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霁,你现在跪下,给全军将士磕个头,承认你是胡闹,然后滚出去。我可以当你是一时失智,给你,也给晏国公,留最后一丝体面。”
擂台的名单才刚上报,林少承便马不停蹄地登上晏府,对晏霁做出警告。
晏国公更是直接开口:“晏霁,我知你不乐意少承退婚,可你也不该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做擂台参军这般荒唐事!”
“你若执意如此,便削发成尼,好好同寒天寺大师学习!”
晏霁闻言,非但没有惧色,“父亲,林将军,你们的自我感觉,未免也太良好了。”
“我晏霁行事,何须用这等下作手段来引起谁的注意?”
她上前一步,逼视林少承,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语气却斩钉截铁:“林将军,你信不信,一月后,你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林少承俯视晏霁,似乎是觉得她有些可笑,轻哼出声:“就算是给晏小姐一辈子,怕也比不过我一指。”
晏霁却道:“一月足矣!届时,望林将军愿赌服输。”
她撂下话,径直转身,将两张铁青的脸与整个晏国公府一并关在身后,晏国公断了她的车马,她便徒步走向裴王府。
而街边百姓的话,就这样流进她耳中。
“我赌她在林将军手下走不过一招!谁跟我赌?”
“一招?你太看得起她了!林将军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摁死!”
晏霁眼眶一热,却狠狠抹去泪意,她在脑中与系统抱怨:“等我赢了,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系统道:【莫慌,你到时候就是站在台上哭,也能轻松吊打!】
霎时间,一股奇异暖流涌入四肢百骸,驱散了部分寒意。与此同时,一部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厚重典籍在晏霁脑海中轰然展开。
系统得意道:【我偷偷为你兑换的全球武功秘籍!】
只一瞬,晏霁脑中已闪过七八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招式。
她指尖仍在轻颤,眼神却已变得坚定,大步迈进裴王府,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的眼睛,对裴润佞开门见山:
“擂主林少承的弱点在腿上,我需要你辅助我,在一个月内练成一套让他痛不欲生的法子。”
接下来一月,裴王府的后院成了晏霁的炼狱。
裴润佞点评晏霁腿侧:“下盘不稳,战场上第一个死。”
暴雨中,晏霁浑身湿透练习突刺,边练边哭。
直到擂台当天,她才得以解脱。
台下人山人海。无数道目光落在晏霁身上,她呼吸微窒,过分的关注令身体颤动应激,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湿润。
林少承高坐看台,并未正眼看她。
很好。晏霁默念武功秘籍的每一句要诀,心想,这脸我打定了。
她一步步上台,一名壮汉跃上:“我是你的对......”
“不必多说。”晏霁打断他,视线因泪水而有些模糊,但身体已形成肌肉记忆。
她直接出剑!
十息之后,壮汉跌下台,台下哗然!
晏霁微微喘息,她用袖子狠狠抹去脸上泪痕:“下一个。”
晏霁击败第三名对手后,便开始佯装疲惫,她用剑拄着地面,大口喘息,汗水与泪水混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台下有人大喊:“她不行了!全是靠偷袭!”
高台上的林少承看到这一幕,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对副将淡然道:“看来,只是学了些取巧的皮毛,根基浅薄。”
但接着,一排排人依次登台,却又在片刻后,如秋风扫落叶,齐齐败下阵。
到了最后,只剩林少承。
他身形一动,飞身上台,“晏大小姐,我倒是低估你了,只可惜,你在我手下过不去十招。”
而擂主的要求,是同林少承手下接住三十招。
晏霁乘胜追击道:“那我若击败你,我不仅要军衔,我还要你麾下最精锐的一队亲兵,作为我的直属部下。”
林少承气极反笑,他出身将门,从小被寄予厚望,怎么可能接受一书香女子一二再而三的挑衅,果然他道:“我林家治军,言出必行,你若真能击败我,莫说军饷,本将军亲自为你牵马坠蹬!出手吧!”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地面被劲气划开一道长痕。
林少承的攻势如狂风暴雨。晏霁根本不敢硬接,她的战术只有一个字:边哭变绕。
“第一招。”林少承抬腿凌厉扫向她胸前,晏霁折腰闪避,泪仿佛灵丹妙药,让她的身体瞬间灵敏百倍,衣袂翻飞间,卷起地上微尘。
然而少年将军的实力从不是说说而已,第五招,晏霁格挡的手臂传来骨裂般剧痛,她眼前一黑,整个人被狠狠踹飞,重重砸在擂台边缘。
眼泪源源不断的流下,砸在地上,衣袖上,剑上。
“系统,为什么我有了金手指还打的这么辛苦!”
