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

“卧槽，暴言！”

“栀宝虽然没胆子，但是要面子！”

“怎么就硬不起来了，我儿还小，不许乱说！”

“守护！”

然后弹幕刷起了“守护”，捍卫姜栀那聊胜于无的自尊心。

碎了一地。

虽然，好像刷了以后，姜栀更无地自容了，因为脸色更红。

但是，弹幕就好这一口，爱逗弄他，满屏表情不是【色】，就是【流口水】。

“……你怎么来了。”姜栀一尴尬，就开始无话找话。

“拍摄任务。”段知序懒懒应答。

姜栀回头，这才发现，段知序穿的，是新赛季队服。

蓝白相间，清爽懒散，倚靠在电竞椅背，像是学生时代肆意不羁的帅气校草。

“等等，这个出镜的手，嘶哈嘶哈……”

“这个袖口，新的蓝色……求看新队服！”

“求看。”

……

没空管弹幕的哭天喊地，姜栀愣了下，说：“可是，中路远哥还没来……”

“有空就先过来拍单人的。”漫不经心解释，段知序声线还带着惺忪睡意。

姜栀:“哦……”

空气一下子凝滞，空荡荡的训练室，又尬住了。

“那你忙，我走了。”半晌，姜栀取下耳机，准备关掉直播。

想起什么，他又补充：“段队，我出去跟朋友吃饭，晚上就不回来了。”

段知序散漫注视，似是轻扯了下唇角：“你这什么表情，搞得我好像欺负你了。”

姜栀面上不显，心里吐槽：还不是上次遛狗，遛出问题来了，被抓包……

像看穿了姜栀腹诽，段知序淡淡地说：“休假期间不用给我报备，我不查岗。”

姜栀又哦了声，沉默着，弹幕则叽叽喳喳—

“啊啊啊啊啊序序老公好苏！”

“哎，我的栀宝好怂【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

“嘿嘿，好配，嘿嘿，好配。”

“一群云玩家别云了，只有我关心，咱们小辅助的名字，就叫breakfast？”

“对啊，就是这个了吗，会不会太抽象！”

……

姜栀关掉电脑，站起来看了眼段知序，默默往门口移:“……那我走了啊。”

“等下。”段知序。

跨过门口，姜栀听到背后在叫他，迅速回身探头:“怎么啦，段队？”

修长手指拎着条毛绒绒围巾，是姜栀搭在自己电竞椅上的。

见状，姜栀噌噌跑回去，从段知序手里拿过去。

姜栀道了声谢，然后小跑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跟段知序，到底怎么回事？”

官宣成功签约TKG，姜栀如约请朋友们吃饭，在一家新开的豪华海鲜馆。

同时给本地上大学，还有在外地上大学的，送他们一人一整套全新的电脑配备。

朋友们表示吃饭可以，下次别买这么贵的礼物，电竞吃青春饭，让他好好攒钱。

不过眼下，朋友们更关心，姜栀给段知序打辅助，是什么感觉。

“我靠，原来你说的为了钱抛弃自由，是给段知序打辅助。”兄弟拈着餐厅剥好的帝王蟹，肉质鲜嫩爽口，不住感慨：“草，那我不要钱都愿意啊，那可是段神诶！”

其他几个哥们附议，别说免费，倒贴都行。

瞅着他们这幅崇拜的嘴脸，姜栀非常无语，觉得真应该让段知序看看，到底什么才叫舔……

“别转移话题。”另一个朋友一边往火锅里涮着东星斑薄片，一边打趣挤眉弄眼：“你和段知序，关系处理得貌似不错啊。”

什么叫不错呢？

明显瞧出来，姜栀不是很想跟段知序呆在一块；但是吧，直播时，段知序又自然而然接过姜栀的蛋糕奶茶……

他们之间也经常互相吃来吃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姜栀和段知序，有些难以言表的微妙。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姜栀懒得回答。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哦，小栀栀。”心理学那哥们，吃着澳龙，语重心长地提醒。

“就是，前几年哥几个喊你跨年，你都不理我们，现在还不是出来了。”朋友埋怨。

其实是姜栀过得浑浑噩噩，不太想联系任何人。

他笑了下，避开解释：“你们考试学习嘛，不想打扰你们。”

包厢里的电视放着跨年演唱会，全当烘托气氛。

接下来，是热播电视剧的情歌对唱。

主题曲悠扬婉转，舞美华丽，两位主角穿着古风衣裳，上演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起初包厢里没人注意。

