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攻取遥城

“对,我啊刚出去见他们已经集合完毕,宣王伤情未愈尚在营帐休息。这次是祁将军带兵出去。”

沈栗趴在桌上,下巴垫在手臂上问,“师姐,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吗?”

沈婳提笔在沈栗手背上画了个叉号,“不用,我们现在只需要等。若是需要做什么也是我,不是你,你就管好你自己就好。”

沈栗十分不乐意,“啊?为什么不让我跟着行动啊,我也是师父的弟子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师姐的。”沈栗擦着手上墨迹,脸色越来越难看,“师姐,你不要总是太小看我。”

沈栗壮着胆子埋怨完,却又怕沈婳像上次那般揍自己一顿,抖了个机灵迅速转移沈婳注意力,“欸对了,师姐,我们就让他们自己去打,我们真的不去吗?”

沈婳知道沈栗心里的小墨水儿,她也不好太压着沈栗,就顺着沈栗的台阶下。

“出去作甚,关于水攻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告诉祁珩,他若是这样都攻不下遥城,他也就是废了。若是他真的那般无能,我们也只能去帮帮喽?”

沈栗就知道他师姐绝不可能不去凑热闹,平时刘婶家的鸡打架都要拉他去看。

此刻的长亭山山顶。

祁珩穿着白袍银铠,发冠高束。战袍飘扬,一双鹰眼目视前方,眺望着滔滔沂水。

风起时,沂水顺风生出阵阵波澜,激荡之时水流向着堵着沂水的石块拍打,在石头上激起朵朵浪花。

祁珩立于高处,遥城就在长亭山脚下不远处,城内的入侵者,想必此时还浑然不知死神即将降临,仍然在井然有序地生活着。

沂水不满被堵塞无法恣意地流淌,水位不断高涨,快要与石块相持平。一道巨浪掀起,祁珩将目光从那遥城处拉回,部分沂水倏忽而至,冲刷、淹没住山脚枯草。

祁珩望了眼又起了一层的浪花,目光再次回到遥城,问:“冷然,确定山下百姓都已安全撤离?”

冷然在一旁回道:“属下亲自看了,撤离完毕。”

今年汝川不是太冷,沂水没有结冰。并且沂水现今水量并不是很多,刚好能一股脑冲进遥城,但还不至于造成涝灾。

遥城至今都未曾开过后城门,也没有异动。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放下了戒备。他们觉得靠着坚实的城墙和大夏**队后援供给不足就足以拖垮大夏国的军队,而且他们城内有储粮和戎国棉。

再不济,遥城背靠北边的长亭山,大夏**队无法大举从后面进攻,他们大可以直接打开北城门抢长亭山脚下百姓的粮,所以不用担心熬不过可能来临的气温骤降。

祁珩现在一改之前在沈婳面前轻浮的神色,有的只是属于将军的那种沉着冷静、胜券在握。

“冷然,崔志那边准备好没有?”

冷然回:“蓄势待发!”

万事俱备,随着祁珩一声令下!投石器加上火箭双管齐下,漫天火箭呼啸而出,霎时间对遥城发动猛攻!

遥城内,“不好了主子!”

樊虎慢悠悠推开身上的小倌从床上坐起来,满脸餍足看着来人,“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我那夫人又闹了还是你婆娘让人抢了?”

来人神色惊慌,像要被株连九族一样,“不!不是!是大夏国的军队开始攻城了!投石器和火箭都来了!”

“一个投石器你怕什么,城墙厚实的很,耐砸,”樊虎悠哉悠哉用嘴接过小倌递来的葡萄。

谁知,还未进口细嚼,樊虎表情逐渐僵硬,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他便终于意识到什么,如雷劈祖坟般脸色骤变!

樊虎脸上的刀疤都在跟着他面部的扭曲显得更加可怖,“你说什么!火箭?!”

那传令小兵早就压低了身板,脸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喘,咽了几口唾沫,回道:“对……投石器上也有火,火油……”

樊虎把旁边桌子上茶具一扫而空,落地摔得粉碎,他咒骂道:“祁珩疯了吗!敢放火箭!他们大夏国百姓的命都不要了吗?!”

他捂住心口,面上发白,“快!快让手下把戎国棉泼上水。还有,先送夫人从后城门走,立刻就走!送到扶风城!”

那小兵得令如获新生,一刻都不敢再停留就跑出去了。刚在床上的小倌自持貌美又得宠,竟敢贴身过去,捏着嗓子,“大人别恼,一个祁珩怕什……”

樊虎抓住小倌的胳膊就往床下甩,“滚!”小倌瞬间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樊虎气得牙根疼,“妈的祁珩,算你狠!”

樊虎穿好衣服慌忙出府,看着满城的黑色烟雾就头脑发胀,头痛欲裂。

他受着人的搀扶,声音沙哑,“二豹,夫人送出城没?”

“主子放心,夫人被人护着已经出城了,只是吵着非要回来,闹挺大。”

樊虎捂着用湿布捂着口鼻,“不用管她,实在不行敲晕了送去扶风城小舅子那里。”

二豹突然跪下,磕了个响头!

“主子!你也赶紧走吧!这里守不住了!”

樊虎双眼猩红,冲着二豹的肩膀就踹过去,“不可能!我还有戎国的精锐军队,我凭什么认输?!”

二豹被踹得四脚朝天后迅速跪好,面色扭曲、难看,话嚼了好几遍最终还是说出来,语气带了哭腔,“阿勒尔将军带着他的部下,早就跑了!”

樊虎闻言怒火中烧,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他抓住二豹的领子将他拽起来,唾沫星子乱飞,“早就跑了!你现在才来告诉我,你是忙着去投胎吗!”

