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临走的时候,见晏清窝在休息椅中专心看剧本,不好打扰她,喊过来任姗姗说:“等下多关注娱乐新闻的头条,如果晏清自己没有关注到,你记得提醒她一下。”
任姗姗一脸懵:“谁的新闻啊?”
“林恙的,你给她看就行,希望这个消息能让她开心点。”
对于这个第一个任务,任姗姗可是上心的很,一下午刷了无数次热搜。
终于在五点一刻,她看着一下子爆顶的热搜,立马拿着手机冲到晏清身边说:“清清姐,快看!”
晏清先是接过手机,问:“什么事情这么兴奋?”然后看着屏幕。
【林恙夜会制片人】
词条后面爆红字眼,刺得晏清心口一闷。
那天事情之后,她是有想过,如果把自己逼急了,自己会怎样的反击。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这样操作,但是同为女生的她还是不愿也不忍以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把手机还给身后的人,她又埋头看着手中剧本,任姗姗看她反应并不开心,识趣地跑回自己原先位置坐着,给许洋汇报她的状态。
后面一段时间,晏清的拍摄行程不是很满,每周都能带着晏安出门玩一圈。
小家伙对于这座刚回来接触的城市充满着好奇,一路上拉着她问个不停。
回去路上,晏清看着睡在旁边儿童座椅上的他,奶呼呼侧脸和记忆中某人的样子重合。
很快电影拍摄进入后半阶段,这个时间段晏清仿佛又回到刚开机时候的状态,每天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在片场走戏,拍摄。
这天,任姗姗站在休息棚出口,看着雨滴顺着上面雨布落个不停。
回过头看着晏清担心说道:“清清姐,看这个雨势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去找导演沟通下,下面的戏份晚些等雨停了我们再拍吧。”
晏清喊住她,“回来!”,她站起来走到任姗姗身边,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朦胧的烟雨遮着视线,能看到的距离有限。
“姗姗,今天这样的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剧组上下这么多人,遇到这样恶劣天气,大家都很辛苦,相比较下我是最轻松的,这样我就更不能拖剧组后腿。”
任姗姗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道歉,“我知道了清清姐,下次不会了。”
晏清拍了拍她后背,“车子里有我备用的外套,你去拿了穿上,不要感冒了。”
任姗姗抱着她的胳膊摇着撒娇,“谢谢清清姐,你真好!”
她走后这间休息棚只剩下晏清自己,她手里握着卷成圆筒的剧本,看着外面雨幕,思绪飘然,脑海中浮现出四年前离开时的片段。
同样的大雨遮掩着天际,同样的狂风四起。
不一样的是,今天的自己变得更加勇敢自信,也更加的坚强。
紧凑的拍摄进度容不得她把太多时间和思绪放到追忆往事上。
雨势稍小,剧组工作人员穿着雨披开始布置新的场景。
场务那边准备好之后,晏清自己撑着伞穿过雨幕走过去。
这场拍的是男女主共同好友因病去世,一行人在医院收到医生通知后,自责的站在医院门口,剧中的天气和现实中一样。
好像在雨天能够带出人的所有坏情绪,连编剧都喜欢写这种桥段。
排好站位之后,晏清把雨伞给身边的任姗姗,所有场外人员撤离拍摄区域。
没有雨伞,晏清顿时被大雨浇了个彻底。
她拢起脸上的湿发,几乎没有妆造的脸上全是忧伤,说着句句伤人的台词,到后面几乎是嘶哑地怒吼。
入戏太深的她,在拍摄完这一段后,迟迟缓不过来,男主周知泽是一位资深的影帝,结束后,他带着自己助理走到晏清的休息棚,看着披着毯子窝在椅子中的她。
“戏与人生不同的一点就是,剧本会有特定的发展方向,但人生不会,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满着变数,而我们需要做的是抓住每一个变数,然后把这些变数变成自己成长路上的垫脚石。”
晏清在他说话的时候回神,站起身来,“周老师。”
周知泽从身后助理手中拿过保温杯,递给晏清,“刚刚淋了雨,这是姜茶,放心是新的杯子。”
后面那句有些幽默的补充,晏清笑了笑接过杯子,说:“谢谢周老师,还有您刚刚的一番话受教了。”
两人聊了一会后,场务来通知拍摄下个场景。
出来后发现这时雨已经停了,傍晚时分天边挂着雨后彩虹,晏清拍下,留着晚上回去给晏安看。
场地的路面上还有明显的水迹,晏清等下要拍的是过马路时被路过车辆撞伤。
原本这一场导演是要求替身来的,但被晏清拒绝了。
开拍之前道具老师再三确定场内的安全系数,确保无异后,正式开拍。
不长的中央道路上车流来来往往,她像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眼神恍惚,原本那辆会借着角度撞伤她的道具车,在大家惊呼声中,直接把她撞到在地。
身体倒地的瞬间,她想的是,这下晏安该哭了。
大家围拢上前,晏清短暂的清醒后直接陷入昏迷,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任姗姗在周围喊着叫救护车声音中,打通许洋电话,“怎么办?怎么办?清清姐她……”
许洋冷静地打断她:“不要急慢慢说,晏清怎么了?”
