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照片照的不错。”
唐时羿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证件照，好想撕下来永久保存。
齐臻把研究生毕业证放回架子上：“主要原因还是我长得好看。”
“对！我的小臻臻长的好看。”唐时羿从善如流。
齐臻心情很好，去厨房做饭了。
唐时羿吃着葡萄，来到窗前。
不得不说齐臻的家位置不错，还特别开阔，能看到江景。
虽然房子面积不大，但两个人绝对够住。
齐臻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家里还养了好多花花草草。
唐时羿四处看看，一排照片墙吸引了他的注意。
齐臻的毕业照，四个人都穿着学士服，应该是一个寝室的同学。
阳光下，齐臻笑的格外灿烂。
高中毕业那年，唐时羿自信的以为会和齐臻去同一所学校，两个人一起大学毕业，一起研究生毕业，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一辈子都不分开。
没想到等他去了首都，却只有他一个人。
齐臻骗了他。
唐时羿无数次幻想和齐臻一起大学毕业的场景，两个人都穿着学士服，站在一起…
就像高中那年，他们两个穿着白色短袖校服，在学校的老榕树下，笑的像两个傻瓜。
唐时羿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去看其他的，在照片墙一个很显眼的位置，唐时羿找到了他自己。
高一那年，在游乐场，唐时羿背着手脚缠着纱布的齐臻，两个人站在摩天轮下面，齐臻手上还拿着一大束彩色气球。
唐时羿还记得，那时候班里组织活动，齐臻因为刚出院，没办法一起玩。
唐时羿为了赔罪，自告奋勇推着轮椅带他去玩，轮椅不方便的地方，他就背着齐臻。
起初齐臻觉得丢人，一直在闹别扭。
不过他们到底年纪小，后来玩开心了，就不觉得什么了。
唐时羿还是怕他生气，为了哄他，买下了一大束气球送给他。
齐臻后来坐在轮椅上，一根一根的把它们都发给了周围的小朋友们。
因此齐臻还上了社会新闻，标题：顽强的生命。这世界充满爱，残疾少年，在游乐场免费给小朋友们发放气球。
记者还追到齐臻家门口，问齐臻有什么梦想…
气的齐臻好几天没正眼瞧过他。
唐时羿以前从不觉得齐臻会认为这些是美好的回忆，没想到他竟然把这样的照片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齐臻把饭菜端出来时，看到唐时羿正对着照片墙发呆。
“回忆什么呢？你的光荣事迹？”
齐臻嘴里的光荣事迹，是唐时羿的人生污点。
和家暴了老婆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这面墙有我这么多照片。”
齐臻冷哼一声，给唐时羿盛了一碗米饭。
“你也觉得你不配出现在这面墙上是不？”
唐时羿更不好意思了，赶忙转移话题：“这怎么没有迟御的照片？”
“我家，挂他干什么。”齐臻觉得莫名其妙。
“那他来过你家吗？”
“来过两次，后来我俩因为我工作的事，吵得特凶，就不怎么联系了。”
齐臻觉得自己和唐时羿说的够多了，招呼唐时羿吃饭。
“来吧左撇子，自己可以吧？”
唐时羿接过筷子，嘿嘿一笑。
“你还记得。”
齐臻冷哼一声：“上学时和你吃了三年的饭，我想忘也忘不了啊！怎么，我不提，你要搁这装残疾，好等我喂你是不？”
“没有没有，这么有食欲的六菜一汤，我装残疾干什么？我又不傻。”
“这还差不多。”齐臻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齐臻的厨艺太好了，还是唐时羿特别捧场。
六菜一汤基本什么都没剩。
唐时羿要刷碗，齐臻瞪了他一眼。
“老实呆着吧，我还不至于使唤残疾人。”
齐臻把晚放进洗碗机，回忆起昨天晚上。
他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摸他大腿。
也是睡糊涂了，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唐时羿，他完全做出了本能反应。
只记得唐时羿当时挺疼的，明明可以推开他或踹开他，却自己忍了下来，几乎一动没动。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齐臻问他为什么不动，可以推开他的。
唐时羿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你掰都掰了，大半夜的，谁知道你清不清醒？我突然一动，你还以为我要还手，再吓着你。”
齐臻知道自己心里怵唐时羿，这是一种病理状态，只是没想到唐时羿也有这样的认知。
