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洛秋溟给杨禹打去电话,开门见山地问:“成灼在哪?”
“成灼?成灼这会儿在中心医院呢,怎么了?”
洛秋溟没解释,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下电话,本以为成灼是在医院守着那个受伤的医生,可他刚瞬移到住院部,还没进去,就又被一排枪齐刷刷地指着。
“洛秋溟?”
为首的杨力恒率先认出他来,示意众人放下枪,“你怎么进来的?”
这会儿杨力恒没穿防火服,整张脸都露在面前,洛秋溟盯了两眼才想起来,这是杨禹的侄子,也是特警队的副队长。
一旁的杨禹还把电话放在耳边,洛秋溟就闪现了,见状也快步过来:“你身体恢复没有,怎么又乱用瞬移?”
洛秋溟摆摆手,“暂时没事。”
他环视一圈,没看到成灼的人影,便问成灼的那个手下齐逢:“成灼呢?”
齐逢警惕地看他几眼:“你找我们队长什么事啊?”
不等洛秋溟回答,郑圆圆就反驳道:“明明是你们队长找我们老大!”
杨禹:“我带你去。”他面色难掩疲态,一看就是最近又连轴转了,一边给洛秋溟使了个眼色。
等走到只有他们两个人且没监控的地方时,杨禹才压低声音对洛秋溟道:“你今天见到圆圆了吧,是国安局在给调查组施压,要调查你,成灼拿易感期当借口才一直压下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实话说,火灾和你有关系吗?”
“所以火是从我的那间病房烧起来的?”
杨禹:“力恒还在调查,不过……”
“我知道,”洛秋溟皱了皱眉,“这件事几乎只有我一个证人,还那么巧又会瞬移又会用火,国安局要拿这件事为难我,太正常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杨禹拍拍洛秋溟的肩膀,“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成灼是向着你的。”
洛秋溟:?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你先和我交个底,我好保你。”
洛秋溟沉住气,简略给杨禹说了来龙去脉,杨禹本来就皱着眉,越听皱得越紧,最后一脸不可置信地说:“你的意思是,这个血族先是迷晕了所有人,然后临时标记你,结束后又打伤了沈医生,然后放了把火烧了病房?”
“时间线不一定是这样,”洛秋溟淡淡道,“事情没错。”
“那他费这么半天的劲,是为什么呢?”
洛秋溟的脸上出现短暂的茫然,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敌暗我明,甚至连对方目的也不知道。就像是感受到了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扼住喉咙。
“你现在去找成灼干什么?”杨禹又问道。
“临时标记我的那个alpha,也在易感期。同时处于易感期、还能靠信息素压制住我的alpha应该不多。更重要的是,那天凌晨我给他打了电话,没有人接。”
杨禹:“你怀疑他?可是那天他也参与救援了,你不是知道吗?”
“合理猜测,算不上怀疑。”洛秋溟摆摆手,“我现在找他验证一下。”
“我带你过去,不过我可先说了啊,他本来也在守着的,但是护士说他状态很差不适合继续工作,硬是把他塞到隔离病房,你可别乱来。”
“嗯,”洛秋溟说道,“你直接告诉我他在哪间病房。”
杨禹刚说出病房,眼前的洛秋溟就没了人影,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一边重重叹了口气。
alpha的易感期是一阵一阵发作的,洛秋溟刚瞬移进去,就警铃大作。房间里没开灯,信息素却浓得化不开,洛秋溟的夜视能力很好,也只能看到床上模糊的一团影子。
洛秋溟靠在门边,右手已经摸到了匕首柄端,看到床上那团人影起身朝他靠近,下意识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喊道:“成灼。”
听到他的声音,那人脚步也不停,三两步就走到他的跟前,洛秋溟飞快地拔出匕首,可下一秒,就被成灼迎面抱住,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
搂着他脊背的力气有点大,但是怀抱却是柔软的,和发情期的O不同,他的身体带着点凉意。洛秋溟小声骂了句脏话,一抬头,后脑勺就被他另只手往怀里按,粗重的呼吸离得更近了。
洛秋溟:“……”
易感期的alpha都什么毛病?比他一个处在发情期的omega还欲求不满。
成灼另一只手的虎口正好卡在他后颈,活脱脱就是个拥抱的姿态,洛秋溟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悬在半空,半天没有动作。
片刻后,洛秋溟无奈地垂下手,任由他抱了一会,然后才忍无可忍地开口:“你还要抱多久?给你找个抱枕来行吗?”
