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漠被抬到医院时,陈溪就站在医院门口上,看见不省人事的张漠,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什么情况?”
张漠被放置到病床上,一下一下的喘气,眼神迷离。陈溪把他的紧身训练衣剪开,古铜色的胸膛起起伏伏,隐约能够看到心脏牵扯肌肉跳动。
陈溪有条不紊地把仪器放置好,一边看数据一边叫着张漠。
“张漠,张漠,听得见吗?”
张漠的意识被喊回来了一点,眼睛睁得更大了,瞳孔开始移动。没过多久,头就转向陈溪,被覆盖在供氧面罩下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陈溪看到张漠的动作,又看到除了心率加快和精神网波动较大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老师,他没事吧。”
罗忘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站在病房外面,直到他看到陈溪停下的动作。
“没事的,只是有点透支了,可能受了点刺激吧,精神网有点波动。”
陈溪那淡淡的语气好像一只手,安抚罗忘的焦急。
在等陈溪检查一遍,他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交代罗忘照看一下张漠。
罗忘搬了个椅子往张漠床边坐,张漠就直接把氧气罩拔下来了。
“你干嘛?”
罗忘拿起被张漠无情抛弃的氧气罩,想重新罩回去,结果被张漠无情退回。
“看你这样,也不像有病啊,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要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张漠撑起上半身,腿就架起来了,脸上刚透出的笑容还没绽放到底呢,就立马躺回去了。
罗忘还想给他一拳呢,见他这样又吓了一跳。
站起来的第一秒,陈溪就跨进来了。
“老师,他……”
“老师。”
罗忘被一句堪称虚弱的老师打断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的兄弟。
啥?
他沉默了。
看着眼前的兄弟,他,沉默了。
张漠,没有看到罗忘那寂静的眼神,只是微微偏移头,目光追随着向他走来的陈溪。
“张漠。”
“老师。”
陈溪又在核对数据,直到核对完所有数据,才对罗忘说:“我今晚有点事情,麻烦你今晚看着点了。我已经和你们的教官说了。”
“没事的,张漠是我兄弟,我会照顾好他的。”
陈溪微笑着点点头,丹凤眼微眯起来,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引人入胜。
看见这一幕的张漠还想着说些什么。
可陈溪扭头就走了。
罗忘淡定的送陈溪到病房门口,顺手关上门,回到病床旁,一声轻轻的,又像是嗤笑的“哼”传到张漠耳边。
张漠坐起来,与罗忘平视。
几秒钟以内,两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真够强的。”
“谢谢。”
张漠又“咚”的一声躺回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左脚脚踝放在右脚膝盖上。
“所以,你在我和你说到陈溪老师的陈年往事的时候那么积极,就是因为你……”
“差不多。”
“这你都敢喜欢?你没看见那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比较勇敢。”
好家伙。
太勇敢了。
但很可惜,张漠离开医院时没有看见陈溪,问了几个护士都说陈溪医生今天不值班。
所以二人就只能回到训练营了。
枯燥无味的训练生涯好像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张漠发现自己请假变难了。
以往凭着陈溪医生开的“病历”,他去找那个教官都给他开假条,难磨一点的装装样子也给过了。毕竟,他一直在这届新兵中保持前列,“好学生”在哪里都吃得开嘛。
但是,请到假了之后,张漠见到陈溪的机会也越来越少。经常是别的医生来给他做检查。
后来张漠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了与陈溪同属办公室的医生。
“医生,陈溪老师今天也不在吗?”
坐在位子上的人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向张漠,似是思考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陈溪医生已经自愿调去前线了。你是张漠吧,他已经把你的病案调到我这里了,现在我将接手你的治疗。”
“你先去六楼的检查室,我整理完就过去。我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张漠表达了感谢,走出办公室,也没停下来,看向人满为患的电梯,就径直走向楼梯间了。
上前线?为什么,不是被强制滞留在医院里了吗?
他突然有些懊悔了,他还以为,陈溪会先在医院里留上几个月,起码这样上级才会放他上前线。
这样,他起码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大量接触陈溪,成为他的一个“熟人”。
陈溪那种淡淡的,温和却又清冷的气质总是让人敬而远之,张漠来找他治疗那么多次,依旧保持着普通的医患关系。虽说他表现得是那么亲切,可是又让张漠觉得他不想跟任何人产生联系。
这让张漠不敢越界。
感觉一越界就会被毫不留情的赶出去。
不,还有半个月,张漠作为新兵会被分配到各个营里面,他极有可能会被分配到陆军营,找到陈溪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漠还在思考着,不知不觉就到六楼了。
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标有“检查室”的房间就走过去。
“你又怎么想?”