两个人吃过饭才七点多，唐时羿没说要走，齐臻也没着急赶人。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打游戏。
唐时羿一只手，操作的磕磕绊绊。
齐臻也不介意，玩的起劲。
唐时羿真想让时间过的慢点，他太珍惜和齐臻独处的时间了，恨不得把这五年的分离，都补回来。
不过时间已经八点了，唐时羿觉得再待下去不太好了，总不能真等齐臻赶他回家。
一局游戏陪齐臻打完，唐时羿起身要走。
齐臻拿着手机，维持着姿势，没挪地方。
唐时羿本来也没想让齐臻送，大晚上的，唐时羿不放心齐臻开车跑来跑去。
没想到他刚走到玄关，就听到齐臻叫他。
“要不今晚住下吧，睡次卧，明天早上让你助理来接你。”
唐时羿几乎是毫不犹豫，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行，就这么办。”
唐时羿被留宿还有一些拘谨，他看到齐臻兴奋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去壁橱拿了好几大包零食和可乐扔到茶几上。
“大晚上吃这么多？”
唐时羿看齐臻拿起一大包薯片撕开，倒在碗里。
“不多，我想看电影。”
齐臻回到卧室，拿出一套睡衣给唐时羿。
“去，换上。”
唐时羿乖乖听话，去次卧换衣服去了。
这可比穿着衬衫西裤窝在沙发上舒服多了，还有齐臻同款洗衣液的味道。
回来的时候，唐时羿看到齐臻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双人大号泡脚桶出来，已经放好了水。
唐时羿帮忙抬过去。
“双人的？”
“买冰箱送的，一直没用过。”
齐臻找到上次收藏的恐怖电影打开，按了暂停键。
“我早就想看了，一个人不敢。”
唐时羿拿起遥控器，扫了一眼简介。
“这版肯定有删减，你想不想看原版？”
齐臻想了一下，原版应该更刺激，左右唐时羿在这，他也不怕什么。
“交给你了！”
齐臻丢下一句，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等他回来，唐时羿已经找好了片源，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一边泡脚一边看。
齐臻很适应水温，不过唐时羿嫌水太热，伸脚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齐臻趁他不注意，恶劣的用脚一下子把唐时羿的脚踩进水里，毫无边界感。
“啊～”
唐时羿顿时觉得双脚都烫麻了，关键是齐臻还故意不让他动。
“小混蛋，你…不行，不行！太烫了。”
唐时羿受不了了，挣扎着把脚拿上来。
屋里的灯光有些暗，但能清楚的看到唐时羿的脚染上一层粉色。
齐臻笑他：“有那么夸张吗？你看我就没事。”
齐臻的脚在水里泡着，白皙粉嫩的脚趾还动来动去的给唐时羿看。
“一点都不烫。”
唐时羿深吸一口气，他认为性别真的可以模糊一些东西。
比如齐臻完全没意识到他现在的动作有多勾人。
还没等唐时羿反应过来，齐臻又把他踩了回去。
“快点，一会儿水凉了，就不舒服了。”
这回水已经没那么烫了，不知道唐时羿是习惯了，还是不在乎了。
他只能感觉到齐臻的脚底软软嫩嫩的，踩着他很舒服。
如果不是还没确定关系，他一定把齐臻按在沙发上吃干抹净。
此时造成这种想法的某罪魁祸首齐臻，竟毫无自觉。
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电影里的恐怖镜头吸引了。
齐臻看到里面的杀手拿着电锯肢解作死路人甲，想看又不敢看。
那可爱的小表情看在唐时羿眼里，就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原本两个人分别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像两朵蘑菇。
因为齐臻害怕，两朵蘑菇就合并成一朵大蘑菇，齐臻缩在唐时羿身边，最后被唐时羿抱在怀里。
“啊！”齐臻一喊，唐时羿就捂住他的眼睛。
过了几秒钟，齐臻透过唐时羿的指缝偷偷往外瞄。
“老唐，人杀完了吗？”
“快了，快了。”唐时羿替他看着。
“吓人吗？”齐臻不安分的问。
“不吓人。”唐时羿实话实说，他真不觉得吓人。
齐臻听他的话，把眼睛露出来，又快速蒙上。
“啊！老唐，你骗人。”
唐时羿唇边含着笑意：“是你胆子太小。”
“才不是！”齐臻嘴硬。
“那你看！”唐时羿把手拿开。
齐臻闭着眼睛装作看的很认真。
唐时羿被他逗的乐不可支：“有本事把眼睛睁开，出什么洋相？”
齐臻直接趴在他胸口，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不睁。”
唐时羿觉得齐臻在对他撒娇，他对这个毫无抵抗力。
“好，不看，我帮你看着呢，人杀完了叫你。”
“嗯。”齐臻埋在他怀里点头。
