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了哩个铛…”
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我扯了下窗户旁边贴着大海报上的一根挂绳,关了挂在墙上还在坚强摇头晃脑的老风扇。
实不相瞒,今天是我重生的第三天,从最初的恐惧,怀疑,不安,害怕到现在的摆烂,个人感觉适应良好。
手机嘟嘟嘟响个不停,我艰难的踩着已经穿不习惯的人字拖去枕头边摸手机。
本来以为是什么重要消息,谁知道划拉开桌面点进去是运营商发来的广告。
“有毒吧,现在就已经有广告了?我怎么不记得五块钱30M流量的时代居然都有广告了?……”
点开通讯app后最上面是个叫王翼的人发来的信息。我点进去第一条在昨晚十一点半,大概内容是我之前借给他的解剖大全帮了他的大忙,还附赠了几个亲亲的表情。
基里基气。
今早我这边没回信,那边又发来条:
[人呢。]
说起我和王翼,那可算是同流合污的患难兄弟。
小时候炸茅坑,养老鼠,吃蚯蚓,多恶心的事儿都干过。
太恶心了,导致根本不敢和对方绝交——
“他万一说出去怎么办。”
小学六年同班同桌,初中不幸分开,不巧,高中又凑到一块,又不巧,高考分数相当,报了同一个大学,竹马竹马Buff叠满。
换成别人的剧本,那就是竹马竹马擦出火花。
可惜他铁直,而我情窦初开时也看不上他。
解剖课程是所有专业大一必修基本项目,但今年我们俩都该读大四了。
用猪脑子想想都能知道他借书去干嘛,除了把妹能干嘛。
也不是我自大,我这个人虽然自谦,但在外人看来成绩确实还不错,尤其爱记笔记。他算是走了狗屎运,人体解剖课程和我是同一个老师。
大一新生——杜佳怡,谜一样的女子。是王翼现在正在狂热追求的姑娘,也是以后他孩子的妈。
我看了他的消息后一面嫌弃一面打字:
[别瞎客气,要真心想谢就叫声爹。]
王翼平时玩cf能玩得走火入魔,但这个暑假忙着和杜佳怡聊天,连游戏都扔一边去了。现在估计是在家闲得无聊一直在网上冲浪,我这边信息刚发出去,那边就快速回复了一个句号。
我心里好笑:
[怎么了高冷哥?]
[想你了呗,没良心的家伙,放假从来不主动联系哥们,我都想给你报成失踪人口了。]
隔着手机我都能脑补到对方那怨念的表情。
当然---是做戏那种。
我低头双手打字,乍一用半智能手机我还有点不习惯。
一会的功夫我感觉头上又细细密密出了不少汗,我开始后悔拉风扇了。
老牛拉破车也比自己拉要好。
我回他:
[两个人之间只需要丑的一个主动就行了,而我们之间理所当然你主动比较好。]
[滚,想得挺美,杜佳怡未来男朋友的主意你也敢打。]
我摇摇头感慨,这家伙口嗨的毛病短时间是改不掉了,最起码从高中到未来十年他都这样。
……
高考时我走狗屎运,考神附体超常发挥考上了现在的学校。
分数出来报考志愿的时候,我高中班主任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他眯着眼睛甩着他那几根稀有的‘刘海’边拍我的肩边感叹:
“苍天有眼哪,我真是没看错你,闻清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稳…”
…………
我探头往院里看了一眼,我妈的爱车已经不见了,她每天九点上班,今天出门我睡得太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叫我。
下楼的时候家里除了冰箱工作发出的轰隆声以及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没有其他的动静。
我洗漱完直奔冰箱拿了一个西瓜切了块解暑,吃完终于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
饿了一晚加一早的肚子咕咕叫表示抗议,我不得不决定出门觅食。
院子里有一辆我高一时候求着我妈买给我的山地自行车,把手被中二期的我拿去店里改装过,年轻的时候看着很炫酷。
现在看着也还行,可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
我轻蹬脚踏上路,设想中应该和偶像剧一样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帅哥迎风骑车,一路微风拂面,奈何天气太热,只有扑我一脸的闷风,导致完全看不出我美男子该有的样子。
老家现在还没有十年后繁华,从我记忆中的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个别地方估计走过大型货车还被压得坑坑洼洼的,车从旁边过可以掀来一嘴的灰。
接连吃了几嘴灰后我隐隐开始后悔出门,随便煮个面条对付两口多好。
街对面走过来一个我有点印象的中年女人,我大呼不妙。
我恨不得脚下生风,或者对方眼瞎耳聋。
我的祈祷没奏效。
那边的中年女人看见我了,她神色略显意外,大老远的她的声音显得热情得不行:“哎呀,这不是闻清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咬着后槽牙,无奈的轻捏刹车,脑袋飞速运转思考应该叫她什么?