细微的声音通过张漠极强的听力传入张漠的大脑。
陈溪?
张漠愣了一下,随即将自身的存在降到最低,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看着面前的储物室,他停在了门口一米处。
“陈溪,我怎么想,你还不知道吗。”
张漠听着很清楚,储物室传出的语句,喘息乃至衣物的摩擦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漠走回楼梯间,假装在那里等曲温,也就是张漠的医生。
二人走到六楼,张漠默默跟在曲温的后面,直到进检查室的前一秒,往那个黝黑的储物间看了一眼。
此后,张漠再也没有见过陈溪一面。
张漠继续在新兵营里面训练。
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他没办法假装忘记,他在知道陈溪的存在的第一秒,就知道另一个人的存在,而且那个人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哨兵的信息素不会在公开场合释放,更不会在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向导面前释放。
那么强势。
他失策了。他没有想过陈溪并不是没有可能再与哨兵结合。早在之前他就知道医院里也有对陈溪芳心暗许的人。
那个人,真的是那样吗?
储物间的对话好奇怪,他只能推断出那个哨兵和陈溪关系匪浅,并不能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像一直蚂蚁在咬张漠的心脏。痒痒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他对陈溪不过是一个小意外。或者说,只是张漠心中的意外。
张漠白天仍然维持着高强度的训练。
“张漠,你神游什么?”
总教官在上战术课,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课,而蒙国强把张漠拎出来了。
张漠被罚跑了五十圈。
大晚上的,刮风刮得厉害,跑道旁的树很拥挤,一个的树枝拍打到另一个的树干上,哗哗的。
张漠身上的汗还没被甩下身,就被风吹干在脸上,黏黏乎乎的。
烦死了。
张漠跑完就回宿舍了。
第二天是分派新兵的日子,张漠穿着军服,坐在舞台下,等待名单宣读。
都叫军营,却大不相同,简单来说,吃喝住行可能都不一样。
张漠没什么想法,随便去那里,能继续在部队里就行。
罗忘不是这么想,他比较想去当海军,他在海边长大,很喜欢大海。他总是在游泳课上宣称自己是海的儿子。
“特种部队,张漠……罗忘……刘……”
两个人都沉默。
害得大家都以为他们没选到自己想去的单位然后难过了。
特种部队嘛,都是找的最优秀的那批人,罗忘是自己没有想到,就他也能去,有点意外。而张漠是,在想着怎么假装一不小心被分配来的。
……
张漠想知道自己未来被分配到那个单位,就直接去找了蒙国强,正所谓,命运被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想知道?”
“是的,教官。”
“为什么?”
“我想去特种部队。来和您说一声,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蒙国强把他打发掉了,可他知道蒙国强听进他的话了。
特种部队入队门槛极高,训练幸苦,还有一点,s亡率比别的部队高了好几倍。经常有人受不了了退队,也有人年纪轻轻就牺牲。一般来说,除了生理和心理等必要要求,退队是很难的。
张漠在散会后和妈妈打了一通电话。
“宝宝,过得还好吗,累不累啊。”
“还好,妈你呢?”
“还是那样呗。”
张漠的母亲叫楚暮云,是帝国医院的医生。
当年为张漠压制精神力耗费了她的大量心血,现在她在帝国研究院里领导研究精神力相关的疾病,也希望对张漠能有帮助。
“妈再见,有时间我会打给你的。”
挂掉了母亲的电话,张漠又打给父亲。
张漠打了几通电话,另一头才接通。
“爸。”
“嗯。”
“我被安排进特种部队了。”
只是几秒,张自忠深吸一口气,说:“嗯,加油。”
他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他也当过兵,知道其中的艰难。在当今世道,这很危险。作为父亲,他很担心张漠。可是,他也知道作为议员的儿子,将军的孙子,有些责任需要张漠去担当。不能因为他是什么人,而去决定他儿子,去决定别人。
父子俩在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
张漠从通讯室下楼,绚丽的彩霞就向他扑来。他看着这样美到让人赞叹的彩霞,嘴角往上抬了一毫米。
命运,就应该由自己来决定。
……
哇哇哇,是谁能够看到这里的,爱你[比心][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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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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