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灵宝,这是哪里?那个大魔王到底是什么人?”莘颜一边跟着幻灵珠前行,一边问道。

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他们竟在沿着宽大的石梯不断向上。“等等!”她急忙拽住飘在前方的珠子,“我们不是要逃跑吗?怎么反而往塔顶跑?这样不是自断退路吗?”

小珠珠灵活地挣脱她的手,继续轻盈地绕着阶梯盘旋上升。“娘亲别担心,”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我们先去换身干爽衣服。灵宝睡得太久,很多记忆还没恢复,”光晕忽明忽暗,像是在思考,“不过我可以收集数据分析他的身份。那个大魔王超——可怕的,肯定不是好人就对了!”

听着它稚气却认真的话语,莘颜心头一暖。这颗会发光的小珠子,意外地是个贴心的小宝宝呢。

爬到四层,他们绕着宽阔的回廊走了会,来到一间房,门上有个带转轮的密码锁。灵宝念道:“归零,左四,右二,左十,右七。”

莘颜照做,便推开了那沉重的雕花木门,随之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眼前竟是一间宽敞的卧室——或者说,更像一位女子的闺房。

“灵宝,你熟悉这里?还知道密码呀?”

灵宝珠身一闪一闪,有些迷糊的声音道:“不……不熟吧,但好像这个密码突然就蹦出来了。”

时间紧迫,两人也顾不上太多,匆忙走了进去。

房间中央铺着织金软毯,踩上去柔软如云。四面墙壁全是高大的柜子,柜门上雕刻着鸾凤和鸣的图案,琉璃宫灯悬挂在穹顶,灯芯竟是一颗颗夜明珠,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最诡异的是,房间一尘不染,仿佛有人日日打扫,可空气中却透着一股陈年的冷寂。

“这地方……有人住?”莘颜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银针。

“不、不知道……”幻灵珠语气也颤颤的,飘到一个衣柜前,“这里有衣服!”

莘颜半信半疑伸手拉开柜门——

“咻,咻,咻!”

几只羽箭从柜中射出,幸亏她身手敏捷才躲过一劫。

“啊啊啊忘了有机关!”灵宝吓得蓝光乱闪,“娘亲对不起!”

莘颜拍拍胸口说没事没事,但这古代人衣柜里藏暗器是什么毛病,她随便抓起一件月白色裙装就往身上套,“什么破设计!带子怎么这么多!”

“那、那是腰封……”珠子弱弱地提醒。

她仓促系着衣带,突然发现这些衣服出奇的合身,仿佛量身定制。更诡异的是,她发自己很喜欢这个面料和颜色。

莘颜换衣服的时间,小珠子也没闲着,他不知道使了什么力量,一大块白绢就从柜子里飘出来,铺在地上,然后白绢慢慢出现一些图案。

“娘亲,我可能因长期休眠,刚刚又释放大量朔光治服大魔王,要睡会了。”小珠子虚弱地说着,便飘入了莘颜掌心,“娘亲,你要抱好灵宝哦,我会很快醒来的。”

说完,又变成了一颗小灰珠。

莘颜真是欲哭无泪,不过至少得知,在大魔王两次要撕了自己时,是小珠子利用某种能力,驱除大魔王身上的戾气,救了自己。可她好不容易找到点安全感,以为自己得了枚金手指,小珠子就罢工啦……,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呜呜。

捡起白绢,一团以高塔为中心的蓝点,浮现的并非普通墨迹,而是蓝色线条勾勒出的立体地形图。最令人吃惊的是,她所处的位置,山貌地形竟和姜家林场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湖泊干涸成了草地,也就是,她穿回了另一个时空的姜家林场——地陵所在地!

莘颜只觉脑子嗡嗡的,这一连串离奇事件让她的思绪乱成一团。

她捧起那颗灰扑扑的小珠子,像摇骰子似的晃:“灵宝?小珠珠?喂——小灰猪!”

可任凭她怎么揉搓摇晃,甚至对着光仔细端详,珠子都死气沉沉地躺在掌心,活像颗普通的鸽卵石。那张绢丝地图仿佛被无形的边界切断——以珠子为中心,半径四公里外的区域全部变成了模糊的噪点。

地图右上角,用繁体写着绥国.洹城.烟霞山。古塔这一块绘制几乎完整。山林往北是未画全的陡峭冰壁;东面,有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标注“跳下去会死”;西侧,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丛林,画着个龇牙咧嘴的简笔公牛,标注“兽群出没”。湖泊往南是延绵几里地的果木林,圈出了途中密密麻麻的机关陷井,林地尽头的宫殿群,院落只来得及画出几座,空白处注明虞寒宫。

未画全的宫殿后方有个醒目的骷髅头标志,歪歪扭扭写着“大魔王姬玄巢穴”。

莘颜拿出那枚搜刮来的“玄”字玉佩:原来他是虞寒宫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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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石室,姬玄缓缓睁开眼。

他怔了一瞬——自己竟在月圆之夜睡着了?