哪怕我只依稀记得她是村口大军中的小组长。
嗯,就是话人家长里短那种。
对于应付这种虚情假意的关爱我不太在行。
脑海里面构想的侃侃而谈到嘴出来的却是:“前两天回来的姨,您买菜去呐。”
大姨像只企鹅,两手提着不少的塑料袋。
她快步走到我跟前就把菜并在一只手上,费劲的踮起脚来用另一只手来拍我肩膀:“嗯呐,你叔说想喝点粥,我这不买点瘦肉给他熬点肉粥吗?”
我被她拍得有点手足无措,
废这劲干嘛,想拍我告诉我一声我弯个腰不行了。
我手指紧捏着车把手,忙不迭和对方告辞:“那姨我先去吃点东西,您那菜也重您赶紧回吧,我就不耽误您了”。
虽然这样显得我赶人似的,但我害怕再不走接下来的话题我招架不住。
“行,有空叫上你妈来家里玩啊,大小伙子才多久不见哪就长高不少。”大姨讪讪一笑,嘴里嘀嘀咕咕就提着菜往我来时的路走。
“好的姨。”回头目送她愈走愈远,我重新蹬上我拉风的自行车眼观四处搜罗好吃的早餐店。
前世我工作后几年不曾回过老家,只在电话里听我妈说老家后面几年因为一个厂的原因加上政府致力建设发展速度很快。
导致从未来突然回来的我对现在的街道规划有点摸不着头脑。
街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早点馆子人头攒动。
我猜想味道应该不错。
短暂的考虑了两秒,我决定做个随大流的人。
把车放在门口阴凉处停好,省得吃完东西烫屁股。
我才刚踏进餐馆,透明玻璃隔出来的一个小隔间里面就伸出来一个人头:“吃啥啊帅哥,找位置坐,自己看墙上菜单啊。”
我嘿了一声,寻思这大哥是不是后脑勺长眼睛了,我这还没张嘴呢他就知道有人进来了。
我看着对方额头上缀满的汗珠,瞬间脑补那玩意儿会不会进到我的碗里。
小餐馆没有正经菜单,旁边墙上有张红色的巨大海报,上面的品类五花八门---米线面条饺子馄饨鸡蛋包子豆浆油条………
看得我眼花缭乱。
挑了一个我自认为比较保险不会进汗水的早点,我隔着两张桌子一道玻璃门扬声:“要三个粉丝包加杯豆浆,再给我个卤鸡蛋,谢谢老板。”
老板回应的声音从玻璃那头断断续续传过来,我拿着手机低头刷起来。
吃饱喝足后我又骑上我的爱车慢慢晃悠回家。
时间不等人,到家已经一点多了,外头日光正盛,照得阳台上瓷砖反射出来一片片彩虹光晕。
阳台上有几株我妈养了几年的多肉和仙人球,沐浴在阳光下看着肥肥胖胖绿意昂昂。
我心想我不在家它们活得还真挺好。
我想起我小时候我妈买的一株仙人球被我浇水太多涝死了,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允许我霍霍她养的小东西。
我拿喷壶接了点水给这几个小家伙浇了浇。
我放下水壶后看着悬挂正空的太阳,才一捂脑门:“哎呦我去,这大太阳的我是发癫了,干什么浇水,闻清啊闻清,你就是个植物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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