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隅舟刚刚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他动了动手，发现手被压在盖得严实的被子里，稍稍抬头，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的陆旸，再往旁边，站着皱着眉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柳亭川，叶浮生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眉头紧皱。

何隅舟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干痛，嘴唇也干涸的要命，他再次动了动手，动静稍大，陆旸瞬间就睁开了眼，在看见醒了的何隅舟时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他一把抓住何隅舟的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听到他的声音，叶浮生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三步走到床边，自上而下担忧地看着他，一旁站着的柳亭川往床上瞥了一眼，抱着手臂，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时不时地看着手机，眉头紧锁。

喉头上下滚动，何隅舟咽了咽口水，感觉干得冒烟儿的嗓子恢复了些许知觉，一出声，沙哑的嗓音把自己的吓了一大跳，“旸旸？你怎么在这儿？“。

陆旸眼底泛青，闻言皱了眉，没好气地白了何隅舟一眼，“你人都到医院了，我还能在哪儿？”，他站起来，在床头垫了枕头，把何隅舟扶起来靠着，取了杯水递给他，“嗓子哑成这样”。

说这话时，陆旸脸上的神色怪怪的，但何隅舟太渴了，接过那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渴到极致，一杯普通的凉白开也能是甘甜的美泉，何隅舟第一次觉得水这么好喝，喉咙好了很多，他两手握着杯子，抬头歉意地看了眼叶浮生，道，“抱歉，总监，让你担心了”。

叶浮生摆摆手，神色稍缓，“会场出现这么大的问题我也有责任，你好好休息就好”。

何隅舟点点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半晌，犹豫着道，“……那个，总监，我讲的是不是不太好？”。

他这句话问的云里雾里的，叶浮生怔愣一刹，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现出无奈的神色，“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关心这个？”。

何隅舟不好意思地牵起嘴角，“没办法，毕竟是第一次，很在意”。

“行了，你说的很好”，叶浮生笑着摇头，片刻后又严肃起来，“你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吗？”。

何隅舟一愣，张口反问道，“……我的身体怎么了吗？”。

叶浮生抿了抿唇，表情看起来很为难，又带着凝重，何隅舟于是去看陆旸，“到底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昨天身体发热，再之后的记忆就模糊不清了，怎么看他们这幅样子，好像是他得了绝症似的？

陆旸坐回了床边，没回答他，却问了一句，“何小舟，高中时候的性别检测，你不会搞混了吧？”。

“……高中时候……”，何隅舟皱了皱眉，“怎么可能搞混？”，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检测报告出来的时候上面端端正正的‘何隅舟’三个字。

何隅舟的性格虽然算不上谨慎到一丝不苟，但也绝不是粗心的，更何况性别检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记错弄混？

他看了陆旸一会儿，坚定地摇摇头，“不可能弄混，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这么问，难道昨天的发热和这个有关？

陆旸还要再说些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看见病床边围了这么多人，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声音不太友好，“麻烦亲属朋友往后站一站，不要打扰病人”。

医生的话在医院和课堂上老师的话一个作用，叶浮生和陆旸都担心何隅舟的身体，见医生来了赶紧让开路，退开站在一边儿。

“辛苦了，医生，可以告诉我们他的身体大概是什么情况吗？”，叶浮生礼貌地问道。

医生低头翻着手中的病历，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笔，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我需要问病人一些问题才能够确认”。

叶浮生点点头，不再作声。

医生抬头看了看何隅舟，“你的性别是Beta，但是这次却出现了类似于omega的发热器状况，”，他的笔尖顿了顿，继续道，“你最近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何隅舟想了想，“没有”。

“好，”，笔下簌簌在纸上写下‘无显性症状’几个字，“那么，这一段时间会嗜睡吗？或者出现食量增多减少的情况？”。

“也没有”。

医生笔尖一顿，眼中闪过惊讶，他想了想，接着道，“那么，最近有接触过Alpha或者omega吗？”。

这下陆旸和叶浮生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们相视一眼，静听下文。

何隅舟一愣，这两种性别的人……他经常接触啊。

“啊}，医生淡道，“抱歉，问题不标准，”，他盯着何隅舟的眼睛，“可能有些私人，请见谅”。

“你最近有和Alpha或者Omega有过亲密的接触吗？类似于轻吻、拥抱，更深度一点的，包括□□，腺体上的接触也算”，顿了顿他似乎是在向周围其他人解释，“beta也有腺体，只是相较于其他两性发育的并不好，外貌上看不出来，也不会有信息素，和beta的生殖腔是一个道理”。

