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罪人’。

这个词汇,一般出现在哪两个领域呢?

——一是法律,二是……信仰。

刃风,应该是有他的宗教信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这个小队四个人,冷雨自己是个‘祭司’,影子也是个‘祭司’,青鸟作为督伊德同样是‘祭司’……

那刃风呢?

冷雨侧头看着窗外的战乱区风格建筑和一碧如洗的天空。她能听到四处都有人在哭嚎,一些人在哭自己的人生,一些人在哭别人的死亡。四十五亿年未曾折塌的阳光偶尔穿过树叶缝隙落在她脸上,照在她深潭似的眼里,留下一抹转瞬即逝的光。

通透的车窗玻璃映着驾驶位上男人的脸。他的容貌其实有些英俊,但嘴角与冷雨一样习惯性下拉,放松时的表情就像一个冷视。只不过冷雨知道自己是懒得时刻维持表情管理,而他不是。

他是真的厌恶眼前的一切,这份厌恶并非来源于‘社会人’的疲惫,而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

这种厌恶导致了青鸟主动向冷雨寻求结盟,因为在这个非理性、非秩序的游戏里,它被他明确投映成了一种残酷的杀意,一种毫无道德意念的恶意,这恶意受他的力量支撑,已经转化成了一种为他个人意志服务的威胁性。

在这样的人面前,所有人都可能变成受害者——只要他想。

而如果他拥有一个信仰……

哈。

最可怕的是,冷雨知道,在这个游戏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特殊能力’。因为加入这个游戏时,每个人都会被激发潜能。

但此人却从未展示过自己的能力,虽然不排除他的能力就是高强度身体素质的可能性……

冷雨叹了口气。

“怎么了?”青鸟又顺口问道。

“没什么,”冷雨说,“就是听声音听的难受。”

“怎么个难受法儿?”青鸟接话。

“‘我爸爸死了,我妈妈变异了,我的家没了,你们现在跟我说税收?你们跟我说税收?’——这样的难受。”冷雨说。

青鸟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她有些愣怔的眨了眨眼,忽然转头,同样看向窗外。

正当此刻,刃风猛地一踩油门,两人‘嘭!’的砸进座椅里,窗外景象都化作幻影一闪而逝。

“哈?!!”青鸟尖叫一声,“开这么快干嘛!”

“赶时间。”刃风冷冰冰的说,“我们还剩五天半。”

座椅上摊煎饼一样的冷雨:“……”

焯!

汽车呼啸而过。

……

十分钟后,一片低矮破败的水泥楼后传来一道尖锐凄厉的急刹声。

车门‘哐’一声被打开,冷雨脸色苍白的下了车,青鸟则踉跄着从后座滚下来,一边干呕一边挥动手中法杖。

一旁泥地里,一点绿意破土而出,在一个呼吸间长成一株枝叶宽阔的低矮绿植,打上头结出一颗灯笼果似的黄果子,被她一把拔下来丢进了嘴里。

片刻之后,随着一次深呼吸,青鸟蜡黄的脸色渐渐白皙红润起来,直起身来瞪向刚从车头处转过来的刃风。

“走吧。”刃风坦然忽略了她的瞪视,一马当先走向面前的废旧水泥楼。

青鸟恨恨的跺了跺脚,和冷雨一起走在他后头。

三人走进楼房里,发现这里是个病房楼的布局,走廊上挂着的陈列框标识着‘血液科’的字样,里头陈列着十几个被撕去照片的医生身份,其中排在最上头的医师名叫‘维鲁斯·约曼冈德’,其次两位则分别名叫‘苏珊·埃兰道尔’和‘皮耶里·埃兰道尔’。

埃兰道尔……这个词可太熟悉了。冷雨眉头一皱。

旁边的青鸟念出了这个词汇和它的拼写:“埃兰道尔——E-L-A-M-D-O-L-L?这名字这么一看,怎么像是什么‘埃兰的玩偶’似的……”

冷雨脑中亮光一闪。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她抿紧了嘴唇,“说不定在这后头真的有一个‘埃兰’,或者与它有关系的什么人?”

“什么意思?”刃风突然问。

冷雨想了想,解释道:“至少地球上,两河流域曾经存在一个古老程度保底与苏美尔文明不相上下的文明,它就叫埃兰。E-L-A-M。他们曾经击败过巴比伦王国,记载着汉谟拉比法典的石柱就是在那时被他们掠走,带离了巴比伦王国。”

刃风认真倾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那这和吸血鬼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关系有点远而且可能是捏造的,但《创世纪》提到过,埃兰人是诺亚儿子‘闪(Shem)’的后裔。”冷雨说。

“虽然后来通过语言文字方面的破译确定了他们的语系和希伯来人相距甚远,但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历史上确实存在这么一个国家,而它也是西边那一套体系里的。虽然它在西亚地区而吸血鬼起源的巴尔干半岛在南欧,但谁知道历史里都发生过什么事儿呢?”

