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停吃完饭就收拾餐盘继续去练舞室练习了。

楚秦遇看着司停手腕上的护腕，后知后觉的打探消息：“他怎么了？”

江祈解释道：“他有点低血糖。前几天正排练，他忽然就晕倒了，把高昀杰吓坏了。”

高昀杰有点羞恼道：“不是，哎呀。那天我俩一组练习呢，他突然就白眼一翻倒我怀里了，你说要是你碰上这事儿你孩不孩怕？”

楚秦遇光是想象都能猜到高昀杰得多么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都喊来，结果司停只是低血糖，他得脸红熟了。

于是十分不留情面的顺着江祈发出了嘲笑。

三人不急不徐吃过饭，楚秦遇随意找了要去找生活助理置办点东西的借口，自己单独行动。

楚道晚确实足够重视这次节目，AC一共三十层，单独分出来一层给他们做节目。

楚秦遇琢磨着古别临走前的那个目光，在走廊里随意走动。

练习期间不能带电子设备，楚秦遇的手机也被一视同仁的收了上去。

在他愈发接近导师休息区时，忽然的一双手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楚秦遇下意识格挡住腰腹的位置，另一只手攥着那截腕子猛地一使力。

拽出来一个古别。

打算强行“绑架”的古别：“……”

两人目光相对，不知道谁比谁更尴尬一点。

楚秦遇松开古别，有点不好意思道：“是你啊，我还以为……”

被人轻轻松松拽走的古别也有点尴尬，率先走向了安全通道。

“我有怀疑对象啦。”古别朝空中丢了张符箓，主动开口。

“谁？”楚秦遇疑惑。

“林语钦。”古别目光灼灼。

“他手上有一枚戒指，你有注意到吗？”他抬起手，在自己手指上比划了一下。

卫衣有点大，连带着他一把能捏得住的手腕都露了出来。

楚秦遇安安静静看着。

“那枚戒指有问题。我之前说，鬼要被藏在一个人身边有很多种方法，藏匿在器物上是其中一种。”

楚秦遇想了想，问道：“但如果是林语钦，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以身饲鬼，只是为了解决一个对他地位没什么撼动的学员吗？”

古别不太理解他的话，脑袋歪歪。

“林语钦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很高，是后人很难超越的。”

楚秦遇想了想，换了种方法解释道：“就是有个人和你说，你的先生要对你们做坏事一样。”

古别也立刻皱起了眉，重新陷入思考。

但目前知道的太少，两人也不能妄下定论。

古别只好道：“我再观察吧，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楚秦遇思索片刻，最终摇摇头。

分别前，古别捧着楚秦遇的手腕察看自己系上的鼎铃，有点不放心的嘱咐道：“这个一定要戴好，意外出现的时候可以挡一下。”

古别清瘦，个子却着实算不上高。

在北方个个高挑的人群里，古别甚至算得上矮。

他捧着楚秦遇的手腕仰着头和他说话，看的楚秦遇的心砰砰直跳。

“我知道了，你也万事小心。如果真是林语钦干的，那他不一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有更厉害的角色需要我们解决。”

古别郑重应了，坚定道：“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楚秦遇忽然觉得胸口憋闷的很，长长呼出几口气才回应：“嗯，我也相信你会的。”

楚秦遇回到宿舍，正巧碰上高昀杰从浴室里出来。

他擦着头发，随口嘟囔道：“总感觉厕所里有股怪味呢，咱们打扫的也挺勤呐。”

江祈腿搭在梯子上压，戴着一半耳机听MP3。

闻言随意道：“你指望卫生间能有什么香味，不如指望指望你C位出道。”

高昀杰一脸“OK被伤害的只有我一个”的样子，和楚秦遇打了招呼。

楚秦遇顺着问道：“有什么味儿啊？”

高昀杰看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还莫名其妙有点高兴：“挺淡的，感觉像冬天老家杀猪的那种血腥味。”

楚秦遇：“……”

这个形容大可不必。

他确认道：“真有血腥味儿吗？我怎么没闻到过。”

高昀杰解释道：“我大北方冷啊，鼻子冻得都灵。”

他从自己带来的皮箱里翻了一会儿，拿出来超级大一包红枣来。

“你们吃大枣吗？我托生活助理帮我买的。”

江祈率先拒绝，楚秦遇看着他洗了一些，拿卫生纸垫着放在了司停桌子上。

“你专门找助理买了堆枣回来？”

“昂。”高昀杰朝他扬扬手里的红枣，道：“你要不要来点？补血的欸。”

