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和顾松早早就来了,因为常过来,房间密码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一顿操作后,房门应声而开。
“安可”一听见响动,蹭一下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安可”是一只金毛,养了有五年了,也不是哈士奇那种闹腾的物种,年纪大了不大爱动弹了,但听着人来还是激动的。
简宁给它顺着毛,“安可,想我没?”
这狗很配合的叫了几声,“汪汪”。
顾松说:“我给老大打电话了,说是路上出了点事,要耽误一会儿,让咱俩先搁着冰箱里的菜收拾着,宁姐陪安可玩会儿,我去看看。”
简宁撸着狗的功夫,顺便把位置给安尘发了过去,还打了一句,“安教授,等你喔。”
……
慕凡车开得快,哪想到半路就给交警拦截了,这一折腾,快过饭点了才回到公寓。
因为提的东西多腾不出手,踹了半天门,简宁才跑过来给开了门。
“老大,你要是再晚点,可就要给我们收尸了。”
慕凡将手里的袋子往门前一放,冷声道:“去收拾,里面有你最爱的牛肉。”
简宁还没看出他面上不高兴,激动地道:“老大,辛苦了,我马上去办,你就歇着吧。”
慕凡叹了口气,这一上午就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事,先是在日料店看到安尘跟一个男人嘻嘻哈哈,再就是被执勤的交警拦了个正着,罚款扣分不说还被教育了一顿。
这心情已经荡到了谷底。
慕凡一边换着鞋一边喊:“儿子……你爸回来了,今天怎么不来接……”
安可“呜”了一声,慕凡一回头,就看到安尘站定在客厅里,安可坐在他身侧,就这样直直地瞪着他。
慕凡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就见安尘朝他笑了笑,又坐回了沙发。慕凡上下打量着人,在街外时还没注意,近看了才发现,他今天确实如安然所言精心收拾了一番。
慕凡轻“哼”了一声,走过去,俯身摸着狗道:“儿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没咬人吗?”
顾松湿着手从厨房里跑出来,兴冲冲地说:“老大,说来可奇怪,它今天不但没叫,看到安教授就扑了过去,跟看到了亲人似的。”
慕凡抬头看了眼安尘,又看了看狗,莫名其妙道:“可能因为同姓安。”
这笑话有点冷。顾松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再看安尘表情时发现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因为是笑着的。
可从他身后探头出来的简宁不这么认为,安尘是笑着的,但那笑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放在那张冷冰冰地脸上尤其违和。
慕凡起身,调侃道:“你也会笑啊,不过是真的难看。”
一瞬间,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客厅里蔓延开。
慕凡神色不善,安尘眉目冷峻,各自看着对方,眼里都没存善意。
简宁哆嗦了一下,感觉两人下一秒就该拔剑相向了。
安可也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不自觉地勾了勾安尘的衣服,“呜”了一声。
安尘低头看它一眼,随后笑了起来:“刚才慕队给我打电话,说一定要我过来,我以为慕队是有多期盼,来了才发现,慕队请人的心意也不过如此。”
“诚意我是有的,就怕安教授不稀罕我这破地方,食材简陋。”慕凡阴阳怪气地说,“毕竟也是小门小户,自然比不上高档餐厅的料理。”
安尘一听这话,神色微顿,他准确地捕捉到了几个词眼,“高档餐厅”、“料理”,又想起那通无缘无故地电话,顿时有些明白了。
慕凡没等他说话,瞪了一眼,踢踏着拖鞋回屋换衣服了。
安尘看着他背影,微笑着朝厨房喊:“早上没吃饭,刚才只喝了杯水,有点饿了,午饭可以快点吗?”
门“哐当”一声关上,众人皆惊。
安尘往卧室瞄了一眼,对着厨房里怔愣的两人耸了耸肩。
简宁和顾松对视一眼,面上表情仍旧有点懵。
简宁说:“今天又发什么神经?”
“可能今天太阳挺好的。”顾松回。
简宁长舒了一口气,蹭了蹭顾松肩膀,“你有没有觉得……”说话间还特意望了眼客厅。
“觉得什么?”顾松自言自语,“我知道,觉得今天安可有点不对劲。”
简宁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你今天能吃两碗饭。”
“是,我也这样认为。”
“欸……”
…………
片刻后,慕凡换了身衣服出来,也不知怎么就安上脸了,不声不响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安尘坐在一侧,手里捧着本《解剖学》完全没注意身边坐了个人。
阳光很好,从落地阳台上照进来,打了一缕在安尘身上,给人渡了层暖光。
慕凡侧了侧身子,倚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从他的角度看去,恰能看到安尘低头时露出的一截脖颈,勾勒出来的弧度精致白皙,让人有种莫名的冲动,想直接上去握在手里。
“你的脖子?”慕凡不是冲动,他直接下手了。
安尘抬头,眉眼一挑,抬手去抓他搭在脖颈的手,“慕队有事?”
慕凡吞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毛衣太白,阳光太暖,看错了。”
慕凡坐回原位,内心慌乱:操,我特么做了什么,那脖子怎么会……我怎么就直接上手了,我竟然对他脖子感兴趣,真不是个人,难道我是弯的?
慕凡自我否定:不不不,我钢铁直,不是我的问题,那脖颈有问题。
他又看向安尘,这次不光是脖子,甚至连那红润的唇仿佛都散着光。
慕凡摇摇头,腾一下起身,大步走向阳台,把窗帘放了一半,不动声色地说:“太亮了,受不了。”
安尘抬头瞧他,“嗯”了一声,还是埋头看着书。
慕凡有些不知所措,跟无头苍蝇一样,一下子这里走走那边转转,最后停在了厨房,语无伦次道:“锅底是红料,菜直接涮,还有香菜一起……”
“嗯?”简宁疑问,“老大你说什么一起?”