成灼用摇头取代了回答,发丝随着动作蹭得他颈侧发痒,洛秋溟下意识想缩,却被抱得更紧。
奇怪的是,明明离得这么近,洛秋溟一点也闻不到他信息素的味道,只能闻到一股酒精和消毒水混合的医院味。
算了,就当各取所需吧。
洛秋溟放弃挣扎,由他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腿都快站僵了,成灼才缓缓松开手,低声道:“抱歉。”
这声音哑得像抽完了一整包烟,洛秋溟趁他不注意收了匕首,正琢磨着该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试探时,成灼就打开了灯,走回病床旁,拧开水喝了一口。
突然打开的灯有些刺眼,洛秋溟眯了眯眼,适应光线后看到他双眼通红,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脸色像是发高烧的病人一样,没什么血色。
“你们alpha不是也有抑制剂吗?”洛秋溟依旧贴着门口站,整个人都是警惕的姿态,刚刚拥抱的余温还在,他生怕一走近,成灼又会干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情。
这人挺疯的,洛秋溟心想。
“有,”成灼一口气喝完了半瓶矿泉水,屈指蹭了下嘴角,微微眯起眼看向洛秋溟,“忙忘了。”
这一句话给洛秋溟干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盯着成灼喝水。
之前成灼一直穿着长袖,洛秋溟没注意,这会儿他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的T恤,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洛秋溟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滑到骨节分明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这种不对劲由何而来,正思考着,成灼随手把塑料瓶捏瘪了,漆黑的瞳孔盯着洛秋溟:“你知道贸然闯进一个易感期alpha的房间有多危险吗?”
洛秋溟不以为意:“你就说你需不需要吧。”
成灼这会儿似乎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听见洛秋溟问,直言道:“需要。”
“算还你人情咯,”洛秋溟耸耸肩,“你睡吧,我不走。”
隔了几米距离,洛秋溟也能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不免有些奇怪,成灼这么一个随便扔人堆里都很显眼的人,他之前怎么会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你离得太远了,”成灼低声道,“没有用。”
洛秋溟听他的话,搬了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现在呢?”
成灼不回答,而是突然伸手抓住洛秋溟,一使劲,就把他拉到身边。洛秋溟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朝着病床倒去,膝盖在床沿处撑了一下,才没直接扑成灼怀里。
“操,”洛秋溟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你他妈性.骚扰啊?”
成灼也只是抓着洛秋溟的手腕,没再靠近,两人中间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现在比较有用。”
洛秋溟:“……”
“这下我们两清了啊,”洛秋溟偏过头,“你睡吧。”
成灼点了下头,就这么执着地抓住洛秋溟的手腕,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静下来。
这么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子,和平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拽样相去甚远,眉眼还有些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光看长相,感觉没比洛秋溟那两个徒弟大多少,可性格却成熟得多。
到现在,洛秋溟也不清楚他的底细。
洛秋溟垂眸,看着他抓着自己的那只右手,突然想起来那种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他手腕上那根小红绳不见了。
那晚,洛秋溟专门检查过,他自己身上和病床都没有被烧到的痕迹,所以那些残留在床边的灰烬,只有可能是那个血族身上的。
想到这里,洛秋溟又探向匕首,刚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就回过神来,摇摇头。这匕首材质特殊,就算是血族被伤都不容易痊愈,何况人类。
只是怀疑而已,没必要真的动手。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早晚会露出马脚。
一夜相安无事,没过多久,洛秋溟也睡着了。
信息素的互相作用下,他们两个人的情况都稳定了很多,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洛秋溟睁眼时病床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用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看到成灼跟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口,看状态似乎已经恢复正常。
成灼:“跟我出来,沈医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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