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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议论钟楚意不知道,但她现在感觉很不好。就像是自己之前的修炼都是笑话,全被今天的擂台给击破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钟楚意的双颊如同燃烧的晚霞般涨得通红,此次这般模样可不单单是少女的娇羞所致,更多的是愤怒的火苗在心底熊熊燃烧,将她的理智灼烧得几近殆尽。她那娇柔的身躯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是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愤怒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她的内心。身上的衣袂也像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随着她身体的抖动而不安地摆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平与愤懑。
她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地下涌动。
片刻之后,数条粗壮的藤蔓从地下破土而出,这些藤蔓宛如灵动的蟒蛇,张牙舞爪地朝着李茂堂蜿蜒而去,试图将他紧紧缠住,限制他的行动,让他无处可逃。
钟楚意本打算继续幻化灵箭来对付他,可眼下局面她觉得没多大作用,只能使用召唤之术了。
李茂堂看着扑面而来的藤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笑意中似乎带着一丝宠溺。他身形一闪,快速地在藤蔓之间穿梭自如,动作轻盈而敏捷,就像是一只在林间自由嬉戏的飞鸟,轻松地避开了所有的攻击。偶尔有藤蔓快要触碰到他时,他便轻轻抬手,一道微弱的火焰从他的指尖射出,那火焰看似不起眼,却有着极高的温度,瞬间将藤蔓点燃,化为灰烬。然而,他的火焰控制得恰到好处,只是烧掉了威胁到他的藤蔓,并没有让火势蔓延开来,以免伤到钟楚意,似乎在刻意保护着她。
……
只见台下一隅,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修士,瞧着台上李茂堂与钟楚意的情景,不禁怒发冲冠,脸颊涨得通红,好似那被点燃的炮仗,“砰” 地一声吼道:“哎呀呀!这是哪门子的擂台比试哟!瞧瞧这些个有后台撑腰的公子小姐们,简直是把这神圣的擂台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在上面玩着那腻腻歪歪的打情骂俏戏码,这不是瞎闹嘛!咱苦修之人,每日风餐露宿,为求那一丝大道机缘,拼了命地修炼,他们倒好,在这儿消遣咱的时间,真真是气煞我也!这般作为,与他们为伍,岂不是辱没了我等的清修之名!”说罢,还狠狠地跺了跺脚,以表心中的愤慨。
他身旁几位修士亦是满脸怒容,纷纷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这李茂堂也太不像话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如此儿戏,全然不把这擂台规矩和我等放在眼里,实在是令人不齿!”
这几人皆为一心向道的苦修者,平日里只与那深山老林为伴,与李茂堂、钟楚意这些出身世家、资源优厚的修士仿若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自是对他们的做派极为反感。
然而,人群中却另有一些年轻气盛的修士,听了这番话后,不禁相视一笑,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神情。
其中一位身着锦袍的风流少年,手摇着一把折扇,笑嘻嘻地说道:“兄台此言差矣!你且看那台上二人,一个是貌比天仙的钟仙子,一个是英姿飒爽的李公子,这郎才女貌的,可不正是一对佳偶天成嘛!李公子这一番挑逗,虽说有些孟浪,但在我等看来,却是趣味十足啊!瞧这钟仙子被逗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我这心里啊,就像有只小兔子在蹦跶,恨不能此刻就飞身上台,代替李道友与这美人儿过上几招。若是我上场,定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比李道友还要张狂三分,也好让这钟仙子多瞧我几眼,哈哈……”说罢,还故意朝着周围的女修抛了个媚眼,惹来一片哄笑。
一时间,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叫好声、嘲笑声、斥责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热闹非凡的闹剧,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台上那对备受瞩目的年轻男女。
……
钟楚意见自己的攻击再次被李茂堂轻易化解,心中愈发着急,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拼力一搏。
她闭上双眼,全身余下的灵力开始疯狂涌动,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片刻之后,一棵巨大的虚幻之树在她身后缓缓浮现,这棵树散发着浓郁的木灵气息,树枝上闪烁着点点翠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每一片树叶都像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这招于她而言,不过是方才初窥门径,仅有浅薄之悟。当下形势紧迫,如烈火烹油,焦虑与急切交织于心,竟促使她在这仓促之间,未及深思熟虑,便决然将这尚未娴熟掌握之法术施展而出。
李茂堂看到这一幕,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他停下了脚步,双手缓缓抬起,掌心之中火焰升腾而起,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漩涡,炽热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深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钟楚意娇喝一声,指挥着身后的虚幻之树朝着李茂堂发动攻击。巨大的树枝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李茂堂狠狠地抽打过去,每一次抽打都像是一道凌厉的鞭影,威力惊人,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一般。
李茂堂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随意应对,他集中精力,操控着火焰漩涡朝着树枝迎了上去。火焰与树枝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时间火花四溅,光芒耀眼,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在激烈的交锋中,李茂堂突然眼神一变,他趁着钟楚意不注意,身形一闪,快速地朝着她靠近。
当他来到钟楚意身边时,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意妹妹,你这模样可真是动人,让我都有些舍不得下手了。”
李茂堂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钟楚意的耳边,带着丝丝撩人的暧昧,使得钟楚意的心神不禁微微一动。然而此刻,她体内的灵力却恰似即将干涸的溪流,几近枯竭,再难支撑她继续这场激烈的比试。她贝齿轻咬朱唇,神色中满是不甘与无奈,随后用那轻柔得仿若叹息般的声音说道:“是我输了。”
李茂堂闻听此言,见她竟要认输,心中猛地一紧。刹那间,他双手迅速舞动,施展出一招虚张声势之法。
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光影骤然浮现,熊熊燃烧的火焰光影瞬间将二人紧紧包裹其中,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在这炽热的光影之下,李茂堂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钟楚意那略显疲惫却依旧妩媚动人的脸上,眼中满是不忍与疼惜,缓缓开口道:“你已经很不错了,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言罢,他毫不犹豫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钟楚意见状,不禁瞪大了双眼,满是惊异之色,她实在未曾料到李茂堂竟会做出如此举动。
而此时,那原本耀目的火球光影却越来越暗,直至缓缓消散,将二人的身影重新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李茂堂面色苍白如纸,朝着执事人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认输。
执事人见状,立刻宣布:“马岭坡钟楚意胜!”
