他是教不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会教的人来教!

他要带着孩子去找纪逢礼!

下定决心,唐致当即不再犹豫,转头回了书房就开始写信,写完信交给下人送出去,随即就叫人给两个孩子以及自己收拾行李。

他也不打算等纪逢礼回信再走,送信只是做一个提醒,不管纪逢礼答不答应,他都要去寻访这位老友!

“祖父,我们要去哪里?”看着家里下人忙碌,唐玥一脸茫然地问。

唐珏却对此毫无所动,即便被告知要离开家,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任何事都不会引发他的兴趣。

“去拜访祖父的一位好友。”唐致说。

“祖父的好友在哪里?是在京城吗?”

“不是,他住在湖州。”

唐玥更茫然了:“湖州是什么地方?”

唐致解释说:“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我们要先坐车,然后再乘船,大概半个月就到了。”

唐玥一听,小脸上顿时浮现出恐惧的表情。

“好远啊!祖父,我不要去那里,你跟哥哥两个人去好不好?”

唐致平日里是个相当和蔼慈善的长辈,很少对两个孩子摆脸色,这一回却坚定地道:“不行,你们必须跟我一起去。”

唐玥又开始呜呜地哭起来,唐珏神色满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湖州泰安县别院内,纪逢礼尚且不知有一位老友即将不告而至。

他这会儿正坐在讲台上,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台下一脸神游的小女娃。

虽然她也在跟别人一样朗诵,小嘴叭叭叭的,但他一看就知道岁岁是在走神,根本就没有认真读书!

他眼皮都瞪酸了,小女娃却当没看见似的,对他的注视置若罔闻。

纪逢礼:“……”

他自诩是个斯文人,从不打骂学生,此时却突然有些手痒,非常想拿起旁边的戒尺。

以前早读都没人监管,自从来到别院后,纪逢礼天天早上就来这里坐着当门神。

不就是为了监督岁岁吗?

偏偏这个小家伙,丝毫不理解他的苦心不说,当着他的面还能这么神游天外,学习的进度也是一拖再拖,气的纪逢礼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若不是有所顾忌,他恐怕早就把岁岁带去亲自教导了。

纪逢礼的确不怎么通晓人情世故,但唐氏却是个人精,上回就在卧房里私下提醒过他一回。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纪逢礼还是明白的。若是他要亲自教岁岁,那就必须连带着教明盛,以后或许还有更多麻烦事,兴许还会引的大房与二房心里不合。

纪逢礼不是那种对孙辈百依百顺的人,甚至他也并不怎么喜欢小孩,家里的几位孙儿虽有指导教育,却也并非事事亲力亲为。

若是开了岁岁一个先河,以后就有的麻烦了。

这也是他现在只能干瞪着眼,却没法儿做出行动的原因。

有些事不能管,一管就沾上手,再也甩不掉了。

思及此,老人禁不住吹胡子瞪眼,等到早读一下,才在众人的注目中不甘地离去。

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女娃脆生生的小奶音,一听就知道有多欢喜雀跃。

“今天放学后咱们去爬山吧?来了几天了,山就在旁边,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景色呀!”

“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去爬山!”

“爬山有什么好玩的吗?”

“当然好玩了!我们可以上去看日落!可以去摘野果子吃!可以捡蘑菇!我听说山上还有一个寺庙,可以去里面烧香拜佛呢!”

“哇听起来好好玩!”

“我要去我要去!”

“我也要去!”

“咱们一起去吧!”

“好好好!”

穗宁的爬山计划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上午的课程上完后,也才十点左右,一众学生就集结起来准备爬山。

爬山的不仅有学生,还有不少大人。

毕竟学生们都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孩子,大人们担心他们的安危,便也跟了过来。

还带了不少护院家丁,防止山里野兽袭击。

邹汀兰与纪淑娴也来了,穗宁还看见了小姑纪淑云和禾安,以及两人身旁站着的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她记得,是祖母从京都请来的那位女先生。

大家决定在山上露营吃午餐,所以每个人都提前带好了准备的干粮。

有人带了饭团有人带了干饼,穗宁一家带的面包,每个人身上还背了一个竹杯,里面装着沁凉的果茶。

一行人集合后,便开始寻找上山的山路。

青城山是一片连接在一起的山脉,占地范围很大,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山叫做秋山,山上长了很多枫树,据说每到秋天这片山上就会层林尽染,漫山红叶,景色很是美丽。

别院里的管事常年生活在这里,对此处很熟悉,便在前面带路,给他们指上山的小径。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山脚下,望见了一条蜿蜒向上的青石阶。

“我们平日里都是从这里上山,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一座庙,庙里住着几个和尚,夫人们可以上去上上香,那庙里的和尚会算卦,据说很是灵验呢。途中走累了也可寻路边的茶棚歇一歇,那都是平常砍柴的人搭起来的,边上大都有水源。”

管事细细给众人叮嘱了上山的注意事项,随即便离开了。

而后众人开始上山,一群活力充沛的男孩子们跑得最快,没一会儿就呼呼喝喝不见了影。

穗宁人小腿短,才不跟着他们跑,只跟在娘亲身边慢慢地走。

不过就算是邹汀兰也走得比她快,大人的腿总是比小孩长的,所以渐渐的,穗宁还是稍稍落后了一点。

邹汀兰每次走到前方一段,发现岁岁不见了,就站一会等后面的小女儿追上去。

穗宁哼哧哼哧走了一会,转头看向身旁与她保持同样速度的小少年。

她已经累得小脸通红,小少年却是面色如常,依旧那么白皙俊秀,宛若闲庭信步一般。

她一边喘气,一边问:“听安哥哥,你怎么也走这么慢?”

谢斐之说:“我在陪妹妹走。”

穗宁忽然犯起倔来:“我不用你陪,你自己往前走!”

谢斐之皱了皱眉,不赞同地道:“要是妹妹走不动了怎么办?到时候没人在妹妹身边,哪怕妹妹需要帮助,也没人知道。”

穗宁想了想,也是哦?

可是为什么娘亲这回也走的这么快?如果是以前,娘亲一定会留下来陪她的,她竟然放心自己一个人在后面走?

小女娃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前方的石阶上,邹汀兰再度停下了脚步,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小女娃与小少年的身影出现在林荫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纪淑娴在一旁笑道:“别担心,听安一向沉稳,不会让岁岁出事的,弟妹可以放心。”

“我知晓听安稳重,只是见不到岁岁,总有些不放心罢了。”

“我明白,为母之心都是如此。这离得也不远,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吧,若有什么事,孩子们呼唤也能听见……”

纪淑娴拉着邹汀兰继续前行。

老母亲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也是煞费了苦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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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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