唐时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以前他都不知道齐臻这么害怕看恐怖片，还是那种越害怕，越爱看的那种。
唐时羿起了小心思，他决定搜罗一下这方面的电影，以后都陪着齐臻看。
一场电影两个半小时，齐臻看的意犹未尽的。
唐时羿都不记得电影具体讲的什么，他光顾着看齐臻了。
这可比电影有意思多了。
电视关了，齐臻给唐时羿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然后回房间，准备洗洗睡觉。
齐臻刷牙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他感觉家里多了不止唐时羿一个人。
比如浴缸里有人，浴室外面有人，窗帘后面有人，就连床底下都有人。
尤其是他身后，凉飕飕的。
齐臻冲澡后快速钻进被窝，以为这样就解决了，没想到他瞬间觉得床边多了好多看不见的人围着他。
早知道这么刺激，就不看恐怖片了。
齐臻肠子都悔青了。
突然，唐大福不知道把什么碰到地上，“哗啦”一声响。
齐臻直接吓的缩成一团。
“唐时羿！”
唐时羿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听见齐臻大喊着叫他，快速跑进齐臻卧室。
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进齐臻的卧室，屋里摆设不多，干净的连齐臻都看不到。
“人呢？”
唐时羿开灯，在奶fufu的大床中间，发现了一只动来动去的包。
“怎么了？不舒服？”
唐时羿关心的走过去。
齐臻觉得说自己害怕，太丢人了，从被子里慢腾腾的爬出来。
“没怎么，就是…嗯…”
齐臻有些脸红。
唐时羿有耐心等在一边，听他措辞。
齐臻憋了好半天，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床。
“就是让你感受一下，我这床软不软。”
“嗯？”
唐时羿眼神中迸发出别样的光芒，他勾起嘴角，缓缓凑近正盯着他发呆的齐臻。
就像一只猎豹，正要靠近他的猎物。
“你确定？”
齐臻有些发懵。
唐时羿为什么这种表情看着他，就像要把它吃了。
“不…不确定。”
唐时羿直起身子，他意识到好像误会了什么。
齐臻是不可能提出他以为的那种邀请的。
“叫我到底干什么？”
和唐时羿待会儿，齐臻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不干什么。”
他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太暧昧了。
“我真心推荐一下我的床垫，你看，特软。”
唐时羿把目光转移到齐臻身下的床垫。
确实很软，像块土司，人睡上去都能陷在里面，包裹性极强。
不过他并不喜欢这种床垫。
“我建议你换一个，这种睡久了对腰不好。”
齐臻没这方面概念。
“是吗？”
他就喜欢这种软乎乎的感觉。
唐时羿点头，语气染上一层暧昧：“是，要好好保护你的腰。”
不然怕你以后扛不住。
唐时羿觉得齐臻应该没什么事了，转身往外走。
“我明天起来就走了，不用管我。”
“嗯。”齐臻又缩回被子。
唐时羿走到门口顺便关灯，就在他关门那一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冷水澡继续。
屋子里暗了下来，齐臻再次感觉到周围全是人。
他做了好长一段时间心里建设，跑下床把灯打开，又快去钻回被窝。
阴阳两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鬼不会伤害钻进被窝里的人。
半夜，唐时羿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门开了，一个人影悄悄爬上了他的床。
如果这不是在齐臻家，唐时羿绝对一脚把人踹下去。
当他看清齐臻的脸时一阵无奈。
他已经两天没睡好了，今晚在齐臻家，穿着齐臻的睡衣，就算睡在次卧，他心里起码踏实。
没想到齐臻不按套路出牌。
齐臻把枕头放好，缩在他身边。
唐时羿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问道：“齐臻，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个同性恋？
齐臻声音闷闷的：“别废话，我感觉我屋里全是人，我害怕！”
唐时羿原本想逗逗齐臻，但听齐臻说害怕，唐时羿心就软了。
他一把将齐臻搂在怀里，柔声安抚：“不怕了，我们好好睡觉。”
齐臻脸埋在唐时羿的颈窝，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好朋友，是不是也都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