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钟楚意站在擂台之上,微微喘着粗气。
而李茂堂则走上前去,笑着对钟楚意说:“意妹妹,恭喜你赢了!”
他的眼神中映满自己,钟楚意甚至可以看到自己那脸庞,仍旧美丽,没有任何不妥。
钟楚意不敢和他对视了。
她知道,这场比试,李茂堂是故意让着她的。
……
钟楚意和李茂堂刚走下擂台,便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小姐妹们纷纷凑上前,对钟楚意赞不绝口:“楚意,你太厉害了!竟然打赢了李茂堂这个家伙。”
“就是就是,李茂堂在台上光顾着看意妹妹,哪还有心思施展灵力啊。”一位男修也跟着打趣道,话语中满是对李茂堂的调侃。
李茂堂听着这些话,只是憨憨地笑着,还不时地装作虚弱地咳嗽几声,仿佛在印证众人的话。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突然有几名男修女修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李茂堂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钟楚意定睛一看,原来是钟家年长一辈的师兄师姐们。
只见一位钟家女修满脸怒容地指责道:“好啊,你们李家的小子竟然欺负我们钟家的女儿!”
说着,便挥拳朝着李茂堂打去。
旁边的钟家男修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了 “教训” 李茂堂的行列。
李茂堂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只能抱头躲避,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了。他心里暗暗叫苦,本想开口求饶,又怕在钟楚意面前丢了面子,尤其是想到 “别打脸啊,意妹妹还在呢”,更是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几位李家的年长修士也匆匆赶了过来。其中一位名叫李胜道的修士,看到眼前的场景,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对着那钟家女修挑衅道:“钟家女儿怎么了?我们李家男儿个个优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错?”
钟家女修一听,更加火冒三丈,大声咆哮道:“李胜道,好啊你!过几天我在擂台上报仇,等着被我揍吧!”
李胜道虽然知道这女修性子火爆,但此刻也不甘示弱,脖子一梗,说道:“打就打,我可不会像茂堂一样怜香惜玉!”
钟楚意见状,心中苦笑不已,被这些师兄师姐们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李莲花的身影,于是向旁边的女修问道:“莲花呢?”
只见一女修抬手遥指,脆生生说道:“瞧,在‘甲’字擂台那边呢!有几个姐妹都在,正瞧着那个被视作‘土包子’的倒霉蛋挨打呢!”
钟楚意听闻,美目圆睁,满是惊讶之色,脱口问道:“你是说莲花所关注的那个女子已然登上擂台了?”
那女修笑着点头,眼神里透着几分戏谑与打趣,说道:“可不是嘛!且说你和李茂堂在台上比试,打得那叫一个胶着,旁人都换了好几拨对手了,你们俩还在那儿僵持不下。这下可好,其他擂台的热闹都错过了。你瞅瞅,这边擂台的战斗都结束好一会儿了,场地也打扫干净了,可台下的修士却不见少,还比其他三处的人多呢!”
钟楚意顺着她的话看向 “丁” 字擂台下,果不其然,台下还聚集着不少男男女女,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的神情各有不同,显然是对刚才的比试结果不太满意。
钟楚意只觉脸上一阵发热,双颊泛起红晕,再瞧那边钟、李两家的师兄师姐们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心中暗叹,这乱糟糟的场面实在不宜久留,于是轻轻拉了拉面前几个姐妹的衣袖,说道:“罢了罢了,咱们也去莲花那边瞧瞧吧,赶紧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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