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岳两家一直交好,小辈之间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晏路虽然是晏家大房的养子,但是他们从来排斥过。
晏清还清楚的记得,那天爷爷牵着他的手站在祠堂,在先辈的牌位前介绍,“晏路,晏家长孙。”
那年她七岁,他十一岁。
一脸稚嫩的晏清高兴直拍手,上前拉着他的手喊着:“路哥哥。”
后来的他按着晏老爷子安排好的轨迹成长,读书,考学,留学,回国进入公司,一切轨迹都很完美,但是在晏清22岁生日那天,他隐藏多年情感因为一瞬间的外放,使两人关系直接沉入谷底,还是那种被冰雪封冻的谷底。
那一幕在四年后还会很清晰的印在晏清脑海中。
书房躺椅上的自己,附身的晏路,站在门口看着的蔺致白。
门口的他看着自己眼神,晏清能够清楚感受到他的失望。
记忆被现实声音拉开,晏清回神。
“自从你22岁生日宴结束后,你们的关系就变了。”岳舒在发愣的她眼前打个响指。
“我只是之前没有发现自己那么讨厌他而已,后来发现了,所以我要把之前所有的讨厌都还给他。”
知道她还在掩饰着,岳舒叹口气,“认识这么多年,你我还不了解吗?等你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晏清笑着和她打哈哈:“我不辛苦的,现在这个生活状态我很满意,有个可爱儿子,还在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你原本可以更好的!”岳舒在心里说着。
看她收拾好自己东西后,晏清开始赶人,“你快去上班吧,今天晚上你不要过来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
岳舒离开后没多久,护士来接她去做当日的检查,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时候,齐孟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绿荫树梢。
两人开口第一句话是她道歉的话语,“对不起,晏清,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
晏清坐在轮椅上,同她一起看着窗外风景。
“虽然离开这个圈子四年了,但是里面的弯弯绕绕我还是知道的。”
齐孟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人,这个时候她脸上不再是原先模样,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光,这一幕和自己笔下女主角很像,她想,可能这就是自己坚持等她回来参演的原因之一。
好的作品需要懂它的人来诠释,没有灵魂的颜值毫无意义。
“你好好在医院养伤,这件事我会处理,敢在我剧组里做手脚,也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齐孟心虚地想,这件事可能都不用自己出手,有人已经出手了。
她离开后,病房只剩下晏清,受伤的右手限制她活动,几次尝试后都以失败告终,无奈只好泄气地坐在病床上左手捶着枕头出气。
蔺致白在外面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看个干净,礼貌敲了两声门,直接推门进来。
晏清再次举起的左手停在半空中,看到是他后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他是和齐孟一起来的,早上从医院离开后,他找到齐孟说了事情原委,同时表明自己立场,但是他又摸不准晏清想法,所以在齐孟来探病的时候,他也跟着来了。
然后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把手中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然后来到病床前弯腰在晏清惊愕的目光中,把她从床上抱起 ,走到沙发处把她放下。
“我不回来,你就打算自己这样生闷气?”
“我没有生闷气,我这是在光明正大的生气!”
看着她死不承认的模样,蔺致白轻笑出声,“林恙这件事,不似表面看到的简单,背后有资本在保她……”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处理!”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资本就是靠山,在自己离开后的短短几年时间,她能够全面接手这个市场的资源,可见背后资本不会小。
蔺致白把手中湿毛巾放在她手上,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擦着手指。
“你现在还是蔺氏旗下艺人,作为你的老板,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晏清抬头望向他,原来他一直调查这件事情都是出于蔺氏颜面的关系,之前还真是自己多想了。
放下毛巾,她拿过勺子低下头吃着面前饭菜,右手行动不便,好几次夹不起碗中的食物。
蔺致白想要接过她手中的勺子,被晏清躲开了。
她把勺子直接丢到碗中,“不吃了!”
这时,蔺致白手机响起,他先是看一眼晏清,见她撇着头坐在那边,脸上表情明显。
走到窗口接通电话,“什么事?”
通话过程不长,他敲定之后,电话挂断,回头的视线和晏清撞上。
“蔺致白,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才是应该做的事情?你扪心自问,这件事如果我不管,你是不是就算了?”
看,他多了解自己!
晏清点头,“没错,这件事情,我不想引起过多的关注,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我了,这是我回来后拍的第一部电影,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电影后期制作与宣传。”
“你还和以前一样,就是个笨蛋!”
一时之间,蔺致白想不到更合适她的词,笨蛋二字脱口而出。
晏清不以为然,这个时候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态。
小不忍而乱大谋,她不能因为一个上不来台面的人,而影响自己的以后。
至于他说的算了,也只是气气他的话,往后日子还长,这次丢的场子,下一次她要自己找回来!