楚秦遇也摇摇头。

他拿了张符箓，遮掩着进了卫生间。

不知道为什么，古别提出怀疑人选时，他脑海里最先蹦出来的就是司停。

虽然他劝慰自己不是话少冷淡的人就是反派，但还是有些不安心。

看着那张符箓融入墙壁，楚秦遇这才放心了一点。

……

入夜，今天床的硬度依旧让人十分满意，司停依旧步伐匆匆。

熄灯不到一分钟，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同样已经躺下的高昀杰嘟囔道：“谁啊这会儿来。”

门打开，走廊里的光透进来，勉强照亮宿舍这一方地方。

是古别与金卜忞一齐来了。

“两位老师好。”高昀杰立马变脸，乖乖打招呼。

连江祈也坐了起来，保持着一个规矩的姿势。

古别大大方方回应了他们的问好，看着金卜忞进了房间里。

他手上拿了个包裹，摸黑放到了楚秦遇的桌子上，嘱咐道：“你拜托我拿的，记得拆。”

他语气里藏着种莫名的意味深长，楚秦遇听了，于是借着光下床去。

古别只是站在门口处，靠近门框站着。

金卜忞进来放东西的功夫，他歪着脑袋把不大的一间宿舍看了个穿。

“你们宿舍还少了一个人吧？”古别最终把视线停在司停的床位上，高昀杰主动解释道：“他刚回来，在洗漱。”

不等古别质疑，他就凑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本意是想让司停出个声，结果门自己开了，带出来阵阵弥漫的水汽。

和水汽一起出现的，还有卫生间的光。

楚秦遇看着眼熟。

昨天司停就是这个样子，穿着一身夏季睡衣，手腕上戴着一块儿护腕。

“你干嘛？”司停看着凑得特别近的高昀杰，微微皱眉。

高昀杰笑着朝古别投去一个“你看”的眼神。

古别点点头移开了实现。

这副模样，让他莫名想起了上学时期的宿管。

看着古别点点头带着金卜忞离开，高昀杰这才松了口气。

“你点儿真背，碰上导师助理来查寝，刚问你人在哪儿呢。”

司停擦着头发回到自己床边，没有要理会他得意思。

只是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红枣问道：“高昀杰，你放的？”

高昀杰正往床上咕蛹，闻言嗯了一声。

司停没再说话，也没去动那摊枣，直接上了床准备休息。

楚秦遇看得清楚，高昀杰上床后坐着，一直等到司停上床了才躺下。

看来没吃他给的红枣，对他伤害还蛮大的。

楚秦遇想，下次他再分东西，还是拿着吧。

他打开箱子，率先入眼的就是叠好的衣服。

幸好楚秦遇不死心，里里外外全都翻开看了一遍，终于在某个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楚秦遇：“……”

这么会放线索，你真是个天才，生怕我找到了。

借着卫生间的光，楚秦遇看了眼。

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母和数字。

“AM:2”

特别好，线索还如此直白。

一直挨到凌晨两点，楚秦遇才挣扎着从被窝里起来，出发去演播厅。

他觉得要商量一下这个时间了，不然白天玩命训练，晚上又不能睡个好觉，实在是熬不起。

演播厅里，古别捏着符箓检查。

楚秦遇刚到，他就有点兴冲冲道：“我发现线索了，我们快去查查。”

金卜忞并没有参与他们白天的会议，有点迷糊的问：“什么线索，去哪儿？”

楚秦遇一怔。

他本来想说高昀杰提到的血腥味的线索，闻言也只好停下。

他问：“现在去吗？”

古别眼睛亮亮的，闻言迅速点点头。

金卜忞在一头问号下跟着两人来到了导师休息区。

停在了林语钦的房门前。

金卜忞：“我丢老板，他可是林语钦呐，这么头铁直接查他的吗？”

古别可不知道这地方谁厉害谁不厉害，他只知道这个人有嫌疑。

他伸出手，掌心和门框紧贴，被隐藏起来的符箓渐渐显现出来，本该弥漫青白色光的符纸现在流露出一点灰白，显得周遭都变得黯淡下来。

他指尖与符箓相触，那灰白像是遇到了清洁器的灰尘一样，化作一绺黑烟逐渐离开符箓。

“他这里就是有鬼！”古别分外笃定。

楚秦遇伸出手敲门，等待的间隙里古别准备好符箓，等林语钦一开门就能直接把人拿下。

隔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

林语钦下半身裹着浴巾，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开了门。

楚秦遇一脸正色，准备好的一段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腕忽然被攥紧，一片粗糙猛地拉过皮肤。

古别突然伸手拉着他，将他强行带走一路狂奔。

徒留下金卜忞和林语钦面对面。

林语钦：“？”

对上对方山雨欲来的一张俊脸，金卜忞简直想把自己就地埋了。

“额，林老师，你听我解释……”