“清清姐在片场出事了。”
她把片场刚刚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下,听完后的许洋差点去跳楼,强装冷静地交代她跟去医院,自己马上赶到。
知道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老板,接通后被告知蔺致白在开会,急的他直冒冷汗,在赶去医院的途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死期了。
蔺氏集团顶层。
蔺致白从会议室走出来,看着跟在身后的陈复问:“有事?”
陈复看眼周围说:“晏小姐出事了?”
“什么?”蔺致白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眼神压迫下,陈复重复接听电话中的信息。
“联系许洋,去医院。”
“可是等下澳洲那边还有视频会议……”
蔺致白:“推了!”
说完直接走进专属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峪城中心医院。
许洋赶到的时候,晏清已经被推进急救室。
门口守着一群人,任姗姗像是被抛弃的小孩,蹲在墙角无声流泪,她手上血迹已经干涸,双手交错不停地摩擦,可是那沾了泪水的颜色却越擦越多,泪眼朦胧中完全遮住双眼。
“任姗姗,晏清呢?”
许洋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弯着腰和她平视着问道。
听到熟悉声音的她,之前绷着的哭声一下子爆发出来,整个走道都充满她的哭声。
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许洋捂住她的嘴说:“等会出去再哭,先说说晏清情况。”
“现在……还……还不知道清清姐具体情况,医生还没有出来。”
“那你哭什么?”许洋无语地问,心里想:“该哭的是我好不好,等下老板来了,我可能直接小命不保。”
半个小时候,让他小命不保的人来到急救室门口。
蔺致白先是看眼上方亮着红色灯光字样,然后一言不发站在门边,一时之间摸不准他想法的许洋只能选择老老实实待着。
九点过半。
急救室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看着外面围上来的人问:“病人家属是哪位?”
一直沉默的齐孟想要开口,被蔺致白打断:“我是。”
她看一眼面前和医生交谈的人,蔺致白,蔺氏集团现掌权人,峪城这几年的新贵,也是《过风往事》的最大投资人。
在开始拉投资的时候,因为市场的关系被大对数投资方拒绝,直到在晏清回来确定要参演的隔天,蔺氏集团主动提出投资,并要求在电影拍摄期间有一定的干涉权。
现在看来这位蔺总是有目的投资。
晏清小腿和右手骨折,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推出急救室时候,还在麻醉状态中。
回到普通病房后,安顿好晏清,他走出病房,身后跟着许洋,走道尽头的窗口,蔺致白看着外面被风吹动的树梢,“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许洋把自己从任姗姗那里知道的所有细节全部说出来,听完,蔺致白指尖把玩的烟被从中间折断。
一瞬间许洋感觉自己就是那支烟,后颈冒着冷汗。
“查一查今天的事情。”
许洋不确定地问:“您是怀疑有人在车子上做手脚?”
“有没有查了就知道,抓住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然下次来见我的时候记得准备好离职申请。”说完在许洋欲哭无泪的表情下走回病房。
晚上,病房只剩下蔺致白一个人,他坐在休息沙发上处理着电脑上的事情。
昏黄灯光下,晏清在疼痛中醒来,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恍惚,这一幕和自己三年前在国外产房中很像。
蔺致白抬头两人视线交汇。
“疼吗?”他走近检查着晏清的状态问道。
晏清强撑着摇头。
清醒之后想到晏安,挣扎的想要坐起身,奈何右手打着石膏用不上力气。
蔺致白弯腰环住她的肩膀,慢慢把她从病床上扶起来,身后放了一个枕头,让她坐着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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