系统心虚道:【我们男频爽文都是升级流嘛。】
晏霁的泪流的更欢了,第七招,她折腰后仰,喉头一甜,在意识模糊的边缘。
眼前浮现裴润佞将一剑悬在她眼前:“你在林少承手下过不去三招。”
“但我可以击败他。”晏霁凑近裴润佞耳边,轻道出她的想法。
只见晏霁瘫倒在地,袖口在之前格挡时已被撕裂。
“第九招!”林少承见她连格挡都显得绵软无力,终于失去耐心。他身形跃起,使出凌厉狠腿,直取她胸口。
然而这正是晏霁同裴润佞商讨出,他威力最大且破绽也最大的招式。
就在他腾空的瞬间,晏霁慌乱地向后跌倒,手指在身前看似无意地一弹。
“呃?!“
林少承脸色骤变,一股完全出乎意料的滑腻感从脚底传来,那条曾在战场上受过暗伤的腿瞬间竟各种招式也使不上力,身形失衡。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他们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竟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嘴啃泥姿势,结结实实地、主动地摔趴在了晏霁面前!
那药粉竟如活物般,遇肤即融,瞬间蔓延开来,席卷林少承全身,他飞速撑起身试图站立,却反复滑倒,剧痛缠绕全身,逐渐吞噬他的心肺,而他,甚至做不到开口制止。
晏霁等的这就是个时刻,她强忍剧痛,手腕一抖,剑光四起,瞬间刺向林少承因摔倒而暴露的右肩旧伤!
“嗤——!”
剑尖划破衣袍,一缕鲜血渗出。
血肉穿透,林少承猛地按住肩膀,指缝间瞬间被染红。他抬起头,看向晏霁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很好。”
他输了。
晏霁笑了,笑着笑着却也流出泪水。
全场一片死寂,唯有晏霁压抑不住的抽泣声格外清晰。
这回,她真的用剑拄地,勉强站稳,哭得肩膀都在颤抖,满脸血泪混杂,可怜到了极点。
“脚下……打滑……”
她哽咽着,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说完:
“……将军,您……慎行啊。”
这位晏大小姐,一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将这位少年名将的骄傲,踩在了脚下。
·
“别动弹,小心腿断了。”裴润佞抓住晏霁小腿,药粉触及皮肉,晏霁痛得脚背绷直,泪珠砸在男人手背上。
晏霁难得直接呛声:“王爷若不会安慰人,可以闭嘴。”
裴润佞撩起眼皮,瞥她一眼,非但不恼,反而唇角一勾,漾出点惯常的散漫笑意:“本王若会安慰人,此刻就该备上美酒佳肴,与晏小姐花前月下,而不是在这儿对着你这青紫交错的小腿。”
话虽如此,他手上的动作却精准而稳定,清理伤处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别哭了,晏大小姐。”
“况且,我可没教你硬挨他那一腿。”
晏霁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扯着嘴角解释:“这乃计谋。”
十几日前的绝望还历历在目,她曾对着系统哭诉:“我才学武半月,连裴润佞都打不过,只能堪堪接住十几招!就凭这粉,能打的赢林少承?”
而系统冷哼:【你可别小瞧这粉,男频爽文,再离谱也正常。】
原文中,林少承只有一个少数的人才知晓弱点,他的腿曾在战场上受过剧毒,下盘不稳,尤其厌恶打滑。
她撒的便是她通过积分兑换,并和系统一齐调制的,专门针对林少承的药粉,也是她唯一的胜算。
“他若不对我下重手,”她喘着气,继续解释道,“我身上的药粉,又怎会借着力道精准撒到他命门上?”
裴润佞闻言,几分玩味,几分了然,“对自己都这般狠,晏大小姐,本王这合作,看来是赌对了。”
二人闲谈,天色渐暗,庭院里只剩下药粉的清苦气。晏霁抱着膝盖,看着裴润佞就着水盆里的清水,慢条斯理地冲洗手上沾到的药粉。
水声淅沥中,她忽然没头没尾地低声抱怨:“系统又在催我。”
裴润佞动作没停,连眼皮都未抬,随口接道:“哦?催什么?”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不正经的调侃。
“催我向你拜师学艺。”晏霁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它说你其实武功盖世,我这次输的这么惨,就是你不肯教我的缘故。”其实没有,是她看原著知道的,她还知裴润佞最受不了人哭。
裴润佞将水盆随手放在石桌上,那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院里格外清晰。
“本王的功法,霸道刚猛,你没有根基,强练只会经脉寸断。”
他转过身,倚着石桌,慵懒地看向她,“怎么,晏大小姐是觉得,本王藏私?”
裴润佞往前踱了一步,身影笼罩下来:“你......”
忽然,晏府外传喧哗,晏霁道:“发生了什么?”
裴润佞收了话,扶着她走出院门。
“北境军情紧急,”林少承立于人潮涌动尖端,“我已向圣上请旨,三日后,你随我同赴边关。”
“我许你一千精兵,任你为先锋校尉。”
他悄悄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补充:“陛下还有一道密旨,抵达北境后,命你暗中调查裴润佞是否通敌。”
“若是实属,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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