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翌日,孟岁檀去寿安堂请安时孟老太太看见了他裹着纱布的手掌,忧心关怀:“这手怎么受伤了?”

孟岁檀神色未变的掩了掩:“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灯油落在了手上,烧着了。”

“怎的这般不小心,可叫大夫瞧过了?”

孟岁檀给她盛了碗汤,“看过了。”今日孟老太太并没有叫其他姊妹来请安,明摆着是与孟岁檀有话说。

“岁檀,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了,宁离也大了,前些日子她生母寻了过来,我想着,既然母女二人均有意和好,那便过些日子叫宁离认祖归宗好了,孟府收养她这么些年,总归是尽了心意。”孟老太太锐利的视线扫着他。

孟岁檀手一顿,神色淡淡:“她没打算回去。”

孟老太太眉头一拧:“我晓得如今你翅膀硬,但是为了孟府的名声你也得把她送走,还是说,你有纳她为妾的心思?”孟老太太心跳如擂鼓,期盼着她的好孙儿千万莫要有这般心思。

“祖母多虑了,宁离是我妹妹,如令安和令臻一般,娶谢妙瑛是父母之命,孙儿不会做令孟氏、父亲母亲蒙羞的事。”孟岁檀的视线坦然回视。

感情之事本就不能优柔寡断,宁离对他的喜欢不过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仅有的浮萍,就像小孩子不愿把心爱的糖果分享给其他人,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只是,宁离是我妹妹,便是孟府之人,祖母万不该听信他人挑唆,怀疑宁离。”孟岁檀垂下眼睫,声线低沉。

孟老太太怔了怔,眸中划过一丝不悦:“你什么意思?”

“画是真的,宁离的父亲也是徐老的弟子,徐老亦算是她……的师祖,祖母,您误会宁离了。”他眼神直直的看着孟老太太,并无任何不敬和指责,只是单纯的诉说事情的真相。

孟老太太有些挂不住脸,但转而又觉着他今日这样说,没有当着谢妙瑛的面下她的面子,倒也处理得当。

“妙瑛擅画,这难免我就被带偏了,此事,你……有同妙瑛说?”孟老太太心虚虚地提了起来。

“并无。”孟岁檀言简意赅道,孟老太太骤然松了口气,“时辰不早了,孙儿还有公务要忙,先走一步。”

孟老太太温声:“好,你去罢,注意些身子。”

……

宁离恹恹的趴在臂弯里,烛火幽幽暗暗的将将熄灭,那一抹亮光印在她的眉心,还未干的泪痕若有似无的干枯在面庞上。

她在赶月居闭门思过了几日,家规她并没有抄,是怀泉亲自来说的,老太太那儿郎君亲自打点好了,宁离敷衍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接到怀泉暗示性的话。

晨起的熹光落入纸窗,像是浸笼在他的怀抱中。

“女郎,元阳伯府递了帖子来,高夫人想叫您一道儿去马球会。”阿喜哒哒地跑了进来,把铜盆放下,推了推埋头睡的宁离。

高夫人这三个字触动了她的耳廓,她慢吞吞的抬起了头,露出两个烂桃儿似的眼眸。

“呀,怎么成这样了。”阿喜大惊失色,赶紧去把桌子上什么冷瓷盏、冷勺子一股脑儿的拿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帮她临时降温,自己又去院子里弄了些冰冷的井水来,浸了帕子敷在宁离的眼睛上。

“嘶,好冷。”宁离冻的蜷了蜷手指,滑落的衣袖露出骨感莹润的手腕,上面赫然泛着青紫的五个指印,那是昨晚孟岁檀在他手腕上力气大了些,留下的印记,不明真相的外人瞧见,颇觉得暧昧异常。

“奴婢给您涂些药罢。”阿喜瞧了她的手腕说,宁离还以为她在说自己的唇瓣,便有些怕苦的摇摇头:“不用。”

