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下去,家里虽然多了一个人让安和有些不自在,但是由于安和要上课,所以见面的机会很少,她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他们的关系一直就这么冷淡的持续着,爸爸告诉过安和要好好和栾青相处,毕竟以后还得一起生活。但是……但是她实在是跨不过那个坎啊。
她每次都感觉他看她隐晦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是让她看不透。
还有上次的牛奶,她喝了以后身体就出现了一点状况,她真的觉得他在里面放了东西,就是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至少她还生龙活虎的。
反正她以后是真的不会碰他给的东西了。
因为栾青的卧室就在她隔壁,在晚上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偶尔能听到一些声音,像是撞墙??或者是喃喃自语??
她不太清楚,也不想知道,她也不想管。
安和以为他们的关系会保持现状,互不干扰。没想到转变来得这么快。
怎么说呢,后来安和回想起那天来,好像一切都安排好一样,巧合的不可思议。
安和下课回家,爸爸和阿姨都不在家,屋子里静悄悄的,桌面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唯一奇怪地就是栾青卧室门的大开,黑漆漆的,像一张大嘴吸引着安和走过去。
越发靠近门口,安和就听到了在晚上她听到的奇怪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不敢发出声音。当她走到门口往里看的时候,她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地上一片狼藉,栾青趴跪在地上,用头顶不断大力地撞着墙,**的身体布满抓痕,甚至渗出了血。他疯狂地揪着他的头发,抓着他的头皮,像是要把他的头拧下来似的。
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大滴大滴的汗从他额头上流下,连同一股一股的血迹,流进那双妖气的眼睛里,神情扭曲痛苦,连同那张艳丽的脸也变得扭曲可怖,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安和直接被吓得愣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她已经知道她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声音了。
栾青好像已经看到了她,他跪着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求助的望着她,那曾双秀丽完美,此刻却布满鲜血和汗液的手伸过来好像要她抓住他,胸膛上下起伏,整个室内只听到他的粗喘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阿……阿和,救救我……阿和。”说完开始疯狂的咳嗽。
安和这时候反应过来了,她也顾不上喜不喜欢他了,救人要紧。踩着一地的狼藉跑过去他旁边,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伤害自己的动作。
栾青抓住她手的动作迅速又用力,把她拖过来抱着,那力度简直可以把安和勒死。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抱住了安和以后就没有松开过。
安和逼不得已感受着他**的胸膛烫的烧人的的温度,慌乱无措,手无处安放。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手轻柔的抚了抚那布满伤痕的背。
安和皱着眉焦急的问栾青:“哥哥,我可以帮你做什么?我打电话给爸爸和阿姨吧,然后叫救护车。你这样的情况太严重了。”完了就要去拿手机打电话。
栾青的手用力地扣着她的背,她不得已挺直了背,两人几乎是完全紧紧的贴在一起的。他头靠在安和的肩膀上,滚烫的呼吸洒在安和的脖颈,安和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他开口了,嗓子如同被沙子磨过一般沙哑粗糙:“阿和,不要……不要告诉他们。我……我不想他们担心。”说完粗喘了一口气,困难的吞咽了口水。
“把……把我弄到床上,去……去柜子的最底层把我的药给我拿来。”
安和叹了口气,努力把他弄到了床上,看着瘦瘦高高的,其实挺重的。按照他说的给他喂了药,喂了水。栾青的舌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手一缩,闭了闭眼,忍住了。
安和把他的身体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给他上了药,累的安和满头大汗,不过栾青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看着阿和,嘴角微扬,温声地对安和说:“阿和,谢谢你。”
抬手无力地想要拂去安和脸上的汗珠,被安和脸一偏,躲开了。栾青眼皮一颤,垂下,牟色一暗。
她语气有些严肃的告诉栾青:“哥,好好休息,别折腾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啥情况,但是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不要再做了。要是我再回来晚一点,你可咋办?”
安和絮絮叨叨的一边“教训”他,一边收拾他乱糟糟的房间。
栾青看着她不断忙活的身影,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目光跟随着她,沉黑的眼睛把她完全锁在了里面。
栾青一瞬不瞬地专注地凝视着她,眼神却好像要把她撕碎。他微笑着看着她,心里想着刚刚的“意外”,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回味着安和的味道。
安和背对着他,自然看不到栾青要把她吃掉的目光,只是觉得脊背突然有些发凉。
这时候,栾青无力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他说:“阿和,不要告诉叔叔和我妈妈,这件事情我从来没让他们知道过,不想让他们担心,阿和。”
安和刚想问为什么,他又开口了,咳嗽几下,接着说了他的故事。
他说,他妈妈和爸爸离婚以后,因为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经常被同龄人欺负,那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他很讨厌妈妈,经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妈妈很担心,找医生给他看病,吃药,后来情况好转了一点。
然后他就被绑架了,因为妈妈的疏忽。命运总是那么“眷顾他”,开了个大玩笑。
他说,那简直就是他永生的噩梦,他被匪徒恐吓折磨,他经常用头撞墙想要死去,可是死不了,他很痛苦。
被救出来的那天,他奄奄一息,感觉要死了,他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所以他极度怨恨他的母亲,现在也是。
他说,他没有把撞墙寻死的事告诉任何人,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不好意思吓到她了。
他还说,上次他妈妈结婚,刚好是他慢慢恢复的一年,他情绪还不太稳定,所以才……安和是第一个和他握手的人。
安和听着他用轻描淡写的话叙述了他悲惨的故事,停下了动作,有些抱歉的看着他。
安和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他的话,并为她之前对他不好的猜测感到抱歉。她和栾青道了歉,并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他。
栾青笑着告诉她没有关系,她之前虽然对他冷淡了些,但是至少还能陪他说说话,他很开心了,因为以前很少有人忍受他的脾性,她愿意和他说话他真的很开心。
他问,他们永远是一家人吗?阿和用力的点头。
栾青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盯着安和,他对她说,阿和,你要发誓。他眼神忽然变得难过,他重复了一遍说,阿和,你要发誓。
彼时的安和对栾青充满了愧疚和同情,她发了个毒誓:要是他们不是一家人,她就坠入地狱永不超生。
栾青这才满足的笑了,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现在的安和一回想过去,自嘲的笑了,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蠢,居然会相信这种鬼话。
那时候,她已经被魔鬼一点一点的拉入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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