此话一出，病房内安静一瞬，何隅舟红了脸，还不等他否认，陆旸急匆匆地出声道，“怎么可能？！”。

叶浮生看他一眼，沉声道，“陆先生！请冷静一下，听医生说好吗？”。

陆旸眼角下垂，看了何隅舟一眼，声音放轻了，“何小舟你说吧”。

何隅舟轻咳两声，耳朵尖儿上的红尚未散去，哪怕知道这不过是医生为了了解情况提出的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问题，可这些个从未做过的事情偶然落在他耳里，总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摩挲着玻璃杯，抬头看着医生，“没有”。

医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笔尖停顿着悬在纸上，将下未下，很是犹豫，他抬头怀疑地看着何隅舟，“何先生，我希望你不要避讳什么，要是有私人生活，我完全可以理解，并且这是对我们了解情况有很大帮助的，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陆旸脾气急了，“诶不是，医生，他说没有就是没有，他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医生毫不客气地给他一个眼刀，“你和他难道天天在一起？”。

陆旸还要再说些什么，何隅舟抬手打断了他，抿抿唇，“抱歉医生，可是我真的……”

等等，何隅舟脑中忽地闪现出一个画面，交缠的信息素和激烈的亲吻，脸瞬间就肉眼可见的红了。

怎么没有？那天难道不是和周时……他头疼地舔了舔嘴唇。

医生眉尖一挑，“所以？”。

何隅舟咳了咳，“额，有一次，意外情况，但那次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没有干什么，只是……只是亲吻”。

他其实也不太清楚最后有没有做什么，毕竟他当时晕晕乎乎，唯一的印象就是尖牙咬破皮肤时的刺痛和缠绵的吻。

何隅舟口中的‘情况特殊’一冒出来，叶浮生就知道是那天发生的事情，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陆旸脸色不太好，下颌线紧绷着，紧紧抿着唇。

医生的笔终于再次落下，他一边记录一边道，“是个Alpha？有没有其他接触？类似于腺体和信息素方面的”。

何隅舟想了想，如实道，“他咬了我”，又急道，“但是我当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直至落下最后一笔，“这样就说得过去了，”，他的表情放松了很多，看起来没有之前呢么严肃了，甚至开起了玩笑，“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医术，刚刚倒是有点质疑自己”。

何隅舟尴尬地弯唇笑了笑，“…是我记性不好，妨碍了”。

医生摇摇头，“你的身体现在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症状”，他一顿，又摇头道，“倒也不算奇怪，之前并非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你不是个Beta，或者说，你不完全是个Beta”。

何隅舟被说蒙了，他捏紧了水杯，急切道，“医生，这是什么意思？可我一直以来都是Beta啊？”。

“是这样没错，但是会有一些Beta体内隐藏着隐性omega的基因，所谓隐性omega基因，是你会在某一刻，拥有和omega相似的生理状况，也就是发情期，这个时候你的信息素也会显露，但是这些都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来源于其他两性，即Alpha和Omega’‘契机’不是一定的，或许是对方的信息素，有时候是对方的□□，当然，腺体的接触，更加亲密，也更具备成为这个‘契机’的可能”。

他说完，看着病房内震惊的几人，淡然地合上了手中的病历本，夹在身侧，“听起来是有些玄乎，但这是现在医学上已经证明存在的东西”。

最后，他看着何隅舟，“有一点要格外注意，引发你体内这个隐性因子的那个人，会对你有很大影响，还有，因为初步显露，刚开始会很不稳定”。

医生推开门，留下一句，“你的第一次发情期就快要到了”。

小时：这一章为什么没有我（阴恻恻）

我：你忘了自己是出去给你舟舟哥哥买水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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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