桌子上丰富的饭菜,因为这件事情,两人没吃几口,饭后陈复敲门走进来,把怀里抱着的文件和电脑放在另一张桌子后,有眼力见地收拾着饭桌的饭菜,晏清看见想要阻止,想了想自己的现状,又放弃了。
这时她想起来,自己住院后身为助理的任姗姗却一直没有露面。
拨通她电话,听着她支支吾吾地说这几天学校有事情要处理,暂时不能来医院照顾她了。
看着手中被匆忙挂断的手机,晏清皱着眉嘀咕,“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蔺氏集团,任姗姗坐在会议室看着对面的许洋问,“我这样说可以吗?”
许洋点头,“很好,这几天你先放假,具体回来的时间看蔺总安排。”
喜提小长假的任姗姗从会议室走出来,脸上丝毫却没有开心,她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老板发话了,又不能去医院,脑海中一直有个小人在谴责自己。
晏清在医院待了两个礼拜后,终于可以拆石膏,这天一大早,她就让岳舒推着自己找医生。
拆完石膏后,她活动着轻松很多的右手,说:“终于解放了!”
身后推着轮椅的岳舒笑着问:“这些天,你不是过的很好吗?我看人家蔺总都快把医院当成家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晏清顿时没了好心情,“还说呢,我还真是搞不懂他了,你说说,四年前我怎么解释都没用,现在倒好了,像个橡皮糖怎么都甩不掉!”
“你解释什么?”岳舒抓住重点问道。
晏清拍了自己脑壳,暗骂自己嘴瓢。
回到病房,岳舒替她收拾衣物,等下就可以出院后面在家静养就可以了。
晏清坐在她身后主动提起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生日会的那天,晏清邀请了一众好友在家里聚会,晚上大家一起切完蛋糕后,她有些累了,就到楼上的书房躺椅上休息一会,可能是窗外吹来的风太轻,又或者是书房的的灯光太温柔,她很快进入梦乡。
就连梦中都是美好的场景,她嘴角上扬露出脸颊上的梨涡。
被公司事情耽搁的晏路,赶到时拿着礼物来楼上寻人,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穿着纯白礼服的晏清,长发散落在椅背上,随着窗外吹来的晚风飘扬着。
走近时看到她嘴角的梨涡,隐藏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他遵循自己内心,弯下腰嘴唇贴上那个小小梨涡。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惊了晏清,也惊醒了他。
晏清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路哥哥?”她开口问。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站在门口的蔺致白走近,一把拽过晏路,一拳落下后紧跟着又抬起握紧的拳头。
晏路稳住身体后,躲过再次迎面而来的拳头,两人拉着彼此衣领对峙着。
“你刚刚在做什么?晏路!”已经气炸的蔺致白不见了往日冷静,恶狠狠地问道。
晏路嘴角流着血,手上力道不减,反问,“你不是都看到了?”
这句话不说还好,挑衅的语气把蔺致白怒气顶到峰值。
他大力挣脱晏路束缚,发疯了一样抡着拳头,书房的摆件在两人拳脚之间尽毁。
打闹的声音惊醒晏清,也惊动了楼下的人。
他们跑上来,透过半开的书房门看到里面缠打在地上的两人,岳舒惊呼着喊岳洲上前拉开他们。
蔺致白看眼门外的人厉声说道:“谁都不要进来,岳洲把门关上!”
赶来的岳洲,看到眼前这一幕,立马醒酒,上前把书房门关上,牢牢地守在外面。
门外岳舒急到不行,她上前扯着自家哥哥的手,“哥,清清还在里面呢,你快把门打开!”
岳洲安慰她:“放心,致白在里面还能让晏清受委屈不成。”
“可是,他们在里面打得这么严重,你都不去拉架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之间的矛盾有时候可以通过拳头来解决,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有分寸。”
就这样里面两位有分寸的成年人,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晏清上前,他们才松手。
两人脸上都挂着彩,身上的衣服全是褶皱的痕迹。
晏清走到晏路的身前,仰着头问:“为什么这么做?”
他停下擦嘴角血迹的动作,回:“不懂?”
“不明白,你是大伯的儿子,是我的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哈哈哈哈。”晏路不顾嘴角的疼,笑出声来,“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而已,不必当真!”
一旁的蔺致白被他再次激怒,握着拳头 ,“你再说一遍!”
他转身看着蔺致白说:“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小蔺总,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清清,这下你可看清?此良人是否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上前的蔺致白被晏清拦下,她站在两人之间,面向晏路,“他好或坏不是你能够评价的,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回答我晏路!”
这个时候的她,面带愠色,只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亲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我是你的妹妹!”
晏路踩着地上凌乱物品,走到那面书墙前,“妹妹?”语气中夹带着笑意,“名义上的妹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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