上一首经典老歌，跟着哼唱的几个朋友，感觉这首歌不太来劲，想换台。

陡然间发现，屏幕中主角时，朋友们一下子像被套了游戏里的沉默技能，雅雀无声。

除了姜栀，神色未改，有条不紊地继续吃饭。

偏偏导播要死不死，给到现场观众举着粉丝牌的镜头。

裴记淮，三个字清晰可见。

朋友们赶紧换台，然而遥控器关键时刻掉链子，失灵了。

一曲终了，主持人将两位演员，请到舞台中央进行一段小采访，cue到元旦假期会做什么。

“我两一直很忙，拍戏在不同的地方，假期聚少离多，平时就一起打打游戏。”裴记淮说着，牵起身旁俊秀男生的手，男生笑得腼腆又害羞。

方才裴记淮唱歌，男生抚琴，配合上雾气飘渺的水墨舞台，好一副登对的神仙眷侣。

“不过元旦的话，当然可以一起，面对面双排咯。”裴记淮笑得温柔，身旁男生羞涩回望，两人十指紧扣。

“哇哦，二位真是太甜蜜了吧，给我们观众撒了一波糖啊。”主持人笑着询问：“那新年，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裴记淮笑容未改，英俊眉眼帅气逼人：“我喜欢lol，昕昕就陪我线上打游戏。”

他看了看身边人，又再次望向镜头：“所以新的一年嘛……我希望换个方式，能够去线下，跟他一起看比赛。”

“我相信，不久就会实现。”像是隔空遥遥对视，裴记淮笑了笑，眼瞳深邃。

现场一阵尖叫欢呼，朋友们骂骂咧咧换台，终于换成功--

“卧槽，打游戏都打不明白，还看比赛，看得懂吗他？”

“滚滚滚，死垃圾别来沾边！”

……

朋友们边说边紧张地盯着姜栀，生怕他难过不开心。

然而姜栀浑然未觉，仿佛刚刚的闹剧从未发生。

舀了碗汤慢悠悠品尝，姜栀语调慵懒一如往常：“我在附近订了家电竞酒店，待会儿快乐五排啊。”

本地三个同学，还有一个外地上大学的，飞到洲安专程一起跨年，五个人刚好快乐五排。

跟朋友们玩的时候，姜栀基本走中路，游走上下，关照全场，同时carry起来，c动大家上分。

—

玩了整个通宵，再次醒来，依旧是黑夜。

手机睡觉的时候静音，姜栀眯着眼打开，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

经理、领队，以及段知序。

一下子睡意清醒大半，挨个回电话。

经理和领队电话忙音，姜栀咬了下唇，硬着头皮，拨打最不想打的电话。

铃声响了两下，姜栀祈祷，他能跟前两人一样，电话占线。

下一秒，电话接通。

猝不及防，姜栀愣怔瞬间，然后压低声音，小声打招呼：“……段队。”

刚刚睡醒，嗓音困倦，刻意压低声量，姜栀说话跟小猫喵喵两声没有区别。

那边顿了几秒，段知序淡淡出声，情绪未辨：“你身边有人？”

姜栀看了眼屋内横七竖八、还在梦乡的朋友们，轻声应答：“嗯。”

手机那头又安静下来，姜栀怀疑是不是自己睡的地方信号不好，于是坐起身接电话。

“玩了一整晚？”

良久，段知序问。

没睡醒有些起床气，姜栀轻哼了声，磨磨唧唧：“不是说，不查岗嘛，段队。”

隔着电流，轻笑声有些哑沉，格外低喑磁性。

姜栀听到段知序淡淡嗤笑，漫不经心开口:“都说你怂，我看你胆子挺大，这都开始讨价还价。”

半梦半醒神智不清，最为直接大胆，姜栀点头:“啊对对对。”

“讨价还价的前提，得先清楚价格是什么。”段知序声音低沉缓慢，磨得耳朵发痒。

“姜栀，你假期结束了。”

段知序很少连名带姓称呼他，弄得姜栀一愣。

休假不查岗，查岗意味着……

不休假。

“啊，不是说元旦三天，结束后才收心？”姜栀困惑。

“过两天去粼城参加全明星比赛，你回基地准备一下。”段知序淡声。

“什……什么明星？”

满头雾水，根本不了解，姜栀。

然而段知序没有跟他解释，只道：“以及，我们战队去四个人，两两一个房间—”

“我申请不跟你……不跟段队一起住。”

这下子迅速反应过来，姜栀表明态度。

无所谓地嗯了声，段知序闲散说：“怎么，能跟别人一起睡，和我不行？”

“额，那个……”一时语塞，姜栀揉揉头发，头疼地瞎掰理由：“我……我梦游，会打人，所以—”

“卧槽你打人？！！”

有个哥们起来上厕所，听到姜栀说他打人，震惊地推了推其他兄弟。

“快醒醒，小栀他梦游会打人！”朋友。

“我去你……”妈字问候就要脱口而出，然而段知序的呼吸就在耳侧，姜栀生生忍住了，愤怒控诉：“我这时候打你有什么用，就该昨晚打游戏给你两拳，让你连坑十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自己怒喷以后，姜栀反倒觉得，电话那头沉闷散了不少。

“打人是吧。”段知序语调轻松，懒懒发话：“那正好。”

“我咬人。”段知序。

姜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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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