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窘境

陈柏松开了手,趁着他怔楞的时间,何隅舟往旁边一滚,爬下了沙发,用嘴咬着绑着手的领带。

门还在大声的响,陈柏眉宇间浮现戾色,拳头握紧了,他扭头看看何隅舟,咬牙过来,一把抓上领带的一端,却不料门被撞开了,一个黑衣黑帽的男人闯了进来,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极黑的眼睛,进门后一脚踹上了门,门外急匆匆要进来的服务生被隔绝在外。

他的身上带着浓烈的怒意,身上带着外面冷冽的风,门开的一瞬,他就朝着陈柏猛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在他脸上重重一拳。

开门的瞬间吹进来的风吹散了一些屋内浓郁的香气,何隅舟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他的身体软的厉害,腺体又热又烫,手还被绑着,奈何动弹不得,意识渐沉之际,他只看见那个戴着黑口罩的男人疯了一般往陈柏脸上、身上招呼着拳头,几乎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

陈柏被压倒在地,衣衫凌乱,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不知打了多少下,他的脸上都带了血迹,那个男人才停下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信息素爆裂开来,量级极高的信息素压制下,即使是陈柏,也觉得胸口发闷,他抓住对方的手臂,艰难地问,“你是谁?”。

男人没有说话,那双眼睛迸射着十足的冷意,他死死掐着陈柏的脖子,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好像都要炸开来,他扭头看了眼靠在沙发角上的何隅舟,眼神发狠,手上用力,陈柏闷哼一声,他弯下腰,盯着陈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碰他”。

说完,甩开手,陈柏被用力丢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男人站起来一把抱起意识不清的何隅舟,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隅舟再次醒来,是在一家酒店,他身上还在发热,腺体滚烫,更让他难堪的是,身体传来的热度正驱使着他不断动着身体,想要用手抚慰。

他的意识还在混沌中,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但那股刺激的朗姆酒气味和陌生又奇异的香味都消失了,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热意和一种难以忍受的渴求侵袭着他的大脑,但凭着仅存的意识,他知道,这是在酒店。

何隅舟撑着双臂想要爬起来,但也不知道陈柏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他的双臂根本无法支撑自己,刚一撑起身子,就重新摔回了床,他咬着嘴唇,转头,正对上一双极黑的眼睛。

很熟悉的眼睛,何隅舟竭力想要看清,他看着这个刚才救了他的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周时?”。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便被男人抓住了,那双黑沉的眼直直地盯着他,眼尾那颗小小的黑痣,和周时的那颗一模一样,手腕微痛,何隅舟缩了缩手,对方的手很快松开。

空气沉默几秒,何隅舟身体越来越难受,他的腺体好像快要爆炸了,唯一能帮他的人就在眼前,他需要周时的帮助!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他一把抓住了周时收回的手,艰难地开口,“能不能帮我注射抑制剂?”。他不知道抑制剂能不能对beta管用,可现在也只能试试,说不定是管用的,毕竟他一个beta竟然会出现这样类似于发情的症状,那么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男人似乎默许了他就是周时,他低头看着握着他腕子的修长手指,眼神暗了暗,终于开口了,“不能打抑制剂,对身体不好”。

燥热抓挠着何隅舟的身体,他紧紧捏着周时的手,眼里已经因为难受溢出了几颗生理性泪水,“我很难受,拜托了……”。

周时再次沉默了,良久,他站起来,一把将何隅舟从床上拦腰抱起,却不是向门边走,而是推开进了浴室,何隅舟的意识已经被药劲磨得没剩几分,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冰凉的地方,甚至舒服地哼了一声。

抓在腰间的手紧了一瞬,何隅舟迷迷糊糊间,仰着头看着周时,“…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代替回答的是唇上柔软的触感——周时不知何时摘下了口罩,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唇舌相交的感觉太美妙,一瞬间,在体内流窜的热流好似都有了爆发点,此刻尽数集中在舌头上,何隅舟意识模糊,只是凭着本能,汲取解药。

后脑勺垫着的手渐渐插入他的发间,以一种占有的姿态将他送入怀中,接着,更为热烈地在何隅舟唇舌间攻城略地,他的手指慢慢按压到腺体处,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发热带来的难耐感。

何隅舟下意识地将后颈往他手下松了松,吻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周时将他抱住,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何隅舟疑惑地看着他,他显然已经意识不清,迷蒙中,也用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身上的力道加大,他听见周时轻声在耳边道,“对不起”。

腺体在瞬间便被尖利的犬牙破开,Alpha特有的强劲信息素注入其中,掀起刺激的风暴。

一股淡淡的茶香在空气里弥漫,何隅舟仰着脖子,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便没了意识。

第二日醒来,何隅舟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昨夜的记忆模糊,但他依稀记得腺体那一瞬间的疼痛,向后摸的时候,摸到了一个隔离贴。

身体的热度已经完全散去,何隅舟刚掀开被子站起来,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走过去打开门,时晚凛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看到他,有些受惊地样子,往后退了半步,抿了抿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哥,要喝牛奶吗?”。

