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Q听得核心代码都怦怦乱跳：【啊？我、我有那么厉害吗？】

林瞳：当然——我也可能猜错了。

小Q：QAQ！

林瞳：先想想怎么解决眼下这个情况吧！

窗外的漆黑渐渐褪成一种沉郁的墨蓝色，远处天际线泛起一丝近乎惨淡的青灰。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凉意和城市尚未完全苏醒的沉寂。楼下巷子里堆积的垃圾散发出隔夜的气味，偶尔有早起的清洁工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以及极远处，第一批通勤车辆碾过湿滑路面的模糊声响。

凌晨五点左右。最深的夜已经过去，但离真正的天亮，还有一段模糊而冰冷的距离。

林瞳就站在那扇脏污的玻璃窗前，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一阵子了。她的身体需要休息，但大脑在“定鼎之气”的滋养和强大意志的驱动下，高效运转了整整半夜，将“顾晚”二十八年的人生，特别是最近三年跌入深渊的全过程，像梳理一团乱麻般，从头到尾、由表及里地过了一遍。

结论谈不上美妙，但足够清晰。

“啧，”她轻轻咂了下嘴，声音在空寂的出租屋里显得格外清晰，“顾晚啊顾晚……”

记忆里那个叫周铭的男人，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总是能在顾晚最需要的时候给出“专业建议”。

从工作室注册时的股权结构设计（她占大头，但投票权被巧妙分散），到后来一次次所谓的“优质投资机会”（需要她签字或担保），他一步步编织了一张温柔的网。

而顾晚，沉溺在那份被呵护、被信赖的错觉里，自动屏蔽了所有风险提示，甚至将提醒她的朋友都推远了。

林瞳翻检着那些签署文件时顾晚的心理活动——甜蜜、信任、对未来的憧憬——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恋爱脑啊！”

再想到顾晚现在乌烟瘴气的微博账号。

@经纪人顾晚最新一条状态下面，评论早已超过十万条。

最新涌入的，是整齐划一、带着鲜明粉圈风格的咒骂：

【毒|妇顾晚上吊了吗？还在苟延残喘呢？】

【吸血秦薇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现在装|死|给谁看？】

【大家举|报这个账号！让她彻底消失！】

【友情提供[图片]（是一张模糊的居民楼照片）】

【法院判决书截图.jpg欠债不还老赖！社会垃圾！】

再往前翻，是各种营销号铺天盖地的“揭秘”和“谴责”。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起底黑心经纪人顾晚：从PUA艺人到卷款跑路，她的血色晋升路》

《秦薇泪洒采访现场，坦言曾被信任的人逼至抑郁边缘》

《业内联名抵制？多家公司声明：永不与顾晚及其关联人员合作》

《警方已介入？网传顾晚涉嫌经济犯罪，或面临刑责》

配图是精心挑选的：顾晚在某次酒局上表情严肃的照片，被解读为“逼迫艺人”；她和秦薇早期的亲密合影，被配上“表面姐妹，背后插刀”的文案；甚至她几年前因为工作压力大去医院就诊的记录单，都被打上“心理变|态”的标签。

微信里，原本热闹的“行业交流群”、“媒体合作群”、“艺人统筹群”……

她的名字后面都跟着“（已移除）”或“（已退出群聊）”。

点开几个曾经关系不错的同行或媒体人的私聊窗口，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半个月前，语气从疑惑、试探，到后来的疏离、沉默，或者干脆是一道冰冷的红色感叹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搜索引擎里，输入“顾晚”两个字，联想词条是：“顾晚黑料”、“顾晚欠债”、“顾晚秦薇”、“顾晚坐牢”。

新闻页面充斥着转载的□□，评论区不堪入目。她仿佛一个活在互联网透明囚笼里的怪物，每一个举动（哪怕只是手机登录了一下社交账号）都可能被捕捉、放大、扭曲，然后引来新一轮的唾骂。

甚至，一些打着“正义”旗号的短视频博主，开始用夸张的语调讲述“顾晚的故事”，配上阴间滤镜和恐怖音效，将她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行业毒瘤，以此赚取流量。

这不是简单的谩骂，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全方位、立体式的“社会性抹杀”。目的不仅是让她身败名裂，更是要彻底断绝她任何一点翻身的可能——没有公司敢用她，没有平台会给她发声的机会，没有合作方愿意沾染，甚至连普通人看到她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地吐口唾沫。

“呵，”林瞳低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杀人诛心，顺便把棺材板用水泥封死，再立个耻辱柱。秦薇和她背后的人，下手够黑的。”

