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熬完一天，我的神啦！”齐文扯着嗓子长嚎。

后面有人接了一句‘叫我干什么’。

齐文转头看应他的神明，“去你的，臭不要脸！”

季长风：“不是你们叫我季神吗？”

齐文：“谁说不许叫的？”

季长风摊开手，故作无奈道：“架不住实力不允许。”

宋忻和齐文一副要被他恶心吐了的样子。

宋忻：“回家回家！”

时帆：“我今天值日，你们先走。”

齐文：“成，那我们先走了。”

出校门没多远，季长风借口说：“我试卷忘带，你们先走。”

齐文和宋忻没察觉丝毫异样，与季长风道别。

放学后，校园略显冷清，只有高三年级的在补课，但是高三在博智楼，厚德楼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

时帆拎起扫帚，将廊道的纸屑灰尘扫到一处，垃圾箱在楼道拐角，靠近厕所的位置，时帆提起垃圾桶往拐角去。

落日余晖洒在廊上，时帆像是踩在一层碎金薄片上，拐角的楼梯，由上而下，光线渐暗，由下而上，却响起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时帆转头看到几个高大健硕的身形，阴影中，看不太真切。

“你是火箭班新来的转校生时帆？”

时帆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妙，并未理会，继续倒垃圾。

“问你话呢？”其中一个高个子，挡住时帆回程的路。

“你们有什么事？”时帆不答反问。

高个子上前一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听说你成绩垫底，我们老大说了，只要你加入我们，保证以后没人敢看轻你。”

时帆算是弄懂了，这群人就是校园里的地痞流氓，拉帮结派，看中无非两点，一、他是转校生，没根基，而、他是火箭班学生，说出去有面子。

“与你们无关。”时帆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想走。

高个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哈哈哈，别着急呀！”

高个子侧开身，领头那人校服裤子卷起一边，露出结实的肌肉，衣服随意勾在右肩，一头不太明显的锡纸烫略长，遮住眉毛。

“怎么怕我吃了你？放心，我们只是单纯找你玩玩儿。不过，你要是不识趣......”领头的变笑边说，手也伸过来，想拍时帆的脸。

时帆反应快，下意识躲开了。

“还真是不识趣啊！”

领头的话音刚落，高个子和其余两个小弟就开始动手。

时帆个子虽然不矮，但是身子骨比较单薄，顺利躲开两个小弟的袭击，却被高个子束住双手。

领头的正想继续落空的动作，就被时帆叫停，“等等。”

领头的手顿在半空中，“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时帆大脑飞速运转，“恩，想通了。”

领头：“行，先叫声大哥来听。”

时帆：“你先让他把我放开，我这样叫你，你多没面子，看起来像强人所难。”

这种校园流氓在成绩上找不到成就感，转而通过欺负弱小来获取尊严，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打心眼里认可他。

领头的挥挥手，高个子放开时帆，时帆见势便溜，没出几步，又被擒住。

临头的快步上前。“TM的，敢骗我，你找......”

“找什么？”耳边响起一个暴躁轻狂的嗓音。

“季、季神？”两个小弟吓得往后退。

季长风：“你们刚才那只手碰得他？”

小弟：“没，没，我们还没来碰到。”

季长风：“哦！那就是想碰了？”

小弟：“不是不是，我们......”

两个小弟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怕后面的老大，没敢继续说。

高个子见状挥拳砸向季长风，季长风一个低位踢腿，外加一个借力打力，瞬间将其撂倒。

领头的不讲武德，趁机偷袭季长风，挥拳落空，换来季长风一个过肩摔，变成四脚朝天的大王八。

单打独斗不行，几人就开始一起上，两个小弟还行，但是高个子和领头的像是练家子，专挑薄弱处攻击。

两小弟冲上来时，高个子从背后抱住季长风，不撒手。高个子是虎背熊腰，体格比一般人大一圈，力量太过悬殊，季长风几次尝试挣脱，都未果。

领头的顺势踹过去，季长风肚子猛地吃痛，脚下微软，身子却被高个子紧紧桎梏着，并未摔倒。

领头的还想继续，高个子却突然松手跪地，季长风挣开束缚，转头就看见时帆，操起扫帚棍子站在后面。

话不多说，季长风趁机赶紧解决高个子和领头的，两人鼻青脸肿、东倒西歪。

几人见打不过便开溜，季长风在他们身后吼道：“老子的人你们也敢碰，找揍！”