自出生起,他就被判定为身患血咒之人。二十四年来,他从未在血咒发作时真正入睡过。那如附骨之疽的血咒无人能医,每逢月圆之夜就会疯狂侵蚀他的理智,他只能在每一次发作时,任由自己沦为嗜血的凶兽,直到月落西沉,黎明将至……

可昨夜……他竟一夜安眠,甚至醒来时嘴角还残留着一丝久违的放松感。

但这愉悦的心情并未维持多久,他的舌尖很快触到了卡在牙缝里的异物——一枚裂成两半的牙套。

“……”

回到虞寒宫青穹殿,风清羽和荀高早已候着。

“公子!”风清羽见他踏入殿门,立刻迎上来,满脸惊疑,“昨夜……您……”

“我没事。”姬玄冷淡地打断,径直走向主座。

风清羽和荀高对视一眼,主子的下唇分明带着咬破的伤痕,还说自己没事。

风清羽撸着山羊须,心中自责不已:都怪自己医术不精,这么多年都未能治好公子的顽疾。

荀高也眉头紧锁,暗自叹息:公子这些年实在太不容易了。

姬玄将二人写在脸上的心思尽收眼底,指腹抚过唇上伤口,脸色愈发阴沉。姜——莘——颜,这笔账本公子记下了。

“确实无碍。”他沉声道,“昨夜血咒刚发作不久便自行消退了。”随即便将昨夜的奇遇告知两位谋士。

月圆之夜,公子竟可以保持清醒?

“那……珠子呢?”荀高小心翼翼地问。

“那女子使了迷香,珠子被她拿走了。”他面不改色地略过被咬的事实,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枚精巧的、裂成两半的牙套,眸色骤然转冷。

“什么?”风清羽差点跳起来,如此神奇之物没能瞧上一眼,实在是太可惜了。

荀高道,“她就是温林他们昨晚要捉拿的刺客?”

姬玄点点头。

荀高沉吟片刻,“古塔通往宫殿的机关昨夜未曾异动,想来她还留在山上。公子,属下这就加派人马仔细寻找。”

风清羽缓缓开口,“公子,可曾听过‘幻灵珠’?”

“据野史记载,幻灵珠是闵公寻到的珍宝,当年就供奉在虞寒宫,能镇邪祟、平心魔。”荀高接过话,眉头紧锁,“但闵公在位时此珠便已下落不明,多年来寻珠者不计其数。如今重现咱们虞寒宫,只怕……”

殿内一时寂静。

风清羽老脸微红,讪讪道,“按公子的描述,除了幻灵珠,老夫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他搓了搓手,声音渐低,“而且不瞒公子,其实……老夫这些年医治公子无果,也曾暗中打探过此珠下落,老夫也是那寻珠人之一。”

姬玄和荀高均同时侧目,眼中写满难以置信——原来风先生你是这种人,你还整日把“医者当以实证为本”挂在嘴边呢!

“咳……”风清羽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其实不止幻灵珠,梧国秘传的血蚀玉,老朽也……略有关注……”

风清羽沉吟片刻,说:“不如去问问福伯,虽然我从前也没在他那打探出什么,但如今既有了线索,作为古塔守护者后裔,或许能有新发现?”

“福伯告假了。”姬玄语气平淡中带着几分失落,“陈青前日诞下男婴,他去云国探亲了。今晨我已派人去催他早日归来。”醒来后他第一个想见的就是福伯,得知人已离城,心中空落落的。这个谜团不解,确实令人辗转难眠。

陈福,闵公近卫陈平之孙,长子陈肃与他同龄暂未娶妻,幼女陈青年方二十,前两年嫁给了云国涂姓商人。姬玄儿时看书,曾见记载:闵公遇刺重伤,援军赶到时,却见其伤口在蓝光中迅速愈合。虽然后世传言越来越离奇,但这桩异事确在正史与多部古籍中均有记载。自幼饱受血咒折磨的他,也曾幻想过这颗灵珠,甚至问过福伯:“闵公当真有过这样的宝珠吗?如今在何处?”

记得福伯当时摇头,“或许有?但祖父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属下也无从参详。”

风清羽低声道:“若真是幻灵珠,昨夜那女子……”

“她在时,珠光四溢,血咒退散。”姬玄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而在我手里却如死物。”

“公子,”荀高神色凝重地抱拳禀报,“属下已带人彻查过,宫墙布防完好无损,各处暗哨也无一示警——可那女子竟能如鬼魅般直入禁地,此事……”他喉结滚动,未尽之言里透着深深的不安。

风清羽捋着胡须,若有所思:“莫非……此女并非凡俗之人?老夫曾听闻,有些通灵之物能化形为人,公子您说,会不会那女子就是灵珠的分身……”

“荒谬!”荀高忍不住打断,“属下更倾向于是有人里应外合。”他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毕竟……玥宁夫人安插来的温林,在咱们宫里已潜伏八年有余。”

风清羽不屑地嗤笑一声,“就凭他那点本事!”

“风叔不要小看此人!”荀高反唇相讥,“温林虽资质平庸,但胜在深得玥宁夫人信任。宫中那些侍卫见了他谁不得礼让三分……”

两人各抒己见,争得面红耳赤,完全没注意到主座上姬玄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哼……”忽然一声透着魔音的冷笑,惊得两位谋士同时绷直了脊背。姬玄摩挲着那枚牙套,“无论是人是妖,敢闯我虞寒宫,总要付出代价!”

他想起昨夜那女人咬他时,那扎心窝的疼。

“姜莘颜……”姬玄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太快找到你。”

[竖耳兔头]客官,求评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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