属于顾晚的那部分记忆里，那种被全世界抛弃、被无数陌生人用最恶毒语言凌迟的痛苦，再次泛起细密的针扎感。

但林瞳很快将其压制下去。

顾晚是个有底线、讲情义的人，这点林瞳不否认。

她和周铭、秦薇，大学就在一起。一个是帅气温柔的男朋友，一个是温柔知性的闺蜜。三人毕业以后，共同打拼，创办工作室。三人事业一度发展的非常红火。

她对秦薇是真的好，好到掏心掏肺，所有最好的资源、最大的推广力度、最宽容的合同条款，全都倾斜给了这个她认定的“妹妹兼王牌”。

当然还有周铭，无论是星光之路，还是投资之路，走的也是顺风顺水。

但问题在于，她把宝全押在了这两个人身上，而，他们早已心生异志。

更糟糕的是，为了供养秦薇的“巨星之路”和维系周铭描绘的“投资蓝图”，她无形中透支了工作室其他艺人的发展机会和应得收益。

那几个曾被她亲手挖掘的“星辰七子”，虽然是调侃的称呼，但在顾晚最早的规划里，原本也是可以星光无限的。

顾晚并非刻意亏待他们，她甚至真心为他们着急，但在秦薇的光环和周铭的“大局”面前，他们的需求总是被延后、被妥协。以至于当大厦将倾，这些人除了同样被困死，竟没有积累下任何足以自救的资本或人脉。

他们之中，有人带着未竟的梦想黯然离开，有人则收起羽翼，在寂静中磨着或许再也用不上的刀。

而所有这些悄然流失的力量与信任，终将在某个时刻，汇聚成她必须偿还的债。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

毕竟，在他们进入小世界之前，小Q就已经得到了小世界意识提供的一点点“未来剧情”。

内容不多，刚好能看清这些人凄惨的下场而已。

距离星辰七子“杀青”还有一点时间。

小Q【唉。真惨！】

“心是好的，但路走歪了。”林瞳客观地评价。

善良和义气不能代替专业的管理和清醒的风险评估。

顾晚把经纪人做成了大家长，却忘了在残酷的娱乐圈和资本游戏里，大家长往往最先被掏空。

当然，最致命的一点就是法律意识淡薄！

所有签字的文件，她几乎从未找独立第三方律师仔细审阅过，完全信任周铭的“专业”和秦薇的“姐妹情深”。那些复杂的条款、隐藏的责任、无限担保的后果……她懵懵懂懂，直到催债电话打爆，法院传票上门，才如梦初醒。

林瞳扒拉了一下脑子里关于这部分的记忆，甚至还能看到几个关键的签名，甚至是在顾晚酒后神志不清之时，周铭一边畅谈未来，一边诱导着对方签下的。

“人品不错，但太蠢。”林瞳最终下了定论。

这种“蠢”并非智力不足，而是一种被情感和**蒙蔽的、对自己极端不负责任的盲目。

突然，

出租屋外粗鲁的拍门声和叫骂响起，夹杂着试图拧动门把手的咔哒声。

门锁是老式的，撑不了多久。

又来了，顾晚担保的那笔高|利|债|，又找上门了。

林瞳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她甚至没去看那扇岌岌可危的门。

在顾晚的记忆里，最近半个月，这种场面已经上演了好几次，从最初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

但现在，掌控这具身体的是林瞳。

她需要立刻离开这个封闭的、被动挨打的“舞台”。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桌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铃声。

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储存但原主绝对认识的号码——苏木。

记忆碎片瞬间点亮：苏木，政法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的实习律师，顾晚大学室友的表弟。

在顾晚最春风得意时，这个年轻人曾腼腆地来请教过行业问题，顾晚随手给了些建议。

后来顾晚出事，人人避之不及，只有苏木在微信上问过一句“晚姐，需要法律方面的帮助吗？”，但彼时顾晚心灰意冷，又觉得他太年轻没经验，只含糊谢绝了。

这个时候打来？

林瞳眼神微动，迅速接起，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被逼到绝境的仓皇：“喂，苏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急促但努力保持镇定的年轻男声：“晚姐！我长话短说，我刚才在律所帮我老师整理卷宗，无意间看到一份文件副本，涉及到‘星辉资本’和秦薇的一个空|壳|公司！他们正在紧急办理一批资产转移和股权变更，动作非常快，而且刻意避开了常规审查通道！时间就在今天下午三点，城南开发区那边的‘荣信’会计师事务所！”

星辉资本，周铭背后若隐若现的金主。

资产转移？在这个节骨眼上？

历史直播系统：换个思路，果然就变废为宝了。

小Q：……

历史直播系统：还是充电宝的宝～

小Q：……

历史直播系统：霸王务工中介，变身系统的好搭子。我还有点不适应你这身份的转换了。

小Q：说实话，我也没适应这个思路。[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顾晚”剧情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