二豹被樊虎扔在地上,他头磕在地上,“阿勒尔将军说是得了您在大夏国奸细的信,要带兵去突袭……”

樊虎气得胡子颤动,咬牙切止道:“继续!”

“但他一出城门就直接奔往了扶风城,我觉出不对劲,但又不敢去拦……后,后来我也不敢说……”

“闭嘴!”

二豹闻言浑身抖得更加厉害,这下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现在的樊虎根本不想再听见二豹嘴里蹦出来一个字,他来回踱步想着出路。

长亭山上,祁珩向前一步,将手中的令旗高举,喊道:“冷然!决堤!”转瞬间,军令层层下达,沂水决堤。

导水路早已挖好,滚滚沂水先被石头严丝合缝地挡住。待祁珩令下,将士们用木板翘起大石头从长亭山头向下砸过去!

堵着沂水的石头瞬间被破开,沂水得到释放!一瞬间,湍急的水流倾泻而下,如一条受桎梏已久的白龙重获自由,急不可耐地汩汩沂水往遥城冲去!漫灌!

遥城像一位年迈的老者,先是火焰缠身后被急流冲刷着,他仿佛听到了那位老者痛苦的哀鸣。

上次这般的情景还是在十年前的汝川屠杀。

待遥城已被沂水猛攻一波后,趁着水流和缓,祁珩下令再次堵住决堤口。

白龙过处,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野兔的残骸在江边浮现。

祁珩长叹一声,目光又回到山脚,山石枯草木皆已经被席卷而走。猛冲上前的将士们,他们的战袍即使被浸得能滴出水来,脚下泥泞,也无法抵挡他们收复故土的的决心。

“不好!不好!有水来了!是北边的沂水!”城内百姓撕心裂肺地吼叫!

有怕死的人,自然也有不怕的。

一位大夏国的百姓站在木桩之上,他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看着像老鼠一般慌乱逃窜的士兵,郁结已久的心在此刻重新跳动起来。

他狂笑着大喊:“哈哈哈!戎国狗!你们也有今日啊!早就说过让你们不要过于嚣张狂妄!今日能跟你们同归于尽,我乐得快活!我大夏国的光芒!必定普照世间广地!”

他话刚喊完,眼前便天旋地转,忍无可忍的樊虎抢过士兵弯刀,疾步上前手起刀落砍下他的头颅!

樊虎冲着那人的头,啐了一口,“不自量力的东西!”

而其余大夏国百姓久受戎国压榨,内心早已麻木。

但方才同胞的一番话语,又将他们当年不屈的灵魂再次唤醒!

大夏国布衣百姓,男女老少一拥而起!抡着锄头、锅勺便上,此刻为国捐躯,是他们心之所向!

樊虎动怒,号召士兵强制镇压百姓。

不料,沂水在这时,越过城墙铺天盖地地冲进遥城!

沂水刹那间扑灭了熊熊烈火,发出嘶嘶不绝的声响,也彻底扑灭了樊虎翻盘的星星火苗。

樊虎浑身都冷透了,他的衣物被水浸湿,声音颤抖,“走……赶紧走!弃城!”

他被二豹和一群兵护着火速逃往北城门。

待城门如愿以求地被打开,落荒而逃的樊□□马冲过城门。

但他面色并无逃出生天的喜悦。

“等你好久了。”祁珩站在长亭山山脚处看着妄图逃窜的罪人。雄峻的战马之上,他拉开弓,侧头瞄准樊虎的心口,他音色里透出狠厉,又带着几分挑衅,“樊虎,好久不见啊。”

二豹立刻催马上前挡住樊虎,却被樊虎斥开。

“妈的祁珩!你阴险狡诈、冷血无情!连自己人也下得去手,你可真够狠啊!”

樊虎嘴角抹笑,似是想起什么事,他继续道:“哦也是,你这还不叫狠,当初我在望崖坡杀的赤北军可比这几个百姓多了。我就用弓搭上箭,一支一支地放箭,不知道杀了多少个,倒了多少人,直到最后,你猜我看到了谁?我看到了被紧紧围着保护的祁老将军。”

祁珩拉弓的手都在颤抖,弓被拉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找死!”

祁珩射箭因心绪漂浮,未中樊虎,被他的手下二豹挡下。

二豹中箭摔下马,嘴里呜呜半天,吐出了几个字,“大……大哥……活,活下去。”他吊着气说完就翻了白眼。

樊虎却从始至终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仍是饶有趣味地对着祁珩讲。

“我还记得看到他身边的一个小将军,我记得没错的话应当是少年出名的霍小将军吧?我发善心,没先杀他俩。”

樊虎继续道:“我直接放箭,杀死了非挡在祁晟和那个小将军前面的一个小鬼。我可是很欣赏他的护住忠心的,我靠我深厚的箭法,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咙,一箭毙命!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很心疼他?怕他感觉到痛……呃!”

祁珩早已再次搭箭,想直接解决掉樊虎。

出乎意料的是山上方出现一只绿羽箭,划破天空!

祁珩敲了敲桌子,“我都要出去打仗了,你就不担心我?”

沈婳顿笔,平淡回道:“计划周全并无疏漏之处,若是攻不下遥城,你这将军的位子也可以让贤了。”

祁珩眼底泛起笑意,声音轻轻,“我给你,要不要?”

沈婳闻言心里一颤,歪头看向他,语调诚恳,“果真?”

祁珩见沈婳一脸期待的样子,没说话,只是笑着跑出去了。

沈婳懵懂回神后心觉自己被戏弄,气得把笔都给折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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