刃风和青鸟的表情一时间难以言喻:“……”

“怎么了?”冷雨问他们。

“……你是学历史的?”青鸟的目光中渐渐升起景仰,“伟大的历史之神冷雪啊,你回头可以帮我查查资料吗,我可以给你栽一百种不同的果子吃……呃虽然大概得等我神功大成了再说……”

“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冷雨几乎是瞬间就挂上了一脸热情开朗的笑容,一脸阳光的跳去一边:“姐姐你别搞我啊!”

青鸟奸笑着扑了上去,刃风双臂环抱在一边,随意打量着周边环境,扭头走向护士站,道:“搜查一下周围吧,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在他走进护士站后,冷雨两人忽然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调笑了几句后停止装模作样。

“他果然觉得这无聊。”青鸟小声说,“这家伙眼里那股劲儿,简直不是个正常人……”

“别说的好像你我就正常到哪儿去了一样。”冷雨笑了笑,“你找我想说什么?”

“……”青鸟沉着的上下扫视了一眼冷雨,吐槽道:“看来我没猜错。”

“……什么?”冷雨下意识问道。

“先找东西,走远点说……”青鸟嘟囔着往一边走去,“我知道你肯定会隔绝声音,但是离他近我有点发毛。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的……希望你也别对我动手。”

“行吧……”冷雨跟着她往前走去,在走廊里播放着两人的脚步声,看似不能更正常的去到了这层楼的某一头。

在路上,她们看到了随意丢弃的泛黄纸卡、塑料针管、肮脏的病床和半个轮椅。冷雨捡起地上正面朝下的纸卡时,发现它上头写着‘圣法利亚-约曼冈德综合医院’的字样,还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徽章。

而把它翻过来,她又看到了被撕去的照片留下的胶印,还有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哈诺克·诺亚(Hanokh·Noah)

-性别:男

-科室:血液科

-床号:1-13-1

这个名字可真是太……而且,13?

不,等一下……冷雨转头看了看旁边的13号病房——这一层共26个病房,而13对面就是14——遂眉头紧锁。

在崔曼群岛这个西式背景下,居然存在‘13’这种病房号?

“我觉得,我们应该都是‘祭司’……你在看什么?”青鸟好奇的探头。

冷雨向她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纸卡:“一个叫‘哈诺克’的人的住院卡。”

说着,她顿了一下:“还有,祭司?”

“哦……”青鸟看了看那张住院卡,没闹明白冷雨到底在注视它的哪一点,于是飞快回到了自己的语言计划中:“是的,祭司。”

“祭司怎么了?”冷雨似是而非的反问。

青鸟沉吟片刻,道:“如果我告诉你,你也要在之后回答我一个问题。放心,不会提什么**问题的,我没那么变态。”

“……”冷雨很难理解她为什么要加那最后一句话,“如果那个问题我答不上来呢?”

“那就算了。”青鸟耸了耸肩,“一个情报买个交情,也挺好。”

冷雨深深看了一眼青鸟娇俏秀美的脸,由衷的不相信这句话。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自然的绕过了‘承诺’与‘答应’的环节,道:“说吧。”

“首先,”青鸟说,“我是个德鲁伊。是祭司的一种。别怀疑,这里的‘祭司’指的就是那种经常出现在电影里的祭司没错。”

冷雨的表情并不意外。

“看来你懂的确实不少……”青鸟嘟囔道,“但你可能不知道,‘祭司’可以是职业,也可以是‘某一类人’的统称,这类人……一般高低都有些精神疾病在身上。”

“嗯?”正看着花狮子喵喵叫着痛击电脑键盘的冷雨精神了。

看到冷雨感兴趣,青鸟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在长久以来的研究中,这类人被称为‘灵质者’,具有多个种类,除了祭司外还有‘斗士’、‘药师’之类,多数是先天性的,也有后天转化案例。”

“灵质可以说是一种……束缚与诅咒。持有‘灵质’并不能直接影响到此人的灵能强度与战斗能力,但却会影响到精神状态,甚至有的灵质还可能导致严重后果,比如‘斗士’灵质就可能因为好斗易怒的性格而残废甚至死亡……”

…………其实是因为好斗易怒所以被打残打死了吧!!冷雨眼角抽搐。

“所以,”青鸟说,“只是需要‘侍奉’某个强大目标就可以安稳活下来的‘祭司’,已经是比较好的那一类了。”

“而我们四个,应该都是‘祭司’灵质者!”

“……”

冷雨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甚至还露出了一个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微笑。

但在精神空间里,原本正在键盘上造作的花狮子突然躬身炸毛而起,对着青鸟的方向,也是窗台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尖利刺耳的:

“——喵!!!!!!”

喵喵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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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为处理一些事而现在才更新。

白天日万!(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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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歌:《Desperado》-Various Artists

译名:《亡命之徒》

是午夜电台播放过的经典歌曲之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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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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