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耀开口,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理所当然的审判意味。仿佛将苏临月关起来,剥夺她的一切,只是一种必要的、甚至带着仁慈色彩的惩罚,而现在,是给予她认错和屈服的机会。
苏临月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凌耀,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或者听到了,但已经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她的灵魂好像还被困在那间漆黑的屋子里,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凌耀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不喜欢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感觉,无论是激烈的反抗,还是这种死寂般的麻木。她移开视线,仿佛在陈述一项既定的恩赐:“以后,你的活动范围可以恢复到整个别墅。想出门,让薇薇安跟着。但是,”她的语气加重,带着明确的禁令,“不能再碰任何研究,也不允许有任何访客。”
“别再做多余的事情。其他的,吃喝玩乐,随便你,需要什么跟佣人说。”
她说着,注意到苏临月依旧毫无反应,甚至眼神都没有聚焦。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朝着苏临月走近了两步,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探究和逼迫:“怎么?对这个安排,你还是有意见?”
就在凌耀靠近的瞬间,异变陡生。那个一直像丢了魂一样的苏临月,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她的动作快得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暴起。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贴近凌耀,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书桌上那支精致的、笔尖锐利的昂贵钢笔。
冰冷的金属笔尖精准而狠戾地抵在了凌耀纤细脆弱的脖颈大动脉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小姐!别冲动!放下武器!”薇薇安大惊失色,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肌肉绷紧,却不敢贸然上前,生怕刺激到苏临月。
凌耀也彻底愣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颈皮肤上传来的、冰冷坚硬的触感和那毫不留情的按压力度,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破她的皮肤。
她……她想杀了自己?
这个念头让凌耀的心脏猛地一缩。
然而,预想中的刺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苏临月贴近她耳畔的、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扭曲的平静:“这才叫…想要害你。”
薇薇安试图缓慢靠近,声音极力保持平稳,带着安抚:“苏小姐,请您冷静!放下武器,任何问题都可以谈,请不要伤害凌耀!”
苏临月抬眸,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血丝和骇人的凶狠,死死盯住薇薇安:“滚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凌耀不得不微微仰起头,颈部线条绷紧,“别忘了,我是医生。我知道扎哪里,她必死无疑。”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诅咒,让薇薇安的动作瞬间僵住。她不敢再冒险前进,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极其隐蔽地做出了一个手势,仿佛在摸索某种隐藏的、可以瞬间制敌的武器。她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苏临月,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一击制胜的破绽。
书房里的空气凝固到了极点,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被挟持的凌耀却突然开口了,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薇薇安,你出去。”
“什么?”薇薇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种时候让她出去?!
“出去。”凌耀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小姐这太危险了!”薇薇安急道。
“没事,让她一个人和我谈谈。”凌耀平静的目光落在薇安安担忧的眸上。
“她是医生,她不会杀人。”凌耀的语气太过肯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薇薇安内心挣扎万分,但看着凌耀坚决的眼神,最终只能咬牙,一步步退出了书房,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书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冰冷的钢笔依旧抵在致命的脖颈上,两人身体紧贴,姿势暧昧而危险。
“你就这么确定…我下不了手吗?凌耀。”苏临月的声音贴在凌耀的耳廓,呼吸温热,却带着森然的寒意。
凌耀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但声音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如你所说,你是医生,救人是你的天职。”她顿了顿,“你若真想要我的命,机会很多,不必用这种最蠢的办法。”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轻轻戳破了苏临月强撑的疯狂外壳。
抵在脖颈上的钢笔力道骤然一松,随即“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临月维持着从背后禁锢着凌耀的姿势,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脑袋无力地垂落在凌耀的肩上。先前那骇人的凶狠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委屈。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像受伤幼兽的呜咽,破碎地响在凌耀的耳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凌耀…为什么凌耀…”
听到这近乎崩溃的质问,凌耀的脸上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有不耐,有恼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还有更深沉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厘清的困惑。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推开她。
“我说过…”凌耀的声音干涩,“等我病好了,我会放你自由。也会…”她似乎艰难地寻找着合适的词语,“给你补偿。”
“补偿?”苏临月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发出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嗤笑。钱?地位?凌耀除了这些冰冷的东西,还能给她什么?她的梦想、她的骄傲、她的灵魂,早已在这场可笑的婚姻中被碾得粉碎。
凌耀似乎误解了她的嗤笑,以为是嫌筹码不够,继续用一种近乎商业谈判的、冰冷的语气加码:“你想要什么。重新回医院工作?当苏家的掌门人?或者顶级学术成果?我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耳垂传来一阵湿热而滚烫的触感。凌耀的身体猛地一僵,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一股战栗般的酥麻感就从耳垂瞬间窜遍全身。
苏临月在…吻她?
不,那更像是啃咬,带着惩罚和宣泄的意味,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却精准地撩拨起了她身体最原始的反应。
“苏临月,你…你在干什么?”凌耀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慌乱和颤抖,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变得绵软无力。
而苏临月,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危险的开关。禁锢着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滑落,灵巧地探入她熨帖整齐的衬衫下摆,微凉的手指带着灼人的热度,在她细腻的腰侧肌肤上肆意游走、揉按,带着一种近乎报复性的挑逗,四处点火。
“苏临月你疯了,放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凌耀想用力推开身后的人,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身体深处甚至可耻地涌起一股熟悉的、汹涌的渴望。
“苏临月…放开”怎么回事?!
凌耀猛地意识到,空气中充满了那清冷洁净的草本信息素,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极其浓郁、极具侵略性,如同无形的藤蔓,将她紧紧缠绕。而她自己的信息素,竟然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并非出于痛苦,而是如同被引诱般,急切地、饥渴地与之交融、回应。
什么时候,她的抑制贴什么时候掉了?而且现在根本不是她的易感期!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苏临月撩拨起来?!这不对劲。感受到压在自己背后的身体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灼热急促,凌耀混乱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个被她忽略已久的念头。
“苏临月…你…”凌耀艰难地喘息着,试图保持清醒,“你在易感期?”
是了!她从未关心过苏临月的易感期。每次都是她自己需要时,便强行索取,凌耀完全忽略了,Alpha也会有汹涌难耐的易感期。而高匹配度的Omega信息素,对处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同样是无法抗拒的毒药和甘霖,更何况她们的信息素……那么契合,那么熟悉。
苏临月没有回答。或者说,她的行动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凌耀每声微弱的反抗和质问,在此刻被**主导的苏临月听来,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催化剂。信息素早已彻底失控,疯狂地交织、碰撞,散发出令人意乱情迷的暧昧气息。两具身体对彼此都太过熟悉,每一个敏感点,每一次能带来战栗的触碰,都早已在无数次被迫的亲密中刻入本能。
“苏临月…你会后悔的……”
凌耀最后的警告听起来虚弱无力,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呻吟。
而此时的苏临月,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仇恨、委屈、绝望、被长期压抑的**……
所有激烈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扭曲的宣泄口。她不要补偿,不要自由,她要将眼前这个让她痛苦不堪的女人,一同拖入**的深渊。她要抓住这疯狂而失控的时刻,抓住这唯一还能由她主导、还能让她感受到“控制”的东西。
是的,她只是医生,只知道如何救人。但此刻,她也知道如何让身下这个冷酷的Omega彻底沉沦。
书房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和信息素疯狂交融的、无声的轰鸣。理性的高墙彻底坍塌,只剩下本能驱使下的、爱恨交织的疯狂纠缠。
门口的薇薇安:好好好,年轻人都是这么玩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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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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