那夜的事犹如过眼云烟,宁离不想去回忆,孟岁檀清楚的在二人间画了一条楚河界限,禁止宁离越过分毫,这无异于告诉她,他排斥她。

无论如何,到底是她做错了,她也不会去上赶子的倒贴,左右她也快离开了。

收拾了一通后,宁离打起精神去会高氏的面,果不其然出了庭院又受到了打量和嫌恶的视线,她平静的不去理会,毕竟,寄人篱下还能指望好到哪儿去。

临到府门前,她遇上了周夫人同孟令安出门回来,孟令安一怔,挂上了笑意同她打了声招呼。

宁离以前总是对孟令安不咸不淡的,讨厌也挂在了脸上,孟令安虚伪的很,她从前向来不把她放在心上,如今不比以前,该做的样子还得做好,“婶母、安姊姊。”

少女微垂了脖颈,姿态姣好,双眸有些轻微的泛红,大约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面色不是很好看,两只眼跟桃儿似的。

后来,孟老太太突然叫人不要再提那日的事,只匆匆说误会了宁离,孟令安诧异之余百思不得其解,恰好周夫人进门时肩颈处落了一片枯叶,宁离瞧见了,伸手便替周氏摘下了枯叶,周氏善意笑笑:“多谢了。”

宁离也回以淡笑:“应该的。”

她说完便请辞离去,却忽略了孟令安疑惑而定定的视线,孟令安一直在回忆宁离伸手时腕间那若隐若现的青紫,她出神的想着,周氏察觉到她的走神:“怎么了?”

“没什么,女儿突觉得有些犯困,想先回去休息。”孟令安咽下心中所想,神色坦然道。

周氏自然未作她想,“好。”

西郊的马球会高夫人有意带宁离出席,宁离乘了高氏的马车来到了西郊马球场,一路上高氏有意问孟岁檀后来可有为难她。

“阿娘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切莫因为阿娘叫你在孟府难过,皎皎,若是有什么难受的事不要憋在心里。”高氏温和的笑着,眉眼俱是心疼和慈爱,她大约也是瞧了出来,宁离在孟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你放心,阿娘定会想法子把你接回来的。”高氏说着竟有些垂泪,她当初自私的离开,实在也是活不下去了,孟府比跟着她好,起码衣食无忧,谁曾想到她的皎皎寄人篱下,那些都是假象。

待二人来到马场,高氏便掖了掖眼角,强打起笑意指着门前候着的三人:“那便是你宿朗弟弟,另一位是你弟弟妹妹的兄长,宿谦。”

“阿朗,泱泱。”高氏提高了些声线,三人闻声回首,宿泱见了宁离很兴奋,跳起来同她打招呼,宿朗却板着一张脸,小小年纪像个老古板,面容与高氏相似,他与宿泱是双生子,性子却不大一样。

“阿朗,快叫阿姊。”高氏期盼着说。

宿朗眉眼沉沉,抿着嘴淡淡拱手,却并未打算开口叫阿姊,宁离笑意淡了些,视线扫过宿朗的面容,瞧出了敌意和不喜。

高氏有些挂不住脸,打着圆场说:“皎皎你别在意,三郎这个年纪就是一身逆骨,多熟悉熟悉便好了。”

宁离倒是不怎么在意,换位思考,任她对突然冒出来的阿姊来分走母亲的关注,表现的恐怕比他还要直白。

她善解人意笑笑:“无妨。”她注意到身侧站着一位高大的青年,面容温和儒雅,一双笑眼叫人瞧了如沐春风。

“这位是元阳伯世子,是泱泱和阿朗的兄长。”宿谦笑着点了点头,“在下宿谦。”

她点了点头,对宿谦的善意有些局促,却见宿谦单掌摁在宿朗的肩膀处,不在乎高氏还在场,面容虽笑意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道:“见到阿姊不叫人,还有没有规矩了。”

乍然间,他的身影似是与那道华美的身影重合,宁离一时怔然。

宿朗不怕高氏,却怕这个素来说一不二的大哥,他乖乖的垂下头:“阿姊。”

高氏却乐得看宿谦管教自己儿子,元阳伯府的规矩便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叫自己儿子越过宿谦去,宿谦有才能,安分守己,宿谦兴许会看在一家人的份儿上帮衬着他们,兴风作浪,后院儿那么多妾室,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她的位置。

宿谦自然感受到宁离直白的视线,但他并未觉得冒犯,反而温和的朝她笑笑,又对高氏说:“时辰不早了,母亲该进去了。”