同样懵了的还有正在狂奔的楚秦遇。

“你干嘛？”

古别跑起来速度极快，完全看不出平时无害小白花的模样，他语气略带急促道：“宿舍……你宿舍的符箓出问题了。”

楚秦遇心中正暗暗庆幸自己早先练过几年，能跟上古别的步伐，然而闻言心头一惊，不知不觉也跟着提了速度。

刚到楼道口，楚秦遇就看见距离近的几个宿舍有人探出头朝着自己宿舍查看。

他回去推开门，就看见司停皱着眉，面色不虞的正对着门站着。

宿舍断了电，卫生间开了灯的门大展着，勉强提供了一点光亮。

楚秦遇一推门，司停皱着的眉更紧了。

“你去哪儿了？”司停率先开口发难。

楚秦遇走进来，露出了身后跑得面色潮粉的古别。

“半夜饿了，去餐厅偷吃。我刚听见有动静，怎么回事儿？”

司停直觉对方是胡诌的，却架不住高昀杰心虚。

他结结巴巴开了口：“我，我做噩梦了。”

“？”

高昀杰看见楚秦遇满脸的“你没事吧老弟”的表情，更心虚了。

“抱歉抱歉，我真是紧张过度了，才会接连几天做噩梦。真的抱歉。”

楚秦遇接道：“是吗，梦见什么了？”

“我之前和你们讲过的啊，觉得有人站我床头看着我睡觉。”

“刚才睡迷糊了，梦见有个人站在江祈床边，最后又朝着司停去了，我还以为是鬼呢……就没忍住喊出来了，把大家都惊醒了，司停就下床开了灯。”

楚秦遇一想到自己短暂落脚的地方里有个鬼会出没，心脏肺腑便一齐灼烧了起来。

他回头，古别沉静的目光正在等着接住他。

江祈睡到半路被吵醒，脸色同样铁青。

他愤愤道：“一天到晚这个宿舍没完没了是吧？我要换宿舍。”

他目光一转，对上在门口观察的古别道：“古老师，麻烦帮我申请一下，我要换宿舍。”

古别和江祈对视片刻，轻飘飘转移了话题：“这不归我管，你去找生活助理。”

司停也愤愤然上了床，最后丢下一句：“睡不好就多跳，累了总能睡好了吧。”

听着都脾气不小。

高昀杰歉意的眼神看着司停那处好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楚秦遇也顾不上遮掩身份了，轻轻带上门和古别离开了宿舍区。

“我们宿舍怎么样，有什么异样吗？”

经过这一遭，楚秦遇越发觉得高昀杰说的话都有含义了。

“我刚才确实感受到符箓被刺激了，莫非你们宿舍也有鬼？”

古别觉得苦恼。

总共这么点人都能有这么多个鬼。

工作量好大！

“高昀杰中午说在宿舍里闻到过血腥味。”

一早想说的情报此时才吐露出来，楚秦遇看见古别眼睛一亮。

“给饲养的鬼喂自己的血也是种办法，能让鬼隐藏气息同时，还能让鬼服从自己，操纵鬼为自己做事。”

楚秦遇道：“我觉得高昀杰并不是那个凶手，应该是在江祈和司停之间。但为什么怨灵会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犹豫呢？”

古别没有说话。

安静下来后，楚秦遇的脑袋急速运转，妄图把整个故事闭环。

隔了很久，楚秦遇道：“同宿舍内，陈星翰作为很有可能出道的天赋型选手，确实容易遭人嫉妒。”

“鬼受人驱使替他杀了人，那为什么最后会带着陈星翰的尸体离开？”

古别一直安静着，忽然问道：“你还记得，陈星翰请假用的是什么理由吗？”

楚秦遇回忆片刻：“回家吧，说是家里出了急事。”

古别看着楚秦遇的目光，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一般。

“封闭训练环境，他没有消息来源怎么知道家里出了急事一定要离开？所以回家是鬼自己的执念。”

“如果操纵鬼的人能够完全掌控鬼，它就不会违背人的意愿出逃。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是强驽之末了。他已经快要管不住那个鬼了。”

“所以鬼在为了人出手再次伤人的时候，被反噬，所以鬼会中途调转方向要去解决掌控自己的人。”楚秦遇算着，越发觉得一切闭合。

“所以司停可能不是本来就低血糖，而是因为他给鬼喂血才低血糖的。”楚秦遇大胆推断。

古别跟着点头。

“那林语钦身上的鬼该怎么解释，我们问他的话，他会说吗？”古别有点呆。

说到林语钦，楚秦遇后知后觉想起来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了一点心虚。

有奖竞猜真凶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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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AC失踪案5 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