慕凡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不是,我是说不要放香菜。”
“你听到了吗?”他又强调了一遍。
顾松不解,犹豫道:“老大,其实你不用特意嘱咐,我们不给你放,知道你不吃。”
慕凡转身,低声道:“有人爱吃。”
顾、简:“.......”
十分钟后,一切准备妥当,饭菜上桌。
简宁很熟练地从酒柜找了酒出来,举着问:“安教授,葡萄酒还是鸡尾酒?”
慕凡不知道为什么,很自然地替他回:“他喝醋。”
安、简、顾三人同时愣住。
简宁以为他开玩笑的,说:“老大,虽然这是你家,但也要尊重下个人意愿啊。”
安尘愣住是因为,他吃火锅虽然爱调蘸料,但自己是不要的,真就是一碗醋吃到尾。
顾松局外人一样:“谁调蘸料不放醋啊,安教授我也爱调醋,咱俩口味一样。”
“一样个屁。”慕凡起身,二话没说从厨房倒了一碗醋过来,“给,我上次看你就这样吃。”
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上一次,哪次啊?你们组局不带我们。”简宁边抱怨边把葡萄酒倒上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慕队每次吃火锅都要葡萄酒,搞不懂?”
慕凡怒瞪一眼,“那你还学我?”
简宁说:“我只是觉得,这样显得我生活精致一些。”
慕凡刚想要回怼回去,就被安尘打断了,“慕队平时这么忙,是怎么照顾狗的?”
“它平时在我爸妈那,最近他们旅游扔给了我,我出门就把他放在宠物店,回去的时候接上,不然家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哪像你家一样。”
简宁总是能捕捉到有用的点,她烫了块肉放进碗里,不动声色地说:“老大什么时候去了安教授家?”
“上一次。”慕凡抿了口酒,“就我们一起去大学的那天。”
“哦。”
“哦什么哦,吃你的饭。”
“凶什么凶啊,问问都不行,小气。”
话题终结者总是能在和谐的气氛中终结上一个话题,他打断两人:“老大我记得你说,咱们调到特案组就没有案子了,真的假的?”
一直没说话的人开了口,安尘说:“其实特案调查组成立之初就是为了调查女大学生被害案,并且这样单独出来的话,有案子不会直接分过来,而是要……”
慕凡打断他:“解释起来不复杂,咱们就是独立出来的,也就是有案子也不一定往这里派。”
“可老大全局破案率第一人啊,”简宁说,“宋局不会让我们自生自灭的。”
顾松赞同道:“嗯,我也这样觉得,老大就是咱们的光。”
慕凡停顿一下,喝了口酒,随后又悄悄打量着安尘,发现这人又吃上了,完全没在听的样子。
慕凡从旁边倒了杯水递过去,“冲冲,别噎着。”
“不用。”安尘没有要接的意思,“我不渴。”
顾松傻了吧唧的上前接过来,笑嘻嘻道:“老大太贴心了,我渴了。”
简宁那块肉没咽下去,含在嘴里,眼睛瞪圆了看向对面,她说不上对面两人给她的感觉是什么,但却是有些不同的,就是那种坐在一起时有一种特有的和谐感,就像她手机壁纸上的小哥哥,有点cp效应。
简宁眯起眼睛,看向这边,随意道:“老大真的好贴心啊,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说什么呢,吃饭吃饭。”慕凡不耐烦道。
顾松举着那杯温水,忽然就不想喝了,还不如噎住呢。
这一顿饭下来,越到后期越尴尬,就连慕凡都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一瓶红酒下肚,好像有些上头了:“案子虽然了结,但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杀人动机,犯罪手法,以及犯人的状态,很奇怪。”
慕凡摇了摇酒杯,笑着看向安尘:“你说呢?”
安尘咽下那口水,“一个人精神崩溃的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慕凡的视线从他的眼眸慢慢落到他润湿的唇上,听到他说:“往往只是一个行为的刺激就可能诱发病因,慕队之所以不能理解是因为没法感同身受,如果你能与他们共情,你就会知道一个小小的触发点,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慕凡撑着手看他,笑道:“你要我跟精神病人共情?那先要把我扔进精神病院,让我观察一阵子,我才能切实的掌握他们的想法,刺激点,以及病因。”
简宁莫名其妙地戳了顾松一下,说:“你没喝酒,待会送我呗,刚朋友约我去逛街,我也饱了,你走不走?”
顾松看了看眼前的狼藉,回道:“我要回家喂猫,那走吧。”
慕凡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不悦道:“折腾完了就想走,没点良心。”
“我们也想帮着收拾,但你跟安教授不是没吃完吗。再说了,老大,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要争分夺秒去联络感情,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叫回市局啊。”
慕凡:“快走,别在我眼前碍眼,搞你们的花天酒地去。”
安尘起身,说:“我待会儿帮着收拾好了,你们先走吧。”
慕凡一听,顺势搭上安尘的肩膀,表现的哥俩好一样:“看看,学着点。”
简宁撇了撇嘴,扯着顾松走了。
房门一关,屋里顿时静了不少。
桌子上的火锅腾腾冒着热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因为蒸腾的热气,安尘脸上早已蒙了一层红晕。
他看过来:“慕队,这还吃吗?”
慕凡看他唇上沾了点红油,不假思索地上了手,指腹贴上的瞬间,热度似乎也传了过来,慕凡当场愣住抖着手没敢再动作。
安尘握着他的手,神色不改,“还吃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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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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