时帆楞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起刚才那句话。

“能行吗？”季长风伸手问时帆。

时帆回神，“能，能行。”

季长风顺手提起垃圾桶，“走吧！回家。”

季长风走了几步，发现时帆没跟上，转头看见，时帆还呆在原地，问：“怎么了？”

时帆有些腿软，又不好意思开口，季长风上前拉他，时帆重心不稳，靠在季长风身上，季长风搂着人，调侃道：“不是能行吗？”

时帆羞红脸，和夕阳别无二致，落在对方黑眸里，不自觉带动喉结上下滚动。

时帆：“你怎么在这儿？”

季长风：“试卷落学校了。”

时帆：“真的？”

季长风：“真的。”

时帆：“哦。你身上的伤还痛吗？”

季长风：“小问题。”

时帆：“今晚我可以自学。”

季长风：“我都受伤了，你不请我去吃顿饭。”

时帆：“你想吃什么？我先给阿姨打个电话。”

季长风：“糖醋排骨。”

时帆：“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季长风：“上次在你家吃了，感觉还不错。”

余晖里，两个搀扶的人影越拉越长，少年的嗓音留在微风里，飘向远方。

那个下午，可能只有风知道，愿意换座位和试卷落学校是一样的心意。

吃过饭，时帆翻出家里的医药箱，里面瓶瓶罐罐挺多，时帆拿了软膏和药酒。

“你看看，用哪个？”

季长风看着时帆摊开的手心，“不用，没事。”

“那你刚才吃饭，捂着肚子做什么？”

季长风想起刚才吃饭时，不小心挨到桌角，“太烫了。”

时帆看着他编，一幅不相信的表情。

“药酒吧！”季长拧不过时帆，随便选了一样。

季长风撩起衣服正要擦，一大块青紫撞进两人眼里。

季长风抬头看见时帆直愣愣僵在原地，季赶紧放下衣服，说：“还看呢？这是另外的价钱！”

时帆心思都在那团青紫上，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还不出去？”

时帆被赶出自己的房门后，一直站在门口发呆。

等季长风再开门时，背后一空，又差点跌在季长风怀里。

季长风：“你不会是那帮混混的卧底吧？”

时帆：？？？

季长风：“要是让我抓到证据，你可得赔我医药费。”

时帆片刻后反应过来，季长风是指碰着会加重肚子的伤，虽然并不会加重，也不是真的，但这样皮一下，反倒让人心安些。

那天晚上，两人早早结束补习，全程都没遇到太难的问题，不知道时帆是不是真的懂了。

第二天英语课，‘摩登女郎’唐玥刚进教室就发了一大通火，骂起人来，和美剧里那些脾气火爆的妞儿一样，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有些同学人气不行，但气人是真行，是吧！赵凯、周雨......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答得题是火箭班学生该有的水平吗？”

骂就骂，挨骂就挨骂。被点着骂，就额外让人难受了。

唐玥不带歇气，接着点：“还有的同学更厉害，人气行，气人更行，是吧！季长风！他们是答得不好，你是直接不答，连作业都不交。我知道你脸皮厚，但是能不能不要拿出来让我当面欣赏？”

惩罚未到，唐玥的气就不算完，“下课以后，昨天的作业和今天的重点，一人十遍，放学之前交给我！”

当堂课班上就一直竖着这几根‘柱子’。

时帆撕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为什么不交？

时帆来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季长风不交作业，别说不交作业，每次季长风都是早早写完，还能留出时间给他补习。

季长风用他的‘草书’在纸条上面写下：忘带了。

时帆想想，昨天他们俩回去时，确实没见他拿试卷。

下课，季长风趁时帆出去接水的间隙，问齐文要了试卷。

齐文：“难得呀！季哥还有找我要作业的时候。”

季长风：“废什么话，赶紧给我！”

季长风好像想起什么，又接着说：“这事不需给时帆说。”

齐文：？？？

齐文：“他不是知道吗？有什么好说的？”

季长风：“反正，我抄你试卷的事，不需给他说。听见没？”

齐文：“好好好，知道了。”

“季哥，帆哥。”喊话的人是班长高适，“高主任找你们。”

“什么事？”季长风想从高适口中先了解一下情况，因为平常有事都是‘鬼面仙’李德全找他，说得无非是成绩、竞赛、评优之类。

‘鬼见愁’高新找人，多半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