何隅舟一愣,看到他眼下的青黑,“……晚凛,昨晚是你照顾的我?”。

时晚凛没说话,很倔强地把牛奶递到他面前,颇有他不接过去就不放下手的意思。何隅舟没有法子,先把牛奶接了过来,跟着他去了餐厅。

桌上摆着还摆着一碗小粥,旁边是煎的金黄的鸡蛋,加几片火腿。

何隅舟拿着手里的热牛奶,又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粥,有些不知所措,他昨晚那样一定是被时晚凛看到了,此刻一觉睡醒就看见这个孩子,竟然叫人感到尴尬。

“那个,这碗粥……”,他放下手中的牛奶,抬眼看着时晚凛,对方并没有坐下,只是就站在他身边,他一抬眼,便对上对方漆黑的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时晚凛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一丝委屈的神色。

“不知道哥喜欢哪个,所以都准备了”,他抿着唇笑了一下,但看着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何隅舟想了想,拿起了勺子,香甜的白粥就在嘴边,他张了张口,又放下了勺子,看着时晚凛,无奈道,“晚凛,你是打算就这样看着我吃吗?”。

时晚凛盯着他看了几秒,垂下眼睛,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他松了口气,喝下了第一口粥,空气安静了几分钟,他放下勺子,无奈地看向时晚凛,“你到底要看我多久?”。

时晚凛收回目光,放在桌下的手指一直揪着袖口,连指间都泛了白,“哥哥,你昨晚去哪里了?”。他抬头看了眼何隅舟,解释道,“我不是在追问……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何隅舟愣了愣,“没什么,只是……”,他低下头,“去了一个酒会”。

昨夜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突然拿出手机,沉寂了一夜的手机里面塞满了消息,有陆旸的,有公司群内的,还有一个好友申请,是林意。

消息数量最少的是周时,不用点进去就能看到那一句话,但却让何隅舟心脏骤缩。

对不起,我对你做了临时标记。

他不禁用手往脖子后的腺体摸去,触碰到隔离贴时手指头缩了缩,很快放回原处,他摁灭了手机,听到这个消息,他应该是愤怒的、气愤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心脏还有一分清晰的悸动。

还有一点侥幸,还好是他,还好是周时。

时晚凛一直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在看到何隅舟垂下的眼睫时,眼神暗了暗,顶了顶腮,开口时声音却是清澈无辜的,“哥,昨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这么说,那么就是周时并没有把他留在酒店,而是在解决了他的身体异状时,把他送了回来。

感到放松的一瞬间,又有一点尴尬,何隅舟意识到,如果是这样的话,1那他昨晚那副样子可能已经完全让自己这个刚来没多久的‘弟弟’看到了,他尴尬地笑笑,“一个朋友”。

时晚凛没再问什么,眉眼微弯,“昨晚哥哥好像是睡着了,他带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坏人呢”,他把将煎蛋往他手边推了推,不好意思道,“做的不太好,哥你不要嫌弃”

何隅舟一愣,张口就说,“他有说什么吗?”,他斟酌着对于时晚凛来说周时的称呼,“就是带我回来的那个哥哥”。

“只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时晚凛佯装要生气的样子,“哥,早餐都要凉了,我做了好久的”,他伸出手来,指指那盘放在一边的煎蛋,露出来的右手手指上有一道切口,“可你一直在说那个哥哥”。

何隅舟的眼睛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那道伤痕,还没有结痂,很明显是新添的,他一把捏住时晚凛的手指,抓着人往客厅走,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弯下腰在抽屉里找创可贴。

时晚凛乖乖坐在沙发上,低头盯着眼前弯下身的人,他身上还穿着全新的睡衣,上衣稍有些长,只是这一弯腰,便将布料压下去,露出脊柱和腰背的线条。

流连在后背的目光直到何隅舟找出创可贴后便迅速收回,他仰头看着何隅舟,眼里带着笑意,“哥,这是小伤”。

何隅舟低着头,不言语,手下动作轻轻,小心地为他贴好了创可贴,贴好了才在他额头点了点,道,“你们这些孩子总是等到受了大伤才说有事”,这话说完时晚凛就眼巴巴地看他,有点委屈道,“哥……”。

他一愣,不解道,“怎么了?”,揪着对方的手指看了好久,他疑惑道,“紧吗?”。

时晚凛摇摇头,别扭地低下头,耳朵都红了,“我不是孩子”。

何隅舟怔住了,随即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现在说话是有点像我爸的方向发展”,这一拍脑壳儿他像是记起了什么,“今天周一?”。

时晚凛点了点头,何隅舟抿了抿唇,盯着他看,“今天周一,所以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呀?”,时晚凛眨巴眨巴眼睛,好看的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让何隅舟都不忍心说他,“你应该在学校,时晚凛同学”。

小何:你应该在学校,而不是在这里。

小时:不,我应该在你心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窘境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