高氏笑盈盈的应了下来,四人正要往场内走,恰逢一辆极为高调的马车驶来,马车停在不远处,高氏好奇:“那是谢阁老家的马车罢。”

几人视线看了过去,谢妙瑛被扶着下了马车,遥遥向这边儿屈膝行了一礼,举手投足间挑不出错儿,高氏淡笑着点了点头。

浅叹:“孟氏和谢氏联姻众人颇为乐道,孟大人青年才俊,也只有谢娘子的家世才能与之相配,有了这门亲事,日后孟大人的仕途怕是会更上一层楼。”

“且有谢娘子当皎皎的的嫂子我也放心些。”谢妙瑛性子出了名的好,她自己的身份受宗妇诟病,没人瞧得上她,这些年受了不少白眼,唯独谢妙瑛教养甚好,见了她并没有像旁人一般摆脸色。

宁离面上应和着高氏,心里却腹诽了半天,上次在孟府红口白牙的污蔑她她可是很记仇的,但是高氏说的也有理,二人确实是般配的,宁离心里酸成了梅子,面上笑意也装不出来。

这么想着,谢妙瑛已经走近了,笑意盈盈:“元阳伯夫人、世子安好。”高氏有些受宠若惊,宿谦微微颔首。

“宁表妹可是憋坏了吧,闭门思过几日出不得门,今日马球会好好松快松快。”谢妙瑛宛如一个贴心的阿姊,亲昵的的说。

高氏有些诧异的看着宁离,满肚子的疑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闭门思过了。

“谢姑娘这话是何意,皎皎怎么好端端的……”,高氏有些急切的问。

宁离了然,她没戳破谢妙瑛的行径,悠然放纵了她继续说下去,谢妙瑛装作说漏嘴的模样,打着哈哈:“不是什么大事,宁表妹也是莽撞活泼的紧,孟老太太寿辰,宁表妹许是着急,想讨老太太欢心,便仿徐老的画来,妙瑛一时没刹住,便不小心说了出来,此事我也有问题,宁表妹可莫要怪阿姊。”

高氏吃惊的看着宁离,谢妙瑛垂下眼眸,遮掩了得意,谁知下一瞬高氏就说:“就因为这事便叫你闭门思过?你本就师传徐老,为何不说。”

谢妙瑛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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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同类型预收:失忆后被高岭之花独占

“檀越,我喜欢你啊。”

“姑娘,在下是神官。”

这是宛音第十次对檀越说的话,这也是檀越第十次拒绝了宛音。

宛音第一次见檀越,是她病重时父亲为他请来了雍朝的神官为她赐福,那一年她十六岁。

男子身穿一袭白袍,三青鸟面具半掩面,露出了俊朗的下颌,身躯微微弯,那双冷白的指节点在了她的额前。

眼神悲悯而无情。

檀越说她活不过二十岁,那又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宛音赖上了檀越。

最开始只是扒着神殿不走,后来成日叽叽喳喳的骚扰檀越,檀越拿她没办法,随了她去,神爱众人,自然也包括她。

在宛音及笄那日,檀越在他的寝榻上看见了面颊酡红的宛音,柔嫩的藕臂缠绕上了他劲瘦的腰身:“求神官爱我。”

檀越目光冰冷,别过了脸:“姑娘,在下是神官。”,这一生只是神官,不会有别的身份。

宛音咬着唇,心灰意冷的狼狈离开了寝居。

后来,宛音被一旨圣旨派去和亲,圣上知道她的命数,想要牺牲她以此攻打西域。

宛音别无选择,握着青鸟玉佩头也不回的踏上了不归路。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檀越找到宛音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为宛音燃起了无尽灯,长跪于青鸟神前许愿。

只是,宛音再醒来时,却失去了记忆,记错了人。

表面张扬痴情实则自卑敏感小娇娇x表面无心实则痴情清冷神官大人

阅读指南:

年上,年龄差八岁。

一贯的痴情女主,男主是神官,信仰是三青鸟。

女主爱而不得,嘴硬男主千里追妻,结果老婆把他给忘了,记错了人,气得发疯。

男主表面冷心冷肺,动心后绿茶腹黑恶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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